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彼得,喀什噶尔之灯,暗喻幻想与世界树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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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千年以前,喀什噶尔之灯的光芒照耀着这女孩的身躯。 她叫什么来着?利加乔娃?“小里加”?李家鑫?真理/马琪?过往的记忆被碾成粉末,随风消散,现在她叫自己为“莉琪”,我们也这么叫她,虽然过去的她并不叫这名字。 总之,莉琪的童年和少年没什么可说的,其大概是某种无趣的美好——要不然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可能是中国人,也可能不是。她说的语言是汉语,不过很是生疏,应该是她忘了自己最原始的语言如何发音——虽然究竟是汉语的方言还是某种别的语言也未可知。 而莉琪的成年就要可怕许多。人类爆发了战争,有人动用了核武器,或者同等危害人间的存在。人们本可能会在一种复仇循环间将一切的善良与邪恶,一切的帝国与共和国毁灭,但那盏灯的光芒却照遍了世间,将战争进程生硬打断,让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踏上了朝圣的道路。 他们都说,他们正踏上前往中国的道路,而中国没有邪恶与不公。他们都说,他们看到了真正的中国,由粗糙的物质所构成的那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士兵抛下武器,政客抛下职位和荣誉,在城市和自然的门扉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莉琪不明不白地没有跟他们一起前去,连她留在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物质的中国也不知道,于是她留在了这边的世界,和其他很多人一起。 虽然如此,这很多人也只是战前人类的极少数。她被邀请入一个计划,那个计划的负责人说,人类会因为这场大劫难变得很是不同,所以他在筹备让一些人冬眠,到千年之后再醒来,让原先的人继续在新时代存续下去。 他还说了很多话,她没听懂,或者忘记了还未记起。总之她进入了冬眠,进入昏沉无梦的睡眠,开始进行时间之间的旅途。 ------ 千年以后,霓虹之神的光芒照耀着这女孩的身躯。 当然,她并不知道霓虹之神是什么,她身边的其他“人类”也一样地不知道:那男人所言不虚,人类的确会出现巨大的变化,人类的外貌和特征被改变了,不知是不是那武器的效果。有人长出蛇的眼睛与鳞片,有人的皮肤能如真菌般延展,将事物包裹其中;还有人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却将自己的头装进铁笼之中。 变化的也不止人类本身,她原先所居住的城市沉入了地下深处,地表覆盖着一层清澈透明的水,海草飘摇其中。城市一望无际的平坦地面上,这水无处不在,浸入了空白的店面与大堂之中。 而在楼房之间盘桓攀附的则是巨大的树木,上千米高,数十米宽,树叶也被阳光折射出的光芒变得熠熠生辉。这阳光不是白色的,而像是散漫开的彩虹,光碟的盘底,白里带着七彩的变幻。 正常的植物与非正常的植物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棵巨大的树的整体,它名叫世界树,从地底一直长到天际,她正与自己千年后的同伴探索这世界之树。树将天空遮蔽,看见的只有渗漏而下的阳光,没有天空的景象。 建筑的内部也攀附上七彩的藤蔓,一切文字的迹象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框架和空白。记忆残缺的她也无法知悉这里原先的名字了,于是城市与国度一起遁入无名的世界。 他们沿着生长在世界树之中的巨塔(还是世界树生长在其上?)向下爬去,沿着迷宫般的回廊向下走完高度数百米,上千米的路途。世界树有其魔力,在其中行走的人都能不知疲倦,好似它就希望人类将其探索殆尽一般,好似它要的不是什么冒险者,而是朝圣者一般。 她身边的“广义上的人类”看到这些场景,很是兴奋与奇怪,他们笑着,吵着,叫嚷着,用和她所说的一样扭曲变形的中文发话,想要她给他们讲解其中的奥秘。 可她怎么能说清自己已经忘记的东西呢? ------ 莉琪从冬眠中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观看四周爬进建筑中的树木与藤蔓,观看湛蓝天空穿透下来的阳光。 她记忆中,千年前世界是毒雾与废土遍布四方的土地,没有生机与希望的土地,她正躲在室内,这是她浑浊不堪的记忆中唯一清晰的事物。 //既然建筑已然破裂,自然已经渗入其中,那必然是经过了极久的时光,//莉琪如此想到。 而后她脑内又出现了那道光,宁静,柔和的黄光,从清真寺的明灯中透出,闪烁飘扬的,油火的光。那光是向人展现所梦想的桃花源景象的光,中国的景象的光。 但本应当浮现幻象的地方却一无所有,莉琪忘记了这里缺少了什么,焦急而茫然地看着那光芒和日光重合,//真是美丽的世界,可我好像不属于这里。//她只是这么想到。 在她开始以为她抵达的世界只有不断增长的树木时,一个大的吓人的怪物卷着烟尘滚了进来,身后追着几个人形的什么存在。 她看着那些仿佛幻想故事里走出的造型,那些鳞片,触手和菌丝,那矛顶端的蓝光,发觉未来的世界正如过去一般,或者,比过去还要奇异一些。过去的世界有魔法吗?她忘了,总之,在这里似乎是存在的。 ------ 莉琪走在石板砖的街道上,马车与身着古代服装的人相行穿梭,街上有款式看起来很现代的路灯,不过当她看到一个穿板甲的大兵(他的手怎么拉的那么长?)提着铜壶往里面加油时,对于现代科技的期待与幻想就此破灭了。 一行人进入了白色大理石造的穹顶下——说是穹顶,不过也就饭店天花板的程度,里面对世界树和纹章的雕刻倒是颇为精细。 那个穿重甲的女孩将此前的事情报告给了在大堂中的一个文员,把他们如何闯入遗迹,如何发现和猎杀巨兽,如何将埋藏在金属框架中的人——也就是莉琪——带出,然后那人便去向他的上级报告,一行人待在大堂之中。 “这便是你们在那片古代遗迹中找到的人?”不多时,一个身着黑红色长袍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脸上的花纹像是给他的眼睛添上了一对伤疤作的翅膀。 “是的,君长老爷。”领头的那个男孩如此说到,一行人都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对视,看来这里仍然是王公与贵族的时代,不过似乎与严苛和残暴尚不沾边。 那人转过头来看着莉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也只是学着其他人低头,但他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么命令着,于是二人对视,目光分别穿透对方的眼睛。莉琪感觉自己不想是在看着另一个人,她在看着的是这千年的历史与世界。 那男人沉默不语,只是注视着她。这漫长的沉默把莉琪的另一段回忆勾了出来。 > ……记得当时冬眠之前,那个项目的负责人曾跟她说过平行世界的事情。 > > “世界之外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这么说,记忆中的面容模糊不清。 > > “那是那些朝圣者所说的桃花源吗?那里也有这里这样的大战吗?”她这么回应。 > > “完全正确,荒谬无比。世界不止一个,可能性也不止一个,你能见到亿万不同版本的世界,乃至其中百万不同版本的你。” > > “那别的世界的我会是怎样的呢?” > > “一个世界里,你会成为伥鬼们的长官,唯一没有堕入邪恶的超自然的受害者;一个世界里,你会成为在宇宙之间穿梭,见证不同世界景象的探险者;一个世界里,你会在家乡跟着亲人一起被核弹炸到尸骨无存。” > > “那这真是粗暴的世界。”她摇了摇头。 > > “是的,美好而粗暴的世界。”他这么总结。 > > “那我们该如何抵达别的世界呢?” > > “传说是这样子的:在昏暗处,就是那隐蔽的小巷,火车站门,草原的深处之中,有穿越宇宙的小径,有抵达无限的通路。” > > “也就是说,纯碰运气?并且这看起来跟那些朝圣者消失的方式太像了。”她叹了口气。 > > “我也怀疑这两者其实是同源的,可惜现在外面的天气太差,”(其实外面的空气已经可以算作“有毒”了,千年前的莉琪这么想。)“现在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找,醒来后的你也许能找到?” > > “你就默认自己找不到了是吧?”她没听说让人活上千年的方法,醒来后看来是不能再见了。 > > “也许我找到了,然后还要让你们再发现一遍。”他这么笑着说。 被叫作“君长”的男人开口,把莉琪的意识拉回了现在:“自史书也未能记载的时代而来的人啊,我有问题要问你。”他向着莉琪走近了一步,“你的目光不在此处,而是看着更远的地方,你看着的是什么呢?” “我的回忆,老爷。” “回忆中有什么?” “过去世界的场景,过去世界的语言,老爷。” 那男人似乎来了兴致,从袍中拿出一本书籍,“我找寻了诸多学者,但他们没有一人能将这书里面的文字完整破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吧。” 他用枯木般的手将这本书交给了莉琪,她翻开书本,发现其中不是书页,而是在塑料套里装着的上百封信件,里面的文字充满了呓语与告别的喜悦,然后她明白了。 “详细的内容我现在不能完全说明,但我已然知道了,它们由原先文明末日来临时那些朝圣者与逃离世界者所写,老爷。” “朝圣?向哪里的朝圣?逃离世界?世界之外还有他物?” “这正是我回忆到的,我将为您说明此事,老爷。”莉琪如此回答,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自己应当作何感想。 ------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将内容叙述完成之后,近乎虚脱下来。 那个被称作君长的男人又说,“你知道,世界树底下有什么东西吗?” “老爷,请问世界树是什么?” 那人指向她身后那群冒险者的其中之一,“你给她讲解一下吧。” 于是莉琪知道了,世界树就是那环绕城池的,万千树木组成的大林海。它们都由一棵树木生长而出,那就是世界树的本体,而它的主干向地底延伸,不知何处才是终结。 “我们要你随这群冒险者一起,探索世界树。因为我们发现,从林海底下,有这种东西盘桓而上,由下到上爬到了树海的入口处……” 他挥了挥手,先前那个文员拿进来一个东西,那是闪耀着异样色彩的藤蔓,包裹其中的是仍在亮着的霓虹灯管。 “据说,这是早已失传的人工造物。是这样的吧?”莉琪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于是那男人继续说到,“世界树底下也许有与你那个时代相关联的东西,我们需要你的知识。” 莉琪看着这霓虹灯管,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她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于是同意了这个提案。 不过在离去之前,她问了一个问题。 “老爷,请问这里是中国吗?” “中国?那是你来自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老爷。” ------ 在巨塔的底部,世界树树干的底部,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站立在齐腰深的水中,用超然的笑意看着他们,“你是谁?”莉琪这么问,她不回答,莉琪拿起了手枪,这手枪是她从冬眠舱里带来的,准备按照遇到怪物的标准应对手法来行事。 “我不是来自过去的人,也不是来自未来的人。”而那个人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开口,目光不向着他们。那不是中文,是另一种语言,但她也能使用其进行简单的交谈,她对这个语言的唯一印象就是它并非自己的母语,是自己长大成人之后,才附带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你是来自当今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呢?”莉琪如此说,//难道她也知道千年前末日的事情吗?//同时这么想着。 “我不知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她笑容不改,把场景衬托得愈发怪异,“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请问你能告知我其中一二吗? 这人是怎么回事?她也遗忘了很多东西吗?还是她根本不来自于这个世界?莉琪搞不明白,不过她思考再三,决定放下枪口,告知她的同伴,她准备与这不知来历的女人进行深入的交流。 “如你所见,这是过去的遗迹,是文明曾经存在过的证据。”莉琪高喊道。 “那这文明是如何灭亡的?”那女人这么回应。 “除了我以外,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人得知具体的原因。” “只有你知道?好大的口气。” “因为只有我从灭亡之前的世界而来,其他人都是新生世界的存在。” “你还是没回答我,过去的文明如何灭亡?” “朝圣。” “朝圣?” “一盏灯被点燃,光芒给人幻觉。人们都看到了心目中的中国,就此踏上自己的朝圣之旅,人们就这么平静地消失了。” 那个女人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苦笑了起来,她是知道这灯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她又说:“近乎所有人吗?” “是的,近乎到我不清楚为什么我没跟着一起前去的地步。”莉琪回答。“你知道可能的原因吗?” 那个女人思考了一下,“大概是运气吧。” //运气吗……//莉琪想起了那个项目负责人与她所说的话,找寻新世界的旅程就像是纯粹依靠运气,抽取名为新生活的彩票。 她想起那个霓虹灯管,将其拿出,开口问:“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出乎意料的是,那女人开始与怅惘与苦恼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是说,“你们总会知道的,即使你们从不想知道。” “那是末日的来源吗?” “也许吧,也许吧,与明灯不同,那是另一种存在,不过它们都是同样的,让现实与想象重叠,让人从有意义的场景跌入无意义的大幻境之中。”那女人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问,“现在是什么时代?” “王公和贵族的时代,骑士与冒险家的时代。奇幻与魔法的时代。” “这里是中国吗?” 莉琪一直在探寻这个问题,但她似乎永远也无法找到答案了,所以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说完这句,两人一齐陷入沉默,唯留下怅然若失的眼神。 ------ 由于地表被水覆盖,直接在里面走太不利于行进,于是他们一行人决定回到世界树比较上面的位置,用合适的材料作一艘船后再下来探索,而那女人的问题也被暂且搁置了,莉琪还不想跟新世界的同伴们说明她的执念。 回程的路上,莉琪脑内仍然回荡着那个女人的“运气”二字,朝圣与否是运气的选择吗?就跟找寻别的世界的入口一样吗? 莉琪曾想过,为什么她没有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前往心目中的中国。 千年以前的她这么想:也许她只是没看到那个城市;也许她看到了,但是拒绝了那个非物质的中国;也许她心目中的中国就是她所正在的那个世界。 而千年以后的她则这么想:也许喀什噶尔之灯只是给他们一个新世界的选择,大家都觉得当今的世界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于是才要一齐逃离。 原先的她为何不会前往,她已经不知道了,也许就跟千年以前的自己所思想的一样。 现在的她已经进入了新世界,也无须要幻境中的景象了,所以那灯光的幻境才在她眼中变得空无一物。 但她发现,她还是被那光染满全身,她也开始寻找中国了,那中国究竟是物质的还是别的分辨不清,到底该在哪里找寻也是陷入混沌。她亦是朝圣者,千年的朝圣者。 //既然这个世界已然遗忘了中国的概念,也许我该去别的世界寻找?//莉琪这么想着,开始了寻找别的世界的入口的行动。 世界树交错构建而成的迷宫里面总有一些不知通向何处的岔路,有些是死路,有些是陷阱,但总有些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的地方,那就是未知的所在,运气的所在。 她想起那个项目负责人的话语,也许他已经找到了,然后还要让她再发现一遍这些通路,也许他正在其他世界,等待着回答她的疑问,也许他留下了记号,能给她指明道路的方向。 不过也许这一切都不存在,她只能靠自己的双足丈量世间的一切通路,也许外面的一切也都被毁灭,被天灾、战争、喀什噶尔之灯还有霓虹灯的光芒所毁灭,因为兰彼得无非是一场无限的赌博。 ------ [[=]] [[module rate]] [[collapsible show="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 hide="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 ……于是结论保持未定状态,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user highlightingman]]作。 [[/collapsib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