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计算方式
2024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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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计数器】**——
用算法平衡世间运数的机器,从根源上粉碎了所谓厄运诅咒的存在,所有人都有了在人生轮盘上赌上一切的资格。
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黑暗计数器诞生前的世界,幸运与不幸只是自然概率,所有人都是赌桌上的赌徒,庄家与散客从来都是不对等的对抗。
在计数器诞生以后,世界看起来也不过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这是他死后与重生前的故事。
------
死亡不是重点,也不是起点,在来世传说的种类繁复多样令人困惑,所以来生不重要。
死亡的瞬间很重要,许多终极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我不是很确定自己死了,过去的记忆十分模糊,我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从有意识起就在这间旅馆里,钥匙从我醒的时候就在衣服口袋里,我的房间很小,没有自来水,连水龙头的没有,找不到人问,这间旅馆根本没前台。
好消息是我发现自己不用清洁也不用进食,这么看来我应该的确是死了吧,房间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只有不时落在窗沿上的白色小鸟。
总觉得它们在看我。
我的房间门牌上写着“审判日期:一个月后”,看来我不光死了死前还犯了法。想不起来啊,不过一个月后的审判上他们就会告诉我我是谁的吧。
我在这家叫希尔伯特的旅馆消磨时间,没人叫我做什么,不用吃饭睡觉我有了大把时间没用处。于是我到处闲逛,电梯按钮每天都在增加,走廊永远走不到尽头,但只要我想马上就能回到我的房间。我想和人聊聊,邻居们友好但不怎么理我,一直奇怪的……我昨天和他们说的事第二天就会忘掉,好像他们刚认识我一样。而且他们生活蛮规律的,每天作息都一模一样。
简单来说我在审判前的日子不错,无所事事心无杂念,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生前到底是怎样紧绷的家伙呢。
但是一个月的期限迟迟没有到来,我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时钟。窗外的白鸟越来越多,他们老啄我玻璃。
有一次我问住在隔壁的房客,一个长头发黑眼睛,笑容亲切的年轻人,他不是囚犯,房间门上写着“希尔伯特常居”。
“那些鸟是什么?”
“鸟?”他困惑的看着我,说窗外什么都没有。
一个月,感觉像过了一年,为什么还没人来找我,可我心态依旧平稳,只是感到不解。有天我一直走到旅馆地下,想尽量走越深越好,在几乎逼近我以为是尽头的地方,我看到一扇门,上面写着“审判日期:一个月之后”。
想都没想就敲了门,一个青年人探出脑袋,皮肤黝黑,一头金色短发,看着比我年轻,也就十六七的样子。他穿着宽松的麻布衣服,赤脚踩在地上,他的房间没有家具只是一大张厚实的地毯。
“难得有人找过来,看来你也是犯人啊。”
他的眼睛像老虎,看的人不舒服,笑容也是,过分热情了。但他把我拉进屋就躺在地毯上不管我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所以犯人是……”
“我们这种人啊,触怒神灵以至于单独给我特殊牢房这样的。”
“那审判到底什么时候?”
“正在进行中,你没发现吗?”
他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对着我。
“你就没觉得每天都一模一样吗,我们是一日囚。外面那些自由身份的家伙们其实早就过到明天,后天,大后天——他们对我的印象只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我不感到意外,这似乎不大对劲。我是不是一直都太平静了,如果我是这样的人生前怎么会犯罪呢。
“你认识我吗?”我问他。
“有耳闻,亲爱的,我来的比你早。你在我们的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了,敢正面背叛复仇女神。”
他说我生前是复仇女神的首席代理人,在复仇的工作上过分投入最后发了疯,按他说我做过的“工作”包括诈骗,毒杀,纵火,策划坠机……让逃脱世间法律制裁的人得到相应惩罚是复仇女神代理人的工作,但我显然过分偏激,罪人必须赶尽杀绝,而无罪者是未来的罪犯必须予以打击,我平等的报复所有人。
“听着怪丧心病狂的,我是因为这些成为罪犯的吗?”
“不,你的罪只有一条,背叛你效忠的女神。”
针扎一样的刺痛,我恍惚回想起自己在电梯里斥骂对方的无能与虚伪。
……
//“正义?人类还住在洞穴里的时候可没有正义,只有原始的愤怒,拿走了我的猎物,杀死了我的孩子,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如你所言你就也要付出代价,他会受到的惩罚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再擅自用私刑我就不会放过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祂的笑容冷却。//
//“正义是从愤怒中诞生的,现在你要我放过这个恶贯满盈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本的样子,自以为做着什么公正的计算,你不过是怨念的集合体,是愤怒未竟的余灰。”//
“我绝不收手。”
……
原来我以前是这种画风的,感觉倒是合适。
“我现在感觉不到什么。”
“正常,据我推测对你的惩罚是在不断的一日轮回中磨灭情感。”
“那你呢?”
“差不多,我想吞噬神灵,所以我的惩罚是禁断欲望。”
他一翻身又躺下了。
感觉不太好,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空荡荡的。我对什么情景下该有什么反应,完全不知道,他说可以用指数表现出来,他以前是个大发明家。如果我想要的话,他会帮我做个计数器。
我要等几天,但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问他窗外的鸟,他说他也看不到。希尔伯特旅馆位于死者之国,这里原本什么都没有。
我打开窗户,它们就飞进来围到我身边,啄啄我的衣服,或者在手臂上走来走去,似乎对我很满意。我注意到它们的眼睛,浅蓝色的,非常熟悉的眼神,我一定在哪见过。
几天后是他来找我,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就是他口中的计数器。
“它可以计算各种情感,我也教给过我弟子做法,这只是专门计算仇恨的,你最鲜明的情感。”
“怎么用?”
他突然踢了我一脚,方块上多了个字符。
“没什么说服力。”我拍平衣褶。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他给我讲述的是在我成为复仇女神代理人之前发生的,大陆上最著名、最骇人听闻,臭名昭著的庭审案件——来自阿加雷斯的王亲贵族及世界闻名的天才炼金术士,提格里·艾以实验为由屠杀与折磨平民的案件,受害者数字至今尚未统计清楚。因为被告身份特殊及案件严重性,原本的庭审改到了国会厅,就像政府听证会一样,他站在审判席经受几小时的轮番质询。
审讯漫长而痛苦,因为缺少证据,炼金术师将受害者的骨血都转化成了其他物质无法取证,他被逮捕也仅是目击者证词越来越多。陪审团上的受害者家属比闻讯而来的记者还多,他们只想要一个答案,但显然这场庭审已经转变为被告针对他们的心理折磨。
当被问到受害者尸骨下落时,他面对原告席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
“我真的没有杀过他们。”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那么残忍的把他们剁成肉泥又像捏泥人一样拼起来,法官大人,那可太不美观了不是吗?”
书记官记录,他当时是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亲人好友是谁,但就算是我死了,你也绝找不到他们。”
因没有任何实质物证以及来自阿加雷斯帝国的压力,他最终被无罪释放。
我的计数器在他讲述的过程中逐渐发红,像是盏愤怒的指示灯。我问他,为什么他可以脱罪。
“运气好吧,我一向如此。”
不光逃脱法律惩罚,他连来自复仇女神代理人的制裁都逃脱,在我成为代理人前他一直都是复仇名单榜首,直到做出弑神举动才被神明亲自下场丢进希尔伯特。
呵,运气好……
计数器的愤怒指数告诉我应该狠狠揍他一顿,我自己却没有这种意愿,这种麻木感开始让我难受。
------
因为囚犯之间私自接触,我们被调换了房间,这下我见到狱卒了,其实也是复仇女神的代理人们。希尔伯特是无主之地,谁都能来掺一脚,神明的制裁委员会就由复仇女神的人组成。
他们称呼我为前辈,眼神也有些不自然的恐惧,我生前的名声远扬。
我问他们,看没看见那些白色的鸟,他们说只能感觉到很模糊的东西在那里,据说是怨念。
“怨念,就算有复仇的存在也还是这么多吗?”
“而且在您担任代理人的时期越来越多了。”
“这都是您的错。”
我的极端报复行径导致的怨憎,这倒合理,它们总跟着我,而且似乎听令于我。不是服从,而是它们理解我要做什么。当我触碰到它们时计数器数值就会飞快上涨。它们从不伤害我,但是不舒服,总是隐隐的发痒与疼痛,自从我说能看见那些鸟以后,总觉得狱卒们好像更怕我了。
我说帮帮我吧,我头很痛总能听见杂音,他们只是打发我快回房间待着。
有它们在我的行动速度变快了,所以我就到大厅去等,他们做完地面上代理人任务总要回来。因为是囚犯,我走不出那扇门,想出去的欲望却像个肿块在我心中不断鼓胀。
狱卒们回来了,看到我很惊讶,甚至警惕的退后一步。
“我真的不舒服……”我试图解释,“我能感觉心跳的很快,头也痛,可我却什么情绪反应都没有。”
“太难受了,你们可以让这些鸟离开吗?”
他们摇头退后。
“拜托了,我知道我是囚犯,但你们说的规定不包含这些,我总听见……”
我忍不住向他们靠近,一直白鸟突然从离我最近的狱卒胸中飞出落到我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见计数器开裂的声音,“你之前去做什么了?”
“我找到曾经杀害我父母的劫匪,让他接受法律制裁。”那名复仇女神代理人回答。
白鸟顺从的停在我手上,我听见……
“它说它还有许多兄弟,在人间,就在你们心里。”我手指向他。“我想出去看看。”
“不可以。”
“是的,我是囚犯,但我真的很难受,你们又带来了更多……哪怕有一个可以让我心跳不怎么快的方法,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可以感受到心跳呢?”
他们警告我退后并拿出了武器。
可惜太晚了,我朝着大门打了个响指,铺天盖地的白色羽毛冲破门扉赴我而来。计数器爆炸了,瞬间的白光令我一阵恍惚,有什么回到了我心里。我的思绪终于跟上了心跳的速度,原来那是愤怒的生理反应,刻进了灵魂就算失去身体也能感受到。
“它们不是怨念,它们是……被害者。”
无法遗忘的仇恨,来自命运的不公,一个人要怎么释怀无从报复的东西,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无人是凶手。
那些鸟中一定有一只曾属于我,被家人抛弃,被罪犯利用,被弄成残疾,它知道我一定会回来,这些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却不被人看到的群鸟们忍耐太久了,叫嚣着出头之日。
就算我以幽魂姿态行走它们也会追来,命运该选个人来做这个恶人,也就是我。
如果我原谅一切就能过上普通日子,死后说不定投个好胎,可我就是在一直紧抓不放,从一开始推动我的是什么?复仇的欲望?不,是我想活下去。
不想籍籍无名的死去,我渴望生命,就算不曾感受欢愉,这种渴望一次次将我从死亡中又推上来。
因为我已经见惯他人的幸福了,可无论怎么更改容貌与身份我也无法逃离自己和自己的仇恨,爱是无论活多久也注定与‘我’无缘的东西,我怎会落入如此境地。
很久以前,几乎记不清了,他们安慰我的话都是“我的命不好”,我只是恰好倒霉,然后一直厄运傍身。我问那名狱卒对于他父母的死是不是也被这么说的。
凭什么我命不好,难道我就活该倒霉?
从我眼中落下金红的液滴,像是融化的子弹。
我想我就是无法释怀这份厄运。
这是我们能相互看到的原因,我本来就是你们的一员。现在不是你们挑中我,而是我选择你们。
“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是迪萨斯托·阿卡夏。”
“我决定粉碎我的姓名。”
“从此以后我就只是借用这个名字与这个身份,它们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我。”
我们已经被遗忘太久了。
让我们回到人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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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f2f2c2; padding:5px; margin-bottom: 10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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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larger]] **制裁委员会的后日报告** [[/size]]
希尔伯特无法再关押犯人——前复仇女神代理人迪萨斯托阿卡夏。
原因是……他的灵魂变大了。
我们无法制裁复数级的灵魂,他与一未知而数量可怕的群体灵魂重叠,成为了代言人。
他自称是,The victims
诸位必须要注意,考虑他灵魂已概念化并取得神格的可能性,因为他已经……
来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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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我很快回到了曾经关押我的监狱。所有出口都被白鸟封锁,它们站在大厅里监视着静穆等待我发话的希尔伯特居民,还有包围我的狱卒们。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劫匪,现在我有无限多的人质。不过我既不劫财,也不图命。
“我要赦免一名犯人。”
虽然还是西装,但我多了块黑色的头纱,它能挡住我脸上的金属泪痕,自从获得神格以后这些眼泪就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我不管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我向前走一步,从虚空中拔出一柄剑。
“叫他来见我。”
他们的礼器在触碰到我之前就断掉了,嗯,真是运气不好啊。
在大厅无法容纳更多废弃的肢体前,一阵高跟鞋有力的踏地声从通道深处传来。不再是之前那副闲适打扮,他穿着花哨长袍和紫斗篷,一双绑带的细高跟长靴。
对了,传闻中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亲爱的,你看起来精神不错。”他欣喜的看着我。
“你也是。”
“找我做什么?”
“你要帮我造个东西。”
我的剑指向他,既然一切都是概率游戏,那么东西造好的瞬间我就会杀了他,他可以来赌一赌自己的运气这次好不好。
“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计数器,一个真正的黑暗计数器。”
下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