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草莓牛奶和胶泥
2025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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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旅者慢悠悠地摇动着手中的摇杆,一圈又一圈,随之而来的是船只划开水面的声音,规律而单调,如同某个巨大存在的呼吸。这片水域平静得像是慈母心绪的具象,偶尔的微澜也像是推动婴儿摇篮的手一般,使得小船内的旅者昏昏欲睡。在他的头顶,平滑如镜的天空被巨大的岩石遮蔽,随后又再次出现,周而复始。这一连串被水流冲刷出的岩石孔隙是旅者新近得知的小道,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胶泥之中的城市,据说那里有着全宇宙最为美味的甜点。 诸多关于甜点的传闻逐一浮现在脑中,旅者又勉强打起精神,开始仔细观察沿途的岩壁——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穿过十数个回廊之后,有可能会有一堵软泥般的岩壁出现在水域之中,只要穿过那堵岩壁,就能到达胶泥之中的城市。十数个是多少?特殊的岩壁出现的可能是多少?穿过岩壁的方法是什么?穿过岩壁之后又要行进多久?没有人能告诉旅者答案,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所有去过那座城市的人都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只要尝到那里甜点的味道,他就会觉得自己为此花费的一切心力都是值得的。 旅者的好奇心让他成为旅者,旅者的好奇心让他乘船来到此处,而此时此刻,也是旅者的好奇心让他停下手中重复机械的动作,向外张望,试图寻找那些岩壁之间的哪怕一点点不同之处。船只在下陷,他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一旦他停止前进,慈母一般的水域就会完全拥抱他,将他留在自己的怀抱中。他能够用于观察的时间是何其短暂,甚至都来不及将整个岩壁尽收眼底。他的眼睛快速扫过岩石上的复杂花纹,期待着能从它们之中找到什么决定性的区别。 然而没有,那些岩壁恍若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丝毫没有将它们的不同展露在外。说到底,那软泥一般的岩壁到底有着怎样的特征?旅者从一开始就没有答案,他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传闻之上,而传闻之外,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猜测。 旅者不时摇动摇杆,然后停下来,片刻之后再次动一动摇杆,小船走走停停,前进又倒回,从上方投下的阴影时隐时现,晦明变化之间,旅者焦急的眼光在岩壁上下逡巡,在哪里,不同在哪里……这场找不同的限时过于短暂,旅者的胜算已然被压到最低。再多给一秒就好,多待五秒钟不会沉下去的,就一会,肯定能看出来的—— 脚下的触感有了细微的变化。 小船在下沉,水面的涟漪以极慢的速度向外延伸,粘稠的水漫过船舷,从船舱壁上流淌到船底,碰到旅者的背包,然后是旅者的鞋底。沉迷于观察岩壁的旅者猛然惊醒,他已经在一处待了太久,即使现在再摇动摇杆,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好吧,死在探求的旅途之中,对于旅者来说倒也是死得其所。旅者抬起头,与天空中倒映出的自己对视。那软泥般的岩壁究竟和普通的岩壁有什么不同?胶泥之中的城市又隐藏在岩壁之内的何方?死亡刺激着神经,效果好过任何的兴奋剂,无数的问题冲刷着旅者的思绪,不过事已至此,下辈子再见吧,问题们。 软泥浸没胸口,环绕咽喉,没过口鼻,旅者的最后一次呼吸是黄油味的。 ……黄油味? 他闻到了,他尝到了,黄油的味道和他与小船下沉的深度一同增长。 “穿过软泥一般的岩壁,就能到达胶泥之中的城市。” 旅者不再迟疑,他闭上眼,跳下小船,向下扎入胶泥的怀抱。 粘稠的触感,仿佛陷在糖浆之中,烘烤的香气却毫无阻碍地钻入鼻腔。 旅者睁开眼睛。 黏腻的空气有了实感,各式各样的存在穿行在街道上,偶有咕叽咕叽的声音在空间中扩散,大多存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旅者的视线投向它们的终点。 那是黄油香气的来源,愉悦,美好,令人安心,旅者加入了行进的队伍。 队伍渐趋浓稠,移动地逐渐滞涩,身量不高的旅者只能看到面前一片一片的躯体,固态的,液态的,气态的,有些不时发出很大的声音,也许是在抱怨旁边的一不小心挤散了自己。乱哄哄的队伍吵嚷着向前移动,却不见有离开队伍的,或许是因为那香气从队伍的另一头出发,钻过缝隙,牢牢地抓住了队伍中的每一个存在吧。旅者尽力占住自己的位置,每向前一步,期望就生长一寸。 旅者相信整个队伍都应该与他想法一致,所以,当那气息突兀消失,甜品买完的消息从前传到后时,旅者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排山倒海的吼叫之中。 声音震动着空气,涟漪扩散开来,从空中传导到地面,柔软的建筑同声波一同前后左右地晃动。整个队伍都在宣泄不满,它们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它们慕名而来,等了那么久,甚至刚刚才把自己拼好,现在连气味都没有了,愤怒理所当然!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气体升上天空,液体流作一滩,固体跟着地面一同摇摆,旅者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混作了一团,但他仍然在和队伍一起愤怒。 很轻的滑动声,伴随着一点点凝胶破碎的声音,那声音必定是准确无误地传递给了整个队伍,否则愤怒的喧嚣怎会在瞬间就寂然无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队伍的最前方,即使是如旅者一般看不到前方的也是一样。 然而寂静只有一瞬,下一刻,骚动的浪从前方推向后端,整条队伍盲目地向前,一刻不停地涌入那狭窄的入口——它是怎么承载那么多的?这个想法仅在旅者穿过变形门的那一刻闪现于他的脑中,紧接着便像旅者本人一样被后方来客裹挟而去,等到旅者终于站稳脚跟,他已经快要和一张长桌不分彼此了。 旅者废了好大的力气从长桌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四下张望,他左右的同伴毫无相同之处,除了一点。 它们的手(或是执行类似功能的肢体)中,都有一小堆种子。 那毋庸置疑的是种子,尽管奇形怪状,有些甚至与自然相去甚远,但它们只能是种子,旅者想不出别的可能性。而他左右的同桌,以及更远处紧挨着薄薄墙壁的其他存在,无一例外都在对着这些种子吹气,每吹一口气,一颗星星便会从种子堆中升起,那些星星乘着气流向上,穿过被撑到透明的墙壁,毫无阻碍地升上天空,然后胶泥地板开始变形,精准包裹住那些种子,随后地板带走了种子,留下一袋甜品,至此,久等的客人用工时代替金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甜品店,大体型的顾客在出门时还会附带墙壁回弹的效果。 所以现在可以用吹出种子中的星星来换取甜品?旅者向长桌的两端看去,他脱离长桌时花了太久的时间,桌子上只剩寥寥几粒种子,还好全部收集起来可以勉强凑成一堆。旅者探身试着把那些种子拢成一堆,这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因为只要他一碰,那些种子就会自发向彼此靠近——如果它们没有在接触的彼此的那一刻变成一团胶泥的话。 从分离的种子中“吹”出星星是旅者可以想象的,但他要怎么从一团胶泥中“吹”出东西?虽然可能是聚在一起的缘故,分散于种子中的星星此刻在胶泥中清晰可见,但这依旧不足以让旅者想到吹出星星的方法——倒不如说这加大了难度,吹出星屑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但是吹动一整颗的星星?旅者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 可是事已至此,应该是货架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甜品只在伸出的胶泥地板中存在,他已经到了这里,无功而返都对不起他不知所踪的小船。旅者捧起那团胶泥,试探着吹了口气,意料之中的,胶泥和星星都纹丝不动。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此时店内的客人已然寥寥,胶泥地板也不再忙碌,甜品店不再鼓胀,恢复了应有的大小,再耽搁下去,旅者连用工时换甜品的末班车都赶不上。旅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胶泥之上,如果它们只是想把种子和星星分开的话,只要把星星弄出来就可以了吧? 旅者的手伸入了那团胶泥,毫不费力地抓到了星星,向外拉扯着。 胶泥没有挽留星星,种子和星星本来就不该混在一起,旅者看到甜品在向他招手。 星星脱离了胶泥,在旅者的手中变成了几粒钢珠,顺着旅者的指缝掉到长桌上,发出不该存在的清脆响声,附带一小串回音。 旅者愣住了,连胶泥从手中滑落都视若无睹,他徒劳地想要抓住那些钢珠,试图把它们重新聚拢在一起,既然种子能聚在一起变成胶泥,那钢珠也理应可以——虽然他也明白,这只是无谓的自我安慰罢了,他已经搞砸了工作,获得甜品的希望随着钢珠四散而愈加渺茫。 有什么东西拉了拉他的胳膊。 慌乱的旅者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回头,无意间碰掉了桌上的胶泥,他弯腰想去捡,钢珠却又落到地上,消失在地板中,他原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做成,回到原点时胶泥已经被收走,他的手上多了一包甜点,面前的桌面上摆着淡粉和浅黄两瓶牛奶。 所以……他是完成工作了?就算种子聚合作胶泥,星星散落为钢珠也没关系?他看了看手中的甜点袋子,它透不出其中的内容,可是封不住直冲头顶的甜香味,轻得像一个梦,却如此实在地被他握住。旅者不知道自己是被气味还是喜悦冲昏了头脑,晕乎乎软绵绵的感觉流遍全身,他甚至都抬不起脚了。 不对,他好像是真的抬不起脚了。 地板在挽留他,长桌在靠近他,两瓶牛奶蹿到了他的面前,哦,它们在提醒他要带上牛奶。于是旅者一手握住一瓶牛奶,向上一带,桌子向上提了提,牛奶则气定神闲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跟着旅者离开的意思。 再来一遍,结果和牛奶一样纹丝不动。 没必要试第三遍了,旅者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必须也只能带一瓶牛奶走。 旅者挨个审视着面前的牛奶,瓶身上没有图案,牛奶的口味无从得知,气味被遮蔽,触感不适用,可供参考的唯一标准只有颜色。他伸手挑了浅粉的那一瓶,没有原因,只是浅黄会让他想到香蕉牛奶,而他还在故乡的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香蕉牛奶。 然后地板和桌子都放他离开了,没有被选择的牛奶被桌子吞入,直到走出甜品店,旅者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觉得那两瓶液体是牛奶? 来不及思考了,胶泥地面突然暴起,一息之间便限制了旅者的自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了所有的问题,除了下意识的大喊大叫和挣扎,旅者做不出别的反应,然而就连这基础款的反应也收效甚微,大叫被柔软的结构吸收,挣扎成了胶泥困住他的帮凶,地面在攻击旅者,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有人吗?有人能帮帮他吗?旅者徒劳地挥舞着双手,这里比来时的水域更想溺死他,而他甚至不知道这座城市用以求救的语言是什么。 “没关系,我们贴心地为您安排了您的同胞。” 胶泥松开了,但仍然拘束着旅者,视线没了遮蔽,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形在旅者的面前晃荡,它说着旅者的母语,标准程度和它的外形成反比。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因为购买草莓牛奶被逮捕了。” “……什么?”脱口而出的是下意识的反问,对方的话语从旅者的大脑表面划过,它说的话和旅者的母语很像,但细节听起来大相径庭。这一定是一种全新的语言,否则旅者怎么会理解不了它在说什么—— “您因为购买草莓牛奶被逮捕了,审判将立刻执行。” 对方的发音标准,吐字清晰,胜过旅者家乡的任何播音员,堪称可以上教科书的典范,保守中的保守。 “不,可是,这甚至不是我购买的……不对!购买草莓牛奶有什么可判死刑的!”旅者不理解,他大声反驳,奋力挣扎,胶泥短暂放开了他,接着便把他固定在被告的席位上,歪歪扭扭的人形溶解重组,变回普通的胶泥,又化作旅者家乡的法庭,自始至终,旅者的申辩都未曾得到回应。 “我们会按照您习惯的程序推进的。”回答他的是敲法槌时和法槌一起摇晃的胶泥法官。 “您的需求会得到满足。”原告的席位上是那瓶浅粉色的草莓牛奶。 “您购买了草莓牛奶,按照法律,您应当被判处死刑。”似乎是后知后觉,法槌落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后,法官才宣布了判决。 “购买草莓牛奶就会被判处死刑?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 “您不知道?那您怎么会在这里呢?”胶泥法官的语气疑惑,它没有脸,也就没有对应的表情,“每个在这里的人都应该知道。”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旅者试图站起来,椅子拉住了他,就像甜品店里挽留他的地板一样,他只能坐在原处大喊大叫。这太荒诞了!变故来的太快,旅者甚至怀疑这是一场闹剧,要不然为什么会充斥着这么多混乱的逻辑和突如其来的转折,这场闹剧的编剧水平差得令人发指,他要离开这里,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的! “您已经在这里了,您就应该知道的。”草莓牛奶也发出困惑的声音。 “这是这里公认的常识,您会质疑甜品店关门会让顾客生气这个事实吗?”旁听席上的胶泥在说话,所有的胶泥组成了94个人形,所有的胶泥在说着一样的话。 “我……”旅者一时语塞,他自己也是甜品店门口那愤怒浪潮中的一员,他为什么不觉得那愤怒太过蹊跷?如果他没觉得那愤怒有问题,他为什么现在又在质疑购买草莓牛奶应该判处死刑的条例?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旅者的神经打结,一连好几个“就算这样”在给他争取理顺神经的时间,“我的律师呢?我应该有一个律师!我应该有给自己申辩的机会!”然后神经给了他一个合乎逻辑的主意作为报答。 “我当然愿意为您辩护。”旅者转过头,甜品袋子坐在他身边,香气被密封得很好,以至于旅者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我们毫无胜算,您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会给您退款的。”甜品袋的语气充满惋惜。 一团胶泥和几粒钢珠落到旅者的手心,旅者呆愣地盯着它们。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您被执行死刑……请原谅我先行离开。” 幽微的香气还存留在旅者的鼻腔里,甜品袋却已经被胶泥吞噬,无影无踪。 “不,等一下……”旅者扭动着身体,试图殴打禁锢他的胶泥,可那只是徒劳,富有弹性的胶泥尽数收下了他的力道,片刻之后便立即恢复原状,它们包裹着旅者,忠实地履行着被告席应尽的职责。 “在您的家乡,死亡的时候会有亲人陪伴在身旁,所以我们为您找来了您的亲人。” 喂,开玩笑的吧…… 所有的挣扎、反抗和申辩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停止,旅者失去力道的拳头还陷在胶泥之中,但他已经顾不上拔出来了。 来人是他的父母,旅者不会认错的,就算他离开家乡的时日已经难以用时间估量。 法官不见了,草莓牛奶被吞噬了,法庭消失了,只有被告席还在,它在流动,仍然以椅子的形态,但在结束流动时多构成了一个输液架,它们和旅者一起被置于暗沉的天空之下,那颜色和旅者手中的胶泥如出一辙。天空压迫着广场,它不是胶泥,它很像旅者家乡的天空。 母亲——旅者认为她是他的母亲——走到旅者的身边,她手中的输液袋被挂上了输液架,输液管和通气管插入瓶塞,输液速度调到最大,针头已然准备就绪。母亲的动作娴熟,但在旅者的记忆里,她从来就没做过这份工作,她不应该会的,她甚至不怎么去医院,他们一家都身体健康,掌握输液技能的人不会是旅者的母亲。 但是她还能是谁呢? 父亲——他看起来像旅者的父亲——手中拿着一个播放器,一台唱片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旅者记得那台唱片机,父亲喜欢古典音乐,所以他收藏了很多唱片,父亲从来鄙夷播放器,认为那会让音乐失去灵魂。而现在,那台唱片机在空转,没有唱片,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播放音乐的是那台播放器,父亲正把它黏在唱片机上,舍弃唱片机转投播放器的人不会是旅者的父亲。 但是他还能是谁呢? “不会疼的,一下就过去了。”这是母亲的声音,温柔甚至盖过了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 “你想听什么音乐?”这是父亲的声音,仿佛只是在询问最普通的家常。 旅者动了动嘴唇,他还记得多少家乡的音乐?他想不出来,说出的音乐名字毫无意外地含糊不清。 然而音乐确实变了,遮掩了液体滴落的声音。旅者的视野慢慢升高,向上,向上,他看到远处的高塔,真奇怪,它那么高,旅者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它?它看起来很坚硬,胶泥也能这么坚硬吗?它能接触到旅者进来的那片水域吗?想必是接触到了吧,如果它不在水下,为什么会这么模糊不清,简直像是什么劣质的像素游戏—— 像素破裂扩散,覆盖目之所及的每寸空间,视野从天上坠落下来。 一丝凉意拂过旅者的脸颊,零星的白色从他的面前落下,他抬起头。 灰色的像素拼接而成的天空上,白色的方块正纷纷扬扬的洒向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