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款旅游:海滨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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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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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款旅游:海滨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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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二五年,中国广东汕头海滨长廊,夏,风卷热浪直袭游客们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使得肌肤被汗液变得黏腻。

海风怎么可能一直都是清爽的啊。年满三十九岁的小队长六甲番一边往嘴里塞雪莲冰球,被冻得面容扭曲,一边快速摇动手中的免费文创扇— —上午,她刚与自己的队员到金平区的子站点巡察第二支队的训练情况。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想到上午那些汗涔涔的,朝气蓬勃的身影,那些中气十足的报数声,又由此想到曾经刚入职的自己,她暗自感慨着,将口中那块带点甜味的冰球嚼碎,换来的是牙龈再一次被狠狠“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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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没怎么,被冰‘咬’了。”

六甲番苦笑着回应标志性的广西女声,而方陆靏闻言却一忍再忍,最终忍不住笑出声。

“……唉,笑吧,笑吧……”

六甲番那双眼角下垂的目瞟过女友张开的嘴,趁其不备猛地塞了颗冰球进去— —这下可不是她一个人被冰“咬”了。

“泥……”

冰球在方陆靏嘴里不断地吸取着热能,她不得不咽下指责的话语,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六甲番,这下,笑容转移到六甲番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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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喝点,很快就好了。”

六甲番适时递上打开的透明保温杯,方陆靏接过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连喝几口后总算好多了。

“你有水为什么不喝?”

“啊?哦,我比较喜欢被冰冻的感觉。”

“……”

方陆靏沉默了,她不再纠结于冰球的话题,只是将目光投向内海湾抱着球或套着泳圈游泳的男女老少,那些不惧风浪的人们。

“说起来有点好笑吼,电视台什么的一直说不能在这里游泳,有风险,带着球和泳圈也不行,但他们一直在这游,死多少人都不怕的。”

六甲番左右快速看了眼,随即附在女友耳畔快速低语,女友无奈摇头,又看向白里透黑的云— —积雨云,快下雨了,海上碰到雨可不是什么好事。显然工作人员也知道这点,三三两两半吼半劝,才将那些自由的泳者叫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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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喔,找一下哪里有得避雨的吧,然后我跟你讲几个故事— —那边,点帆亭,可以看植物和雕塑,去那吧。”

她们相携着,一人一手提着装着在附近买的食物和饮料的小塑料袋,在点帆亭中享用。没过多久,雨开始下了。

“哇,好准啊,说下就下。”

六甲番往嘴里送面包,雨水打在大王椰,鸟屎榕和金凤花的叶子上,一些小片的叶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掉在地上,又被匆匆避雨的游客踩踏,陷入泥土中或贴在石路上。

“我记得零四年暑假也是这样,你和水仙,单丛在这里一边跑一边喊‘考上了,考上了’,然后突然来了场雨。”

方陆靏嚼着水果捞里的马蹄爆珠,换上一副感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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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四年暑假,六甲番想起来了— —那次她以为自己考不上了,以为自己会进厂打螺丝,结果江西那边的本科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她手上,甚至是自己想去的专业。

只不过,现在的她只记得她那天疯了一样用BP机呼了很多次方陆靏和水仙,单丛,四个人两辆自行车,两条腿跟风火轮一样,骑着车飞到海滨长廊。

那时候海滨长廊还没那么多景观,于是她和单丛,水仙在长廊拿出体育长跑考试的劲头狂奔,最后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狼狈地逼到公共厕所的屋檐下,四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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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没想到二十一年过去了啊,换做那时候的我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考上大学,更想不到后来还有了一份……呃怎么说,还算体面稳定的工作吧。”

六甲番往被面包吸干了水分的嘴里灌矿泉水,回想起从前疯了一样的青春,不由得笑出声,那笑声很快又被雨打大王椰叶声淹没。

“你当然能考上啊,我一直相信你的。”

方陆靏放下水果捞,跟着六甲番的眼神看向那棵被雨打得和零四年暑假的他们一样狼狈的大王椰,只不过这棵大王椰在晴天的时候被风一吹,甩甩叶子就能干,而他们则是小感冒了一段时间才好。她还记得那次六甲番幼稚的言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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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大王椰就好了,不会感冒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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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甲番扯了扯嘴角,看着努力憋笑的方陆靏,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方陆靏又想起来自己以前那些幼稚无脑的黑历史了。

但六甲番永远不会因为这个而情绪波动,毕竟说的是实话,何况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女友发火,所以,笑就笑咯。

这场雨直到下午三点才停下,不过是随着太阳的出现停下的。

“抹点油出去啦,很容易中暑的。”

六甲番从口袋里拿出一元硬币大小的清凉油罐,无名指在里面划了几下,抹在方陆靏的鼻子底下和两边脚踝关节上,反反复复,又在自己身上重复了一遍,最后将油放回口袋中,再把垃圾收拾好,丢到垃圾桶里,之后开着自己的山地越野摩托车载着方陆靏花了一百一十分钟回母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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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说她们回去了喔,我们要不要也回去?”

单丛将与六甲番的微信聊天界面展示给水仙。

“干嘛?好不容易有空回来诶,我在岛上待得很无聊哇,还有你忘了金骏眉和其他人在出门前跟你说的带东西吗?快点来挑啦,我不了解哇。”

水仙左看购物车左边的两款不同品牌的洗发水,右看购物车右边的两台不同牌子的摄像机,一个头比两个大。好死不死,单丛这时候偏偏来点火。

“哦哦。”

单丛收起手机,参与进挑物队伍里,但此时的水金龟却是不顾队友的死活,不语,只是一味地在购物车里放商品。

“你别放了哇,很多东西了诶,你帮一下忙啦,挑不过来了哇!”

水仙哀嚎,成功使水金龟停了下来。他瞥了眼崩溃的水仙,已经断线的单丛,心虚了一下,于是挑物队伍又多了一个人。

“这个牌子的洗发水不会太猛,给晓燕姐用刚刚好,这个就行。”

水金龟将洗发水推到购物车的空间尽头,又拿起两款小饼干对比。

“这个牌子的摄像机……怎么说,适合拍动物世界,炒青姐看了我们三都要被说吧。嗯这个刚刚好,拍人像很清晰,尸体也不在话下。”

果然这方面还是单丛靠谱啊。水仙看着认真研究解释的男友,满意地点了点头。

“……选这个鞋给铁观音会被骂的吧?我看一眼就知道这个是那种穿了磨脚,适应了一段时间又烂底的鞋,这还是豆豆鞋,铁观音最不喜欢的那种。换一个换一个。”

水仙捏了捏鞋面,摇着头把鞋放回去,自己站起身去货架挑鞋子。看着水仙远去的背影,水金龟冷不丁地问了句。

“你怎么看上他的?情绪不稳定还有点刻薄。”

“这点缺点还是能忍的,他业务能力不错,我和他搭档起来多省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连铁观音不喜欢豆豆鞋都能记住,体贴细心。”

水金龟抽了抽嘴角— —自己就是问多余的。而单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起身去挑摄像机。

“你还要买?”

“对啊,我刚刚才想起来我还有观鸟这个爱好,还有我的摄像机也该更新一下设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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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丛在没活时,为了拍一只海鸟,拍到崩溃地又哭又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犹记得当时,他嘴里念叨着。

“不是鸟的错,是我的错,是摄像机的错,绝对不是鸟的错。”

“我操我这辈子再也不观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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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痛彻心扉,水金龟也能理解。他摸了摸购物车里的鱼竿,想起那些叛逆的鱼,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商品,在原地坐着等待去挑东西的二人。

“哇谢谢兄弟帮我们守东西哈,时间还早我们去‘玩啤’喝一杯怎么样?反正记公费啦。”

水仙笑嘻嘻地扶起坐在地上的水金龟,几句话下来让水金龟理解了单丛—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会只因为刻薄点,情绪不稳定点就撕破脸皮吧?何况还是个会请人吃饭的朋友,虽然是公款请客。

“我要鱿鱼和秋刀鱼。”

“茄子茄子!茄子好吃,鱿鱼我也要。”

“好呐好呐,付完钱就去。”

水仙捏了捏单丛的脸颊,三人哼着小曲走向结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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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还是这个味,好吃啊。”

单丛小心翼翼地用牙齿撕下一条烤熟的茄子肉,调料和茄子本身的甜味使他连连称赞。水仙给他满上一杯酒,递过去。

“喝点啦,烫死了。”

水金龟滴酒未沾— —他们可是开着车来的,三人都喝,那还怎么回去?酒吧里的表演区,弹吉他的男子声音低哑深沉,蓬松的长发随意地垂在基本上,一副文艺青年范,可他唱的是苹果香。

“诶你们说这个弹吉他的为什么要这个喔?不好听。”

水仙示意其他二人低头围来,小声讨论。

“要不你去打听一下,问他会不会唱别的咯?”

水金龟无所谓地咬了一口烤鱿鱼。

“去就去哩,谁怕谁。”

水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表演区,和吉他男子交流了一番,随后得意挑眉走了回来,在他落座的同时吉他响起了《画》的旋律。

“行,你牛逼。”

水金龟抱拳。单丛?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男友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就像他啃下人民大学法学博士研究生学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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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和你的队友包括研究员方陆靏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五点,总共花了六百八十四块钱,其中六百块钱是过关费,另外的钱是怎么花的?嗯?”

当天晚上,Site-858-甲的人事主管将手中的账单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水杯晃了晃。

“主管,天气热嘛,我买了包雪莲,花了一块钱;我和靏中途饿了,花了六块钱买了块面包,还有十五块钱买了份水果捞;买了两瓶矿泉水,花了两块钱;早上急着赶路,没怎么吃早餐就开车上路,五个人在那边吃六块钱的肠粉,还有中午也吃了,花了六十块钱。”

天命之年的人事主管猜不透情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年近壮年的小队长,吐出一口浊气。

“我会把这些花费如实报告给站点主管,除了雪莲,面包,水果捞,矿泉水,其他的都能报销。”

“……好吧。”

六甲番思索再三,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顺坡下驴,又拍了几个马屁后离开了死气沉沉的人事主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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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五个人还真是站点的‘福气’啊,抛开那六百块钱,你们三个花了多少我算算啊。三万八千八的佳能,一万一的尼康,五十的幻想T8洗发水,六十的凡小如护士鞋,五十九块的J.Sir颈椎枕,四百一十的汉鼎二代钓竿,嚯还有二百二十八的烤鱿鱼,一百二十六的秋刀鱼和八十的茄子,你们比六甲番还敢花啊!”

次日,人事主管办公室,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玩衣角,看天看地看盆栽,就是不看人事主管的眼睛。人事主管颤抖着双手攥着账单,扭动颈椎,发出咔咔的声响。晃了晃脑袋,在他刚要开口时被单丛打断。

“罗叔,这个颈椎枕是买给您的,您看您每天这么辛苦,颈椎老是疼……”

人事主管见状挥手制止住话头。

“行行行……好意呢我收下了,但该来的还得来,啊,总共是五万零八百一十三,啊,你们三个的奖金,工资各扣一半,总共是七万五千零九嗷,算了给你们少点,你们负责一半就够了,奖金嘛,三个人都扣五千四百四十八点八三三,工资都扣三千好啦。八百一十三的站点出。”

三人顿时如释重负,连着揉肩,捶腿,倒水,扇风,忙了一上午,直到人事主管起身去食堂时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