午休的一次闲聊
2023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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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好。”知梓夹了一筷子白菜,断了,没捞上来,“主要是老这样也挺烦的。谈不谈的呢,先有一个再说。”
Elena嗤了一声。
食堂的猪肉炖粉条炖的非常迷幻。白菜煮得太过了,粉条还是灰白色,老鼠都不想咬这一口。她正和嘴里那点大约两根红薯粉作斗争,介于嗤笑和冷哼之间的单音节情绪复杂地挤出来,特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女研究员到底在对什么东西发表这番歧视。她叹了口气,又去夹白菜:“没点儿借口都脱不开身,前台那群也太烦了——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单位的蟑螂都恨不得给配上种。没事干开了啊,白领工资,领了就折腾人……”
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大堆。Wuddy跟着抱怨了两句,说的是前台充场面的那群0级,活不太多,嘴非常贫,一度令这群生活环境比较单纯的员工们无法忍受;在场的只有知梓最惨,搞情报的经常出门,时而在各地前台机构被不同大爷大妈殷切关心。“……反正逼事儿太多,受不了。而且现在打工的前台神经病啊,怎么旁边工位跟男朋友约会都能有假,我加班八天,我要摸鱼!!——都演惯了的,先从老搭档里挑一个呗。”
Elena又翻了个白眼,把花椒挑出来放在一边,筷子磕在盘子上,声不小。雪溢回头看了她一眼。
“现在单身也很正常吧。”医疗组组长可能不太客观地评价。“我们同学到毕业都不少没对象的,上的慢的都三十了。我跳的级,你不没比我大多少吗?”她抿了一口韭菜葱花生姜碎鸡蛋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又转过去和Elena搭话:“话说你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大,不离四十五还早呢么。”
女性四十五岁开始多发围绝经期综合征,俗称更年期。雪溢有时候嘴也损。
更年期当然不至于,但现在这个话题确实让她情绪不高。“谈什么谈,单着多好。”Elena看上去倒是很风平浪静,但在场都是熟人,很容易能从比如头发丝或者筷子尖之类的地方品出一些嫌弃来,“男的,不行。”
这不是说她觉得知梓和男的谈不行,她是觉得男的都不行。这个人对男性的敌意很重,老员工都知道,因此也没有什么人显得大惊小怪的;像Wuddy之类平时和人打交道比较多,社交技能相对娴熟,还很贴心地继续话题,以免冷场。“你们那好像是女孩比较多,是专业技能更高吗?”她是人事,对这方面很有概念,“站点的男的是不是都在安保和外勤啊?”
不是都在安保和外勤,但确实主要是安保和外勤。那边大多是很强调身体素质的地方,如果不是技能非常突出、而且能保证自己不太需要近身格斗,女队员一般不会爬到太高的位置。至于科研和文职这方面,性别比例则和Elena的个人喜好非常相关——毕竟生物方向是流动站的主力,而生物组的领导权归谁一目了然。
“技能一般吧,四六分。女孩尖子多,男的平均值高。但平均值高不一定跟得上我。”生物组的实际领导者把筷子放下,对着胡萝卜炒白萝卜露出一点不满意来;不过鉴于知梓目睹过她啃过期了五年的压缩饼干,这个不满意大概不是对萝卜的不满意。“而且会有外面招进来的研究员,啧,有的人那样,导师是个女的跟杀了他一样。自己带学生多好。”
“带学生好无聊。”知梓代过几节课,“摘取别人的教育成果不香吗,我感觉你上课的时候都要跟着你学生的违纪记录一起入土了。何必啊?”
雪溢也上过课,不过不是临时代课。她和Elena都是组长,在杉草坪会上上选修课,但主要的教学任务是带杉草坪毕业学生的两年实习;这两年里可能会混进来一些外面扩招的社畜,一个班上,对比也格外强烈。“……别人的教育成果可能会长歪,呃,有的新人有自己习惯的工作方式,但是不太异常。”她的眼神往斜上方飘,然后又飘回来,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咱们又不安很多异常武器,你当然不觉得。科研口思路不一样可难掰了。”
Elena沉痛点头。“她那边算好的,什么病怎么治磨也多少能磨出来一点。我怎么办,没思路就是没思路,我还得等着人适应,那得适应多久?还是学生好,反正基础课又不归我上。唉,杉草坪啥时候能接上茬啊,人实在是不多……”
人能多吗,哪有那么多员工有孩子。安全的站点还是少,真落到那种特别不稳定的地方,别说能不能怀满四十周了,生下来是不是畸形都不一定……新生儿少,基金会一直这样。大部分健康孩子出生在文员或者情报特工的家庭,也有一部分的家长在没有污染性的异常项目组;至于别的,自然流产有一些,畸形有一些,极个别的时候会生下来一个能够被编号的异常。这对家长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员工们会自发克制妊娠行为的发生,尽管大部分站点并没有相关规定。学校的生源更多的来自于异常事故遗留的孤儿,但它才刚起步,孩子不算多;要想每年的应届生能填上邻近站点的缺,那可能还得等上几年。
“已经比之前好了,你是不知道前两年我什么样。”Wuddy叹了口气,“咱们站还得给别的站提供支援呢,年年招人年年招不够,我人事啊让我往外跑……哪那么多人要招?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上一任为什么辞职了,事太多,真的多。知梓,你能不能管管你表弟?”
一个明显的、最好不要被这桌以外的人听到的玩笑话,知梓有时候会自称是主管的表姐。表姐本人往后一靠,表示我也管不了那个孽子,然后四下扫视,确保自己在工资上的安全。能谤讥于市朝,闻主管之耳者,必扣半月工资,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是主管表姐也一样;整个站点最安全的可能是Elena那个实验体学生,因为他工资一直在Elena手里,自己没收到过一分钱。知梓一直很困惑于她收工资的目的,毕竟这人看上去确实不太会花钱。
“我可管不了他。”她又往前倒,手肘撑在桌子上,看上去不打算吃剩下的东西了,可能是猪肉挑干净了,“上周刚卡过我预算,不就买两条裙子吗,才花多少?呃呃,我明明是报的计划内的预算,太可恶了!而且也不给我工资,说是风暴蝴蝶这个编制已经没了……我靠,就那么点奖金谁活得下去啊!按人头发的奖金能有多少,我都想接私活了!我要小裙子!我要钱!呜,为什么不能让我摸着鱼搞来钱……”
Wuddy往旁边一歪:“你还真别说,哎我怀疑新招的财务和主管通过气。我上个月工资大概降了十个假发的价位,工资条太正常了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鉴于我这几个月评论每个月入手十顶假发我非常怀疑他们算过这茬。他总不能就扣我俩的吧,你们的没变?”
Elena摇了摇头,雪溢算了算,没算明白。“我本来就不吃工资,奖金有波动正常吧,又不能每个月来看病的人都一样。Coli的扣没扣有差别吗她每个月就那么点,都组长了连工资带奖金加上补贴才两万,她没辞职我都怀疑主管救过她命。唉,不过医疗组申经费确实有点不太容易……主管比较节俭嘛,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
是挺节俭的,不节俭食堂做不出这菜。整个桌子只有Elena还在吃,吃的也很慢,看上去不太享受这些美食。
桌子上沉寂了一小会儿。
知梓有点想走了,她目前没什么正事干,回去非常安全;但Wuddy和雪溢不想走,虽然说确实是午休,但如果上级要让人加班的话,午不午休的其实不起什么决定性作用。在食堂就不一样了,这难道还能拦着人吃饭吗,你个主管不光扣工资连三餐都不让人安生吃?因此有任务也不会找到食堂,大家在食堂放浪形骸,然后卡点回到办公室,迎接下午被工作升华的人生。三个不想加班的人目送不需要加班的特工远去,沉默片刻,开始了新一轮毫无意义的话题;分针走的不快,但在摸鱼的时候,时间并不具备它原本应有的平衡。
总之又该上班了。
“时间过得好快,我想休假。”雪溢打了个哈欠。流动站比较平稳,没有什么大收容失效或者入侵,不会有很多伤员;但经常有研究员或者实习生受些小伤,或者受到异常影响,这些是很繁琐的事故,所以雪溢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但她已经是这三个人里休息时间最长的了;作为人员中转站的站点人事,Wuddy的工作从未终止,而作为28.5万平米、有49个skip的站点里13个博士之一的Elena,工作量也显然不可能不大。她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往食堂外走,偶尔说两句话,但大部分时间是沉默。休息时间已经过了。
“你那个实习生,你不行也把活分他一点啊。”Wuddy看了一眼手表,“好歹都发工资了,该当个打工人用了。”
Elena把权限卡掏出来:“倒也用不到小孩吧。”
“他就是矮,不长了而已,不都十九了。”雪溢先离开了队伍,医疗组不在这一层,“我才二十三,你没必要看这么紧吧?”
Elena耸了耸肩。她对着消失在楼梯口的雪溢挥了挥手,和Wuddy并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刷开了生物组办公区的隔离门。
“好吧,”她说,“我会试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