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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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user nullvoidn]]
**原文：** http://www.scpwiki.com/power
**译者：** [[*user The best h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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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能记得第一次穿上那套白色装甲时的感觉。

那种原始的......力量感，你永远不会忘记。仿佛自己刀枪不入。从各方面来说，倒也差不多如此——这可是带隐形功能的防弹动力装甲——看看这流线型设计，棱角分明的几何造型，充满力量感的轮廓，以及那闪亮的白色高分子外骨骼，我真的......爱死它了！

是啊......

......

但我也记得这种感觉被击碎的那天。

多年前我们小队参与了一次联合突击行动，突袭一处基金会设施。虽说混沌分裂者是恐怖组织，但同时也是基金会的死敌。你猜怎么着？基金会也是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不过想到联盟要和这群暴徒合作......实在令人感到不安。不过当时的我无权反对，现在依然如此。

说真的，和他们一起作战的感觉太诡异了。倒不是因为我们曾多次交手，而是因为他们安静得可怕。虽然早之会如此，但那种死寂仿佛会传染，平时爱说笑的小队成员们站在他们旁边时，全都噤若寒蝉。

还有他们的体型。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吃什么长大的，个个都超两米高，和我们穿装甲时差不多。所有成员都是——男人、女人和孩子。开玩笑的，他们没有带孩子来——还好他们没带小孩来。说实在的，这帮人的衣品活像十四岁非主流少年：永远一身黑。噢，不过我们徽章上还印着五芒星呢，半斤八两罢了。

我们负责南门的强攻。基金会布置了机枪阵地和路障，防御相当严密。我提议潜行，但其他人都选择正面突破。也对，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确实令人着迷。

我们发起冲锋，带着雷鸣般的脚步声，迎着如雨点般落下的枪声，这他妈的太有诗意、太美妙了！

不过，被子弹打中的滋味就没那么美妙了。即便穿着装甲，被.50口径子弹击中——尤其是头部还是会头晕目眩。不过正如我所说，我们的装甲防弹，我根本死不了，也因此守卫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可没有动力装甲。

当我们势如破竹般地突破第一道防线后。进入到了一种类似庭院的区域。至此，我们已经接近站点的正门。我作为侦察兵走在队伍最前方。

突然听到直升机却不见其踪影，我及时回头呼叫队友。果然直升机出现了，那轰鸣声简直震耳欲聋。所有人开始射击，紧接着我听到了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

再次醒来时头盔沾满泥浆，四周烈焰翻腾。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已然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我只能竭尽全力爬行，最后摸到一堵墙，然后瘫倒在墙边。当我的视觉终于恢复过来，我这才看清：到处都是尸体，院里散落着白色装甲的残片，直升机残骸在火海中燃烧，基金会守卫们从我身边跑过——他们大概以为我是具尸体，换作我也会这么想。

接下来看到的场景，是我在联盟服役以来最骇人的记忆。

一个巨型金属骨架从火海中踉跄而出，仅剩的肌肉纤维和熔化的皮肤勉强粘黏在骨架上，内脏从腹腔垂落。就像《终结者》里的机器人，却带着令人作呕的真实感。

基金会居然朝它开火，这很反常：他们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研究这些死人玩意的吗？

总之，它因此发狂了。我无法移开视线，因为我早已因疼痛而动弹不得。它像撕碎布娃娃一样肢解守卫。它从未停止或减速，就像一场肢体的龙卷风。我想说，我听到了警卫的尖叫声，但我觉得我不可能听到。不到一分钟前的爆炸让我仍在耳鸣。不过我想那时尖叫声一定此起彼伏。

我这才看清那其实是一名混沌分裂者士兵。它已经疯了，开始砸碎头骨，撕碎躯干，捏碎内脏。

呃......那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当它将所有的守卫屠戮殆尽时，它突然停下动作伫立在原地。

我还以为是导弹的冲击波把它的脑子震成了浆糊。当它用电子眼转向我时，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我的喉咙，我随即瘫在原地，我以为以为死期将至。那几秒漫长得像永恒。

当它转头用电子眼盯着我时，那种眼神...仿佛在思考，在回忆。也许看到我让它想起什么，或者想起自己。说不清。

但它只是凝视着我。也许我让它想起了什么，也许它残存的意识在思考。

片刻后它转身走回火海。不知是厌倦了生存，亦或者它是防火材质。谁知道呢？

后来我昏迷了，一小时后才获救。大腿内侧的弹片伤口流了太多血，但幸亏没伤到股动脉。能活下来纯属侥幸。

最终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地面突击失败后，阵地不久后也失守了。我想说这显然是我们的过错，但我们毕竟也不是唯一的地面突击队。有时，失败是集体努力的结果。

事后混沌分裂者就和我们断交了。不过联盟与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总是分分合合，每隔几年合作几次，接着然后他们就像发条一样再次中断，又开始残杀我们。这种事为什么会重复发生？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力量。我们拿起了枪，穿上了装甲，无时无刻不在追逐着更强大的力量。但凡事总有个不可逾越的界限，将人异化为武器就是越界。说到底，我至少还可以放下枪，脱下装甲。

当我被导弹、被子弹射中，我必然会死。

血肉之躯就是如此脆弱。但知晓这点......却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