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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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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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scp-wiki-cn:credit:start]] **作者:**[[*user hpj-slbbc]],[https://scp-wiki-cn.wikidot.com/about-hpj-slbbc 作者页链接],图片由[[*user D JIE Wyvern]]拍摄,符合相关规定。 **主题:**出路 [[include :scp-wiki-cn:credit:end]] [[=]] ++ 一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hpj/Image_83831797955533]] 我被自己引以为傲的人类文明抛弃了。直到看到电视里看到喜马拉雅山脉倒塌和圣弗朗西斯科大门即将关闭的消息,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没了退路,我买了一张机票,决定前往美国。 安检时,工作人员已经不再检查行李,人们疯狂地往登机口挤,女人们的尖叫声淹没在广播的杂音里。在机场密集的人流中,我踩到一只塑料鸭子,塑料裂开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到一个男孩蹲在角落里哭。 我终于登上航班,登机后,舱门立刻关闭,跑道上还有人在追赶,但飞机已经滑行。 后来我才得知那是最后一架飞机,各国政府宣布了世界末日来临的消息,为了延续人类文明,他们决定封锁自己的祖国。 透过舷窗,我看到祖国的最后一抹晨光,我看到城市里的人们聚集在广场上游行,高举的旗子格外亮眼,直击我心,尽管我不能得知未来所发生的事,但我确信,不久后,这里——我的祖国、我的家乡、这里的人们、以及我曾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作灰烬,不复存在。 航班上,我听到女人和孩子的抽泣,看到男人们托着腮,空气里弥漫着汗液的酸味。正午将至,我看到窗外湛蓝的天,几朵云彩慢悠悠的在空中飘着,谁能想到末日就将来临,我挡上窗户。 我的身旁坐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了,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被汗液浸湿黏在额头,她转过头看向我。 "你说那个基金会选拔居民的标准是什么?" 我沉默半晌,随后将头面相她"我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人吧。" 她听到我的话,将头扭回去,自言自语道"你说他们为什么没有邀请我?"我看到她胸前的一张名牌若隐若现,上面写着几个字,"XXX研究所"。 我不语,低下头,尽量避免和她再次说话,因为我看到说话时她正在玩弄手中的小刀,机舱里的灯光照到小刀上,我闻到她袖口传来的血腥味,隐约看到刀刃上映出她袖口上的血迹。 由于圣弗朗西斯科附近的机场已被全部封闭,我们被迫降落在一片空地上,离开机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已经身处圣弗朗西斯科城内。 远处的一座山上,一个影子划破天空,随后落入山下的树林。 夜晚,我们一行人踏上前往圣弗朗西斯科的路,远方黑暗中的城墙若隐若现,风吹干人们眼中的泪,乌鸦在树上发出哀鸣。 当眼前的圣弗朗西斯科城近在咫尺时,一条手臂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看到城墙上有人正在用鲜红的油漆写一行字。 "非圣弗朗西斯科公民者禁止进入" 有个男人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手抓起那人的衣领,一手挥舞这拳头,城墙内一道光闪过,它穿过男人的腹部,将他击倒在地。随后城外那人再次伸出胳膊。 一个士兵举起抢,对准人群,随后开火。原本密集的人群突然散开,人们四散而逃,城外的屠杀开始了……我看到一朵巨大的云笼罩在圣弗朗西斯科顶部。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来到一处建筑,那里灯火通明,仿佛那里才是末日里人类最终的家园。 我醒来时,身旁站了一个身着白色外套的人,那人自称自己是个医生,他在营地外发现了昏迷的我,并将我带回来。 我问他"这里是哪?" 他说"反抗军营地,我们要掀起一次新的革命,为了自己,为了被圣弗朗西斯科拒之门外的每个人,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他说着伸出手。 我抬起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 [[=]] ++ 二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hpj/Image_84897777286365]] 因为那次攻城[[footnote]] 帷幕之外的居民发动的一次战役,此次战役最终导致了圣弗朗西斯科部分区域受损。 [[/footnote]],基金会额外宽限了圣弗朗西斯科内居民数目,此时,一个士兵躺在前往圣弗朗西斯科卡车的车顶上。 一次战役后,圣弗朗西斯科城外部的反抗运动转移到美国之外,期间圣弗朗西斯科内部的电视台始终向外界宣布着消息,那次战役后,反抗军内部瓦解,大批战士死在基金会所使用的各类新型武器之下,直到基金会宣布增加城内规模,战事才有所平息。 所有人都以为基金会投降了,于是向着圣弗朗西斯科的方向奔去,心中飘忽不定的他只能百般聊赖的仰卧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看到电视里的新闻。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白人女性站在桌前,手里拿着话筒,艳丽的红唇一张一合,他注意到她胸前别着一张蓝色的卡片。 "近期,尝试进入圣弗朗西斯科的流民数增加,请各位公民放心,基金会已全力阻止偷渡者进入圣弗朗西斯科内……" 随后她放出一张照片,照片拍摄于凌晨,照片中的地点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城墙,几具尸体叠在一起,尸山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尸体被挂在一张铁丝网上,腹部流出的血将她洁白的裙子染成暗红色。 士兵认得这个女孩,几天前,她曾邀请他一起前往圣弗朗西斯科,他拒绝了,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以什么理由去进入城内,况且,倘若这次旅行失败,他将被视为叛徒,并且再也无法回到营地内。 临行那晚,少女向他展示自己一生中所画过最艳丽的妆,以及她最喜爱的那件连衣裙,她说,就算自己死在半路上,这样装扮至少能让她死得体面些。 那时,他想起过去少女曾穿着这件裙子站在一块高高的巨石上,风吹动她的裙摆使她摇摇欲坠,她说"假如这阵风能将我们吹到圣弗朗西斯科里去,咱们就都能活命了……" 于是她出发了。 士兵看向电视,此时画面被切回主持人,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橙色的卡片,除颜色外,外形与她胸前的无异。 士兵被吸引住了,他看到主持人微笑着张开嘴,一只小虫子落到他的鼻尖,他没有理会,继续听那名主持人讲道。 "现圣弗朗西斯科进一步建设已完成,名额先到先得……" 他看向那只虫子,虫子的复眼里映出无数个流民的影子,他意识到自己该出发了,又想起那名少女,随后穿上衣服,收拾行李,临行时,他带上了少女生前的照片。 他所在的营地是在攻城战役时残留的,距离圣弗朗西斯科城仅有十公里之远,这让他的行程没有像其他流民那般急迫。他看着远方渐渐埋没于黑夜里的营地,默默压低自己的帽檐,看着营地的灯光渐渐缩成一个原点,随后他转过头去,踏向远方的群星。 他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运送尸体的货车,自战争开始后,基金会以人道主义为由去转运战争中死去的人们,他知道这辆车最终会到达圣弗朗西斯科,趁着夜色爬到尸山上,躺下来,不久后,发动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月光打在他身旁,映出鲜血的光泽。 路上,他将少女的照片抱的很紧,仿佛此时她就躺在他怀里,不觉间,士兵的眼泪流出来,他知道,自己将代替少女前往圣弗朗西斯科城,然后带着她的名字一起活下去。 在颠簸中车子不觉间已来到城墙底下,他听到引擎声消失,随后身体因惯性向前晃动,他看到车子停稳,随后抱着行李从车顶跳下来。 士兵看到几个人在从车上搬运运来的的尸体,他趁着夜色跑向城墙,几个人守在门前,看到有人过来,他们举起枪。 随着他的靠近,他看清了那些人的脸,他愣了一下,他认得他们,他们正是同少女一同前往圣弗朗西斯科的人,他跑过去,探照灯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 "喂!喂!" 他来到一个士兵面前,指着城墙说"我来了,现在我是公民了吗?" 士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褶皱的卡递过去,随后看到来者怀中的那副照片。 他看着即将跑进城里去的男人,突然回忆起几天前他为了进入城内而将那名美丽的少女殴打致死的场景,他愣了半晌,还是决定抬起枪。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穿过男人的腹部,最终镶嵌在圣弗朗西斯的墙上,男人倒下,拼命的爬向那座庞大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天使之城。 士兵再次开火,这次的子弹打中了那人的脑袋。 远方的电台播放起欢快的音乐。 男人最终在地上不动了,鲜血喷溅而出,将他怀里的那张照片染红,一只虫子从他的衣领里爬出,复眼里映出圣弗朗西斯科那面高大的墙,他死的时候,将那张最卑贱的证件死死地握在手里。 ----- [[=]] ++ 三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hpj/Image_119816744949908]] 圣弗朗西斯科城的第一个夜幕降下来了,我坐在酒吧吧台,看向窗外,第一次感到夜晚是这样的黑,摇晃手中的玻璃杯,浸没在威士忌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仰起头,咽下杯中最后一口余欢。 电台每晚都会播放音乐,很悦耳,我看到天空中的群星闪耀着,即便这是人造的,也无法冲淡这份惬意。 我想起几年前,自己用尽全部力气,花费了自己的所有财产去换取圣弗朗西斯科城的公民资格,妻子以为我疯了,带着孩子离开我,父母也在那一年双双离去。 现在想起来,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即便我费劲力气却还是不能同那些生来就是公民的人拥有同样的生活,但至少我不会像城外那些流民一样四处奔波,而且我能活下去。 想着,我又要了一杯威士忌,嘬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咽下去,我曾一直以为自己成为了成功人士,直到进入城内,才发现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我耗尽了自己的一切,却只是获得了一个容身之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亮起,如血管般缠绕住城市,照亮黑暗的街头,我又喝了一口酒,透过威士忌,我看到自己正在啃食一具腐烂的尸体。 午夜,我喝的烂醉,最后一枚硬币被当做小费交付给老板,离开酒吧,门前的一块积水倒映出我的影子,苍老而又颓废,有一瞬间,我仿佛感到能苟活下去已不再重要,我抬起头,圣弗朗西斯科城高大的城墙覆盖着街道,街道正中的我不过是一只蝼蚁。 遥不可及的高处,一只飞鸟越过城墙。 街头,一个流浪汉躺在地上,他死了,身边流淌着不知是什么的液体,他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张黄色的卡,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因为我们都是是苟活着的人。 我决定离开了,踉跄着走到墙边,晚风吹拂着我潮红的脸,我扶着这座粗糙的墙,看到几个人站在墙边,灯光打过去 照亮了他们。 "那边的先生!"那群人中,有一位守城的士兵,他看到我过去,向我大喊"我们有规定,城内的公民不能到外边去!" 我继续向前,脚步由缓慢地挪动改为大步狂奔,士兵有些急了,大跨一步,拦住我的去路。 "让我出去……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我说着,绕开他,向城外走去。 士兵听了我的话,不再阻拦,任由我离开。 片刻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向着我的方向大喊"先生,离开前请把公民资格证留下。" 我愣了一下,折回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黄色的证件,用力的丢弃在地上,随后发疯似的跑向城外的平原。离开时,我回头看去,宏伟的圣弗朗西斯科城伫立在荒芜的原野上,像一个刚刚降临人间的恶魔。 ----- [[=]] ++ 四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hpj/Image_120220921858548]] 黄志明决定写一本书,一本记录末日里圣弗朗西斯科城的书。他坐在电脑桌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敲不下第一个字。窗外的夕阳将要落下去,最后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照亮黄志明的脸,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 手机震动起来,八号发来消息,他邀请黄志明一同观赏圣弗朗西斯科的黄昏。 冥冥中,黄志明回忆起一个遥远的午后,那时圣弗朗西斯科的高墙还未建起,他头顶着湛蓝色的晴空,指挥着工人们建造那座墙,落日时,夕阳洒向大地,大地闪烁出微弱的光亮,仿佛上面撒满了盐。 他拿起手机,默默的输入一个"好"字,随后走出门。 他来到一处山头,八号正站在那里等他,落日的余辉照耀在八号脸上,城内刮起风。 "圣弗朗西斯科的基本设施已经完备,你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八号张开嘴。 "不太清楚,"黄志明说"你呢?" "不知道,现在的O5议会虽然在名义上是城内的最高领袖,但城内相关的事还是由居民决定的,基金会为了处理那些异常忙碌了那么多年,最终不还是劳而无功?" 黄志明笑了笑,随后眯着眼看向远方,他看到一名工人站在一栋高耸的建筑上"我打算写一本书。" "什么书?" "记录这里每个人的书。" "是个好主意,等你写完我可以帮你看看。" "嗯。" 随后两人不再说话了,他们坐下来,夕阳终于落了下去,漆黑的夜晚吞没了建设中的圣弗朗西斯科城,远方城市里的霓虹灯亮起,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 "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我的孩子今天出生了,出生在圣弗朗西斯科城内,他是这里的第一个新生命……同时也是降生在末日里最不幸的婴儿。" "至少他出生在城内,而且是O5的孩子,天生便高人一等,与城外那些流民相比,他是幸运的。" 八号笑了笑,随后抬起头,一只鸟从他头顶飞过去,带过一片云,他站起身,任凭风吹拂他的脸,然后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黄志明。 "末日来了,难道没人感到害怕?"他问。 "为什么要害怕,他们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末日何时来临,或许是一天后、一周后、一年后、亦或是十年甚至数个世纪之后,总之,他们相信,属于自己、属于圣弗朗西斯科的黎明就将来临,他们瞪着眼,仰着头期盼着神明踩着祥云从天上降临。所以他们现在不怕,在无数日以后,他们仍然不怕。" 八号沉默了,他低下头,坐回到黄志明的身旁,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清晰,他知道,更迭的时间和历史将把圣弗朗西斯科城同它的子民们永远铭记。 这便是这个世界最荒诞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