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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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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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scp-wiki-cn:theme:foxtrot]] [[>]] [[module Rate]] [[/>]] 那天是我在成功打扫完Site-CN-102的收容失效现场后迎来的第一次假期——由于刚死了一大批人,D级和清洁工资源已经接近枯竭,所以上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让我们这些吃白饭的研究员也过来打扫现场。领导们固然为这个解决方案感到开心,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显然不这么想,毕竟都已经烂在地里了还要被几十上百号人鞭尸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从密不透风还沾染着血迹的防护套装里挣扎出来,脱掉因为三天没换浸染着汗臭的工作服,感受着这个世界在残酷与辛劳中隐含的美好,心里盘算着等会洗完澡该吃点什么。 我从个人宿舍的浴室里走出来,扯过毛巾胡乱擦了几下还滴着水的头发,翻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想找个能让我好好蹭一顿饭的同事。当我从列表的A开头一直翻到接近末尾的Y开头时,我突然看见在一片白色的背景中,出现了一个尤为扎眼的小红点,里面的小字更是让我惊骇不已:99+。 打开和袁规的通话界面前我想了很多,思考着平时屁都不放一个的他为何突然发疯:没准他被混分掳走了,没准他被卡车创飞到异世界了,没准他吸冰吸嗨了整出幻觉了——我知道他的抽屉里有一罐冰糖,虽然确实只是冰糖,但是,万一呢…… 我这人就是容易多想。 该死的加载界面转了三圈才把内容显示出来,整整一页问号,和此刻我脑中的情景简直绝配,那是一阵问号组成的头脑沙尘风暴。我接着往上翻,清一色的问号,我逐渐不耐烦了,手指头的动作越来越快,同时头上的雾水也多了起来。 九十七个问号依次逝去,我终于看见了真正有用的那少得可怜的几个字: “出来吃饭,约吗?” “在吗?” “人呢???” 然后便是我所看到的一切了。 我本想给他这长而无物的神经举动回复几句刻薄的话,但空置的胃此刻恰到好处地发出了它的抗议,咕噜声空腹感还有剧痛三管齐下,虎躯一震的我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我只能说,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它真的学到了它主人趁火打劫这项技能的精髓,硬生生让我把脑中涌出的话给憋了回去,重新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满足口腹之欲。 既然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我看了一眼发送时间,一个小时之前。现在还没到饭点,应该来得及。 于是我就愉快地找他要来了地址。 ------ 这处地摊就在离站点不远的一条步行街上。我穿过空气中遍布的油烟和不完全燃烧产物,在层出不穷的叫卖声和油锅的滋滋声中找到了我的目的地,袁规正坐在那里路边的一把白色大排档椅子上等着我。 “右通花甲”,这个名号我也曾多次在█音刷视频时听闻过,我也因此知道了袁规请我一起来吃饭的原因是这家店在█音团购有优惠,不过一向高情商的我没有把这点挑明。 而“花甲”这种食物,有些人可能更愿意管它叫贝壳之类,但在这座南方城市里,只有这个一眼见老的双关名字才是正解,而且,它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成了我们生活里无法磨灭的印记。 袁规已经点好了菜,目下只需坐享其成。这就是好兄弟之间的默契,还有,剥蒜的情谊。 我没有胡说,袁规真的在剥蒜,他左手边堆着剥出来的蒜瓣,此刻他正试图抠掉一瓣蒜上的褐斑。 等等,为什么客人要自己剥蒜?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红色围裙,右上角还有一块油渍,胸口上“右通”的艺术字给人以一种不顾死活的美感。我就说这小子比我提前一周放假怎么没来嘲讽我,那会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结果到头来他找到了兼职,而我才是那个在死人堆里打扫卫生的小丑。 我正想要好好质问他是不是准备开后门或者监守自盗,摊主就把两碗花甲端了上来,热气迷住了我的眼。就在我分神的一刹那,那件围裙连同桌上的蒜一起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那件两万年没换的运动衫,还有他的黑色挎包。 我用筷子搅动着锡纸碗里的粉丝,浓厚的汤汁散发出的强烈气味让我的鼻子有点不舒服。我在碗里翻找着,试图找到从壳里掉出来的花甲肉,但是…… 我夹起了一个大概,或者说疑似是花甲的东西,应该说,它是一片花甲。“片”这个量词并非空穴来风,它确实只是花甲的一部分,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切成了整齐的几片。 这使我顿时失去了吃饭的兴致,转而把碗里残缺不全的花甲一个个挑出来放在桌上,经过几次排列尝试之后,我成功用这些碎片拼出了一个完整的花甲。 看起来这些花甲是被五等分了,切口处光滑平整,同时边缘也没有破碎的部分。我一边疑惑如何做到这么神奇的事,一边思考究竟什么心理变态的人会搞出这种东西来。 我看了一眼袁规,这家伙居然还在大吃特吃,甚至连壳都不带吐的。虽然在胃里碳酸钙和盐酸反应生成的是二氧化碳,但是他嘴里冒出的气体绝对不属于无色无味的范畴,起码我这么认为。这气体哪怕在空气中只占0.04%都足够毁灭全人类,德国毒气室都没有如此高的效率。 我看不下去了,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在这一助攻下他的筷子成功把粉丝送进了鼻孔里,有几滴油溅到他的领子上。我把我拼好的花甲推到他面前,问他这是什么。 “五等分的花甲啊。”他嘴里嚼着花甲肉含糊地说道,“招牌菜。” 我谨慎地盯着他的眼珠子,里面正透露出清澈的愚蠢。他之前说自己有本科学历我还觉得他吹牛,现在我信了。 “你就不觉得这玩意……”我特地加重了语气,“……有点异常?” 他一动不动,沉吟半晌。 “好像确实。没有人会把激光或者水压或者走丝切割用在花甲上。那么这玩意就不正常,起码做这玩意的人不正常。” 虽然袁规这人傻,但是他既然能在一个没脑子就活不下去的单位里上班,自然也不会傻到哪里去,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 不是,这么明显的异常还需要理解吗?还有,你就这么干脆地开始骂你老板了? 不过我也没想太多,很快和袁规低声商量其接下来的对策来。在基金会上班的每个人都有随时随地开始工作的素养和觉悟,即使面前这个傻子也是一样,不仅是为了可能性微乎其微的表彰和提拔,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看这老板像帷幕内的人吗?” “应该是安布罗斯的。”袁规神情肃穆地答道。 “你他妈像个云你知道吗?”我毫不留情地给他当头一棒,把他那可笑的幻觉和本就不大的脑子一起敲了个粉碎。“安布罗斯不是用异常来做饭,他们做出来的饭他妈的就是异常。会在空中旋转的鸡块你吃过没?之前出外勤的时候我他妈可是吃了整整一盒。” “那也不一定……可能他只是出了把名刀呢?能切花甲的那种。” “白痴。”我说完这一句之后站起身来,袁规担心地问我要去干嘛,可能以为我受了精神污染要想不开跳油锅了,尽管这条街上所有锅的尺寸都与我的体积严重不符。 “傻啊,问一问总比瞎猜好吧?” ------ 当袁规借着他那件脏围裙代表的员工身份向老板请教花甲秘籍的时候,我站在一旁装作路人看定价表,实则仔细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 “老板啊……”袁规的声音里难藏笑意,如果他在工作的时候用出这招估计很快就能在伦委会谋到个职位,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你这花甲……” 等等,等等,我仔细看着菜单上的酒水一栏。雪花青岛可口百事什么的我都能理解,尽管同一个摊位上同时出现可口和百事多少有点罕见。但是这个,呃,这个,“中原山酒”?这是啥? “对,这个独门做法……嘿嘿……” 这菜单越看越不对劲。我的目光在第三行的那个“小鸟油溜花”附近游移,心里想着究竟什么高人才能给一个路边摊想出这样优雅的菜名。 我没有听见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只听见唰的一声响,一点寒芒先到,随后—— 老板拿着一把西瓜刀站在灯下,刀刃与头顶一样反射着刺眼的光,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我眯起眼睛让自己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圣光,随后就看见他的身旁围绕着几只来回飞舞的绿头苍蝇。整个画面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一般,既让人感觉这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看久了又会有点好笑。 反正我没绷住,笑出声音来了。没想到袁规那小子瞎猜的答案还挺准,反正我等会准备让他帮我买张彩票看看亏损能不能控制在五毛以内。 袁规走过来告诉我,老板名叫吴马冯石,至于他是怎么把四个姓氏凑成一个名字的袁规也不清楚。那把刀是他五年前在垃圾桶里捡的,当时桶里有一团旧报纸,结果一打开,嚯,里面有把崭新的西瓜刀,也就是他手里这把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去翻垃圾桶,这种事情我只会在情人节干,捡那些小丑们在约会时被扔掉的首饰,不仅能提供情感价值,也能小赚一笔。 袁规又转过身去,让老板展示一下招牌菜是怎样炼成的。 吴老板点点头,神情越发肃穆起来。他双手持刀,直直举起,跟袁规说: “小袁,好好看,好好学,我只教一次。看好了,这一刀会很帅。” 于是他拿刀在砧板上比定中心,大喝一声:“开!” 钢刀落下,声震屋瓦,我好像听见附近商铺的玻璃在抖动,其间还掺杂着几句对母亲的问候。 等等,就这么切开了?嗯? 他明明只切了一刀啊喂!花甲变成五半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在基金会工作了这么久我早已习惯了面对各种牛鬼蛇神,但是我却从没见过能拿着个异常在我面前明知不是自己有实力却还能装█装得跟隔壁办公室那个贾郝一样不露痕迹好像世外高人一样的家伙,尤其是在放假时间这种事情更是能把我从三观到五官全部震个稀碎。 好吧,其实这样来看事情已经很明确了,那刀百分之一万有问题。我给袁规递了个眼色,这家伙难得地会意了一次,朝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一起扑上前去,袁规拼了命地把老板压在身下,我趁机用力把刀从他手里夺了下来。我们兄弟齐心,同时跳起来逃跑,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老板刚刚爬起来欲追不能,犹豫半晌甚至还不知道刀在谁身上,于是只能看着我们俩的背影在咒骂声中消失在昏黄的街角。 ------ 这是我度过假期后的第一天。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贾郝的电话,想必是上回那刀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喂,喂,老甄啊……对,那刀我们查过了,没有问题,对,半点问题都没有的,是把好刀。” 我尽力不让雾水出现在我头上,但很明显我失败了。 “不过那花甲确实是异常搞的,你猜猜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砧板。那家伙的砧板搞的。外勤特工已经回收过来了,顺手把他脑袋里你们俩抢刀的记忆给删了,不用谢。 还有啊,袁规好像漏了个包在那,跑外勤的那个Karl•Cliver也帮忙带回来了,应该在他桌子上,你看一下。挂了啊。” 我往旁边瞟了一眼,黑色挎包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我伸手捏了捏,硬硬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生平第一次地,我擅自打开了别人的包—— “反正那个智障也不会发现。”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包中放出一阵白光,我撇了撇嘴,把发光二极管连同两节五号电池一起从包里拽了出来。然后我把袋口扯开,往里看去—— 哦,我的天哪。 里面是……吧唧,立牌,流麻,海报,贴纸,漫画,应援棒,王安石——王安石? 我把那位文学家的画像拿出来展开,细细端详着它的笔触;然后我把目光移回到挎包里,清清楚楚看见了上面画的是什么动漫人物,甚至细节都清晰可见;于是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他偏偏要去那个花甲摊打工。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响,洞天石扉,訇然中开,我看见早晨的阳光从敞开的门扉中洒进来,袁规就直直地站在这晨光中看着手里高举王安石画像的我,还有我旁边大开的黑色挎包。 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你你……你听我解释一下,两分钟,再给我两分钟,一首歌的时间,行吗?” 他不说话,往前迈了一步。我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的运气确实很好,好死不死地触碰到了他唯一的逆鳞。 我把王安石塞回包里,把挎包拉链拉上表示我什么都没看见,然而他还是在朝我逼近。 完了。看这个距离,我只剩下说最后一句遗言的时间了。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