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安:读孟辛澜《渡亡录》
2025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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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2025年3月《帷幕前沿-评论》
文:SCP基金会历史学部 3级研究员 李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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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目等级(次要等级)修订提案:FP(False Prophet)**
>
> **名称:**FP / False Prophet / 假先知
>
> **定义:**次要等级FP指代一类具有以下一个或多个核心特征的异常:
>
> **不可验证性**:该异常的历史记录、起源文献或相关证词存在系统性矛盾,且无法通过常规手段追溯其真实源头。
>
> **自篡改倾向**:该异常具备主动扭曲与其相关的书面/电子记录、记忆载体或因果链的能力。
>
> **现实重构风险**:接触该异常可能引发不可逆的现实重构效应,导致基金会数据库、人员认知或现实基底出现矛盾版本。
>
> **FP级项目示例:**CN-[未分配编号],一本成书不早于1945年的见闻录,记录了一系列可以通过异常手段复现历史细节的方法(相关研究此前仅见于民国顾清澜《淮泗流民录》)。这些方法曾被研究人员广泛使用,但确信此书完整内容从未被任何人知晓。
2010年,SCP基金会中国分部文献库收录了一本名为《渡亡录》的书籍。称其为建设"历史信息复原学"的基石,因书中记载了数量可观的仪式,能复现历史细节,甚至与亡灵对话。(书籍功能简介,原文如此)
在实践中,他们的"有效性"也一次次的得到验证。后来在基金会的重要行动中,也常有这些仪式的身影出现,其中最重要的当属2021年5月的"晚钟"行动——这次行动是由O5指挥部亲自部署。在那次行动的情报搜集环节,这些仪式做出了一系列重要贡献(这个“重要贡献”现在看来要打个问号)。
> ……凌晨3时17分,行动组于安徽省██县西南郊区执行第37号仪式。仪式需在“村口古槐下”以朱砂绘制九宫阵图,焚烧混有骨粉的符纸以召唤特定历史事件的亡灵目击者。
>
> 行动前,地理数据库核实该村存在,高精度卫星图像(留档纸质复印件)显示村口有一株直径约2米的古槐,树龄推测为400年。
>
> 仪式过程顺利:符纸燃尽后,地面浮现淡蓝色光斑,形成类似人形的虚影,虚影以方言口述了**[未解密]**,现场录音、录像均正常存档,行动组于5时30分撤离。
>
> ------
>
> 次日(5月13日)上午8点,情报分析室要求复查古槐年轮样本以校准时间轴。外勤人员返回坐标点时,发现目标区域仅为一片荒地,无村落痕迹,地表土壤检测显示为未开垦状态。卫星历史图像变更——自1978年至今,该坐标从未存在过村落或古槐。
>
> 上级立即质询行动组选址依据,随后发现:
> 1. 原始行动提案中的“老槐树村”明确标注引用自《渡亡录·卷二》第7页,但翻阅存档文献时,所有内容皆为空白,相关负责人没有阅读《渡亡录》原始文本的记忆,而是声称从其他文献中“看到了引文”。
>
> 2. 地理数据库的修订记录显示,“老槐树村”条目于5月12日凌晨2时自动生成,录入人员字段为空。
>
> 3. 现场拍摄的古槐照片中,树干纹理为无法辨识的乱码,48小时后全部文件损坏。
>
> ------
>
> **行动后访谈节选**
>
> **受访者**:行动组组长██特工
>
> **问:**你确定执行仪式时亲眼见到了村落和古槐?
>
> **组长:**当然!我们甚至采集了树皮样本……(沉默)样本盒现在是空的,但当时明明……
>
> **问:**根据气象记录,当晚该区域有雷暴,但你们的报告中未提及天气影响。
>
> **组长:**(急促)没有下雨!月光很亮,连地面积水都没有。等等,现在想想,那晚的月亮位置不对,像是……
>
> [已编辑]
随着"晚钟"行动圆满完成,《渡亡录》等来了一份**[关于将《渡亡录》从基金会参考文献库中除名的说明]**,而且这样还不够,半个月后收容委员会又申请增设“FP-假先知”这个次要等级,《渡亡录》成了这个等级的典型示例。分级依据是:“未能找到此文献任何原文,但有大量工作人员自称在研究中转述,引用其内容或曾使用过其记录的仪式,建议作为一类新型异常处理。”
是的,这里没写错,《渡亡录》就是一本没有找到任何原始文本的书!确实,很多人都曾引用过这书里的东西,可是这书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读过的书,那么我们是怎么“引用”它的?不知道!
笔者上周读到相关记载后,立即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课题。那么,既是研究需要,也是出于一种猎奇的心理,笔者决定:**在这里尝试为《渡亡录》写一篇“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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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开讨论前,有必要再做一点说明:笔者从未真正读过《渡亡录》原本,不过是从零碎的资料中拼凑出了冰山一角而已。而这冰山一角,其离奇程度也远远超出了想象。//
前面说过,《渡亡录》里的仪式是被广泛使用过的,这意味着它的影响在基金会内部"盘根错节",不同岗位的看法也不统一。一些研究员至今仍拒绝除名《渡亡录》,希望坚持使用。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渡亡录讲了什么东西"然后按回车键肯定是行不通的。
笔者的探究之旅从《历史信息复原技术研究》开始,这本书整理的复原学史料相当全面,我们希望从中找到突破口。
果然,在这本书的第50页,可以看到这样一句话:
**林素音标注:黄泉校对法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明末红丸案……**
单看冒号后的内容,很容易被唬住而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几百年前的事上。但这里,我们要看的是这句话前三个字。
这个林素音,何许人也?
在基金会通用数据库里,有这样一个条目:
> **林素音**(1917-1940),民国女性学者、作家,抗战时期文献保护运动参与者,《淮泗流民录补遗》的作者。其生平存在诸多争议,被部分研究者视为"神秘的学术殉道者"。
>
>
> **生平经历**
> 1935年考入金陵女子学院历史系(后随校西迁)。1937年抗战爆发后,加入民间文献抢救小组,辗转山东、河南等地收集民间史料。1938年徐州会战期间,据传其师顾清澜将重要手稿托付于她。
>
> 1939年完成《淮泗流民录补遗》,该手稿以血墨书写,记录明清至民国时期黄泛区流民迁徙路线。1940年于山东寿光马家庄投井自尽。
等一下,"顾清澜"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错,这个顾清澜,和"FP级项目示例"中“相关研究此前仅见于……”一句的顾清澜是同一个人!这一点是通过大量文献交叉“验证”了的。
嗯,为什么要在这里打个双引号?
说实话,笔者认为这个双引号所表达的还是不痛不痒。也许这里应该加个特别说明,甚至认知危害警告…
关于这位老师,虽然不同的文献中记录的是同一个人,但具体历史细节是和现实几乎对不上号的。某位已故教授的回忆录言之凿凿的说他曾在南京某个地下室里通宵工作,可是文中说的那个时间,这个地下室已经被炸毁了。还有老报纸说他某年某日在徐州火车站向学生托付手稿,可是那天徐州站的空袭中明明无人幸存……
笔者将探究过程中遇到的相关矛盾信息整理成勘误简表,放在这里:
**勘误简表:**
|| **原文** || **勘误** ||
|| "顾清澜1936年日记记载:'10月6日购得苏州码子版《水经注》,扉衬页抄有明代治黄泉决'。" || **无证据**。顾清澜日记久已佚失,迄今没有人读到过。此版《水经注》抄本于2015年,2017年分别出现于北京,山东旧书拍卖市场,检测显示扉页文字使用1980年激光刻印技术,内容为2006年《鬼吹灯》小说章节。 ||
|| "1937年11月,学者周慕云在南京沦陷前将《漕运图册》藏于夫子庙的香炉灰中,香灰遇水可显图字。" || **不确**。化验显示夫子庙香炉灰含高浓度铅汞,遇水仅生成黑色糊状物。且"周慕云"实为日军特高课特务伪造身份,其于1938年被枪决,遗物中无任何文献。 ||
|| (据上下文应为1937年11月9日)"离开南京前,顾清澜教授在鼓楼医院地下室点着煤油灯通宵校对手稿" || **不可能实现**,鼓楼医院1937年8月15日遭日军轰炸,地下室结构全毁。但战后有报告称地下室中“搜出煤油灯一盏,灯罩内侧刻有无法辨认的文字。” ||
|| "1938年3月,顾清澜教授于徐州会战中牺牲前,将全部未刊手稿藏入南京金陵女子学院地下密室,在密室入口刻下「誓复国仇」字样。" || **不确**。徐州会战期间南京金陵女子学院已西迁至成都,无证据显示顾清澜曾返回南京。且南京市档案馆现存1940年日军测绘地图显示,该学院原址地下并无密室结构。但是2001年南京地铁施工时,曾有工人声称挖出刻有类似字样的石碑,次日石碑失踪。施工记录中未见相关记载。 ||
|| (据上下文推测为1938年3月8日)"最后的离别前,顾清澜在徐州火车站向学生们分发了"黄泉笺",这种纸遇泪水可浮现逃生路线" || **不可能实现**,3月8日徐州站遭轰炸无幸存者。 ||
|| "李姓士兵在台儿庄战役中身中七弹不死,因怀中笔记残页阻挡子弹" || **无证据**。虽然查伤员记录有一疑似异常者,提及"致命伤在背后刺刀创口,胸腔内填满未知纸质碎片"。但这个引文精确到中弹数和未死原因,不知何来。 ||
|| "1940年4月5日,清明。林素音在户外祭奠时焚烧国立西北联合大学信笺,灰烬形成地图" || **不确**,国立西北联合大学1938年7月建立,存续时间不足1年,无信笺留存。且当日气象记录显示暴雨,无法露天焚纸。 ||
|| "1940年8月1日,机翼编号[冀-亡-444]的日军轰炸机群掠过马家庄,轰炸后地面残留的未爆炸弹外壳刻满甲骨文。" || **不确**,日军华北空军序列中从未使用[冀]字编号,回收弹壳释读结果显示弹壳文字实为1960年代简化字方案草案。但据基会当地站点记录,2015年寿光市出土的未爆炸弹内发现民国二十九年《中央时报》,头版标题为《马家庄空袭惨案:千名学童罹难》,而该事件在历史中无任何痕迹。 ||
|| (据上下文推测为1940年9月2日)"林素音在手稿中写下'昨夜与顾教授亡灵对谈,知静山地脉在孙家集西三里'。" || **不确**,林素音手稿有原件留存,均未见此类文字。但若定位到1940年9月,则可见有一页稿纸破损,破损处大致可辨认出"求","继","破"的字样。此外,孙家集西三里为日军战时毒气弹埋藏区,1980年发生泄漏致43人伤亡。对手稿墨迹化验也显示含路易氏剂毒剂衍生物。 ||
|| "林素音投井前销毁所有书信,仅凭记忆用血水写下《持卷灵》核心章节,其中明确记载[已编辑]" || **严重矛盾**。林素音尸体始终没有被找到,1940年10月5日附近村民发现井底仅有染血的麻布。2021年取样检测后,发现红色“血液”实为1983年某墨水厂化学废料成分。另引南京博物院消息,2017年某匿名捐赠者提供的「林素音日记」中,夹着一张1945年广岛原子弹爆炸现场照片。其背面的血字批注与林素音笔迹完全一致。||
也许应该再写一个注释:这个表里的全部内容在《渡亡录》原本里说不定只占了2到4页的一个小节,想探究真相的读者不必扑在这上面。
//而且,按仪式的效果,上千名亡魂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应该是能全部渡化的,影响不会持继到今天。这可以说明某个地方还有人一直在做这种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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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真2010年采访实录》
> (节选自《抗战口述史·未刊档案》)**
>
> **采访时间**:2010年9月18日
> **采访地点**: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某养老院
> **采访者**:[已编辑](《近代史研究》特约记者)
> **受访者**:顾念真(自称顾清澜之女,时年88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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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
> 本次采访为“抗战时期民间文献保护”专题调研的一部分。经基金会介入,其内容未面向公众发布。
>
> 据称顾念真通过无锡市地方志办公室联系到采访组,声称其父顾清澜为抗战时期殉难学者,并保存有部分未公开手稿。养老院护工则证实,顾念真2010年7月突然开始频繁提及父亲事迹,但“此前十年从未谈论过家庭历史”。
>
> ------
> **问:**顾女士,感谢您接受采访。您能先谈谈父亲顾清澜教授在抗战期间的工作吗?
> @@@@
> **顾念真:**(以下简称“顾”)父亲……他总在夜里工作。南京沦陷前,我们家住在鼓楼三条巷,书房窗户正对着紫峰大厦。他常说:“历史是活的,死人的话比活人更真。”
> @@@@
> (注:紫峰大厦建于2005年,1937年南京并无此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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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您提到有一位孟先生常来家中讨论漕运史?
> @@@@
> **顾:**孟辛澜先生啊,总穿灰布长衫,戴一副圆框眼镜,镜腿缠着胶布。他一来,父亲就锁上门,让我去煮茶。茶壶是景德镇青瓷的,壶底刻着“求知”二字……他们说话声很轻,但我记得孟先生说过:“黄泉下的书库比活人的图书馆更全。”
> @@@@
> (注:无锡市博物馆现存顾清澜遗物中并无青瓷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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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能具体说说他们讨论的内容吗?
> @@@@
> **顾:**有一次,我送茶进去,看见桌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标着微山湖、洪泽湖,还有许多红点。孟先生用钢笔点着湖心说:“这里埋着三十箱书,等水退了就能挖出来。”父亲摇头:“水退了,字也化了。”
> @@@@
> (注:微山湖1938年因黄河决口泛滥,1940年方退水,与顾清澜1938年“殉难”时间矛盾。)
> @@@@
> **问:**您父亲1938年遇难时,您在何处?
> @@@@
> **顾:**(沉默良久)那天我在徐州火车站……月台上全是人,哭喊声和轰炸声混在一起。有个穿学生装的姑娘塞给我一包手稿,说是父亲缝在她棉衣里的。等我挤上火车,回头看见父亲站在钟楼下挥手,钟摆停在三时一刻。
> @@@@
> (注:徐州火车站钟楼1937年11月被炸毁,顾清澜官方死亡记录为1938年5月。)
> @@@@
> **问:**后来那些手稿呢?
> @@@@
> **顾:**(突然压低声音)孟先生1949年来找过我,说要“校对”。他带走了手稿,留下一本蓝皮册子,去年我打开看了,里面全是白纸……但前些天夜里,纸页上浮出血字,写着“顾婉如,1942,长沙”……那不是我,我从来不去那边……
> @@@@
> (注:据可靠资料,顾清澜唯一的女儿名为顾婉如,1942年死于长沙轰炸。户籍系统显示顾念真生于1922年,从未离开无锡。)
> @@@@
> **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孟辛澜是什么时候?
> @@@@
> **顾:**(望向窗外)昨天下午,他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还是穿灰长衫,镜片反着光。护工说没人来过,可你们看——(指向茶几)这杯茶是他喝的,杯口有朱砂印。
> @@@@
> (注:茶杯经检测无指纹,杯沿残留成分为铁锈与抗凝血剂,非茶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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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 养老院监控显示,采访当日无访客进入顾念真房间,但其茶杯位置在镜头中出现0.3秒闪烁失真。
>
> 顾念真于采访后一周离世,遗物中发现空白蓝皮册子,焚化时火焰呈青绿色,灰烬拼出一张地图,但现实中似乎并无与其描述精确对应的地点。
>
> 据无锡市档案馆,顾念真2000年前的医疗记录显示其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但2010年脑部CT扫描无异常。
也许内容上的诸多疑点尚可以用“转述中发生失真”等话术暂时搪塞一下,但《渡亡录》不同版本和作者的问题肯定是绕不过去的。
首先,综合各分部信息来看,《渡亡录》并非只有一个版本!如果严格校对的话,最终很可能有10个以上的不同版本。这里我们挑三个被引用的比较多的来说:
> ①英文版一卷本:1983年出版,作者登记为" Xin Lan Meng "此版实际上未收入基金会参考文献库。但自2010年后,欧美地区研究人员对历史信息复原学的研究多借助此版本。
>
>
> ②俄文版二卷本,2001年基金会内部出版,无作者信息,翻译团队登记为"远东历史研究组",自出版时就已收入基金会参考文献库,但直到2012年才被注意到,此前未被引用。
>
>
> ③简体中文一卷本,2007年出版,作者登记为"孟辛澜",2010年收入基金会参考文献库。
即使说的是同一件事,不同的版本使用的叙述视角也是不同的,这一点可以从研究人员们的表述里看出来:
英文版一卷本被描述为:
**“……以人类学田野报告的形式呈现,通篇采用第三人称视角。书中将“召唤亡灵”解释为“通过特定符号系统激活群体潜意识中的历史投影”,并大量引用20世纪中期认知心理学理论作为佐证……”**
值得注意的是,该版本的附录还引用了17份“实验者手记”,但基金会档案库中从未找到对应的实验记录。
俄文版二卷本的叙述视角则带有鲜明的冷战情报档案特征:
**“……第一卷以红黑色油墨印刷,内容为对《渡亡录》仪式的逆向工程报告,每一章节均标注“仅供O5议会审查”字样;第二卷使用老旧打字机字体,以第一人称忏悔录形式记述一名“远东考古队员”在1943年黑龙江流域的遭遇,文中多次出现“他的影子比黑夜更黑”这一意象……”**
而简体中文一卷本的相关记录是:
**“……声明采用林素音后人视角,但正文却突然切换至亡灵口吻:余飘零江淮十载,今借孟君之笔述往事……”**
//哦对了,再补充一个细节:英文版一卷本其实有个耐人寻味的原标题**《Dead While Alive》**,直译过来是"生死叠加",和"渡亡录"不太靠边。但根据内容简介来看,它和其他版本的主要内容还是一致的。//
更吊诡的是作者/译者相关信息。在这里提到的三个版本中,俄文版的"远东历史研究组"是没有登记具体人员的。虽然留下了一个通讯地址,可是按这个地址查过去,只能找到一个废弃的印刷厂,里面早就没有人了。
那另外两个版本的作者呢?“Xin LanMeng”和“孟辛澜”总是个真人吧?
很遗憾,不确定。这里只留下了“孟辛澜”这个名字,没有记录任何额外的作者信息。显然,这位“孟先生”并不准备以真面目示人。
不过一定要找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小节开头的那段采访实录里就提到了“孟辛澜”(但也证明了这不是个正常人,也许就不是人),从这段采访来看,“FP”这个分级还真分对了。
不过先别放弃,至少我们还知道了“孟辛澜”三个字不是吗?接下来请允许笔者发挥想象力,对着这三个字分析一番:
“孟”是“子/皿”的组合,“辛”可以拆成“立/十”,而“澜”可大致分解为“门”,“水”,“夜”三个元素。那么,让我们看看有没有可以对应的东西———
有的,来了:
> **志号**
> 异学捌玖玖
> @@@@
> **志类**
> 魅
> @@@@
> **经**
> 异学捌玖玖,影人也。影人者,育于器。其器乃青铜方樽,高七寸,腹刻饕餮纹,内壁阴篆「镜渊」二字。子夜置器于月光下,注清水三分满,则水面浮人影,渐生四肢五官,谓之「影童」。影童能言吉凶,饲以史官朱砂墨,可化形著史。凡经其手之典册,墨字自改,竹简重编,所载之事尽数更易,然凡人皆不觉其变。每逢月晦,必闻其啜泣声自器中出,若不应之以新墨,则所篡史册尽复原貌。
> @@@@
> **史**
> 崇祯五年,保定府突现《武备志》手稿自改其文,原载"铁炮三百尊"竟作"纸鸢三百具",然军械库实物亦随之幻化。翰林院修撰冯子卿察异,携此器赴任,夜半见黑童自樽中出,吮墨篡改《保定府志》。冯以松烟墨汁泼之,童泣而返樽,翌日方知府志载"城西有滹沱河",实则该河已东移二十里。
>
> 顺治二年,异学会于济南旧书肆得此物,见樽底阴刻"影人育于器,史笔囚于形"十字。有狂生王九思而盗之,试以《扬州十日记》,竟见墨童持笔勾销"八十万"之数,未旬日,江都遗老多忘屠城事。学会急遣十二力士夺回,今封于磁州窑瓮,裹以《春秋》竹简九车,瓮外昼夜有双人值守,此二人不得共睹同一文书。
> @@@@
> **赞**
> 淮南有训:影者实之镜,鉴者虚之牢
“子/皿”对上了“童自器中出”,“水夜/门”对上了影童的召唤方式。我相信目前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那么,继续沿着“影人樽”的下落这条线前进:
> 1927年异学会解体后,磁州窑这一封存点很快遭不明势力破坏。当基金会调查员赶到现场时,只发现大量松烟墨汁泼溅痕迹及撕碎的《春秋》竹简,值守人员失踪,窑瓮被开启,内部空无一物。
> ------
> 据文物市场历史年鉴,1935年北平流出一批“明代礼器”,其中包括一件纹饰青铜方樽。买家为日军特高课军官山本毅,但这个时期似乎没有人发现它的异常性质。1937年南京沦陷期间,此物随日军辎重转移至徐州,后于台儿庄战役中遗失。
> ------
> 1942年,伪满洲国“新京国立博物馆”档案记载接收过一件“战国饕餮纹铜樽”,描述与影人樽高度吻合,但次年却被标注“实验损毁”。
最后是1980年4月,基金会特工在南京夫子庙旧货市场回收一件青铜方樽,经鉴定为原“影人樽”本体。此时表面饕餮纹遭机械打磨,内壁“镜渊”字样已经被替换为“为人民服务”标语。放射性检测结果显示,标语刻制时间为1968年。 **确认无任何异常性质残留**
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只找到了被无效化的空壳?这太奇怪了,明明“影人”还有出没的迹象,疑似被篡改的历史也没有复原。
笔者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在1980年前的某个时刻,“影人樽”的异常性质被转移走了,转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那么,这地方在哪里,转移过程是怎么实现的,这些还有线索吗?
笔者找来了当年的鉴定报告,
> **样本采集信息**
> **来源**:“异学捌玖玖 影人樽”本体(1980年回收自南京夫子庙旧货市场)
> **取样部位**:内壁刻痕凹槽、底部接缝处锈蚀层
> **采集日期**:1980年5月12日
> ------
>
> **检测方法与仪器**
>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GC-MS)**:用于有机成分分析
> **X射线荧光光谱(XRF)**:用于金属元素定性
> **显微拉曼光谱**:针对微量结晶物检测
> ------
>
> **检测结果摘要:**
>
> 样本主要成分为青铜基体氧化产物(Cu₂O、SnO₂)。有机残留物检测发现 **氯乙烯基二氯胂(C₂H₂AsCl₃)**,即路易氏剂(Lewisite)水解衍生物,浓度约为0.3ppm。该物质为日军毒气弹主要成分之一。 同位素分析表明砷元素富集度为1940年代典型军用提纯工艺特征。此外,样本内壁刻痕凹槽伴生**松烟墨颗粒**(C/Fe₃O₄复合物),与1925年异学会封存记录中所述“饲墨”成分一致。
注意看这个鉴定报告。
“路易氏剂”……
再看一下勘误简表倒数第二条。
//那么,“应之以新墨”的“墨”现在指的是什么?从哪里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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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笔者反而感觉有些不安了。
也许我的出发点是有问题的——这从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是发出了一封邀请函(也许是诱饵),邀请我们去哪里?我不知道。
昨夜笔者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河滩上,河水漆黑如墨,河对岸隐约可见一座城楼,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刻满饕餮纹。铃声中,无数苍白的手从河底伸出,每一只都攥着残破的书页。纸页上的字迹时而清晰如印刷体,时而溶解成模糊不清的油斑。最令人悚然的是,那些手的主人们竟全戴着圆框眼镜,镜片后空无一物。
醒来后,笔者试图用理性解释这场梦:或许是对勘误简表中矛盾信息的潜意识投射,或是长期接触异常文献引发的认知疲劳。但当笔者查找昨日的笔记时,发现某一页边缘多了一行潦草的血字——「镜渊非樽,樽非镜渊」。笔迹与……林素音手稿的化验样本完全一致,而笔者的左手沾上了未干的松烟墨。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所谓“研究”,或许本就是《渡亡录》编织的陷阱。我们自以为在剖析它,实则是通过引用、转述与考证,不断为它填充新的素材。FP级的定义中已经写明——**接触该异常可能引发不可逆的现实重构效应……**
但笔者仍然想知道,那个被转移的“影人”究竟寄宿于何处?鉴定报告中的路易氏剂残留,顾念真茶杯边缘的铁锈痕迹,再到梦境中的黑河——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有没有可能是某个更庞大的仪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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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觉得我的猜想很快就会得到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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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larger]] ##black|**基金会记录与信息安全管理部的通知**## [[/size]]
##black|经检查,SCP基金会历史学部没有名为**李镜安**的人员,此文章尚无人认领。##
##black|如果你有相关线索,请及时上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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