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向分裂：终幕未终

[[>]] [[module rate]] [[/>]] [[include :scp-wiki-cn:theme:zattou]] 你第一次是怎么死的？ 虽然在脑海里，自己所切身经历的寥寥无几，被编辑和删除的假体记忆比自己的小肠都长，但始终有些切片是万花筒内层层叠叠的假象所无法掩盖的。它们当中有不少成为了她一生的梦魇，安静蛰伏的同时，趁夜深人静悄然复苏。她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中翻滚了很长时间，曾经迷失过，现在则再也没有迷路过。但虚惘一直都在。 她记得他对着她扣动了扳机，而那发子弹也的确把头打了个对穿。疼痛不会说谎，可现在的她坐在一排日光灯下，未曾死去。 站在对面的Daniels双手抱胸，盯着她看；如果是别人，她早已挺身对峙，虽然不耐烦，但是她却没有对Daniels分庭抗礼的勇气与资格。对方放下了胳膊，转而拿起桌上的一杯柠檬红茶若有所思地慢慢嘬饮，至此，他终于移开了那锋利的目光，停止继续对她进行无声的凌迟。 他平静地看着她。直至这间房间的气氛降至冰点，现在更是无限得接近零度。白榭三把目光上移，试图捍卫自己那点廉价的叛逆，然而刚对上那双在平静之下、埋藏着被理智所死死压住仇恨躁动的眼睛便顿时便狼狈得丢掉了抵抗到底的决心。 “你还记得你最开始叫什么吗？” “白榭三。你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我们上一秒还共事过，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确认，但那不是你的真名。” “扯淡。” “我得到的情报和你的口供有很大出入。你会觉得我在说笑，不过相比于当事人的主观之词我更相信第三方未经修改的原稿资料。” “哈？你是什么意思？你愿意相信第三方也不愿意相信我？你……” Daniels抬起手，示意她噤声。 “记录所示，白榭三是个化名，他们起的名字甚至还不如你原来的名字。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会像我一样，用过的假名能够开出长串清单。现在看来不必想的如此复杂。” “毕竟你自己就是吃这碗饭的……” “那确实。还记得这个吗？” 一只普通的脏碗。 “碗里装着的东西虽然难以下咽，但不吃会死。靠着邻居施舍，或者吃家里人吃剩的残羹剩饭，甚至还有泔水，并聊此度日的日子不好受吧……白鎏羽，对吧？” “等等！你——” 像是触电了一样，难以言状的痛苦刺过周身，有东西在他的牵引下破开脑中堆叠的假体记忆；至少在Daniels看来如此。毕竟混沌分裂者做事不顾后果已是常态，他不过是朝着背光处开了一枪，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的要害，尽管比喻是虚无的，手里的枪也是。 “可是为什么——为——” 迟到太久的后遗症终于来了，Daniels的手指尖搭在桌角上，身子前倾，静静地看着发作的她在桌子的另一端苦苦挣扎。 “虽然我也经历过一段这样的时光，逼着自己始终抬头朝前比回头追忆狗屎日子难得不知他妈多少倍。” //逼着自己始终抬头朝前比回头追忆狗屎日子难得不知他妈的多少倍……// +++ 古早门前 事发当天，羽默默地蹲在马路上，抬头看着多云天里飘飞的柳絮。几步之外，大人们则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在这种场合里，妈妈总是喋喋不休，谈论着她丈夫的成功与半开玩笑地鼓吹着自己的贤惠。羽偷偷地瞥了一眼此刻心花怒放的妈妈，心里想的是妹妹什么时候能被妈妈放下，因为她被抱着很长时间了。虽然几分钟不到，但是在她看来像过了一天。 “妈妈！抱抱。” 父母亲在大学认识，结婚一年后生下了羽和泷，尽管爷爷不乐意，但爸爸还是以坚持应对质疑。最后，一双女儿甜美可爱的模样让爷爷软了心，她对这名前后态度大转变的长辈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喊她小名之后就用粗糙的脸庞蹭得她疼到哭为止。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然而这样幸福安康的家庭并没有长久下去；父亲的职业使得一些人盯上了他，尽管对于自己生命安全有所顾虑，但他明白和妻子明说只会让自己因为违反组织规定而受到处分，妻子也会终日忧心忡忡。难得摆脱官僚主义强加在身的繁杂工作，正走到离家不过马路对面时，他看到羽摇摇晃晃地在远离妻子身后的柏油马路上步履蹒跚。 尽管妈妈仍在笑着对羽说再等等，语气里夹着的些许不耐烦，羽还是意识到了。于是她扑向路边，继续摸着凹凸不平的柏油马路。然而心中的空虚感越发显得突出，毕竟她得不到的拥抱，妹妹不仅有，而且还很久。她继续蹲坐在路边，看着远处孤零零的车辆从面前限速40码的小路上缓缓经过，道路消失在红房子的边缘，将整条路就此割裂；没有得到关爱的时候她就喜欢来这里看车子消失在红房子的背后。她低头向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走到了马路中央。 “阿羽！！” 羽猛地抬起头，然而背后的声音很快又把自己的头拽了回去。飞驰的大货车直冲而来，当几个阿姨发现并失声尖叫时已经晚了，站在大货车行进路线上的羽愣在了原地，无论左冲右撞，都是死路一条——直到她的父亲用自己的身躯撞开了年幼的白鎏羽，只留下一地的血泊消失不见；至于大货车，则扬长而去，消失在了渐渐沉溺的暮色之中。 “但我真希望你当时没有救我。” Daniel看着她，这句话是为谁而说自然是心知肚明。 “你想起来了吗？你爸爸在基金会里担任总师，不过出于安保协议他并不能告诉你妈妈他的工作。另外，如果他当初不救你，他会内疚一辈子。” 他们的幸福生活就此终止于那个傍晚。母亲一蹶不振，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没有精力去照顾双胞胎女儿。那段消沉的时间里，工作不再去，直到用人单位把合同解除文件送到家里，她的模样甚至吓跑了邮递员；衣服不再洗，饭也不再做，于是羽和妹妹泷几乎是靠着邻居的救济下才度过了那段时光，羽自然知道每家饭菜的味道区别，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些日渐变质的眼光。总算是度过了最初的那段艰难时光，母亲开始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竟然是她自己——因为她当初没能看管好已经能够走路的羽；对于软弱自私的人来说，把责任推卸到更弱者身上比独自承受更容易。 她照做了，最后也毫不意外地成功了。有天，饥肠辘辘的羽放学回家时打碎了母亲故意放在桌子边缘的碗，长久以来的怨气瞬间爆发，提起羽的衣领，狠狠地摔在那一地碎片之上，她的力气大得已不像是那具行将就木的行尸走肉，盛怒之下，顺手抄起离她最近的东西抬手就打。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就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读到这，Daniels放下了手抄本，深吸一口气后双手合十搭在了嘴边。赞叹迷宫写手的文笔斐然之余竭尽全力平息那种窒息感为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五分钟后，他继续拿起桌上的抄本。 毫无疑问，羽后面的人生都笼罩在这无妄之罪的阴影之中，母亲在她灰色调的人生夺去了她太多。她毫无顾虑地将丈夫死亡的一切罪责推到了羽的头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疏忽才是悲剧的缘由。而羽也同样处于迷惘之中，这不是她的错，可最后被苛责的只有自己。在母亲旷日持久且绝无妥协的冷暴力中，她逐渐明白，她需要一个为父亲去世负责的罪人——该死的卡车司机已经人间蒸发，重新隐入了阴影之中，这罪人不是羽就是当时疏忽于照顾羽的她自己。二选一的选择题里她最后选择了年幼的羽。 毕竟，造成丈夫死亡这样巨大的愧疚已是事实，懦弱如她，她根本没有胆量去承担应有罪责，于是便抽刀向着更弱者。她终究只是为了自我开脱而恼羞成怒的大人，而羽也从未有过平等对话的权利。 恃强凌弱一直是低劣者无师自通的技艺。会这项技能的可不只有那帮新纳粹。Daniels自言自语道。 “怎么样了，德拉尼亚斯？” “情况不对劲，榭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复杂得多。” 再次进去时，白榭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耷拉着头，一蹶不振。 “我这有些你妈妈后来的情况，你想听听吗？” Daniels试探性地抛出话题，原本把头埋进臂弯里的白榭三微微抬起了脑袋；见她作出反应时，Daniels拉开自己的防风衣上衣的尼龙口袋，把胸前的硬壳信封取出，从容地打开，把装在里面的照片放在桌前，推到此时被各种后遗症缠身而死气沉沉的身前。那个女人穿着精神病院的统一制服，呆呆地坐在床上，侧身对着摄像机，束起的头发里黑白交杂不清。 “没错，进精神病院了。你妹妹的异常性，也被发现了。”Daniels无视了她的细微动作，继续说道，“你父亲的死和混沌分裂者有关，因为当年国内能碰到萨赫兰储普的人寥寥无几，而那个东西，就算到了现在也依旧在顿巴斯害人。你可以理解为，因为能够碰到那个机械怪物，你爸爸被他们盯上，定点清除。” “后面呢……？” “后面，你应该知道的。” Daniels把针筒的保护套揭下，找准位置刺入静脉，试着让她再回想起来一些东西。 还好，俄罗斯分部有的是假体记忆的解毒剂。毕竟死灰复燃的Gru P和死鸭子嘴硬的Viktor党早已把耐心消磨殆尽，除非把自己的秘密搜肠刮肚地全部丢掉，否则有的是他们够受的。 ------ 邻居们的劝说，加上自身无力拖拽着一个家庭，母亲很快便完成了移情转恋——然而令七大姑八大姨们大跌眼镜的是，继父无论年轻时还是现在，都一直是个混混。他在家的时间远远短于在外鬼混的时间。偶尔提前回家，也是被妻子一通臭骂后，才会跟着母亲一起充当面目可憎的大人。这样的婚烟无疑让母亲颜面扫地，于是他们只能搬离了那个恬静的社区，住进了靠近商业街的平价公寓楼，实现了阶级的从上向下垂直跳跃。 羽从没见过这样的世界：隔街相望便能看到彻夜的灯火通明；浮华之下，未老先衰的小市民们起早贪黑却还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也是在这扇窗子外，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一个奇怪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人连拖带拽地扯进了一辆面包车，抽烟的人伸出头向四周往往，然后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至于原先的那套房子，继父仅用了几句花言巧语便从母亲手中轻易掠去，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母亲在某一日大发脾气，和回来时带着一身香水气味的父亲大打出手到了几乎要将一切全部撕碎的地步。直到继父愤愤地摔门而去，羽才打开房门，瑟瑟发抖地走到头破血流母亲身边却反而招致一顿无由的暴打。 “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冷暴力再次升级，而且不再仅限于父母二人。长久以来的灌输使得泷相信了母亲口中姐姐所犯下的过错，虽然一直以来她对亲生父亲的印象始终都很模糊。 两人之间的依赖也在父母的这次争吵后开始出现裂痕，尽管羽想过，也跟泷说过，但始终都没能起到缓和作用。终于，趁着母亲外出办事、父亲出去鬼混，姐妹两个独自在家，泷望着面对窗外的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尽管老师在讲台上大声疾呼未成年人保护法，却没告诉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未成年人犯罪同样需要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于是在她试图把向着外面的姐姐推下去时，她还想着姐姐死去以后，他们的生活会因为少个累赘而变得轻松不少。 事情发展并未如泷所希望的那样，废物姐姐躲过了自己的袭击。当她在难以置信的恐惧中一边道歉一边又质问泷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她的反应让泷感到害怕，尽管那不过是求生欲望的挣扎，但泷却把母亲说过的话，照本宣科地复读了一遍。她告诉她，她是个只会拖累他们一家三口的废物，杀了她们姐妹俩爸爸的凶手。前一句话让她深深地低下了头，而后一句话则猛地刺醒了她。 “我不是！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就是害死了爸爸！妈妈说如果没有你，爸爸就不会死！” 她的思绪突然被抽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锋，朦胧转瞬即逝。当羽反应过来时，泷已经从三楼跌了下去，后脑落地，血液在她的脑后汇成浅泊，因为惊恐而歇斯底里。羽这才意识到，她刚刚亲手杀死了她的妹妹…… “想起来了吗？” 记忆里年幼的她猛地转过了头，听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的人，为首的是个一头秀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的女人，身着量身定做的西装，妩媚中带着凌人的盛气。 就这样，帷幕之外少了两个人。之后这附近就多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别人只知道她不知怎么弄丢了自己的女儿。本来敬而远之还算相对无事，直到她错将邻居的女儿当作了自己的大女儿。 ------ Daniels认出了照片上的那个人，An Kexiase的副手Mo Lerner，当初那一家姐妹都到了那老狐狸的麾下，而如今姐姐跳了边，来到了他们之间。 “该结束了，德拉尼亚斯。耐心快被耗尽了，而且你一次性给她打了六支，她的情绪现在就和当了总书记以后的赫鲁晓夫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炸。” “如果能炸死她，那再好不过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不像你，拉尼亚。” 尼古莱在Daniels的余光里把一发子弹装进左轮手枪旋出的弹巢，随即续上第二发。白榭三看着他阴沉着脸再次来到自己，恍惚之间看到他的怀里还是抱着一打信封。他从一旁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她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他就会把身下的椅子向着自己砸去。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榭。” 白榭三试探性地抬头望向Daniels，背光处前，Daniels双手交叉，不怒自威。她不安地四处转头，看到的只有镜面里面被反射的自己。 “别有话憋着不说，毕竟为了让你能够更轻易的被控制，他们只能一边往你脑子里灌新的东西，同时又雪藏起来一些被他们认为不利于将你训练成战斗机器的记忆。如果你是人造人那就容易多了。”他戏谑地笑了笑，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你以为你杀了你妹妹，却不知道你妹妹和你一样都是被死亡本身所拒绝的——你可以理解为不死，只不过这个不死可不是好事。” “那是什么意思……？” “死不掉呗，就算身体被炸碎也照样有思想和痛觉。” 他只做了适当补充，继续说道。 “你与白毓泷是同时进入混沌分裂者的。只不过她在后方被作为精英训练，而你则被当作廉价的普通特工被投放到一线。但还好，你被他们的流动人事部调进了战术研究部，在得到了更好的训练之后被安插进了Site-CN-10。” 她和那些受到良好训练的特工们一起，抱着为组织奉献一切的决心，紧紧握着手里的枪管，混在基金会的特工之间。作为一名老兵，同时也是整体死亡率居高不下的间谍，最后却在精神崩溃中对着自己人开枪，随即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我不记得了……” “我也没指望你记得。本来流动站的伤检报告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但是你却销毁了它，并将灰烬藏匿在他们的大厅地毯下。还有！你本来是要为你们那所谓的Haos学说献身，可结果你现在就呆在这苟且，不像是一个战士该有的样子……混沌分裂者是没人了吗？为什么把不死却非常怕死的懦夫留在后方？” 从口中吐出“还有”二字的他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然后看着此刻落泪的她，犹豫不决。耳机那边，远程监控的人叫嚣着“要给予她应有的惩罚”，不久之前则是一副友善的面孔，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和他们打交道必须带着防备心。Daniels抽出CZ P-09，紧紧地靠在门框边上，顶着那扇门上的观察窗不放。 “接下来等你的，可能就是无限期的隔离审查，内务部的人现在就等在外面，等着我们把你交出去。” 她缓缓地低下了头，默默地注视着身前冰冷的铁桌，后者并没有因为她的体温而变得温暖，而且除现有位置之外的地方都冷得令人难受。一想到自己的异常能力又破涕为笑。 “我会死么……？” “肯定的，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地阻止。” “谢谢你……” 铁门从外面被关上了。于是在他伸直胳膊举起手里的枪时，白鎏羽看到的只有蓝色的光晕。 ------ +++ | 三个月后。 柳德米拉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背景处的风景画上突兀地印着Site-CN-44的标志。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带着鄙夷神色地划走了两条，随后锁屏，放入衣兜。经过那面愚蠢的落地镜，她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寸头的缘故，她右侧太阳穴上的创疤无比显眼——这是死亡本身唯一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她的伤势早已痊愈，只有一处结痂脱落后的新生血肉在心中隐隐作痛。现在的她剃去了曾经退烫的长发，上身的基金会公发黑T恤满是汗渍，连成一条条白色的弧线；她鄙夷的冷哼一声，将手机锁屏收起。眯着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抬起手，比出枪的手势，对准自己后在心中扣下扳机。 有一点她没向Daniels坦白，当初任务失败后，她杀掉了那些早已分不清阵营的队友，因为他们都是对分裂者不忠诚的。而那时的她也早已迷失在了角色扮演之中，她本想自杀，却最终屈服于自己的软弱。好在，Daniels替自己杀死了她，再次注册在人事部门内的名字，也终于变成了早已白骨化的白鎏羽。 接着她继续向前，跨过了白榭三的尸体。 Site-CN-44的抹杀长廊比她待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长，而走廊尽头，几个36的人围在千坂身边，终于是被她正色赶走。她望着千坂的神色由阴转晴，但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被胸前的一片雪白吸引。 你妈，她可没说她的旗袍会露胸。 “嗯……第一次。真心话大冒险。” “看得出来，兄弟。你好香。” “别提了，露风太多被搭讪了好几次，还好只是开玩笑。” 她瞥了一眼她的腰包，如果话不投机，以千坂的精准度，那群倒霉娃子插翅难逃。 柳德米拉伸出手去，接住了她伸来的手，虽然她以"死亡"为代价已经摆脱了嫌疑，不过整个44站里却还是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除此之外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那个叫御守苍子的主管——一个日本人——会在中国分部管理一处设施。而Daniels与她在四个月前的会面，最终保证了她的安全。不过现在她也不需要去思考这些了，心中的疑团已经拨云见日，前所未有的释然再加上自己在过去几个月所得到的照顾，让她再也不必沉浸在终日惶恐之中。毕竟报复没有降临到她的头上。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白君？” “一定会，只是短期内没法保证。” 她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至少有胆子去尝试，我么……防弹插板。” 她低头看了一眼隆起的胸部，只要把这对软肉隐藏起来应该能够伪装成男性。 “可是你看上去像男孩子啊。”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不好吗？小样儿，分分钟整死你。” “别闹了！” 打掉柳德米拉悄悄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千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直跟她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才连连摆手作罢。 “那么，祝好运咯。” “嗯，他日再相见。” 拥吻先于离别，她继续向前，经过大厅时才看到了那个危险的身影。细框眼镜后的死鱼眼带着腾腾的杀气，侧身立着可不是为了掩盖被他带进蓝区的AK步枪。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未来的指挥官举起了右拳。 他的手腕上，吊着一块红色的身份牌。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并对此感到满欣欢喜。 ------ 不过，还是有些东西是值得一说的。 Amo最终还是死在了搞钱的路上，尽管他向迷宫的联络人做出过保证，但在绝不利用迷宫的情报去盈利的承诺被证实为谎言后。面对追剿的他曾在各种地方试图躲避迷宫的追杀，可仍就难逃一死。当那个被迷宫关注、令他们感兴趣的雇佣兵找到他时，他已衣衫褴褛地只剩下森森白骨。 玫瑰教仍在尝试继续渗透，却连连在扫黄打非行动中被连根拔起，在山东的分裂者并没有因失败而溃败，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在全盘洞悉那些交易之后，他们带着无数的情报重新隐入暗处。 数月之后，将这些机密情报作为污点证据移交至内卫总署时，Daniels一定会回忆起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那一夜对于当时除了训练武装人员其他一无所知的Daniels来说不过是往常的夜袭事件。印刷着12六芒星的货车也如期而至。他和他的同伴先于他们打开手电筒，然而还未来得及表明身份—— 车里的人当即对着他们开枪，枪响过后，四个人里唯一毫发无伤的Daniels将AS VAL移至背后，却忽视了那一地的弹壳里有一枚掉进了山崖。 //还有什么？// @@@@ [[div class="footer-wikiwalk-nav"]] [[=]] <<  [[[12rebel-part-14|临了]]] | 谢谢大家 | [[[12rebel-part-1|重新开始]]]，[[[1ost-1ight-0|还是继续？]]]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