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SCP-7918 - 罗纳德·里根死于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相关并发症（第二部分）

嗨各位，这里是SCP-7918解密的第二部分。第一部分见[https://scp-wiki-cn.wikidot.com/scpdeclassified:scp-7918-part-1 此]。 > [几声声音响亮但干巴巴的咳嗽。里根抓挠病斑之一。它们慢慢地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 > //**里根：**//第一次得知对它的捕风捉影是在82年春天的某个时候的每日简报中。咯咯笑。哎-呀-呀，难道那不是那什么东西么。地上倒着几十个小精灵。下一项，继续前进，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 //**里根：**//在一些权宜之计性质的小法案中有一些拨款。这里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几百万块，那里是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五十万块。不值得专门挑出来讨论，谁在乎，让他们搞自己的亲亲爱爱的项目。然后突然间，他们敲打着桌子，大喊大叫，大喊着要一千两百万，一千两百万的资金放在GRID或ACIDS，或者随便他们现在叫什么的东西上面，而后你就知道这是他们的诓骗。成为了一个道德问题。同性恋者已经向自然宣战，现在大自然正在施加可怕的报复，阅读那些专栏——美丽的东西，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艾滋病最初的名字，[https://ajph.aphapublications.org/doi/10.2105/AJPH.2021.306348 GRID]，也就是[[span class="ruby"]]同性恋相关免疫缺陷[[span class="rt"]]Gay-Related Immune Deficiency[[/span]][[/span]]。其他不那么煽动性的术语，[https://en.wikipedia.org/wiki/History_of_HIV/AIDS#1981%E2%80%931982:_From_GRID_to_AIDS 像是ACIDS]（[[span class="ruby"]]获得性社区免疫缺陷综合症[[span class="rt"]]Acquired Community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span]][[/span]]）和CAID（[[span class="ruby"]]社区获得性免疫缺陷[[span class="rt"]]Community-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span]][[/span]]）也被使用过，但GRID胜出了。因为这就是艾滋病被刻板印象出的样子：[https://review.gale.com/2017/05/17/the-homophobic-aids-crisis-of-the-1980s/ 一种男同性恋得的病]，尽管这种刻板印象后来扩大到了包括[https://pubmed.ncbi.nlm.nih.gov/1421032/ 吸毒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公众意识中，一个既定事实是，如果你得了艾滋病，那么你要么是同性恋要么是吸毒者——尽管后来在这种刻板印象中出现了第三类人：“受害者”，即那些因医疗器械消毒不当、输入HIV患者的血液或性侵犯而感染HIV的人。 自然，这导致了更多的歧视，因为HIV/AIDS感染者[https://review.gale.com/wp-content/uploads/2022/01/Gerry-Studds.png 被刻板印象化为]要么是肮脏的瘾君子和同性恋者，要么是上述群体的，无可指责的无辜受害者——但作为一个“无可指责的无辜受害者”[https://en.wikipedia.org/wiki/Ryan_White 并不能阻止人们歧视他们]——需要牢记的是，此时各种谣言和错误信息正满天飞。感染HIV/AIDS足以永久毁掉一个人的声誉。即使他们没有死，他们也被当作了麻风病人一般地对待——记住，当时有一种错误但极为普遍的信念，认为仅仅通过接触感染者就能感染HIV。我这里[https://news.gallup.com/vault/259643/gallup-vault-fear-anxiety-during-1980s-aids-crisis.aspx 直接引用]好了： //在1987年的两次独立民意调查中，大约一半的美国人同意，如果人们得了艾滋病，那是他们自己的错（51%），并且大多数艾滋病患者只能怪自己（46%）。 在1987年和1988年，43%至44%的美国人认为艾滋病可能是上帝对不道德性行为的惩罚。// 但我有点跑题了。因为，问题不仅仅在于艾滋病被视作一种只有男同性恋和吸毒者才会得的病，更在于艾滋病被认为成了一种其感染者可以被牺牲掉的疾病。他们无关紧要。那在是80年代——恐同无处不在；里根于1982年强化了“反毒战争”。人们——[https://www.theatlantic.com/politics/archive/2021/04/full-story-nancy-reagan-and-aids-crisis/618552/ 包括里根]——并不了解艾滋病是什么或者它是如何传播的。我想其中相当一部分人也不想去了解。特里·普拉切特[[footnote]]**译注：**著名英国幻想小说家，著有“碟形世界”系列小说。[[/footnote]]曾在《Feet of Clay》中说过，人们真正想要的，就是知道明天会和今天大体相同。人们希望在生活不发生重大动荡的情况下继续前行（（除非是积极的动荡）。一种威胁所有人的新疾病？人们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告诉他们只有吸毒者和男同性恋才会得，他们就可以忽略它。把这个念头推开，在愉快的无知中继续生活，把病人视为咎由自取者或其中不幸的受害者，这样它就不是你必须认真考虑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因为你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人们总相信坏事永远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他们也确实如此相信——直到它真的降临。 > //**里根:**// 不能直接否掉它，这样会对他们有利。可以对他大喊和尖叫，向媒体谈论它，给予它关注。所以我们阻挠了它，哈哈。对否决它的行为发出了一些杂音。最后让它通过，但他们必须掏出每一美元。644人死亡，两个月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新闻部的睿智言论，以及不那么称其为政治正确的新闻界成员，开始声称我们一直在支持它，在几个月前的内阁会议上，我宣布这是我们的头号研究重点。 > > //**里根：**// 一些真正不幸的人为此患上了脑炎。头颅在接缝处紧绷着，大脑红肿着，尖叫着血腥的杀戮。当那些颅骨破裂时，声音是美妙的。我以前在伯克利听说过。82年夏天的那些夜晚，我在梦中听到了它。 > > [里根闭上眼睛，睡着了。病斑重新出现。2小时35分钟后，他咳嗽着醒了过来。] 里根在艾滋病危机中[https://works.swarthmore.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167&context=suhj 遭到如此多憎恨和指责]的原因，是[https://www.vox.com/2015/12/1/9828348/ronald-reagan-hiv-aids 他对其的基本忽视]。他直到1986年才公开谈论艾滋病这个话题。试图治愈艾滋病和治疗艾滋病患者的个人和组织[https://slate.com/human-interest/2016/03/the-reagans-surrounded-by-discreet-gays-still-did-little-to-help-with-aids.html 被故意置于资金严重不足的境地]。里根的疏忽意味着这场大流行比他的职责真他妈的被履行时可能的情况要严重得多。但我们都知道政治家真去履行他妈的职责罕见到可悲。 至于伯克利，那是指1969年在加州伯克利大学发生的[https://en.wikipedia.org/wiki/1969_People%27s_Park_protest 民众公园抗议]。抗议的起因是，在四月份，当地居民决定将伯克利大学拥有的一块空地改造成公园，而大学决定在那里建一个足球场。5月15日，公园被清空，周围建起了围栏。当天中午，附近举行了一场集会，约有3000人参加；集会最初是关于阿以冲突的，但随后变成了对足球场的反对，人数也翻了一倍。最终，一人死亡，另一人永久失明，许多人受伤。 > [病斑迅速在里根的脸上来回闪烁。他的五官变得模糊。] > > **里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那数月的分离之后？你看起来瘦了如此之多？你脸上的紫色斑点，肉瘤形成的死之铃铛，还有你用来遮盖它们的面霜？我们是如何讨论的，你是如何在几个月后回归到你的工作岗位，回到湾区捷运当中，你将如何用与那同样的方式恢复。还记得我带你回车时你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走路的吗？ 这些紫色的斑点是由[https://en.wikipedia.org/wiki/Kaposi's_sarcoma 卡波西肉瘤]引起的病变，这是一种在HIV/AIDS患者中非常常见的癌症。 除此之外，我只能说，希望既是一种悲剧也是一种诅咒。 > //**里根：**//还记得瓦特吗？帕特·布朗？还记得纽瓦克，当国民警卫队和防暴警察在街上射杀无辜的人的那时候，中美洲在为他们声援吗？还记得你认为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吗？州长办公室只是一个开始，整个美国本身正在等着你，一个真正建立法律和秩序的人，把雅皮士、嬉皮士、学生和激进分子的鼻涕打掉，停止校车政策，停止种族融合，“放慢”洗净国家罪恶的企图。 “瓦特”指的是[https://en.wikipedia.org/wiki/Watts_riots 1965年的瓦特暴动]，发生在洛杉矶的瓦特区，根源在于（依我之见）数十年来对黑人居民的种族歧视与警察暴力，爆发于某家人被捕之后：一名黑人男子因酒驾被捕，但警察在试图制服他时殴打了他。该男子的母亲和兄弟因试图与殴打并逮捕他的警察搏斗也被逮捕（此外，当时有传言称警察踢了一名孕妇，对此我未能找到太多信息）。[https://en.wikipedia.org/wiki/Pat_Brown 帕特·布朗]是1959年至1967年的加州州长——他是里根的前任。而纽瓦克指的是[https://en.wikipedia.org/wiki/1967_Newark_riots 1967年的纽瓦克暴动]，始于两名白人警察逮捕并殴打一名黑人出租车司机。当地人看到他被拖进警局，当传言开始散播，称他已在警方拘留期间被杀时，一切都从那里爆发了。 与此同时，留心语气的差异：在他讲话的最后部分，“总统里根”听起来充满恶意和轻蔑，拿“阻挠”HIV资金开玩笑，谈论他觉得头骨破裂的声音多么美妙。但现在他听起来更忧戚了——像是一个回顾自己过去的老人（，想着他年轻、充满干劲和野心的日子，并且知道这一切早已成为过去，永远遥不可及。 > **里根：**还记得医院吗？还记得我给你带来的花吗？这次没有那么多，因为这是我第二次来看你，并且我搞清了我去到那里看你的事实要比一些巨大的牡丹花更加重要，而且是的，我也买不起那些花。还记得你是怎么骂回来的吗？还记得他们说你得了某种隐—什么什么的，一种主要出现在绵羊身上的疾病吗？还记得当我和我唯一在家乡还认识的人，我的好兄弟Jim谈论这件事时，他说他并不介意同性恋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我在内心深处是一个好人，这在他心中扎扎实实地记下了一笔，他说他见过一次同性恋，在他邻居的牛群中？然后邻居们是如何射杀他们的，说为何这是唯一的治疗方法，射杀他们？还记得他声音里的笑容吗？ [https://en.wikipedia.org/wiki/Cryptosporidiosis 隐孢子虫病]，一种常见于牛、绵羊和山羊体内的寄生虫病，但也会出现在人群中——通常是由于水源感染引起的大规模爆发。艾滋病患者常感染此病。 至于剩下的，我认为它不言自明。 > //**里根：**//还记得68年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吗？预告片，闷热的迈阿密，一个接一个的代表，我们很想投票给你，但尼克松，迪克·尼克松，我们只是认为他就是那个人选，真的。还记得当你意识到仅仅是对政策的抗议是不够的，对那些暴乱的喋喋不休只会让你走得更远吗？美国的灵魂中需要一种新的仇恨，一种新的毒药，然后你才能把它整个吞下。 里根[https://en.wikipedia.org/wiki/1968_Republican_Party_presidential_primaries 曾试图成为]1968年总统选举的共和党候选人，但理查德·尼克松胜出了。其余部分同样不言自明。 > **里根：**还记得他们说你已经大限将至的时候吗？还记得我带你去双峰的时候，我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因为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吗？还记得我们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把胳膊搂在你身上一会儿，就像过去一样吗？还记得如果你眯着眼睛看，便能看到卡斯特罗的灯似乎一盏一盏地熄灭了，公共澡堂、那些书屋和普通的房子，数十年的解放被一种综合症消灭了的那时候吗？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win_Peaks_(San_Francisco) 双峰]是旧金山市内的两座山丘，也是邻近社区的名字。[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stro_District,_San_Francisco 卡斯特罗区]是旧金山一个非常著名的同性恋街区，它受到艾滋病流行的严重影响。 > //**里根：**//还记得你是如何沉默的吗？还记得你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里，看着死亡人数超过五千、一万、两万人的吗？还记得白宫如何不断推动那些资金的削减和降低，让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以及所有不同的实验室和医院花更少的钱做更多的事吗？ 是啊。我们记得。 > **里根：**还记得十二月那天的那些雪花吗？还记得它们是如何在空中跳舞和扭动的吗？还记得飞往北达科他州的机票价格是多少吗？还记得我是如何没有三思而后行的吗？还记得只有妈妈和其他几个有些像Jim一样老，有些像我一样新的朋友吗吗？尽管如此，你仍然拥有你的头发，你棕色的头发。还记得坟墓上写着1957年的时候，我觉得这很好笑，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多大了。只去问了你的生日，因为我一直在计划一些愚蠢的事情，在那几个月前，当你仍然健康快乐，而我仍然处于愚蠢的对母鹿眼的爱之中时。还记得在那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话吗？ “只有你妈妈和其他几个朋友”。因为那时存在污名化：[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3780739/ 人们不想靠近艾滋病患者]。[http://edition.cnn.com/2011/HEALTH/05/25/edmund.white.hiv.aids/ 人们以为他们靠近病人、接触病人就会感染]。即使没有这个原因，人们也不想承认他们认识艾滋病患者，不想承认他们的儿子、[https://www.reddit.com/r/Poetry/comments/11qh0gx/poem_how_to_watch_your_brother_die_by_michael/ 兄弟]、表亲或朋友是其中之一。[https://www.heraldguide.com/columns/in-the-1980s-some-doctors-and-nurses-refused-to-treat-patients-with-aids/ 医生拒绝治疗艾滋病患者]；[https://www.historyextra.com/period/20th-century/aids-hiv-epidemic-changed-britain-how/ 护士穿着两层防护服]。[https://abcnews.go.com/Health/survivors-activists-speak-40-years-discovery-aids/story?id=78425995 人们因患有艾滋病，或仅仅因被怀疑患有艾滋病而被解雇]。而且有多起[https://www.theguardian.com/society/2021/jan/31/we-were-so-scared-four-people-who-faced-the-horror-of-aids-in-the-80s 涉及到父母的案例]，发现他们的儿子A、是同性恋，B、患有艾滋病，以及C、即将因此而死，这一切同时发生。 > //**里根：**//还记得蒙默斯吗？那些寂寞的阳光普照的伊利诺伊州的日子？还记得你给那些崇拜的人群讲的那些童年故事，每一个都是相同的，创伤，罪恶，然后是救赎的吗？还记得你七岁时的流感吗？还记得液体是如何充满你的肺部的，你病了好几个星期，你是如何反复咳嗽吗？还记得迪克森，河边的那五栋房子吗？还记得当其他男孩在美式橄榄球比赛中铲倒你时，你总是在那人堆的底部，因为你很弱，小罗尼很弱的吗？还记得他们在你身上留下的紫色瘀伤吗？ 这里的相似之处是分外明显的。 > **里根：**还记得我胳膊上的那个斑点，我在洗澡时注意到的那个斑点吗？以及两天后我在小腿上看到的那个？还记得一周后我出现的咳嗽吗？ > > [病斑停止闪烁，于里根的脸上稳定地显现着。他的五官模糊不清。他安静地喘息了3小时2分钟。] 而现在你又开始了。 > **里根：**我有时会想起我在湾区捷运见到你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在那焦虑的几个月里，我想你想得更多，而不是更少了——我猜这与悲伤有关，但当你死于致命的疾病时，你总体上希望你的思想能更加自私自利一些。哦，天哪，不，先别带我走，我的大限还不能是现在。 > > **里根：**我爷爷说，我们最终都必须逝去，那时我15岁，已经足够大了，可以理解他所经历的事实，但不能理解这些事实背后的那些真正的情感真相。年轻的你是无可匹敌的。死亡与你并不相符。 > > **里根：**那时我24岁，我想现在应该不那么年轻了，因为生活对你而言就是这样，因为岁月真的不是你变老的唯一方式。 > > **里根：**他们带着鲜花来到我的病房。他们带着郁金香，和你窗台上的那种一样，我被你浇水的声音吵醒了。我爷爷曾得了癌症，出于典型的无情青少年风格，我并没有去真正了解到里面的细节。他的病在肝脏里，我的在皮肤里。他花了5年时间死亡。我对自己偏执狂式的猜测是六个月，但我他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 > **里根：**我得离开了。你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进进出出，在医院的病床上呆了几个星期，在你自己的病床上呆了几个星期。一直都很疲乏。没有乐趣，没有乐趣。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方式。 > > **里根：**我从来没有感到孤独，因为我还有你，所有的那些回忆。在寒冷的夜晚里有强大的东西。你谈到了你的记忆力有多好。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你的时候。我称之为胡说八道，那是认真的，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我们一场更加宏大的战斗之后，我那时认为这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伎俩，但现在我不太确定。 > > **里根：**卡斯特罗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被点亮，比它们熄灭的速度快多了，在曼哈顿，在洛杉矶，在人性之中，在社区之中，来自各个角落的支持。 > > [里根的脸不再模糊，尽管病斑仍然存在。他现在的五官表现为一个尚未确定身份的男性，估计年龄约为25岁左右。] 尽管这一切都如此令人压抑，但有一件事我还没提到：并非所有人都选择通过谴责感染者来应对HIV/AIDS危机。确实有人关心了。护士[https://en.wikipedia.org/wiki/Bobbi_Campbell Bobbi Campbell]成为最早、最著名的艾滋病活动家之一，直到他1984年去世。[https://en.wikipedia.org/wiki/Shanti_Project 山提计划]是一个为帮助支持患有危及生命的疾病的人而成立的非营利组织，在1980年代转向支持艾滋病患者。[https://www.tht.org.uk/news/how-princess-diana-challenged-hiv-stigma-every-hug 戴安娜王妃]，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https://www.tatler.com/article/princess-diana-hiv-aids-awareness 是一位极其热心的HIV/AIDS活动家]（请注意，[https://web.archive.org/web/20150925145002/http://www.telegraph.co.uk/news/uknews/1575119/Queen-was-against-Dianas-Aids-work.html 她不顾女王的反对]），不遗余力地尽其所能消除这种疾病的污名。总会有人关心，总会有人愿意提供帮助，无论情况看起来多么糟糕。 除此之外，我在这里唯一能说的另一件事是，25岁就死真的他妈的太年轻了。 > **里根：**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的公寓里醒来。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在那里。但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在那里醒来，窗台上有郁金香，地板上有你的马球衫，它会很舒服，会很温暖，而它外面的世界还尚未附带上多少意义。我会在你那狭窄的单人床上醒来，看着那未完工的灰泥天花板，我会微笑。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结束，我会和你在一起，因为这就是我现在真正的家，它会很温暖，世界会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最终我们唯一能抓住的东西——那个模糊、徒劳又无望的期盼，期盼一切都会好起来，即使我们知道它不会。 > [“里根”咳嗽了一声，突然地。他在接下来的1小时2分钟里一直保持安静，然后咳嗽了几声，之后所有的生命迹象都停止了。3小时57分钟后，他的脸又变成了里根的模样。他表现出高度的迷茫。] 而这就是它如何结束的：在尸堆上又多了一具尸体，名字上又多了一道划痕，墓地里又多了一块墓碑，统计数据又加了一。又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缺，又一张我们再也见不到的面孔。又一道光芒熄灭，又一条生命被截断，又一个永远不会被看到的未来。成千上万中的一个，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活下去。他们本应得到比这更好的结局，我们仍在哀悼他们，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 [3小时57分钟后，他的脸又变成了里根的模样。他表现出高度的迷茫。] > > **里根：**当那大坝终于决堤时，当大人物、名人、基金会和研究所都开始一股脑的谈论AIDS，这可怕的流行病，AIDS，我走到台前，做了一个二十五分钟的演讲，从我在通用电气剧院的日子里的一则轶事开始，这演讲什么也没许诺，从本质上讲，只是做了一些象征性的措施，微不足道。没有资金，什么都没有，完全相同的措施。 我让维基百科[https://en.wikipedia.org/wiki/HIV/AIDS_in_the_United_States#Public_health_policies 交代这个]： 1987年，罗纳德·里根成立了一个关于HIV流行的总统委员会。该委员会的任务是调查国家应对HIV/AIDS爆发需要采取哪些必要步骤，其共识是建立更多的HIV检测，关注预防和治疗并在全美范围内扩大HIV护理[25]。然而，这些改变在当时并未实施，委员会的建议也基本被忽视了。 > **里根：**令人痛苦的胜利。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我看到了我一直想象着的自己。衰老、病弱、疲乏。有一天，我忘了我有一个约会，然后我离开了办公室，和南希一起打高尔夫球，躺在床上沉默地盯着墙壁，慢慢地陷入死亡，死于肺部的液体。在蒙默斯，当我生病时，他们给我带来了玩具士兵来玩。我自己的小小军队。我把它们搬来搬去，我赢得了战斗，赢得了战争。当我的疾病开始好转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有一场比赛开始了，更衣室里，球队在等我。我走上球场，灯光照在我的脸上，而后人群欢呼，他们欢呼，我朝他们微笑。荷兰人，荷兰人，荷兰人。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人群安静下来，而后当我睁开眼睛时，他们都在我周围，担心的面孔，期盼着，哭泣着，罗恩，罗恩，罗恩。 而这并不是他结束的方式：罗纳德·里根并未死于艾滋病。1994年，他被诊断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十年后的2004年，在经历了十年的缓慢衰竭后，[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ath_and_state_funeral_of_Ronald_Reagan 他因肺炎而死]。他享年93岁。他曾结过两次婚，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个在他去世时仍然在世。他的遗体供公众瞻仰了一天半，超过十万人前来吊唁。随后他举行了国葬，约有四千人参加，包括王室成员、世界性的领袖们以及来自一百五十多个国家的数百名政要。这比许多死于艾滋病的成千上万的人所得到的——如果他没有决定忽视这场正在爆发的大流行，他们本可能活下来——要多得多，这也比他应得的要多得多。 不过在我们继续之前，还有一点我应该提一下：到文章结尾时，“总统里根”几乎，几乎让人心生怜悯。注意这句话： > [3小时57分钟后，他的脸又变成了里根的模样。他表现出高度的迷茫。] 这正好在“总统里根”反思自己对这场疫情除了发表一篇演讲外什么都没做之前，那篇演讲让他可以谈论这个问题却未真正采取任何措施去帮助。几乎就像他在疑惑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或是意识到了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然后是最后一段，他在那里反映着自己缓慢的死亡。这几乎足以让他博得同情……几乎。因为接着你想起了他是谁以及他做了什么。 文章里只剩下一张图片了，一张里根1996年的照片。他看起来苍老、干瘪而虚弱。光看外表你无法知道他曾背弃了他的人民、那些他本应帮助的人、那些帮助他们是他的职责所在的人，并任由成千上万的人痛苦地死去。但可悲的是，这并不罕见。外表常常具有欺骗性。怪物很少向世界展示他们真实的面孔。 感谢你阅读这篇解密。很抱歉它是如此压抑。致所有我们因HIV/AIDS而失去的人们，我们哀悼你们并将铭记你们。愿你们安息。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nvFOaBoieE 太长不看版][[footnote]]**译注：**原文指向油管上的一首歌，B站链接见[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gt411o7Kc/ 此]，下文即是引用其歌词。[[/footnote]]：“而今我周围坐着的，都是新的面孔/在国外某地，租来的房间里/所有我曾经吻过的人/有些仍在，有些已经消失/在1990年代/我从没幻想我会真的成为/那种我一直梦想能成为的人/可是除了梦想以外我希望你也会在这里，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