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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te-CN-75-C2 分站主管办公区,临时会议室
Oath主管打开办公室的白色杉木门,小型会议桌旁已经有两个男人在等候。Oath轻车熟路地走向自己专属的那个放着马克杯和矿泉水的位置,在宽大的会议椅上坐下,用食指把方框眼镜向上顶回原位。
“好久不见,洛克。你是常驻75-A的吧,这次你是专程到75-C2来?还挺别有用心的。”
那位穿戴银色制服和面罩的男人扬起了头,银色狐狸的面孔与面罩融为一体。他没有对Oath的开场白作任何回应,连表情也是。
“这位是?”Oath看向洛克旁边的男人,后者立即作了自我介绍。
“Pablet,化学部。”
“挺熟悉的代号名,这几年你在化学部门的成就我都有所耳闻。没记错的话,除了那几种新型的收容区洗消剂,你也主要参与了X-3系列应急喷雾的研发吧?”
“都是我能力和职责范围内的事,我希望把他们做到最好。”
Oath似乎不太在乎Pablet那伴随着微笑的高情商式回答,他转头面向洛克,手中握着已经调到计时器功能的手机,按下了开始倒计时的按钮。
“那么,你今天专程到C2站点约见我,肯定有事想说。但是注意,我只有10分钟时间,再多就不行了。最近我成天和一些公众方面的工作打交道,那么多的文件真是要了老命了。”
洛克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面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冷冷地睁着。他把自己面前的两张纸朝Oath推过去。那两张纯黑白印刷的纸上没有标题,却都有一张大大的照片,是两个正灿烂地笑着的年轻小伙子。照片下方是一些介绍性文字。
> **姓名:**邵子灿
>
> **入职时年龄:**24
>
> **入职时长:**7年3个月
>
> **爱好:**登山,标枪,烹饪
>
> **感情状况:**有一相识4年的女友
> **姓名:**蒲英
>
> **入职时年龄:**25
>
> **入职时长:**6年5个月
>
> **爱好:**Lego积木,MOBA游戏
>
> **感情状况:**有一青梅竹马的女友,彼此已经认识21年
Oath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流露出不解。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刚认识他们时,他们还都是些小孩儿,刚从大学出来的年纪,朝气蓬勃地就像早上的太阳。就像他俩,招进银狐的新人大多也是从体育类大学毕业,而基金会在挖人的时候也撒了不少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荒谬可笑。我能想象到他们拖着行李箱从航站楼出来,再被基金会的伪装车接到站点的画面。直到他们开始接受特训的那一分钟,他们才慢慢地知道自己踏进的是什么地方,为怎样的组织效力。在当上总指挥前我也是训练官,我让他们每天都被迫体验牲口的感觉,因为暗杀和残虐并不好做,想干掉别人就得先干掉自己。那就是银狐们习惯处理叛徒这份工作的方式。”
洛克顿了顿,看向桌上的两张纸。“不过,他俩肯定没想到,自己会那样不明不白地躺在员工宿舍的地板上再也不动。”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Oath边慢慢点头边微笑,“对那位机动特遣队队长的通缉已经持续到现在了,就算还没有消息也应该有消息了。银狐的历史追捕数据在那儿摆着,面对那么凶残的刑讯,过去也不是没有尝试逃跑的叛徒,但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洛克坐起身子,认真地盯着Oath。
“你真的觉得,那位队长,就是一切的罪因吗?”
Oath咽了下口水,他被这个问法弄得发了个愣,然后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投影幕布上早就打上去的投屏。投屏源于洛克的个人笔记本电脑,正显示着内网邮箱的收件箱以及一些图片,都是FDB的截屏,黑背景白文本。
“给我抄送这封邮件的是软件部的一个员工,他是给你发的邮件,你肯定有印象。”
“噢,我当然记得,但这邮件……有什么大的价值吗?”
“Oath,你什么意思?”洛克紧盯着Oath。
“就凭一个权限不到4级的员工发的一封内网邮件,里面有点截图,能有什么影响?”
“你到底有没有细看这邮件?”
“当然,没有。站点每天新增那么多活,每个要负责的SCP都关联一大堆文档,我都得审阅一遍,就跟改高考卷子一样,你觉得我能在这一件事情上耗多久?”Oath荒谬地笑笑,就像刚刚听了个冷笑话,“前天有个高危Euclid在市中心作妖,差点撕破帷幕,光处理这事,内网邮件从我这来来回回的就要三十多封,而整个站点要伪造的文档七十多份,新增的文件二百多份,出动的部门也是跟糖葫芦似的一串,这还只是为了一个SCP要动的干戈!”
洛克没有细听这段话,他在Oath说话期间在笔记本电脑上按下几个键,调出了一张特殊的图片。图片的场景是一个实验室里的一张实验台,台上的一个细口瓶中存放着一种墨绿色的液体。洛克转向Pablet。
“研究员Pablet,今天请你来也有原因。叛逃事件发生时,我那死去的两个兄弟中了毒枪,用的东西就是这种墨绿色的毒剂。图片是从现场回收的样本,你对它有什么看法?”
Pablet微张着嘴眯着双眼紧盯幕布,而后神情渐渐凝重,像是看到了超出常规范围的事物。
“这,让我想想……这不太可能……”
“什么?”
“这个东西……明明不该有的……怎么……”Pablet紧抱双臂向后靠在椅背上,“我需要点时间翻翻资料,现在我不敢轻易下结论……”
洛克重新把视线转移到Oath脸上。
“邮件里说,基金会数据库被人篡改,伪造出那位队长取走炸弹的假象。而关于我两个兄弟的死,”洛克前倾坐直了身子,“我调查了一下这位队长的来历,我发现他以前执行任务就很喜欢用速效麻醉枪,看来他对杀戮过敏。如果那位队长真的做了基金会的鼹鼠,想要摆脱银狐的追捕,用速效麻醉剂对付他们完全足够,为什么要用那种毒剂呢?”
“洛克,我理解你的动机,但那两具死尸已经完全可以给那位新队长定罪,麻醉枪上只提取到他的指纹,而他现在又逃之夭夭。这很好理解,虽然银狐一向行事保密,但银狐会怎样处理叛徒的风声早就传遍了站点,于是畏惧让他孤注一掷,做出了疯狂的事。现在,城市的边界始终有我们的人在把守,而你们也早已在全市范围内开展24小时不间断搜索,所以下一步,你只需要等待把他抓回来的时候。”
听到这里,几片红色的愠怒攀上了洛克的面孔,但他的音量反而降低了些。
“也就是说,即使到最后杀错了人,你也不会在乎,是吗?”
Oath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今天的第二个冷笑话。
“杀错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算什么?就拿那个高危Euclid来说,光是平民就已经有一两百人死在街上,赶过去的基金会员工也有六七个没了命,直到最后实施了收容措施一切才算安定。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那事我们能早处理哪怕十分钟,少说也能少死二十个人,但是结果呢?已经死了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大家只有忏悔自责一下没能早点赶到,接着就是每天该起床起床,该去食堂去食堂,该点鱼香肉丝盖饭还点鱼香肉丝饭。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站点才能持续运转,而不是卡在什么事情上过不去了。而且那还只是一个SCP要动的干戈,再算上其他的,还嫌麻烦不够?”
洛克凝视着投屏幕布,那上面是他刚从邮件中调出的其中一张截屏,内容是一串用红色方框框出的员工ID。这是邮件里所有截屏中唯一被高亮标记的一张。他站起身来,手撑着桌子的边沿。
“Oath,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越弱不禁风的东西越臭的话,那这个站点的信息和物品安全就是一坨加了醋的狗屎!有人进到了我们的数据库,在那里拉了泡屎,还有人把战术反应部的仓库当成他家厕所一样进出!”
话音刚落,手机计时器发出有节奏的电子提示音。Oath也慢慢站起身,表情显得轻松了很多。
“时间到!洛克,感谢你抽时间过来,但我真得继续忙了。最后,你关心的问题我只说一句,我要你和你的手下,必须把那支新MTF的所有人抓回站点。”
Oath离开的身影从投屏前闪过,从投影仪中射出的颜色有那么一瞬落在他的脸上。随着临时会议室的白杉木门被从外面关闭,洛克的视线停在那串红框中的员工ID上,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小臂上暴起的青筋印证了这一点。
这个基金会,和他心里的,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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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公寓的单元门时,他把手里那支从公园偷摘的玫瑰横着叼在嘴里,只用牙齿咬住枝条,尽力不让口水沾在上面。上楼梯时他全身微微颤抖,同时又控制不住嘴上的微笑。他的步伐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慢,出于嘴里叼着东西的原因,到了家门口时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甜蜜而不嫌肉麻地隔着门喊一句肉麻的话。这次,他只是悄悄地把钥匙插入锁孔中缓缓转动,期待着那个他一直喜欢的,住在他租的公寓里的女孩突然见到他嘴里的东西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门打开了,也就是在这之后的不到两秒钟里,他就听到了从他房间里传来的人声——显然,那声音来自一男一女。//
//他没意识到嘴里仍然叼着玫瑰,木然地推开了他的房门,床上,他的玫瑰赠送对象栾珂高举两条光洁的腿,右手正把一个男人的脸往自己的下面送,表情不便于描述。显然,开门声惊动了一男一女,而且是不小的惊动。//
//他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你……你听我解释……”床上的女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抓衣服往身上套,一边赶忙用脚把男人往床下顶,床上的男人也有些慌乱,但是看上去好像……只是有点而已。//
//他从喉咙里嘬出一口痰,把它和着口水连着玫瑰一起猛地吐到了地上的一只陌生男鞋里。他左手扶住额头,朝床上刚穿好上衣,还正在穿牛仔裤的男人走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栾珂大叫着,冲向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子,一只手把他拽到了床下,一脚蹬在对方腹部,把他踹出了房门。//
//“别这样!”栾珂还在继续大叫着。//
//他追出房门,双手扣住男人的脖颈,狠命地膝击后者的腹部。那个陌生的男人一下就被击倒了,他骑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左右开弓用拳头猛砸他的脸,砸了七八下后改用肘砸,又砸了七八下后,他一把拽起男人。//
//“给你三秒钟滚出我的公寓,不然我把你下面砍掉再放进你的嘴。”//
//男人顾不上流血的脸,爬起来就往外跑。临出门时他往那个穿了一半裤子的屁股上送了最后一脚,屁股的主人一个趔趄摔倒在楼梯口,差点滚下去。他狠狠摔上门。//
//“现在该说说你了,是不是?”//
//“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给我点时间解释!”//
//“噗,解释?我还比不上一个他妈的陌生男人的舌头是吧……”//
//“你……你活该!”栾珂话锋一转,“你自己不看看你做的什么烂工作!每次问你工作你都说那么含糊,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月就挣三千!”//
//曾经,他不记得是谁告诉他“万事不能打女人”,当时还把这句话当作信条之一的他,现在觉得这简直就是放屁。他一记平勾拳挥过去,对面的女孩子应声而倒,然后他把她拖了出去。门砰的一声被砸上了。他紧闭眼睛,有些晕头转向地走向房间,踢开地上的肉色丝袜,纵身扑在了床上,面朝下,但他发现鼻尖沾上了一滩发腥的液体,一股淫荡的味道立刻涌入他的鼻腔,他被迫重新站起来。//
//那一刻,绝望堵满了他的胸口。//
龙舌兰烈酒流过喉头的感觉竟然如此快意,在这个时刻,晨风决定永远相信借酒消愁的道理。他微微颤抖的手掌盖住酒瓶上Jose Cuervo的标签,让液体再次汇聚在玻璃杯中。
“哥们,知道我以前为啥要辍学来打碟吗?”
DJ Treckelo手里拿着同样的酒,认真地看着晨风已经陷入些许微醺的眼睛。
“就是觉得酷啊,有女孩子喜欢,我就不想看上去和那群在教室里坐着的戴眼镜的短寸头书呆子一样。”
“那,现在搞到妞了?”晨风歪头盯着他。
Treckelo故作利落地把杯口贴向面前,而当液体从嗓子滑落下去时,他脸上的痛苦来不及遮掩。
“你不怎么喝酒,是不是?”说这话时晨风没怎么动嘴唇。
“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根本不会喝酒。”
Treckelo把酒杯放回桌上,晨风戏谑地盯着他和杯子,然后把眼神撇向一边。
“哥们,我对你遇上婊子这事很遗憾。”
“我告诉你,”晨风攥紧杯身,“十个女的,八个是婊子,至于剩下的,一个自大地以为自己有多漂亮,另一个半天屁都不放一个。”
“可能吧,但我觉得,年轻女孩这种生物吧,也不一定都是坏的。”Treckelo顿了顿,“知道在长街酒吧的那帮人为什么找我麻烦吗?”
晨风慢慢抬起头。
“有一次我放完最后一首,准备收拾的时候,看到舞池边上的一个桌子有个男的正往一个酒杯里放药片,过了几分钟,一个女孩回到了那个位置上。我趁那个男的暂时离开的空档,过去提醒了那个女孩,她看上去很惊讶。等那男的再回来时,没一会女孩就跑了出去。那男的也往出追,在他追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把我指给他看。后来我才知道,下药的是这附近常见的一群混混之一,他们的头目在这儿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主。”
Treckelo犹豫着要不要喝第二口酒,他把酒杯拿近又离远。
“后悔吗?”
“不后悔。”
“不吗?”
“这儿虽然看着肮脏,街上全是混混、皮条客和鸡,但很多人不是他们看上去那样,可能很多人只是当时选错了道路。”Treckelo直视着晨风,“我很知道这一点。所以我赌那个女孩值得我那么做。”
晨风看着桌面,沉默不语。
“当然,如果你是问最最开始,还在教室的时候,”Treckelo最终还是再次把酒灌入了口中,“也许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晨风转过头去,银月已经推开门冲到他身边。
“你果然在这里,我们得走了。就现在。”
虽然没有明白状况,但银月如此绷紧的脸是晨风第一次见到,他跟着银月出了门,然后跟着他匆忙地跑下楼梯。在楼梯口,他的眼神和飞雪相撞,她的眼睛明显刚刚哭过,但现在仍在强装坚毅。
“你胳膊上……怎么有血?”
飞雪没有回答,但这却让晨风在一瞬间明白了事态。
“橡皮鸭不会放过我们。”银月盯着地板。
“包皮杨的人更不会。”晨风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儿待不下去了。夏花呢?”
“你后面。”夏花一边披上一件皮夹克,一边从门外小跑进来。
离这不远的某个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其中包含着惊叫、吼叫以及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让四个人立刻加快了心跳。
“没时间了!快走!”
晨风向门外冲去,刚来到外面的几秒钟里,几个人从不远处的小路拐出来,朝着这栋小楼的正门小跑而来。在晨风还愣在原地之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从这儿走不了,跟我来。”
没等其他人反应,Treckelo已经来到了一层楼梯的背面,他用手在墙上的壁挂式消防栓顶部一扫,拿到一把钥匙,然后用它打开了楼梯背面那扇小门的门锁。他把锁子扔在地上,转身看向四人。晨风没有再犹豫,他迅速闪进了门内,而银月招手示意夏花和飞雪跟上。门里面是低矮的空间,必须弯身通过,霉味充斥着每个人的周围和鼻腔。Treckelo上好反锁后打头走在前面,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前路。四人感到自己正在一路向下,接近更深的地方,他们跟着Treckelo不停地拐弯,有时走下更多的台阶。大约几分钟后,他们侧身从两堵墙中的狭窄空间蹭过去,一股恶臭顿时弥漫在他们身旁。地上开始出现一摊又一摊的黑色的积水,Treckelo加快速度冲向一面墙,靠近后晨风才发现了墙上的爬梯。梯子上沾满了锈渣和污泥,但向上的过程中恶臭也在逐渐减弱。沿梯子爬到顶端时,Treckelo伸出右手向上托举,移去了一个圆形物体,橙色的路灯灯光照了进来。
从下水井里爬上来时,雨已经停了。晨风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像是在蘑菇林里,面前只有低矮的老式家属楼,附近也没有陌生的人。当所有人都来到地面,Treckelo在裤兜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对着路边的一辆深蓝色比亚迪汽车按下了按钮。
“向蘑菇林说拜拜吧。”
Treckelo钻进驾驶室,而其他车门在同一时间为四人打开。当最后一扇车门被关上,Treckelo让雨刷器在前窗简单扫了两下,然后踩下了油门,汽车在路面上留下尖锐的摩擦声,随后闪电般地驶入了马路。湿滑的路上没几辆车,街灯描绘出一种黯淡的忧愁,车上没人说话,银月向后视镜瞥去,那条五彩斑斓的蓝蘑菇街和那条夜夜笙歌的粉蘑菇街仿佛出现在了镜中,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在一条开阔的破路旁停了下来,Treckelo打开了所有车门。晨风下车环顾四周,这里空旷得像乡下,依然不见路人的踪迹,只有附近草丛中蟋蟀的窃窃私语。Treckelo来到他面前,忧郁的神情中夹杂着某种满足。
“只能帮你们到这了。这儿离QuAcht已经够远,橡皮鸭没法找你麻烦,但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得走了。”
晨风看了Treckelo一会,然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多谢了。”
Treckelo咽了下口水,最后留给晨风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迅速回到了车里。汽车重新发动,车前灯映亮路面的碎石和水洼,引擎的声音很快便离他们远去。
银月望向不远处,那里有一座水泥拱桥,借助桥上路灯的光线,桥下的空间也不至于完全黑暗。他再观望别处,没有任何能容身的建筑,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空旷夜幕,似乎这座城市中这片地域的所有繁华都被蘑菇林夺去。
“看来,我们只能在那里过夜了。”
四人来到桥洞下,在周围徘徊了几圈,这座桥似乎是为过河而修建,但现在那条河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只剩灰色的泥土和砂砾。晨风和银月在桥墩下靠坐,而夏花和飞雪来到对侧的石头基座下。
“不觉得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在演搞笑片吗。”晨风挤出一个充满自嘲的表情,“就连我们的姿势都和在那个蓝格子房间里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嘿,要不然……”
夏花把手指交叉起来,盯着自己指尖上褪掉一半的红色指甲油。
“你想说什么。”
“要不然,我们主动回站点吧。”
听了这话,晨风起身,来到夏花旁边坐下。
“你知不知道银狐部队是怎么处理他们所认为的‘叛徒’的?”
夏花无言地看着他。晨风伸出手,不顾她困惑的眼神,在夏花的左耳上拨弄了几下。
“你这只耳朵怕疼,还是怕痒?”
“废话,都怕。”
晨风一手死死地搭在夏花的右肩上,手指使着劲,另一只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拇指粗的断树枝。
“他们会把这么粗的金属刺从你的这只耳朵穿过去,直到什么时候停下呢?一直等到它从你的另一个耳朵出来。”
夏花硬是没有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的害怕,但表情还是透露出七七八八。晨风拍拍她的肩膀回到原位。好几分钟的时间里,另外三人的脑海中都只有刚才晨风说的话,直到飞雪有些虚弱地站起身,低着头走到中间,然后抬头与晨风和银月的目光相对。
“对不起,我很抱歉……”
泪水从飞雪的眼眶中汹涌而出,而她却没有抽泣,夏花快步来到她身边,温柔地拉着她回到原处。晨风本以为有很多激烈的话语会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还是让他没能那么做。他拉开衣袖察看自己的小臂,那里的伤口已经做好了包扎,但有时还是会继续制造痛楚。他扭头看了看银月,得到的依然是他沉静的表情,一如既往。
晨风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纸巾,把它丢到了飞雪的腿上。夏花打量了他一眼,打开纸巾,替飞雪擦去眼泪。
“嘿,接着。”
夏花朝晨风的方向滚去一个易拉罐,晨风捡起它,是罐啤酒,便宜的品牌。
“从哪儿搞来的。”
“衣服里一直塞着呢。”
晨风又打量回夏花的脸来,但她已经故意把脸扭向一边。易拉罐拉环被拉开的声音在桥下形成回声,显得尤为清澈。晨风碰了碰银月的胳膊。
“来点?”
银月接过啤酒罐,往嘴里倒了一点,把它还给晨风。后者把易拉罐堵在嘴上就开始狂饮起来。
“话说,你对你前男友也这么体贴吗?”晨风对夏花说。
“我没前男友。”
“真的?”晨风嗤笑一声。
“滚。爱信不信。”
夏花开始对着飞雪耳语起来,不再接晨风的话。晨风带着一种男性专有的表情,又碰了碰身旁的银月。
“你看,她们就是这样,嘴和手总是不在一条线上。”
“可能是吧。”银月一直看着腿边的几块碎石。
“那你呢,银发老兄,以前怎么混的?”
银月把石头捡起来,在手里把玩着。
“身边人都觉得我是个另类,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和行为都太多了。不过,我也是不知怎么就混到了特工。”
“你确实是个另类,”晨风打了个啤酒嗝,“因为只有你没有蠢到被关在那个充满屎味的小房间里。”
“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银月露出微笑,“基金会的生活你很了解。”
“是啊,以前来来回回跑腿,现在畏畏缩缩担心送命,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这话时晨风的音量提高了些,然后他才下意识地看向飞雪的方向。光线昏暗,以至于只能勾勒出飞雪脸颊的轮廓,却没法上色。
“抱歉,晨风。是我不该对包皮杨下死手。”
飞雪的声音甚至让晨风惊了一下。其实他本没有期盼听到她怀着歉意的回应。
“包皮杨实在太……我亲眼见他侵犯了好几个女学生,那个时候我没能控制住情绪……”
“行吧行吧,我们也不能把你怎样,”晨风喝了最后一口啤酒,把空易拉罐捏扁丢到一旁,“不过你得知道,这世上丑恶的人就像地上的土一样无处不在。”
“这我同意。”夏花接话。
晨风端正了一下坐姿,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们。
“关于在那小房间里的事,我也和你俩说声抱歉。”
飞雪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变得迷离,她还没有完全走出雨还在下时的回忆。
一阵夜风穿过四下,穿过桥洞,驱离了几撮地上的尘土。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很快,神经高度紧张和快速奔跑带来的疲惫让困意逐渐侵入他们的身躯。
这里安宁得不像是和蘑菇林共处同一座城市,这里平静得不像是和基金会共处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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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睁开眼睛时,周围的景象没有什么变化,其他人还在睡着,只是晨光已经驱散了夜晚的昏暗。他走出桥洞时,光线稍微增强了一点,让他得以察看这个在晚上没能看清的陌生之地。这里和荒野有几分相像,却又因为一些输电塔和废弃厂房的存在显得有一些城市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他回到昨天Treckelo抛锚的地方,依然湿润的泥土上还留存着轮胎压出的踪迹。Treckelo走得太急,他还来不及表达更多的谢意,他开始想象Treckelo回到蘑菇林后将面对的遭遇,并真切地希望那不会太过艰难。
就在这时,那种由远及近的第六感再次袭上他的头脑,这与在蓝格子小房间里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怀着这种不安,他赶忙向远处的周围观察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况。他快步返回了桥洞下面,叫醒了其他三个人。
“我们得走了。”
“走?去哪儿?”
直到夏花半睁着眼睛问出这个问题,晨风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压根没有想过接下来的打算。
“不知道,但是得先离开这儿。”
“要走也总得有个方向吧?”
“我们可以出城。”银月说。
“城界不是有基金会的人吗?”
“我们走城西的高速公路,那里的通道是规模最小的,值守的人员也不多。到时候我们分两辆车出城,外貌做一下伪装,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
“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飞雪轻声说。
“我还是觉得不太保险,”夏花稍作思考,“能不能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藏着?这儿看着还挺荒,应该很安全。”
“一直藏着?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晨风说。
“隔两天派一个人去城区买物资。”
“妹啊,那位叫橡皮鸭的救世主已经被咱们抛弃了,城里到处都是监控,要是天天在黑底红点跟前跑,总有完蛋的时候!”
“长久的危险不如短暂的冒险,我也更倾向于赌一把。”银月说。
“但……”
晨风缓步上前,双手搭在夏花的肩上。
“我有种不祥的感觉,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和我们被囚禁的那次一样,”他压低了声音,“夏花,咱们得赶紧走了。”
争论最终落脚到出城的决定。他们离开了桥洞,沿昨晚Treckelo驾车离开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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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别克MPV沿着无人的小路减速,熄火。
“是这吗?”
“应该没问题,昨晚的监控开了智能捕捉,另一个人带着他们四个人一起出现在机械厂家属院,而且是从下水井里出来的,之后他们就上了那辆比亚迪。”
“监控的范围到这一片就断了,但终点应该会在这附近。”
车门逐扇打开,戴银色面罩的人挨个下了车。打头的人皱着眉头观望着周围人迹罕至的景象,一切都在声明着自己那里不适合躲藏,直到他发现了那条早已干涸的河,还有它上面的那座桥。他来到桥跟前,他原以为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直到地上的一个绿色物体闯入他的双眼。他慢慢走过去,捡起了那个已经被捏扁的啤酒易拉罐。
其中一人身上的某件设备在这时突然响起短促的提示音。
“监控有新情况,”他拿出一台个人终端,盯着屏幕上的一个亮点,“新的位置在西郊,靠近旧商圈和建筑科技大学那边。”
别克重新发动。但这次,车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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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cp-wiki-cn.wikidot.com/negative-distance-contact 负距离接触] | [http://scp-wiki-cn.wikidot.com/double-chariot-misalignment 双车错 中心] | [http://scp-wiki-cn.wikidot.com/dominant-seventh-flat-nine-chord 属七降九和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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