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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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include :scpsandboxcn:cn-j]] 花名册是毛边纸的,纸页早已泛黄。名单上的墨水在流动,字迹时隐时现,在黄昏的光线中反而有种未干墨迹的视觉效果。 “上周我们讨论了当代社会的数字遗产问题。”堇春苗轻轻翻开教案,"有哪位同学完成了实践作业?" 一只苍白的手举了起来。穿藏蓝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他太阳穴有个硬币大小的弹孔,边缘已经发黑。 “我找到了曾孙子,”他的声音带着特殊的的腔调,很有年代感。“他在深圳做程序员,我托梦教他修复了族谱数据库。” 堇春苗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做得很好,张先生。”客座教授温和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数字化的族谱能让更多人了解自己的根脉,这正是'存续'的一种形式。”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二十几张面孔在昏黄的光线中微微浮动。有穿旗袍的女学生,有戴圆框眼镜的老学究,还有几个看起来和现代人无异的年轻人(如果忽略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和脚下不存在的影子的话)。 “下一位?” 一位梳着两条长辫的女学生怯生生地站起来。她的蓝布衫上沾着深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教授,我、我找到了您说的那个‘社交媒体’。“她绞着手指,“但我没找到他...我的未婚夫。1943年他去前线前,我们约好在村口的梧桐树下等。我等了三个月,后来空袭…” 堇春苗走下讲台,高跟鞋踏在地板上而静默无声——在这里,物理法则也不过是可选项——她轻轻按住女学生的肩膀,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们会继续找,林同学。现在信息这么发达,一定能找到线索。"她顿了顿,"也许他改了名字,也许他去了其他地方…但记忆不会消失,只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 女学生点点头,泪水在她眼眶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窗外,酆都师范大学的校园沉浸在永不消散的黄昏中,远处钟楼上的时针永远指向五与六之间,既不是下午,也不算夜晚。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sophist/pexels-photo-30281236.webp]] 下课铃响了——那是一种悠远而空灵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学生们陆续起身,有的穿过墙壁消失,有的则像被橡皮擦去般渐渐淡出。堇春苗收拾教案时,发现讲台上多了一个纸折的百合花,花瓣边缘微微发黄。 她将纸花插进粉笔盒,默默走出教学楼。校园里的银杏树正洒下金黄的叶子——然后在半空中就化为灰烬,又在落地前重新组合成叶片的形状——这是酆师大特有的景观,一切都永远保持着将朽未朽的特殊状态。 “堇教授……” 一个声音叫住她,转身看见图书馆的程管理员飘过来。他死于二十年前博物馆里的一场火灾,至今身上还都是烧焦的痕迹。 “您交给理学院的那批样本报告出来了,分析结果为阴性。” “那就是排除逆模因效应了…”堇春苗轻声回应,心口有个重物拉着她往下坠。 “对,就是说不是无法记忆,而是某些更本质的东西在…消失,不过…”他压低声音。“您要的《渡亡录》找到了,在禁书区。馆长说可以破例借给您,因为…您妹妹的情况特殊。” 堇春苗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教案边缘被捏出了褶皱。她上周查资料时多嘴提到了妹妹的事,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她现在怎么样?”程管理员问,眼神有些闪烁——亡者对生者世界的好奇。 “还好。”堇春苗简短地回答,随即转移话题,“禁书区需要什么手续?” “跟我来。” 图书馆比校园其他地方更暗一些。书架长的几乎望不到头,程管理员带着她最终停在一扇铁栅栏门前。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铜钥匙,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只能看一小时。”他说,“有些书…嗯…对活人不利。” 禁书区不大,但每本书都被铁链锁在阅览桌上。程管理员解开最里面的一本——黑色封皮上用朱砂写着《渡亡录》,书脊处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桌面上积成一个小洼。 堇春苗刚坐下,书就自动翻开了。泛黄的书页上浮现出血色文字: “存在性衰减现象的原理尚不明确。已知当现世之人遗忘此类对象的存在,其将渐趋透明,终至湮灭……” 她猛地合上书,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透过纸张印在在她掌心上……可是再看之下手上什么都没有。窗外,酆都的黄昏依旧,但那光线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有破解方法吗?”她轻声问。 书本再次翻开,这次浮现的是几幅插图:有样式古朴的首饰盒,有小金杯,还有长命锁。 //容器。// 堇春苗迅速用随身带着的黄纸将插图素描下来——少数能把信息带出酆都的方法——她反复检查每一个细节,确认自己没画错。 走出图书馆时,校园里的黄昏更浓了。几个学生飘过,向她行礼。堇春苗机械地点头回应,思绪却已飞回现实世界——妹妹昨天应该又熬夜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晚饭…最近总是抱怨同学记错她的名字,班主任也时常忽略她的存在…… “堇教授!等等!” 穿中山装的张先生追上来,手里捧着一个铁皮盒子。“听说您妹妹的事...这个也许能帮上忙。”他递过盒子,“是我生前用来装家书和照片的,也许……容器不一定非得是首饰盒?” 堇春苗接过盒子,感受到一股暖流——即使在酆师大,这也是不寻常的事情。 “谢谢您,张先生。” “不客气。您帮我们这些游魂完成遗愿,我们也该回报。”他犹豫了一下,“教授,如果...如果您的妹妹真的……会有人记得她吗?” 毫无防备,这个问题直接捅进堇春苗的心脏。她想起父母早逝,亲戚疏远,宫秋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只与她相依为命。如果连她都…… “我会记得。”她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我还在,宫秋就不会消失。” 张先生点点头,身影渐渐淡去。堇春苗低头细看手中的铁盒,却发现它正在慢慢变得透明。她急忙抓紧,心头一阵紧绷。 “等我,宫秋。”她低声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 @@@@ @@@@ @@@@ @@@@ @@@@ ------ 五点三十七分,堇春苗在晨光中睁开眼睛。 床头那盏特制香熏刚刚燃尽,青白色的烟在空中盘绕出诡谲的图案——那是酆都师范大学的校徽——她伸手扇散余烟,把手抽回来时指尖沾了一点灰白,带着微微的凉意。 掀开薄被,没穿拖鞋,赤足踩在木地板上,堇春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想起年轻的酆都学生有时会盯着她的脚看,毕竟能用双足行走也是活着的证明之一——她的脚型很好看,足弓曲线优美,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只是回到现实世界后,身体总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重新适应。 左脚踩到一点香灰,在细嫩的脚心上留下了一道浅色痕迹。堇春苗没急着擦掉,这种细微的污渍反而让她安心,证明这具身体真实存在着。 一步,走下床。 三步,走过桌子——桌子上那包黄纸里会裹着从酆都带回来的东西——然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五步,就来到妹妹房间的门前。门把手冰凉。堇春苗屏住呼吸,缓缓压下去,推开。 "咔嗒"。 阳光斜照在有些凌乱的被褥上,鼓起一个人形轮廓。 堇宫秋侧卧着,半边脸用被子挡住,及肩的栗色头发铺满枕头。床头柜上倒扣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荧光笔和便利贴散落一旁,还有半杯已经凉透的草莓乌龙茶。 堇春苗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这样想着,她伸手轻轻捏住被角,慢慢掀起—— “姐你变态啊!”堇宫秋突然翻身,一把拽回被子,“大清早掀我被窝!” 声音响亮,表情生动,堇春苗悬着的心落回一半。她轻轻抓住妹妹的手腕,摸到脉搏——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问题。 "做噩梦了。"堇春苗随口扯谎,"梦见你被坏人拐了。" 堇宫秋揉着眼睛坐起来,宽大的睡衣领口滑到一边,露出纤细的锁骨。她比同龄人瘦小,看起来不像高中生。“我是梦见在答数学卷……”她嘟囔着,“最后一道大题是你教过的那种,但我死活想不起来公式……给我吓醒了。” 堇春苗的目光看向书桌。堇宫秋的笔记本摊开着,那个字迹……不对劲。昨天她明明看见妹妹用蓝色中性笔写了密密麻麻的一页,现在却像是褪了色,有些地方甚至淡得几乎看不见。 “你再眯一会儿。”她帮妹妹掖好被角,“我去做早饭。” 关上门,堇春苗立刻冲向玄关处的照片墙。最中间是去年夏天姐妹俩在海边的合影,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堇宫秋则是明黄色泳衣,两人对着镜头做鬼脸。现在…她用手指抚过照片表面,堇宫秋的影像确实比上次看时更模糊了,黄色泳衣几乎褪成米白,右肩部分甚至开始透明,露出背后的海浪。 厨房里,堇春苗机械地淘米煮粥。水龙头哗哗作响,她回想着在《渡亡录》里读到的内容,尝试筛选出最关键的部分。 “姐!”宫秋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堇春苗手腕一抖,几粒米洒在台面上。 妹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光脚套着袜子,校服衬衫只扣了一半。“我铅笔呢?就是你昨天帮我削的那支。” “书桌上笔筒里。” “没有啊。”堇宫秋歪头,“你确定放那儿了?” 堇春苗擦干手,亲自去找。她明明记得昨晚睡前看着妹妹把那个猫咪印花的铅笔放进蓝色笔筒。但现在笔筒里只有几支黑色中性笔和一根干掉的水彩笔。 她们翻遍书房、客厅甚至卫生间。最后堇宫秋放弃了:“算了,反正也快用完了。”她咬着皮筋扎头发,“姐,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 堇春苗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告诉妹妹,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消失的小物件了。前天是发卡,昨天是数学补习班的草稿纸,今天轮到铅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消失得悄无声息,连带着周围人对它们的记忆一起。 @@@@ @@@@ @@@@ @@@@ @@@@ @@@@ ------ “堇老师又要去讲课啊?”档案馆的管理员递来登记簿,“这次查的资料真冷门。” “客座讲座罢了。”她签名时刻意下笔很重,力透纸背。登记簿上她写的是《民国教育档案整理》,而包里装着的是在酆师大下次授课要用的教案——《记忆载体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草稿。 走出档案馆,天空正沉浸在落日后的蓝调里。堇春苗开车的时候,选择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路——可以经过宫秋的学校。 离第三中学还有一段距离,堇春苗就挺直了脊背,伸头往前看——校门口那个身影太单薄,仿佛随时会融化在放学的学生潮中。 “秋秋!” 堇宫秋转头时,书包带从肩上滑落。她一路小跑过来的姿势还像小学生,但眉眼已经长开。堇春苗看见妹妹身后有个女生张嘴似乎想打招呼,却突然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突然忘记了要呼唤谁。 “不是说要补习吗?”堇春苗接过书包——沉得惊人——她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安心。 “周老师临时开会。”堇宫秋靠着车窗,样子有些颓然。“姐,今天月考发成绩了。” 车窗玻璃映出妹妹紧抿的嘴角。堇春苗伸手整理她翻上去的衣领,闻到淡淡的柠檬香——那是她特意放在浴室的新肥皂的气息——宫秋的所有物品都必须带有强烈气味,否则很容易被遗忘在学校的某个角落。 “第几名?” “干嘛非得问这个……”堇宫秋的指甲在膝盖上划出白痕,“我语文作文…” 下车时堇春苗自然地牵住妹妹的手——这个动作从父母离世后已经持续了十多年,最近她握得越来越紧。宫秋的掌心有汗,发凉,她觉得自己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公寓电梯的镜面映出姐妹俩的身影。堇春苗珍珠灰的西装套裙修身得体,而堇宫秋的校服松松垮垮。当妹妹弯腰换拖鞋时,堇春苗注意到她后颈的发际线处有块拇指大的淡斑——上周还没有的,希望只是皮肤过敏了。 “作文跑题了?”堇春苗挂好妹妹的校服,顺手用记号笔补描了一遍写在衣领后的“堇宫秋”三个字。 堇宫秋摇头,从书包里抽出卷子。作文作答区有一小半是空白的——不是被涂改,而是没有作答痕迹,连带着老师的批语也开始模糊。 “我明明...”妹妹的声音发颤,“我记得写上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堇春苗把卷子举到灯下。她注意到极细微的变化——所有字迹都在慢慢变淡。她想起《渡亡录》里"文脉如血脉"那个章节,胃部突然绞痛。 还是别再强化这个“认知”了。 “吃牛排好不好?”她声音提高八度,“我买了你喜欢的迷迭香。” 说着堇春苗转身去厨房开火,平底锅里的油开始滋滋作响。她关上厨房门,偷偷用桑皮教案纸包住了妹妹的作文卷。 牛排的汁水水渗进白米饭时,堇春苗暗中用叉子尖在桌布上画了个符——从酆师大学到的小把戏,能暂时增强存在感。宫秋的轮廓立刻清晰了些,连带着餐桌灯都更亮了。 “你想考北外对吧?”她推过去一杯果汁,“高二还没过完,有不少提升空间。” “对了…”堇宫秋的指尖在杯沿画圈,“月考时监考老师总跳过我的考号,我得多喊好几声才能要到条形码…” 这句话扎进堇春苗的耳朵,让她食欲顿消,浅浅扒拉两口饭就放下碗。 “下次家长会是什么时候?我去开。”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 @@@@ @@@@ @@@@ @@@@ @@@@ ------ 高二7班的教室在走廊尽头,堇春苗从后门进来时,座位靠后的几个中年妇女突兀地静了一瞬。   她跟其他家长太不一样了。   二十六岁,身形修长,穿一件浅杏色的亚麻连衣裙——网店角落里才能看到的冷门设计款式——袖口微微收褶,衬得手腕纤细干净。堇春苗没有化妆的习惯,但她的气质自带一种沉静的学术感——让人想起图书馆里无人翻阅但装帧考究的参考书。   “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班主任王老师本来正在挨桌发成绩条,此时也停了下来。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当“家长”二字说出来时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怀疑她是不是走错教室的大学实习生。   “堇宫秋的姐姐,也是监护人。”堇春苗浅浅微笑,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的家长也听清,“父母走得早。” 左侧穿碎花衬衫的阿姨倒吸一口气,右侧的秃顶男人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们为人父母的人,对“孤儿”二字总有种近乎迷信的怜悯。   堇春苗在堇宫秋的座位上坐下。课桌很窄,她的膝盖几乎抵到前排,不得不微微侧身。桌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涂鸦,抽屉里塞着半包没吃完的巧克力派。她不动声色地用纸巾包住——饼芯已经干了,一碰就碎。 当王老师的成绩条发到堇春苗这里时,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嘴唇蠕动,像是突然忘了什么东西。   “堇同学……呃……”他低头翻动名册,手指在某一行反复摩挲,“奇怪,刚才还看到……” 堇春苗从包里取出堇宫秋的作业本,翻开第一页,掺了金粉的油性笔描过的“堇宫秋”三字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她摸索出那些快速建立认知锚点的方法之一。“在这里,”她轻声提醒,“班级第七名。” “啊对对对!”王老师如梦初醒,尴尬地笑了笑,“堇宫秋同学成绩稳定,就是……”他压低声音,“她上课时经常发呆,就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堇春苗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但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青春期想象力丰富,也许是构思小说呢。” 后排传来几声低笑,几个中年妇女交换眼神——她们的孩子可没这种"文艺病"。   散会后,穿碎花衬衫的阿姨第一个凑过来:“姑娘,你多大啊?看着跟我闺女差不多……” “二十六。” “二十六?!”阿姨瞪大眼睛,“看着跟大学生似的!你妹妹高二,父母又……哎哟,真不容易……你自己找工作了吗?”   “在A大博士后流动站做研究。” “唉唉…姑娘你不容易啊。”阿姨咂咂嘴,“你妹妹成绩怎么样?” “还行,年级前一百。”堇春苗轻声回答。   “哎呦!那可比我家那个强多了!”阿姨嗓门大了点,引来几道视线,“你妹妹肯定特别懂事吧?” 堇春苗笑了笑,没接话。  她知道今天几个家庭的晚饭餐桌上,她会是话题之一。   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堇宫秋正呆坐着,不时看向校门。 “秋秋?”她招手。   堇宫秋蹭过来,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下摆。旁边几个家长见状,识趣地散开了。   “怎么样?”堇宫秋小声问,“王老师没说我坏话吧?” “说你作文写得好。”堇春苗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吃火锅去。” > 今天家长会见到堇宫秋的姐姐了,看着跟学生似的!人家是博士后,父母没了,自己带妹妹…… >   > //博士后?那得三十多了吧?// >   > 二十六!穿得可素净了,一看就是文化人… > > **欸,我记得堇宫秋老自言自语,怪吓人的…** > > 人家姐姐搞研究的,家里书多,孩子受影响呗… **被人谈论,也是一种存续的方式。**   @@@@ @@@@ @@@@ @@@@ @@@@ @@@@ ------ 花名册上的墨迹洇开又聚拢,堇春苗用书签压住纸页时,指尖沾上了些许朱砂。 “今天我们讲记忆的物质载体。”她的声音在教室里荡开,顺手把指尖印在旁边的宣纸上,那片红色很快从手指上游进纸中。 穿藏蓝中山装的张先生举起手:“教授,我曾孙子把族谱上传到云端后,老家祠堂的牌位突然裂了…” “别担心,典型的转移现象。”堇春苗翻开教案,内页夹着妹妹上次的试卷——现实世界的纸张在这里会逐渐透明化,但堇宫秋的名字被她用酆都墨水描过,依然清晰如初。"当记忆从实体转向虚拟,原有载体就会失去存在的必要性。" 堇春苗讲课时把右边的袖子挽起来。她今天特意多戴了一条银手链——现实世界的银制品在这里会发黑,可以用来反映时间流逝的情况。 梳长辫的林同学突然飘到讲台前,蓝布衫上的血迹比上次更鲜活了:“教授!我在老照片馆找到他了!”她颤抖的手掌中浮现出一张泛黄的结婚照,新郎面容模糊得像被水泡过,“可店主说这张照片从来只有新娘单人照…” 堇春苗接过照片时,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她认出了这种存在感流失的征兆——和妹妹如出一辙。"林同学,”她轻声说,“你记得他的特征吗?” “有!右耳下面!”林同学急切地指向自己耳后,那里有个正在溃烂的伤口。“我是说…有颗痣…” 堇春苗从包里取出素描本。现实世界的纸页在这里迅速卷边泛黄,但她下笔如飞:"是不是这样?"炭笔线条勾勒出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耳后赫然点着颗小痣。 “是他!”林同学想去拥抱画像,身体却穿透纸面而过。画像上的墨迹开始晕染,堇春苗迅速撒上一把粉笔灰。画像瞬间定格,变得清晰如照片。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议论声。穿旗袍的女学生飘过来,手腕上的玉镯碎成两半:“教授能帮我画吗?我记不清母亲的眼睛了……” 堇春苗挨个为亡魂学生们绘制他们遗忘的面容,过了一会发现腕间的银链已经变得漆黑。当画到第七张时,她余光看见自己的小指在透明化——但细看之下并没有。 “今天就到这里。”她合上素描本,“下周我们研究记忆固化的方法。” 学生们意犹未尽地叹息着散去,只有林同学还捧着那幅画像。照片上的新郎正慢慢转头,对她露出微笑——延迟显影。 堇春苗收拾讲台时,发现教案里夹着的那张试卷上,堇宫秋的名字褪色了些许。她急忙用朱砂笔补描,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程管理员倚在门框上,身上的焦痕更深了。 “您妹妹的情况…”他欲言又止,“馆长说禁书区有本《存续术考》,但需要…抵押物。” “什么抵押物?” “活人的记忆。”程管理员的目光落在她素描本上,“越珍贵的越好。” 堇春苗下意识摸向胸前口袋——那里装着姐妹俩去年的合影。相片里妹妹的笑容正在褪色,她则一成不变。 “给我点时间。”她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摊开的掌心躺着几片带血的银杏叶——今天待的太久,活人身体产生排斥反应了——程管理员装作没看见,但是递来一块绣着符咒的手帕。 走出教学楼时,永恒黄昏中的酆师大钟楼突然敲响了,极不寻常的事。 堇春苗数着钟声,整整十三下,最后一声余韵里夹杂着妹妹的呼唤:“姐…” 她猛地回头,看见堇宫秋的幻影站在校门口,穿着高中校服,怀里抱着厚厚的习题集。幻影的嘴唇在蠕动着,声音被钟声碾得粉碎,只能从口型勉强辨认。 @@@@ **救我** @@@@ 堇春苗转身校门狂奔,高跟鞋陷入潮湿的草地,等她冲到校门口时,幻影已经消散,只剩下一团正在融化的雪球——在永不落雪的亡者世界,这是不祥的征兆。 堇春苗颤抖着拾起雪球,看着它在掌心化成一滩水。水里倒映着扭曲的天空,隐约组成两个字:**速归**。 她撞开酆师大校门的瞬间,现实世界的晨光如潮水般涌来。公寓里,日历翻到5月26日,闹钟正显示06:02。 @@@@ @@@@ @@@@ @@@@ ------ 香熏炉里的灰烬保持着彼岸花的形状,她快速用手机拍下照片。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黄,光着脚踩上去,足底传来微微的灼热感。 堇宫秋的房门紧闭着。堇春苗握住门把手时停顿了三秒——先在心里默念三遍妹妹的名字,再深呼吸,最后才推门。名字是一种指向性很强的咒语,能拴住飘散的存在感。 “秋秋,你没事……” 声音卡在喉咙里。床上没有人。被子平整地铺着,枕头上没有凹陷,空气中闻不到少女特有的那种混合了洗发水和汗水的微酸气息。堇春苗的指尖划过床头柜——昨晚放在这里的半杯水不见了,连水杯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宫秋?” 她转向衣柜,猛地拉开。校服、便装、内衣,所有衣物按颜色排列得整整齐齐——太整齐了,像是从没人动过。最让她心惊的是,那些衣服的尺寸明显偏大,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女的尺码,倒像是…… 倒像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衣柜。 堇春苗踉跄着退后两步,小腿撞上床沿。梳妆台上,她上周给妹妹买的发圈还在,但旁边多了一层薄灰——仿佛已经放在那里好几年无人问津。镜子反射出她惨白的脸,和身后空荡荡的房间。 “不会的…不会的…” 她冲向书房,手指发抖地打开电脑。相册里,拍过的合照还在,但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对着镜头微笑,右边空出诡异的留白——有什么人被裁剪掉了。更可怕的是,她清楚地记得拍照时搂着妹妹的肩膀,可现在照片里她的手臂姿势明显是抱着空气。 她跌坐在地板上,无助的想抓住一线希望,可是班级群聊天记录里,@堇宫秋的消息都变成了"该用户不存在"。 家长会签到表上,她的签名孤零零地待在"家长"栏,而"学生姓名"栏是空的。甚至连派出所的户籍档案里,都显示她是独生子女。 她眨眨眼睛,发现记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堇宫秋雀斑的分布、笑起来会歪嘴的习惯、后颈那颗小痣……这些她曾以为刻骨铭心的细节都在离她远去,越来越模糊。 “不…不…”堇春苗抓起车钥匙,“学校…王老师一定记得...” 晨光中的校园安静得可怕。高三7班的教室里,堇宫秋的座位不见了——原本该是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一个突兀的空白,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个座位。 “请问您有什么事?”值班老师走进来。 “王老师!”堇春苗抓住他的手臂,“我妹妹堇宫秋,她…” “妹妹?”王老师困惑地皱眉,“您不是独生子女吗?上次家长会您还说过…” 汉字竟然能这样排列组合,堇春苗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她松开手,后退两步,接着注意到王老师胸前的钢笔——那是她送给他的谢礼,因为对方"特别关照宫秋"——可现在,钢笔上刻着的"感谢您对堇宫秋的教导"变成了简单的“谢谢”。 走廊上的光荣榜正在更新高考冲刺标语。堇春苗死死盯着上周还贴着堇宫秋作文的那块展板,现在那里贴着别人的作品。本来应该是“堇宫秋《记忆的味道》”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陈默《生活在地上》”。 “同学,你认识堇宫秋吗?”她拦住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女生歪着头想了想:“名字有点耳熟…是上一届的学姐吗?” 正午的阳光何其刺眼,堇春苗靠在走廊栏杆上,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感几乎将她击倒。她摸索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通讯录里,联系人“秋秋”消失了,几百条通话记录都变成了乱码。 回到车上,堇春苗终于崩溃了。她把脸埋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抖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连悲伤都在被某种力量抹去。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轻轻摇晃——她和妹妹去年在寺里求了一对,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突然,她摸到口袋里的硬物——张先生那天给她的铁皮盒子。盒子里本来已经由她放入了一缕堇宫秋的头发,家长会那天桌子里的巧克力派,以及堇宫秋手写的便签等东西。此时却只剩一张对折的纸条,上面是她熟悉的酆师大墨迹: “记忆可被抹去,但无法完全消灭。去她存在性最强的地方”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这行字上,墨迹开始流动起来。堇春苗踩下油门,朝着城市东郊驶去——那里有她和妹妹郊游过的湿地公园,她们在那里埋下过一个“时间胶囊盒”——盒子的材质,表面花纹和自己放入的东西都经过特殊设计,能起到锚点功能——那天她亲眼看着堇宫秋把写给未来的信放了进去。 > //堇博士研究人类记忆多久了?// >    > **算上摸爬滚打的自我摸索时期,七年零四个月。我的论文《集体记忆中存在性的衰减》——**   > > @@@@ > //就是这篇论文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喝杯茶吧……您知道为什么吗?// > > **……我只想知道怎么救我妹妹。她上周开始从班级合照里消失。**   > > @@@@ > //令妹这种情况……啊,**她本不该出生在您这条时间线上。2008年12月7日凌晨三点,您母亲在妇产医院大出血时,主治医师面临两个选择:保大人放弃胎儿,或是冒险同时抢救。在您所处的现实分支里,医生其实选择了前者。**// > > @@@@ > **什么意思?**   > > @@@@ > //**您父亲——愿他安息——跪在手术室外的举动无意中改变了某个护士的记忆——虽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是“既定事实”。这个微小的变量分裂出另一个可能性:母女平安的分支。堇宫秋就来自那个可能性**。// > > @@@@ > **所以秋秋她…** > > //现实总是趋向于收敛,堇博士。未被选择的历史分支,无人铭记的可能性,终将自我消灭。//   > > @@@@ > **怎么救她?**   > > //成为我校客座教授,授课内容就是"存续与流传"……每完成一次教学,就能为令妹打下一根锚点。// > > @@@@ > **代价呢?** > > //您想的很周到……的确,我们的合作中有些隐性条款,但我想先听听您的心理预期。// > > @@@@ > @@@@ > @@@@ > @@@@ > @@@@ > **什么代价都行。** 刺耳的喇叭声将堇春苗拉回现实。她猛地将刹车踩到底,险险避开突然变道的大货车。湿地公园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那天的入职试讲——她站在梯形教室里,面对二十多个亡魂学生,讲“记忆的时间尺度”。穿蓝布衫的林同学问她:“如果最珍贵的记忆要消失了怎么办?” “那就把自己变成容器。”她当时这样回答,引来一片喝彩。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即兴作答,而是某种预言。 停车场空荡荡的。堇春苗跌跌撞撞奔向记忆中的位置——她多希望堇宫秋就在前面等她。 “姐,如果照片里的人被遗忘了,那人会消失吗?”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引用了某位学者的话。现在她宁愿自己当时只是紧紧抱住妹妹。 湿地小径的尽头,那棵歪脖子柳树还在。堇春苗跪在树下,疯狂翻找着手机相册——埋时间胶囊的时候,她在这里给堇宫秋拍过照片。可相册显示"该时间段无拍摄记录"。 "不…不可能…"她开始徒手挖土,指甲缝里很快塞满泥垢,"我们在这里埋过锚点…" 土坑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根红发绳,是她那天扎头发用的,根本不是放进时间胶囊里的物品。堇春苗的喘息终于变成呜咽,那声音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受伤的野兽。 突然,一阵熟悉的檀香味飘来。她抬头,看见柳树枝条上挂着一朵纸折的百合——和酆师大讲台上出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花瓣上用血写着小字: 「以血为引,以身为器」 风更大了。芦苇荡沙沙作响。堇春苗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颤抖着摸出那个铁盒,打开。 盒子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粒暗红色药丸,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那天的承诺在耳边回响:"什么代价都行。" 没有犹豫,她吞下药丸。世界瞬间天旋地转,湿地、柳树、芦苇全部扭曲成流动的色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自己的血渗入泥土,形成一个个符文;而远处,一个模糊的少女轮廓正从黄昏的光晕中慢慢显现,栗色头发在无风的状态下轻轻飘动… "秋秋…"堇春苗向那轮廓伸出手,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姐姐来接你了。"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缄默的黑暗。在失去意识前,她最后听见酆师大下课铃的声音,悠远而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天上传来。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sophist/sunrise-2440038_1280.jpg]] @@@@ @@@@ @@@@ @@@@ @@@@ @@@@ @@@@ @@@@ ------ 堇春苗在晨光中醒来。 耳边是豆浆机工作的嗡鸣声,被单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她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的,没有泥土。 她眨了眨眼,尝试理解当前的情况。 “姐!你醒啦?”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由远及近,堇宫秋出现在门口,嘴里叼着半片白面包,夹着果酱。 堇春苗猛地坐起,床单从身上滑落,指尖陷进掌心。 疼,不是梦。 “秋秋?” “起来啦?我煎了蛋…”她突然瞪大眼睛,“你干嘛这么看我?” 堇春苗跑去触摸妹妹温热的脸。雀斑,一共三颗,还有后颈那颗小痣……所有细节都在,鲜活得刺眼。 “今天几号?” “5月26日啊……欸你别捏我脸……熬夜写论文写糊涂了吗?” “我做了一个梦…”她声音嘶哑,“梦见你消失了。” “哇,好土的噩梦。”堇宫秋翻了个白眼,面包屑掉在睡衣上,“快去洗脸,蛋要凉了。” 早餐桌上,堇宫秋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期末复习计划,脚丫子在桌底下晃来晃去,时不时碰到姐姐的小腿。 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堇春苗没有食欲。 她偷偷看手机——相册里有上百张姐妹合照,班级群聊记录显示@堇宫秋昨天还在吐槽数学题。晾衣架上,堇宫秋的裙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并没有任何能说明“堇宫秋消失了”的痕迹。 “姐?”堇宫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魂儿丢啦?” 堇春苗抓住那只手,脉搏在皮肤下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问题。 可是堇春苗仍然忍不住想起湿地公园的柳树,那粒血腥味的药丸,还有…… “最近事太多了。”她最终松开手,强迫自己喝了一口豆浆,“今晚我还要备课...你别熬太晚,有什么事千万记得告诉我...” “知道啦——”堇宫秋拖长音调,把最后一口煎蛋塞进嘴里,“老妈子姐姐。” @@@@ @@@@ @@@@ 当堇春苗在书桌前熬到凌晨二点十分时,台灯突然闪烁起来。墙上的影子脱离光源开始自行移动,很快凝结成一个人形轮廓,颜色比夜还要黑。 “[[[*https://scp-wiki-cn.wikidot.com/fp|孟先生]]]。”她没有抬头,手指摩挲着一份《评〈渡亡录〉》的草稿,粗糙的触感让她再次确认这不是幻觉。 影子发出轻微的笑声:“不愧是堇博士,比预计的冷静。” “解释。”她终于抬头——相信自己一定眼神锐利——“否则明天的《民俗研究》文章里一定会出现一份酆都师范大学的调查实录。” 墙上的影子突然坍缩,化作实体落在扶手椅上——是个娇小的白发女孩,穿着一身改良款汉服——影人什么时候决定用这个形象示人的? “考验。”女孩说,随后轻笑起来,“虽然这么说有点老掉牙故事的感觉——但您妹妹从来没有消失,她一直属于‘被锚定’的状态,纯粹是我们想看看您如何应对这种场景……” 堇春苗冷笑:“让我以为妹妹消失了就是考验?” "不。"影人女孩依然泰然自若。“有一句话,‘现实总是趋向于收敛,未被选择的可能性将自我湮灭……’是我和堇博士初次见面时就说过的,那时您有没有想过这个理论的适用范围?” 堇春苗的指尖骤然僵住,钢笔从她手中滑落。 “你是说...”她艰难的开口,“不只是秋秋?” 孟辛澜把手伸向阴影中——凭空抽出一大摞报纸——从解放前到昨天的都有,她依次摊开,向堇春苗展示: > “1943年,《大公报》,一场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战役……”——堇春苗看到照片中的士兵面容正逐渐模糊。 > > “1981年,《光明日报》……”——可见某篇重要社论的标题正在褪色。 > > "2025年,《经济早报》……"——她发现头条新闻处竟然只剩一片诡异的空白。 "不只是您妹妹,不只是记忆。"孟辛澜的声音变得严肃,"我们的世界也不过是无数‘未被选择’的历史分支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存在的根基有一天也会消融。" 堇春苗感觉口干舌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其一,当然是因为您对存在性流失的非凡感知。”孟辛澜站起身来。 “其二,更重要的一点,您不是盲目执行前人的仪式,您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论——用特制墨水描摹妹妹的笔记…通过自己在家长和老师们印象中间接强化对‘堇宫秋’的认知…以及自制她的存在锚点……——总之,我们在您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我们需要您……” 影人少女挥挥手,墙上的影子延展成一片漆黑的幕布。上面浮现出堇宫秋和堇春苗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情景。 “您可以选择回归日常生活,过了今晚,您就不会再记得这一切。”孟辛澜指向映象,“或者…” 幕布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碎片组成的漩涡。堇春苗在其中看到了无数正在消失的存在:有一群无人探望的老人,有一个叫斯里兰卡的国家,还有一颗名为参宿四的恒星…… “尝试拯救更多。”孟辛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记住,‘做出选择’这一行为本身也可以成为一种锚点……” @@@@ @@@@ 堇春苗深吸一口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sophist/pexels-photo-7666804.jp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