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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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珀斯的夏日炎热又干燥,一只乌鸦落在了我的窗前,冲着我吱吱啊啊的叫个不停,好似在提醒着我什么。我拿出垫在我笔记本下用来散热的圣经放在地上,然后把胸前挂着的十字架放在圣经上边,双膝下跪,画了个十字开始祷告,说完阿门后便陷入了回忆。 思绪回到六年前,一九年邯郸的夏日炎热与珀斯相当,那一年我高二。我几乎从来不会在白天陷入虚无缥缈且没有意义的回忆,但我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事情,一些本该在我记忆里扎根永远也不该忘记的事情。我投入到我的记忆宫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我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在一九年之后发生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二十一班,是我们那届排名最后的一个班,不仅是数字最后,学习成绩更是稳居倒数第一。但人在放弃了一些什么东西后大概率也会得到一些东西,我们班几乎人人都是交际花,和其他班的学生甚至老师的关系都非常不错,而我则是交际花中的交际花,我曾自诩自己为整个学校情报部的部长,我了解学校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发生的任何事情。我提供给别人信息,而对方付出的代价则是成为我的”小鸟“,在我需要了解任何他们知道的事情时他们需要无条件的告诉我。虽然归根结底我就是当时的八卦头子,但”情报部长“的身份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方便,比如和康凯歌那潦草的开始。 学校里有一颗海棠树,有时中午选择留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会坐在海棠树下祈祷。在十月的某个阳光灿烂的秋日里,我像往常一样将十字架项链摘下握在手中,在我闭上双眼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于是我猛然睁开眼,康凯歌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于是那天晚自习的大课间我跑遍了整个年级,终于从”小鸟“那里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在那个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学生时期,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食堂,我请她吃了一套五块钱的煎饼果子,只加了一个鸡蛋,而她给我买了一瓶三块五的果粒橙,再加上两包一块钱的素毛肚。年少的感情总是在缺少成人认为的必要条件下悄悄的生长,在我们一起消灭了很多套煎饼果子很多瓶果粒橙后,我将她约在了学校的天台。放学半个小时后的学校里寂静无人,我对她说:”我不想回宿舍,我想在这里看看星星,这样安静的夜晚能让我感受到上帝。“她笑笑:”你的上帝可不会给你女朋友。“我起身走近她身前,认真的凝视她的双眼,漂亮美瞳在月光下反射出迷人的蓝色,我对她说:”那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当然。“她说。我轻轻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我的上帝现在给我了。”她同样呢喃着:“这是你自己给你的。” 之后我的记忆宫殿开始崩塌,我将大脑所有的算力都用在了检索一九年十月到二零年二月的碎片,我们是在二零年二月结束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搜索栏搜索了“康凯歌”,空荡荡的搜索结果让我开始怀疑记忆的真实,但好在我在群聊里搜索到了二零年初的记录,内容是我在向兄弟们吐槽着康凯歌从我生命中消失的决绝。碎片中的某一块开始闪烁,二零年的一月,正值寒冬,我和康凯歌发生了第一次的争吵。我偷偷找朋友喝酒诉苦,却被她在餐馆抓了个现行。她先结了帐,然后拉起我替我和朋友说了再见。我俩一起走在学校旁边的老旧巷子里。巷子里没有灯光,天上冰冷的星光也无法穿破邯郸冬日里的雾霾,于是巷子里黑灯瞎火。我拉起她的手,全然忘记了我们正处于争吵。我们走到巷子的一处拐角,借着酒劲我捧起她的脸,虽然此时此刻无论我如何努力,我的大脑都无法将她的样子展现出来,但我似乎又清晰的记着当时她的绚烂,我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然后我们张开嘴,任由舌尖在对方的口腔里贪婪的吮吸。我并不满足于此,我将她胸前的桃木项链摘下,然后粗暴的将手伸进了她的内衣。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谁也不知道,但她是真实存在的,身边朋友们也都印证了她的真实,但是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珀斯雷雨大作,乌鸦在我沉思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骤雨倾泻在窗边的咆哮,我握紧十字架,向上帝祷告,让我明白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一声炸雷传入耳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二三年二月,我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约我三天后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当时我正在重庆某个建筑十七层的浴缸里思考着为何基金会会向我这样的大学还没毕业的成绩也并不耀眼的学生递出橄榄枝,即使对方发送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回复,但我确信我有必须出现在那个咖啡馆的理由,于是我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当我提前二十分钟来到咖啡馆时,康凯歌就坐在那里望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企图表现出我并不在意她断崖式的离开,我走到了她的对面然后坐下,说“好久不见。”我曾经预想过无数次的相逢,我确定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对不起”,或者“抱歉”之类的道歉,但康凯歌对我说“你总能找到我。” 你们能理解这种感觉吗?突然清晰的记忆又突然开始纠成一团毛线,就好像AV里的马赛克,将我现在最想回忆起的细节模糊化的处理。我记不清我们具体聊了些什么,但我们分开的时候还算愉快。而她最后说的话,我也只记得“你忘记的事情,天会记得。” 雷声再一次传来,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放在桌子上的微型阿吉巴辐射探测仪,我的回忆被瞬间打断。圣经上的玉质十字架反射出不明来源的光,在五秒之后消失了。我拿起桌上的探测仪,撑着伞向站点出发。 珀斯,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南半球最大的战术神学部的站点就坐落于此。我拿着仪器冲进站点时,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人。我不暇思索的喊出“亚伯拉罕,辐射是上帝发出的,让亚伯拉罕部门的人来做,”然后空气宁静了。打破宁静的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先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说:“我在家祈祷的时候感受到了祂,随后仪器就响了,不是祂还能是谁?”然后他笑了,然后所有人都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孩,东亚部门现在已经全权接管这事了,你去他们部门打打下手,学习学习他们是怎么工作的。”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顺着指示牌走到了东亚部门的实验室。 “我说过,你总能找到我。”打开门后,一位戴着口罩的白袍女士对我说。泪腺分泌出液体,喉头也似乎被什么哽咽。我没有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答案我已经知道。《马太福音》18:10提到:“你们要小心,不可轻看这小子里的一个;我告诉你们,他们的使者在天上,常见我天父的面。”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何突然出现又悄然消失,我突然理解了不可理喻的重逢。我问她:“你是我的天使吗?”她说:“你又一次的偏离了正确的答案,但没关系,在某些角度,天使和守护神拥有一样的本质。”我又问她:“那你是真实存在的吗?”她说:“你信,我就存在。” 我盯着她胸前的桃木项链,望的出神。我说“你不是真实的,你是信的复合体,你是我心里的执念造成的现实扭曲,是收容失效,是我一次又一次沉沦在虚构的记忆中留下的印记。”随后我转身而出,身上阿吉巴辐射探测仪的信号灯逐步暗淡,我找到东亚部门的主管,问他康凯歌是如何进入到基金会的。他说:“康凯歌啊,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但员工守则不允许我告诉你她的背景,康凯歌,恩有点耳熟,是我们站点的吗?康凯歌,没听说过。”身上的仪器不再叮叮作响。 这一次她并没有在我记忆中消失,但我再也无法找到她存在过的证据。我走向站点内的耶稣受难图,随后向已经无效化的圣物下跪,情绪的波动使我几乎无法念出完整的句子,我啜泣着大声叫喊道:“Dio mio, Dio mio, perché mi hai abbandona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