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Model M与一年生诺万
2024年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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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夏,代码部,正方形的办公室中央,一台Xerox牌打印复印传真三合一机正在全力轰鸣。
虽然每次诺万回忆时联想起的细节总会不同,但每当回忆那年时,他总会清晰地记着第一次入职时最先看到的景象。嗡嗡声笼罩的穹顶下,周围的一切运动都在以机器为原点旋转,仿佛某种请神的宗教仪式,请求上苍保佑文档格式不出问题,祈求神灵打印出更多上升的报表和升职的喜报,拜托机魂大喜不出任何难修的漏洞。玻璃帷幕外,能看到千万个西装革履者这么奔走着,赞颂着,舞蹈着,共奏着商业的颂歌。“打印机是商业的核心,其嗡嗡声有如心跳,在管理者耳中比什么都要好听。”诺万这次联想起昨天晚上看过的美剧。
绕过追问格式细节的老前辈,躲过提前完工进行办公椅单圈竞速赛的同事,穿过排队等打印资料的秘书们,就算趟过这条潺潺打转的工作之河。在河流的终地,诺万遇见了她的初恋——IBM Model M键盘。这位1985年生的美人轻轻落在诺万的工位上,每次按下她双色注塑的键帽,屈蹲弹簧轴在诺万的指下都会唱起一首歌,一首80年代的华丽摇滚。
那就是自己和代码部的黄金年代,在以后的日子里,诺万会不止千万次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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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SCP-140]]]等纸质基材异常的不断浮现对基于纸质文档的收容系统造成威胁,80年代的基金会决定将工作中的信息载体从纸质文档彻底转向,随之而来的是大量艰难的编程工作。数据量庞大、简洁易维护、抗异常干扰,在三座大山面前,最优秀的程序员都不一定能完美地完成目标。秉持着“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理念,基金会开启了空前绝后的帷幕外招新计划。旗下掩盖公司不遗余力以合适的职务幌子对外招募,这些无意外不涉及任何异常资料,负责收容工作基础设施建设的新人几乎全以一级权限为主,许多都被归于RAISA下属的一个新部门——代码部。这次扩张被帷幕内称做[[span class="ruby"]]“一年生风潮”[[span class="rt"]] First Grade Wave [[/span]][[/span]],这也是基金会总体影响力(无论帷幕内外)最大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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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SA发展简史》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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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存占用要寸金寸土地计较,为故障设计的冗余又要加宽;架构要让维护人员一眼定障,却又要为所谓无影无踪的异常设定重重阻碍……诺万和千万名一级员工们一起没日没夜的构建,如同千万工蚁,在泥泞的无人之沼泽堆起巴别土塔。诺万看不清塔的全貌,他只负责建造一条走廊、一扇飘窗、几篇瓷砖,但诺万知道,嵌合了千万个他用心修筑的飘窗的塔一定非常宏伟,值得诺万为贡献的每行代码自豪,为呈现出的效果而雀跃。
巴别塔的封顶值得大书特书。完工的那天,诺万站在千万工蚁围成的人堆中踮起脚尖,勉强能看见一位和善而有力的女士在巴别塔的大门顶上挂上牌匾——SCiPNET。那天,正方形办公室中央的Xerox噤声了,但人群狂欢的喜悦替代了商业的心跳,强有力地跳动着。那天举办的庆功宴是大是小?诺万不记得了,但他永不会忘那天发生的几个第一次——人生第一口香槟,第一张拍立得,第一次和罗斯紧紧相拥,想象与对方永不分离的未来。夕阳从正方的窗口中钻出来,打在诺万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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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已有收容工作难以短时间数字化,于是在“一年生风潮”中,除一部分程序员负责SCiPNET的编写工作外,大多数招入的都是普通文书工作者,负责将纸质档案输入数据库。由于办公空间不足,他们在代码部统一的办公室混合办公。这导致管理混乱,且增大了泄密风险。基金会原设想,在数据库完工后,将这些一级员工进行进一步培训,充当收容工作者,补全各岗位空缺。但随之而来的财政空洞让这个大胆的设想变得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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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SA发展简史》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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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塔住不下所有人。SCiPNET建成后的清闲日子与其说是享受更像是折磨。今天没有任何工作下发,明天就不会在这间办公室再露面。工蚁们惶惶不可终日,却又只能强装镇定,猜测并想象着他们升职调离后的好日子,开着不合时宜的黄色玩笑,玩着已经生厌的办公椅竞速赛。Xerox冷眼地看着它面前飞驰而过的单座赛车,不发一言,整个穹顶下的正方办公室安静到可怕。从前上百人的代码部只剩下几十个人,默默地敲击着自己的Model M,发出的声音也早已不是高歌猛进的摇滚,更像是一声声叹息。
诺万手头不算没活可做,尚且可以居安,但这种控制不住失去的感觉更让人心慌,像握着一掌金砂,任其从虎口流出,那种可贵之物与肌肤摩擦告别的感觉。更让他担心的是罗斯——明明昨天还在修理Bug、给研究员们讲解数据库的用法,今天却人影都见不到。时代的金砂之河将他们冲散,只留诺万一艘小船,搁浅在已然干涸的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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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的是,“一年生风潮”处在以S&C塑料公司为主的几个基金会掩盖企业首次盈利的时代背景下,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大胆的扩张计划也是将“其他企业也能大幅盈利”作为前提条件指定的。然而,1987年的金融危机在横扫帷幕外金融世界的同时也重挫了基金会这些企划。87年之后,基金会主要掩盖企业均在盈利方面表现乏力,迫使基金会在随后将大多数一级员工辞退,仅保留少数员工做运维工作。
虽然短期来说基金会损失惨重,但长痛不如短痛,及时地转型使得RAISA整体的工作效率有所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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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SA发展简史》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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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很难预测黄金年代在什么时候结束,硬要界定的话,或许是“那时……”开头的句子第一次从诺万嘴里说出的时候。高歌猛进时无人会仔细盯着后视镜,零落衰败之时人们才会怀念过去。SCiPNET需要跟上时代,但大家都看不懂当初的代码,于是留下了诺万这个老人家——同事们总是这么拿他打趣。
刚进代码部的时候,诺万总畅想着一些波澜曲折的冒险、一些普通人永远想象不到的魔法、一些帷幕外永远无法理解的科技。但在代码部的日复一日终究教会诺万一件事——那些所谓的黄金时代不过是无聊的日常罢了。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地追溯记忆之河?诺万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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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刚进入基金会没多久时,我毫无头绪。是什么力量从千万毕业生中选择了把我拉入帷幕之后?有什么魔法让一个“一年生风潮”里加入代码部的新人突然调到RAISA本部?又是什么念头让我在这一切过去后动手写下这本简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很怀念那段日子——那时的我们随波逐流,却又带着尽在掌控的自信。那个年代,我们无法想象后人怎么说,怎么想;但至少,我们能掌控自己怎么说,怎么做。
看来其义自见——我已找到“黄金年代”的定义。
那就谨以此书,献给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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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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