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海鸥能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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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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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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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82年,3月17日**

**马恩岛,皮尤城堡**

**下午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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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恩岛,是一个孤悬于爱尔兰海上的小岛。它的地势高而多山,看起来像是哪个淘气的孩子向水里扔进去的一块大石头,在浅浅的爱尔兰海床上歪斜于东北方向。岛上阴冷的气候让这里没有什么相当高的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西南侧高耸而陡峭的崖壁和湍急的海浪,更是让从西方来的猎人们望而却步,更何况他们即使漂流到这里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里似乎不属于人类,而却是鸟类城邦们安身立命的场所。

这里的居民通常只是一些海鸥,他们接下了上古时期鸟类文明的遗产。可是不知怎得,那个上古文明听说只是在一个月内就销声匿迹了,那些上古文明的遗民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自然的,那些上古时期激动鸟心的往事,也就成了一个个传说,在群鸟的口中口口相传。那个被鸟们天天敬仰的Medila女神,据说就是上古文明的首领,不过在后来的故事中以讹传讹,就成了神。

他们的名字叫[[[SCP-3095|“沙之第八声”]]],鸟类文明在那次杳无音讯的灾难之后留下的最大文明。

这些海鸥曾经是初次来访的凯尔特人们的猎物,毕竟在如此贫瘠的荒岛上,他们连温饱都满足不了。罗马人也曾经常来这里捕猎海鸥,为了贵族身上装扮的白色羽毛。多亏斯奈菲尔[[footnote]] Snaefell山,海拔620.9 m,马恩岛的最高点。 [[/footnote]]堡垒上的八台全自动电磁炮,这些猎人才能意识到它们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猎物。而海鸥们也不愿让岛民们忍受饥荒之苦,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他们开始向附近的部落们传授基础的耕种技术,使他们远离贫困和饥荒,走向文明时代。在那之后,马恩岛上就有了现在几乎漫山遍野的田园,马恩岛也从荒野变成了百亩良田。

此后,作为“沙之第八声”行政中心的马恩岛上访客不断,通常都是一些询问农林牧渔技术的部落首领。他们旁边通常都要带着一个德鲁伊翻译官,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海鸥的这些高低起伏的“喵喵”叫声是什么意思。“第八声”自然是很乐意分享这些技术的,所以他们也被当地部落的人尊为神明。其中一位在他们口中相当知名的“第八声”外交人员,就是Fredrick mac Lir,同样是一只海鸥。

今天,他的办公室里又来了一封新消息,是外交部外勤站的鸟给他的。正在午休的Fredrick昏昏沉沉的用自己的翼拍开了自己装在角膜上的通讯眼镜,看见了这位外勤员。

“Fred,我们公社有稀客来访了!”外勤员的语气相当兴奋。

“哦,什么稀客?”看外勤员的兴奋劲,Fredrick不仅好奇是谁的来头这么大。

“在爱尔兰享有盛名的大圣人——圣帕特里克要光顾我们这里,听说是要找我们要一些提高大麦产量的经验来的,还有要利用我们的城防系统共同抵御欧洲大陆上日耳曼蛮族的威胁。”

“啊,那是好说的,我们从来都不吝于分享我们先进的农业技术和防务系统。只恐怕我们的技术太先进,他们不会用啊!”Fredrick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它们现在都用的是环境经过严密动态调控的“植物工厂”来生产大麦这种好养活的草本植物,这和人类当时的技术水平已经是云泥之别了。军事系统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就照例,给他们几本翻译成盖尔语[[footnote]] 即爱尔兰语,爱尔兰的本土语言,也是官方语言之一。 [[/footnote]]的古代农业典籍?”外勤员提议道。

“那行,咱们还是老样子。对了,既然是稀客,咱们得好好的招待他们。要不叫厨师们给他们来条鳕鱼尝尝,那对他们可是从北海来的珍馐。”Fredrick相当重视这次外交行动。

“那可以,我去立刻通知后勤!”

“好嘞!还有注意,不要冒犯到他们,他们的习俗可跟我们不一样。那就这样?” 

“明白!”

“好!”

Fredrick欣然挂断了电话,这次来的是整个爱尔兰岛上享有盛名的宗教首领,这是“沙之第八声”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场面。毕竟通过圣帕特里克,爱尔兰人民能吃饱了饭,过上了安稳日子,它们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的。

然后它又把头埋进毛茸茸的翅膀里睡去了,它睡得很安详,丝毫不知道一场危机在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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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82年,3月17日**

**马恩岛,皮尤城堡**

**下午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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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尤城堡的内外已经铺好了红地毯,“第八声”的“沙之第八声”的军事代表、农业代表和外交代表——包括Fredrick自己,甚至是“沙之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都出席了这场隆重的外交行动,准备好迎接这位来自西方的远客。

不久,一位身披金边绿色长袍,左手持金色权杖,面目和蔼的白胡子老者蹒跚地走向红地毯,他就是圣帕特里克。这位老者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皈依了天主教的德鲁伊,作为此次会晤的翻译官。在T型红地毯的中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那是给同样为海鸥的“沙之第八声”最高执政者设计的高台,体现它和圣帕特里克的平等地位。

首先,“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和圣帕特里克一起观摩了“沙之第八声”三军仪仗队的迎接仪式。“沙之第八声”是一个以鸻形目[[footnote]] 一个几乎包含了所有水滨鸟类的类群,包括了鸻、鹬、鸥以及各种海雀。 [[/footnote]]为主的鸟类文明。仪仗队为了使羽色统一而不杂乱,陆军统一为青脚鹬,海军统一为海鸥,空军统一为大贼鸥。一棕,一白,一灰,它们迈着整齐又带着笨拙的步伐从两者身边走过,“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向它们挥翼致敬。

三军仪仗队走后,圣帕特里克同“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又会见了来自军事、农业、教育和外交方面的代表,这其中就有Fredrick mac Lir,这个人类与“沙之第八声”之间合作做出过重大贡献的鸟,站在高高的台子上,与其他代表和圣帕特里克一一握手,以示欢迎。

Fredrick mac Lir看着这位老者带着和蔼的笑容和它握手,它也欣然地伸出羽翼来与他握手。但是当圣帕特里克转过身去的的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这让Fredrick提高了警惕,但是这个场合,他也不得不把这种警惕藏在心里。

在之后,圣帕特里克和“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一同进入了皮尤城堡,城堡大厅的中央的立架上放着一本书,这是“沙之第八声”送给圣帕特里克的礼物,一本翻译成盖尔语的上古时期编写的《禾本科粮食作物农业实践指南》。这里面包含了大量耕地农业时代的生产技术,即使如此,“沙之第八声”的农业从业者们还要在上面写一些盖尔语的注释,以便人类更好理解其中的内容。“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和圣帕特里克将这本书立起,并合影留念。

圣帕特里克在这时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谁也不知道,也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

圣帕特里克将那本珍贵的书籍收下后,随着“第八声”的最高执政者的步伐走到了皮尤城堡的会客厅,这个会客厅是一个相当长的大桌子,所有参与这次会晤的双方人员都会在这里举行晚宴。晚餐还是除了常规的烤海棠、黑面包和酸奶(都是用超出人类20个世纪的技术所造)之外,“沙之第八声”还特地准备了每人一盘的烤鳕鱼以示尊重。

但是,圣帕特里克好像并不在意这些食物,而是关注起了会客厅“沙之第八声”一侧所立的一个上着色的大理石雕像,那雕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红尾鹲,那是Medila的雕像,它已经出现在这里好多次了。圣帕特里克不禁边指着Medila的雕像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会场顿时沉默了下来,因为“沙之第八声”一方都知道圣帕特里克是个基督教圣人,要是如实回答他的话非常容易激怒他。他又是一个传教士,还是一个奇术师,最厌恶的就是“异教徒”,谁知道他会对它们怎么样。

没想到,对面圣帕特里克那一方的德鲁伊翻译官先接下了话茬,他曾经给另外一个部落首领当翻译官,也接见过“沙之第八声”的代表,所以对“第八声”的文化了如指掌。

“尊敬的圣人帕特里克,那是他们的守护者Medila女神,和您所信奉的上帝是一样的。”

这句话捅出了大篓子。

圣帕特里克勃然大怒,举起他的金色权杖说道:“原来就是你们……你们这些低等生物!就是你们在阻碍我们在爱尔兰传播正信的活动。是你们盗取了上帝都赐予我们的智慧,你们天生就是蔑视上帝的恶龙的后代,一定会在这菜里面下毒……”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权杖开始泛起了微弱的蓝光。

“第八声”的翻译员首先注意到了圣帕特里克权杖的异样,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同文传译工作,大喊一声:“是奇术攻击!大家快跑!”

“沙之第八声”代表团顿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的从皮尤城堡向海的窗口一侧飞了出去。可惜Fredrick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几秒钟后,一道蓝光照在了整个皮尤城堡的会客厅里,所有在场的“沙之第八声”代表团成员都被圣帕特里克变成了鳗鱼,在干涸的地面上等待着鳃部粘连的窒息而死。而圣帕特里克带着自己的代表团从皮尤城堡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在咒骂“沙之第八声”道:“遭天谴的异教徒,拿他们的东西就是脏了我的手!”,说着就把刚刚送给他的那本农业书丢到了海里。

Fredrick用尽最后的力气,用鳗鱼的身体从朝海的窗口处一跃而下。

就这样,Fredrick作为鳗鱼在马恩岛的近海处生存了两天,那是他最煎熬的两天。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在被其他鸟捞上来之前没有被其他的捕食者盯上,包括自己的野蛮同胞们。幸亏他被“第八声”的边防人员认出并收回至水族馆,又这样被关在了一个鳗鱼的躯壳里生活了五年。直到考古人员们终于研究出了上古文明的奇术变形装置的使用方法,才把他变回原形。

最后Fredrick才知道,他是“皮尤城堡事变”中变成鳗鱼的代表中唯一生还的一个。随后,他因为又曾当过工程师和军人,也是因为几乎所有重要的劳动代表都在那次事变中牺牲,他成功当选为了新的最高执政员,来主持“皮尤城堡事变”之后的组织重建工作和行政工作。

他退休后,就一直住在基特兰礁疗养院,进行人类行为学的研究。直至“沙之第八声”的研究人员们根据上古时期的遗迹开发出了人工现实扭曲者生成器,他因为极高的政治素养和对人类行为学、军事科学研究的贡献,被当选为第一批经批准可以进行现实扭曲改造和长寿化改造的鸟之一。

此后,他就不再衰老,还拥有了能使其乘坐的交通工具拥有自动运行和智能导航的能力,在饥荒时凭空生成少量粮食以及超乎常鸟的幸运。即使他本来就已经相当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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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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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9月12日**

**英国,马恩岛,卡拉干山地下工事**

**深夜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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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2008年基金会发现“沙之第八声”后,“沙之第八声”自愿断绝了与外界的交流。此后,“沙之第八声”虽然还像原来一如既往的和谐,但是安全保障却每况愈下。基金会的研究人员们几乎每日都来调查他们的民用和军事设施,包括Fredrick,当时又再次调任为马恩岛军队的指挥员,都对此十分担忧。但是大家都知道基金会是个相当强大的组织,没人该对他们开第一枪。

可是,别的人开了。

等到了2010年的春天,由于基金会对SCP-3095-1处决行动任务执行了严密封锁,他们依然不知道一群大洋彼岸的火烈鸟扇起的腥风血雨即将刮到“沙之第八声”的上空。只知道好像那群经常来探望他们的“鸟类学研究员”好像不怎么常来了,他们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军事通讯系统——尤其是远程的,也一天不如一天好用了,Fredrick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2010年的7月下旬,成批来自于东侧居民点的居无定所者流亡到了马恩岛上,噩耗传来。此后,“沙之第八声”才开始进入全境戒备状态,全民练兵,调动预备役,扩大武器生产才都已经提上了日程。

那个时候,“沙之第八声”的核心防卫系统——斯奈菲尔堡垒早已随着人类攻击手段的进步而更新了一遍又一遍,原来古典时期留下来的黑城砖和电磁炮早已经换成了一个遍及整个山地,综合生产、组装、储存、发射导弹的复合军事设施。其周围还有多个地下工事和气泡宇宙军营,以保卫整个斯奈菲尔复合设施。卡拉干山地下工事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身为马恩岛-赫布里底军区司令的Fredrick mac Lir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原来的司令部与其下辖的居民点的交流十分顺畅,现在的指令却不出马恩岛,其余所有的通讯频道好像都被摧毁了,他知道是谁干的。目前所有在马恩岛外的通讯都需要靠着几只鸟类战士冒着很大的风险来完成,但通常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留下来的就只有残垣断壁和尸山血海了。八月份以来,马恩岛以北的居民点已经完全被基金会摧毁,Fredrick看着地图上这些被摧毁的居民点直逼马恩岛,心里万分的焦急。

这是自七月末以来,“沙之第八声”马恩岛和赫布里底地区的战事简报:

7月30日 路易斯和哈里斯告急。

8月2日 哈里斯的最后一个居民点沦陷。

8月3日 斯凯岛出现第一次袭击。

8月9日 罗辛尼施大撤退,外赫布里底完全沦陷。

8月10日 斯凯岛沦陷。

8月13日 穆尔岛沦陷。

8月17日 埃雷岛沦陷。

8月19日 “沙之第八声”守军从吉厄岛撤退,内赫布里底沦陷。

8月20日 安格西岛沦陷。

8月23日~8月31日 坎贝尔顿战役,以坎贝尔顿居民点被来回轰炸70次,“第八声”守军(包括从北方逃至坎贝尔顿居民点的守军)全军覆没而告终。

9月2日~9月6日 瑞安湾-肯尼迪堡游击战,“沙之第八声”借助肯尼迪堡及其周围的湿地作掩护,同准备自瑞安湾登陆的“三箭头”部队展开了游击战。最后使得“三箭头”开始动用大剂量的氨吡啶[[footnote]] 即4-氨基吡啶,一种钾离子通道拮抗剂,曾被用于驱鸟使用,过量使用有使鸟类致命的风险。 [[/footnote]]以迅速结束战争,此后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肯尼迪堡部队的消息,推测已经全员牺牲。

此后,随着加洛韦半岛上“沙之第八声”守军的溃败,马恩岛自北侧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基金会的势力范围内。

这证明一件令人绝望的事实——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原来借助在爱尔兰海这个天堑,再配合上鸟类惊人的机动性,“沙之第八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保卫政权不受战火威胁的胜利。而现在,爱尔兰海却成了困住他们的牢笼,他们除了尽力抗击敌人直至最后一只鸟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Fredrick mac Lir自从那个时候就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以保持他在深夜中也能第一时间听到战报。突然,第一封战报传来。来自都柏林的一艘载有20名机动特遣队队员的货船停靠在了皮尤港,并在中途下船,目前在皮尤港西侧驳岸的费内拉海滩上面进行侦察。

“皮尤山的部队保持警惕,做好北侧山脊地带防御工事的掩护,不要主动发起攻击,注意观察敌人动向。一旦敌人攻击,立刻予以反击!”

“明白。”对讲机对面的是Jaeger将军,他的任务是保卫整个皮尤镇的鸟类居民,在必要时予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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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9月12日**

**英国,马恩岛,皮尤镇**

**凌晨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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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特遣队向北去已经疏散完毕的皮尤城堡里搜寻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他们就沿驳岸继续向南侧行进。

“东坡的部队,保持警惕。”Jaeger警告到。

“报告,他们好像要上山!”

“开火!”

随后,在马蹄形坑道中的“沙之第八声”军队的战士们打开了重机枪,火舌开始不停的从机枪口喷出,成群的子弹向敌人袭来。在形形色色的鸟类战士之中,不只有鸻形目的水滨鸟类,他们之中还有乌鸦、喜鹊。甚至还有欧亚鸲、蓝山雀这样微小的鸟类,他们通常都是作为通讯兵和记者,在战壕之间游走,稍不注意就会被飞来的炮弹、弹片炸得面目全非。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在前线穿梭着,带来最新的战事消息。

但是敌人好像如同打不死一样,他们被子弹击中后,不到几分钟就会又爬起来,继续战斗。而且身体上的创伤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如同电影中所描述生化人那样。有几个海鸥班准备利用步枪榴弹炮将敌人轰的粉碎。当他们将榴弹射出,榴弹在敌人脸上炸裂开来后,敌人露出了皮囊之下半熔融状态的金属骨架——他们是半机械人,经过了神灵的洗礼,他们打不死。不久,金属骨架又再次生长回来,随后是眼球、肌肉和软骨,最后是皮肤,敌人依然完好如初,继续向他们的阵地袭来。阵地里开始出现了不安的情绪。

此时,“敌人打不死”的消息传到了Jaeger的阵地里,Jaeger曾经见过基金会的研究员,也偷听过他们的内部对话。

“快去看看敌人的番号,要小心敌人的火力。”Jaeger向一位欧亚鸲通讯兵嘱咐道,来验证他的猜测。

三分钟后,消息传来。果然不出Jaeger所料,敌人的番号是:**Τ-5**,“轮回”,就是那个在基金会职员里外号叫“终结者”的机动特遣队。他们的确是字面意义上的打不死的敌人。

Jaeger碰见了棘手的麻烦,他瞒住了敌人打不死的事实,立即向全体军队下令:“全体官兵死守阵地。皮尤山地下工事内的全体民众立刻在10分钟内进入气泡宇宙36避难所。”

随即向Fredrick求援:“敌人无法消灭,请求增援,以吸引火力,拖出平民撤退的时间。”

此时的皮尤阵地里,鸟类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阵地医院里的伤员也人满为患。敌人一遍遍的向高地进发,他们就一遍遍的用榴弹将他们的腿炸断,再让他们滚下山坡。

这给位于皮尤的居民留下了宝贵的撤离时间,让他们成了少数几个幸免遇难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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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9月12日**

**英国,马恩岛西南岸**

**凌晨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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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他居民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由5艘基金会战舰组成的爱尔兰海驱逐舰队从贝尔法斯特港起锚,航行至马恩岛西南岸,开始轰炸此处的“沙之第八声”居民点,以及位于弗莱什韦克的“沙之第八声”海军基地。虽然“沙之第八声”的科技相当发达,但因为他们的主要构成都是一些小型鸟类,所以其军事设施都相对比较小,他们最大的军舰也就不过3000吨的排水量。

“第八声”的海军发现来敌之后,立即向爱尔兰海舰队开火,但仍不敌其火力。到了最后关头,甚至有的指挥官下令撞击爱尔兰海舰队的船只,与敌人同归于尽。

很快,“沙之第八声”的海军有生力量就已经被全部消灭。

同时,轰炸机出现在了马恩岛上空,开始向“沙之第八声”的居民点上空投放炸弹。不久,“沙之第八声”就派出了防空导弹予以拦截。但是基金会的飞机仍然来犯,直到他们的防空导弹完全耗尽。他们的战斗机也因为体量太小而不敌基金会。随后,“沙之第八声”的机场和空军基地就受到了空袭,空军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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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9月12日**

**英国,马恩岛,皮尤镇**

**凌晨 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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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皮尤阵地的状况也每况愈下。他们要的援军迟迟没有来。弹尽粮绝,鸟类战士们只能拿自己的命换来一点阵地的喘息机会,有的拿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的身前;有的直接扑向敌人的面庞,用自己尖锐的喙将敌人的眼球和神经剜了出来,以换取阵地的一丝生机。他们的洁白或是多彩的的羽毛被敌人的和自己的鲜血染红,在地上铺成一条条横纹。战场上开始弥漫着腐烂的尸体、血腥味和火药味融合而成的气味。

最后一刻,除了Jaeger将军外,还有八只鸟。

“该到我们了……”Jaeger将军苦笑道,随后一晃一晃的走出了指挥室。并在防御工事的洞口埋下了炸弹,将已经疏散完毕而关闭的虫洞发生器和整个洞口炸毁。

在战壕里,他遇见了皮尤阵地的最后八位鸟类战士:两只银鸥、一只北极海鹦、两只乌鸦、三只欧亚鸲,再加上他一只长尾贼鸥,总共九只。

他们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首先冲上去的是三只欧亚鸲,他们每只都衔着一根炮竹大小的炸药,那是“沙之第八声”最新研制的稀土-六嗪配合物型炸药,比常规盐粒炸弹的能量还要高。他们慢慢的飞到敌人面前,把炸弹塞进了敌人的鼻孔里。一瞬间,他们随着敌人的头部一起灰飞烟灭,那是第一批死亡的机动特遣队Tau-5成员。

随后是两只乌鸦和那只北极海鹦,他们三个使出了自己的本能一般的开始在敌人的头上盘旋,骚扰。在接下来,是两只银鸥,他们开始冲上前去撕咬着敌人一切外露的脆弱部位。但是很快,他们也被消灭了,敌人的伤口又一次的愈合了。

最后一个,是Jaeger将军自己,他把自己身上的炸药引信点燃,随后发出了他那煞似狂笑的叫声,冲上前去。随着一片火光,笑声结束了。

“报告指挥部,有效目标已完全清除。”刚刚长好眼睛的Tau-5队长说道,“你们那边……”

“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的入口,因为其里面仍存在有价值目标,我们一直在等他们出来。”Nu-7的队长答到。

“我看舰队已经过来接你们了。别忘了把那几个炸成废铁士兵带回去,他们得在培养介质中缓很长一阵子。”Nu-7的队长嘱托到。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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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9月12日**

**英国,马恩岛,卡拉干山地下工事**

**凌晨 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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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rick已经向皮尤阵地发送了好几个信息,等了20分钟了,却没有一个回复。他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现在,就剩下他一个阵地了。

“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个阵地了,你们跟着我,冲锋!”Fredrick下令道。

可是一出洞,Fredrick和他的同胞们就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和它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

“缴枪不杀!”

“停下!”Fredrick再次下令到,他认为只要放下枪,基金会的这些士兵应该就会放过他和他的同胞们。

令毕,鸟类战士们首先是觉得一惊,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司令竟然如此轻易地向敌人投降。随后,他们无奈的将他们手中的武器放下。

“叫他们的平民也出来,以除后患。”Nu-7的指挥官从士兵耳朵里的听筒里说道。

“请叫你们的平民也出来,我们会带你们到一个新的收容区,我们会给你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和水。”机动特遣队里的一位士兵用着略微颤抖的语气说道。

“叫他们出来吧。”Fredrick再次下令到。

随后,从卡拉干山、斯奈菲尔山、和马恩岛中央山脉的北部涌出了成百上千的鸟,它们占领了几乎所有附近的种植园,使之成为了白-黑-黄褐驳杂的流动的鸟的海洋。它们的数量之多以至于整个撤出行动都花费了12分钟。

士兵们看着环绕在他们周围一望无际的鸟浪,他们瘫坐在了地上。他们此时并没有如同常人见到鸟浪一般震撼且欣喜,而是恐惧与深邃的绝望。鸟舍19根本装不下这么多的鸟,这表明很大一部分至现在仍是鲜活着、涌动着的生灵,此后都会死在自己或者自己同事的枪口下。而他们知道这场行动本身就是有相当大的争议的,甚至有些收容专家都觉得这样处置“沙之第八声”这种相当配合收容的SCP-3095-1文明是过激的。况且他们都是新兵,也没有那种老兵一般的相当过敏的神经,他们只能看到在山地上翔集着的群鸟,想不出它们能有多大威胁。总之,他们不愿意开这第一枪。

但是在山对面的的指挥部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和异常相处了那么多年,指挥官的神经早已过敏到已经不再敢相信事物的感性表象。他看到这壮观的鸟浪,第一反应不是成百上千只鸟,而是成百上千个威胁,一群**必须被消灭**的威胁。

“愣着干什么,开枪啊!”指挥官下令道。

没有回应。

小队里的士兵挥手示意让鸟儿们撤回地下工事,同时放下他们手中的枪,向Fredrick的耳朵里悄悄地说:“我们不想伤害你们,但是这是一场剿灭任务。指挥官肯定会调动军事力量来伤害你们,你们现在赶快撤回去。”

“我能听见你们说话!”指挥员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你们是受了什么模因影响,敢放过这么高危的异常!到时候,他们敢占领全世界,我们向谁交代。快开枪,不然你们会被就地开除!”指挥员开始以开除他们为威胁,即使他现在没有职权这样做。

还是没有回应。

“好,你们被开除了。”指挥员说道。随即他一边叫骂着他原来的士兵们,一边将无线电频率调到了航空指挥部的频道。

“航空指挥部,Nu-7陆上部队已叛逃。立即从山谷和伍德维尔[[footnote]] 两者都是英国皇家空军的军用机场。 [[/footnote]]各调用6架战斗机,对马恩岛中央山脉斯奈菲尔至英杰布瑞克段的威胁执行就地处决,可以使用氨吡啶。”

“同时,从道格拉斯派遣两架直升机,装备机枪,以进行近地火力支援。”

不久,原来驻足在卡拉干山的士兵们就发现了6架战斗机的黑影拂掠在马恩岛已经见亮的天空中。他们知道这些飞机是来干什么的。

于是,“叛逃”士兵们抱住了几只SCP-3095-1,其中包括Fredrick在内。他们开始向山下跑去。

战斗机来临后,他们开始散播氨吡啶。恐惧开始在民众之间蔓延开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想要钻到地下防御工事里,却因为氨吡啶中毒而迷失方向,有的因此就直接在山脉的岩壁上撞死。到处都是民众因中毒而发出的哀嚎声。

随后,轰炸机开始轮番轰炸山脉,大地都为之震动。炸出的土石、焦炭和熟肉四散飞溅。防御工事的洞口和内设开始崩塌,“沙之第八声”的遗民开始四散逃窜。而躲在防御工事内部的民众的结局则更加悲惨,虫洞发生器已经被钻地弹炸毁,他们只能埋在逼仄而阴暗的洞穴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在陆地上逃窜或飞行的民众则受到了来自武装直升机的火力压制,机枪开始向他们开火。不少的鸟儿逃到了仅有一山之隔的西鲍德温水库,他们的尸体落在西鲍德温水库中,将整个水库中的水染成了红色。这些血水向下游流去,将整条格拉斯河[[footnote]] 道格拉斯的供水河,它的河口也是道格拉斯港。 [[/footnote]]染成了红色。整个卡拉干山-英杰布瑞克段山脉成了焦土、战火和血水构成的地狱般的景象,鸟类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3个多小时后,“叛逃”士兵赶到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道格拉斯港。他们坐着伪装成货轮的运输船,向着东升的朝阳驶去。船的运动在水面上卷起了一股红色的湍流,向蓝色的大海伸去,红色在金黄的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眼。

Fredrick在士兵的怀里,深邃地凝视着自己生活了一千多年的马恩岛,那以后会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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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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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0年,11月16日**

**美国,Site-48**

**下午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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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Site-48,鸟舍19的又一个紧张的一天。

在那些火烈鸟闯了大祸之后,鸟舍19就成了SCP-3095-1唯一一个可以被允许被活着留下的地方。那之后又是近乎疯狂的七个月。这里不过有60×5共300个小型鸟舍,排列的非常紧实,就像养鸡场里的鸡笼。中大型鸟舍就更不要提了,根本就没有。赶工的痕迹相当明显。毕竟基金会的高层那帮大老爷也许根本就不打算留着它们,在他们眼里,同一个编号里的东西一定就是一个性质,他们为了维护"常态",不知道哪天甚至[[[SCP-CN-2000|要把全人类都给豁出去]]],几千万只无辜的智能鸟类对他们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有幸的是,在Site-48,有一些专门研究它们的人还是对它们有着深深的依恋的,尤其是专门研究SCP-3095-1文化的研究人员们。对于这些专门研究异常文明的人来讲,相比于那些反人类、草菅人命、茹毛饮血的混账奴隶制文明来讲,一群会说话的有信仰的鸟真的算一个相当正常的异常文明了,连研究它们的人员的意外死亡率和精神病患病率都比其他的异常文明研究员低了小一个数量级,而且最常见的死亡方式很少见的不是因为染上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模因逼疯。即使是从最功利的角度来看,SCP-3095的无效化很有可能就是研究员们的死刑缓期判决,鬼知道他们在那之后会被调动到哪些东西构成的异常文明,又以哪种方式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况且再说,鸟类的形貌似乎就和长在人类的审美上似的,也不是所有的SCP-3095-1与基金会敌对,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行为习惯,这些对基金会友好的文明通常按照常规的异常种群收容方式——就地收容就足够收容他们了。从感性的角度来讲,如果每个职员都有机会的话,谁会去拒绝与一群有智能、讲礼貌、风俗各异的毛茸茸的小鸟相处呢?

不过,基金会的决定木已成舟,剿灭运动已经持续了七个月,那300个鸟舍也早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其他已经发现的SCP-3095-1文明也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研究员们的提案修改又修改,上层否决又否决,终于,在十月末,一份名为Talanos计划的提案终于被呈上了O5议会的办公桌,等待最后的审议工作。与此同时,Site-48也必须进行一些关于Talanos计划的准备工作,像是审讯关在鸟舍19里的SCP-3095-1们,来筛选出能够支持Talanos计划的合适--人--鸟选。

而Caroline Joule,SCP-3095-1文化研究员中的一位,就是来审讯,其实用“采访”更合适,其中的一位SCP-3095-1——Fredrick "Manannan" mac Lir,不知何种原因,它的名字和一个凯尔特神话里的神祇重了名,听说他还是个现实扭曲者,听起来好像就是麦克列尔的本尊一样。她也觉得奇怪,但这个世界的异常多了去了,多了一个神祇已经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了。

由于Fredrick的异常特性,这场审讯在一个狭小的、经过现实稳定的审讯室里进行。这间审讯室相当的小,留给审讯者的位置只够一个人的位置,这是为了防止现实扭曲者使稳定锚过载,从而造成过多人员的安全受到威胁而设计的。在审讯室玻璃隔窗的另一侧,是一个临时安装的小小的T型走台,这是专门给SCP-3095-1设计的。“T”的顶端朝向审问者,而底端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面装的就是此次的受审者——Fredrick mac Lir。

被强迫剪去飞羽的Fredrick mac Lir拖着自己笨拙的双腿摇摇晃晃的从狭小的临时鸟舍中走出,其右翼下内侧佩戴着一个鸟类语言翻译器,眼神凝重。

“[[span class="ruby"]]嗨,海鸥![[span class="rt"]] Hoy, gull ! [[/span]][[/span]]今天我们有些事想跟你聊聊。”Caroline开口了。

此时Fredrick仍然沉浸在“重锤”下三滥的异常处置手法里,他忘不了那些在血海里苦苦挣扎着的“沙之第八声”民众。他只好暂时缄默不言,来平复他心中好似永远也无法平复的愤怒。

“别这么严肃,小家伙。我们保证你不会在这次审讯之后受到伤害。”Caroline开始安慰他。

Fredrick松了一口气,“我的家园已经被你们毁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他回答Caroline,也是对自己现状的安慰。

“请说说你的经历。”Caroline说。

在那个狭小的鸟笼里,Fredrick曾几次回想起他在“沙之第八声”时候的时光,但是他又不愿意回忆太多,以为他知道那个时代的结局是何等的残酷。但是既然她要问,那就说吧。

“你们曾经给我体检过,应该已经知道我经历过长寿化改造了。我出生在公元5世纪,生在马恩岛,长在马恩岛,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很久很久了。我们还保留着古典文明的遗迹,托卡马克、虫洞发生器、超级计算机、人类观测站——即使那个时候罗马帝国已经开始侵占我们的领地。我们的繁育地在虫洞里面,因此我以及也已经去世很久了的我的同龄人们度过了一个安静而美好的童年。感谢Medila,我们才改掉了同类相食的陋习。你是学鸟类的,应该知道野蛮的我们会把同类的卵当食物吃,那可真恶心。”Fredrick决定先从那个传说盛行的古典时期说起。

Caroline大吃一惊,她此时好像在和一位来自上古时期的灵魂对话一般。她不知道Fredrick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那股历史的穿透感让她惊讶又敬畏这个古老的文明,一个他们从来没有预料到如此古老的古老文明。

“我们那个时候战事颇多,你们人类不像现在似的,把小动物,包括我们当成什么珍贵的东西。当地的部落经常拿我们的同胞当做食物充饥,当时我作为一名战士,负责阻击我们边境的来敌,通常是听说这里有‘无穷无尽的海鸟’来淘金的投机猎人,可惜他们面对我们的祖先玩剩下的初级火器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我们和当地的城邦部落都受不了互相的入侵行为以及带来的冲突,就互相签订了和平协议,我因为作战英勇而机动做我们一方的代表,此后我就一直作为代表‘沙之第八声’的外交人员。我们释放了来自他们的俘虏,我们还请他们吃了一桌饭,送了一支可以催人入睡的金苹果和一个可以辨别谎言的杯子——都是些微观技术的小玩意儿,当见面礼。此后我们一直就和当地人和平相处,我们有时候会他们送一些食物,教他们耕地,直到……那群手段下作的传教士来我们这里。”

“谁?”Caroline问道。

“圣帕特里克。”Fredrick说。

“那个爱尔兰基督教圣人?”Caroline不敢相信一只鸟怎么会和一个传说中的基督教圣人有交集。

“是的,我那时还是作为‘沙之第八声’的代表和圣帕特里克——作为当地城邦的代表谈合作。然后他们就开始说我们是什么’崇拜鸟类的卑鄙异教徒‘,‘天生就对造物主有极端的仇恨’,还污蔑我们给他们的饭菜下了毒,然后他就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参与那次议和晚宴的‘第八声’代表变成了鳗鱼,然后扬长而去。那天我差点干死在那里,还有好几个在那次事变上死亡的,这无异于谋杀。可是对于他们来讲,此后他们在爱尔兰传教就再也没有阻力了。”

“然后我就被暂时送到了海洋馆里,尾巴上涂着一条白线,代表我是那次事变的幸存者,不是什么珍奇异兽或者谁的食物。然后‘第八声’的科学家们就相当重视奇术工程,研究出了可以改变使用者所属物种的奇术变形装置和人工现实扭曲者技术,这才把我给救回来,不过那已经是五年以后了。此后,我就获得了超乎常鸟的幸运和小幅度的现实扭曲能力,能在补给匮乏的时候变出条鱼来,或者是让船不用桨就能自己动起来什么的。此后我们和一群受试者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此后也学过一些通讯技术和心理学,然后我也因为原来作战的英勇和对与人类和平共处的贡献成为了一名指挥员。我们打过诺曼人、英国人、法国人,还在二战的时候支援过盟军的情报系统。如果在过去,你可以问一问那些鸽子来证实这点,可惜它们都去世了。”

“这已经到了基金会成立之后了,我们没有发现这些资料,您确定您说的都是真实的吗?” Caroline开始质疑Fredrick。

“那些年代的资料可能有些被纳粹的轰炸机给炸毁了。”

Caroline叹了一口气,她这样子的事情在历史里见的多了。

“你对‘沙之第八声’有什么感情吗?”

这对于Fredrick来讲一直是个刺穿他心灵的问题,他当然以“沙之第八声”而自豪,他们是Medila之智慧的继承者,拥有超越人类当代的科技,他们与保护着当地的人民不受外敌的侵犯。他为“沙之第八声”和马恩岛付出了太多,以至于他还有一个外号“Mannanan”,意为“马恩岛人”。他失去家园的惆怅,对侵略者行径的厌恶和愤怒,此时憋在了他的心里,却无处言说。他尽全力将自己的悲愤压了下去,说道:“我不想在这个场合辱骂你们,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揭我的这个心口上刚结痂的伤疤,好吗?”

“我们同意你的请求。那么说了这么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如果我们给你们一次与我们合作的机会,你们会接受么?”

Fredrick有些为难,他开导自己想:也许基金会里是有善良之人的。于是为了走出那个无罪者的监狱,他决定加入基金会。

“我在所不辞。我知道你们是在执行任务,我们不会对人类抱有太大仇恨。为了你们人类,或者说我们这些智慧物种的存续保驾护航,我们十分乐意。起码比待在狭小的牢笼里孤独终老强多了。”

“那您想在此后进修什么专业?”

“异常文明学和集体意识,这和我曾进修的心理学对口。”

“那好,感谢您的合作,欢迎来到我们新建的鸟类部门。”

“谢谢,愿Medila保佑我们顺利。”

“我也希望。”Caroline的表情面露微笑,她也希望他留在这里。

此后,超考古学部的确在爱尔兰的塔拉山上发现了催眠银枝金苹果和验谎杯,Fredrick口中所说的“外交礼物”,这也与爱尔兰的传说中所描述的相符。Fredrick的确说的是真话,自从他成为现实扭曲者以来,他就一直在当地人的口中称为神明,就如同他的姓氏“mac Lir”——“海的儿子”一般。

也正是为了保密,基金会也不得不要求他更改姓氏,于是他有了一个新的姓氏——Hoygull,就是Caroline对他的问候。“沙之第八声”的资料也限制为仅供4级及以上人员查看,不再向外展示。他真正的成为了基金会的一员。

那是他第一次获得这个新名字,随后,他成为了鸟类部门的主管。他也不愿意再提起“沙之第八声”那时的往事,因为那样会揭开它心里那块永远不能痊愈的伤疤。即使如此,他起码找回了那个在“沙之第八声”时候的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

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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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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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5年,6月9日**

**美国,武装站点10**

**深夜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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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Hoygull博士生命的最后一个晚上。

自从[[[scp-3570|大灾变]]]之后,他一直主持着人类社会的重建工作。不像太平洋对面的诸多分部,位于美国的基金会总部在这次大灾变来临之前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所有的主要人员都已经随着团结号跑到了深空的不知道哪个地方,在地球上没有受EoI-121[[footnote]] 一个鸟类模因复合体,可以通过超维度秘术将人类的意识和大脑转化为常规鸟类的意识和大脑。 [[/footnote]]的位于美国本土的站点除了Site-18之外,就剩下一个武装站点10了。

武装站点10是一个相当小的站点,它仅仅就是一个矗立在广袤无垠的莫哈维沙漠里的一座小小的黑砖高塔。它原本的用途就是用做一个武装人员的补给站,所以内设也相当简陋,只有一个监测站、一个武装瞭望塔、两个储存食物和水的补给仓库和屈指可数的暂时储存异常物品用的收容间罢了。据离这里最近的原居民点是巴尔斯托镇,目前被一个由基金会扶植起的公社占有,武装站点10的所有补给都得从此长驱40 km才能送达。

这个站点虽然小,但是麻烦可不少。在大灾变结束后,不断有鸟人或者是各种花里胡哨的团体以各种荒唐至极的理由冲击这个本就安保设施不佳的站点。“蓝鸦骑士团”,自称是亚瑟王的后代,想要阻碍人类科技发展,永远留在在封建社会;“乔乌鲁”,拿着“赞誉[[span class="ruby"]] 太阳 [[span class="rt"]] Medila [[/span]][[/span]]”的名义搞人祭和连环爆炸案的全球性邪教组织加恐怖分子,Hoygull最恶心的就是他们,还有其他的,都和鸟类神祇有关。

异常也有这样的趋势,正常人少了不少,但异常的数量不降反升,并且,还是全是和鸟有关。

即使是常规的良性文化里也有这个趋势,好像和鸟无关的文化就已经在人类文明里灭绝了似的。大概这是感染过EoI-121康复后的后遗症吧,Hoygull和其他研究员们都这么想。

对于在地球上的所有基金会工作人员来讲,原来的所谓“常态”已经几乎不可能维持是共识,起码那场大灾变可是全人类有目共睹的,它的影响抹去不了,即使现在全新组织的O5议会还在以他们保守的常态认识在十几光年外的某个星球上遥控指挥地球总部,他们也不得不去应付O5安排的工作。

不过最令Hoygull担忧的,是一个小的梳妆镜,镜中可以映射出未来所发生的事情,这面镜子好像还有智能,它说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相当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个老头子的。那镜子的背面写着一个令Hoygull不安的名字,因为其容易导致人类的空想性错视而辨识度相当高:ⲐⲰⲐ,“透特”。

又是那个老不死的透特,他//还//活着。

这天下午,Hoygull一直在主持着这个梳妆镜的摧毁工作,用刀划,用液压机、粉碎机,用几公斤、十几公斤TNT去炸,都不能把这面小小的梳妆镜毁灭。他甚至想动用原子弹,可大灾变后的人类早已没有人会去操纵这可以毁灭世界的终极力量了。况且还有很多组织想要基金会去“归还”这面镜子,“蓝鸦骑士团”、还有其他的什么鬼组织都要将这面“预言之镜”夺回,所以Hoygull的精神现在从早到晚都是紧绷的。再加上每天几十条的各种异常事项的收容问题,他已经熬了三天两夜了。

在这样焦灼而绝望的环境下,Hoygull的长寿化改造的期限也达到了临界值。Hoygull也开始不再像他年轻时那么果断,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知道他自己老了,不能再参与人类的重建工作,即使他的功劳逼着他不得不出席每一次紧急会议。他开始常常梦见自己的过去,那些已经多到叫不出名字来的战友,那些惊心动魄而又极端残酷的战场。还有Medila,那个拥有日鳽那样笛声一般美妙歌喉的女神,亦从未有过的频率浮现在他的梦里,好像要叫他启程。他开始后悔自己那超乎常人的幸运,即使他因此从无数次灾难中死里逃生,这也使他的心中留下了无数次灾难里没有他那般幸运的人、鸟的悲剧,在他的小小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他多希望自己能痛快地哭一回啊,可惜现在基金会的本就低迷的士气不允许这个古老的灵魂这样做。

这天晚上,他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打算好好的睡一觉。梦境已经成了他几乎唯一能放松的地方。

那一次,他梦见了皮尤城堡,红色的海和[[[scp-3570|蓝色的月亮]]]。他还梦见了[[[avian-anthology-i|Leah]]]、[[[umbral-migratory-sequence|长着羽翼的Jaedan和中原、飞天蓝鲸]]]、[[[avian-anthology-ii|Kesh、Quibba、James和Linda,还有所有第一批鸟类部门的成员们。]]]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Medila,用她巨大的白色羽翼遮在他们的身后,护佑着他们的灵魂。他还看见那面镜子里再次露出了那个满脸皱纹的鹮头,那个鹮头的眼睛露出凶恶、记恨又带着欣喜的可怖眼神盯着Hoygull,好似在等着祂的下一次复活。

他惊醒了过来,只看见洁白的月光从武装站点10狭小的窗口洒下,那颗基金会之星上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就如同Medila神像上她的喙一般鲜红。

他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结,他也觉得,他这一生,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