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伞,落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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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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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物理部门的迎新会上。

她羞涩地推开一杯又一杯酒,独自一人坐在无人注意的位置上。

后来,根据专业分配,她来到了我的小组——海洋生物学家,加入一个主要在水中活动的攻击小组,再合适不过了。

机缘巧合——或者说命运使然。两个孤独的灵魂最终彼此靠近,彼此吸引。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这四年里持续升温,从冷淡的同事关系,到彼此熟络的恋人,再到谈婚论嫁的爱人……

可命运逐渐偏离了我想看到的轨道,按照着它恶趣味的计划不断的前进着。

在22年的那场雨中,我失去了她。

自那雨中,我深陷孤独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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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在南海的行动之后,我时常在梦中记起她,觉得她又一次如同神的恩典一般回到我的身边。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令我魂牵梦绕。

梦是如此真实,让我认为她从未离开。

从梦中惊醒,却又发觉她从未归来。于是我又从幸福的云巅又重落回孤独的角落。

> “你说你很喜欢雨。”
>
> “那我会陪你去看每一场你想看的雨。”

笔记本上娟秀的字迹还恍若隔日,那个写下这娟秀字迹的你呢?

笔墨未消,昔颜已散。

每当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看着窗外密如纱幕的细雨时,我总会想起她,想起我们共处时一起看的每一场雨。

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不在了。死在了南海的那一处无名海域中,死在了那场瓢泼大雨中。

“现在想来,也许更多的是噩梦吧。”

我曾灌醉自己,想要欺骗自己她没有死,那场关在南海的行动只是我的一个噩梦,她仍旧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那惨白的面容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闪现,从未感受过的冰冷从指尖扩散到全身。

当我从噩梦中醒来时,寂静的房间和满宿舍的烟酒味总会告诉我一个冷冰冰的现实:她已经不在了。

我曾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一味的逃避着大家的劝说。直到有一天,脑中那个“去看看她”的念头压过了一切。

于是,喝的烂醉的我拿上了她留下的、那柄曾见证我和她长相依偎的长柄黑伞,顶着瓢泼大雨,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地下的智控中心。

看着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全息投影,我却生不出什么熟悉或者亲近的感觉——仿佛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怜的、无法打破的厚障壁了。

我几乎是以逃离的样子离开了地下。当我回头看着电梯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时,与那aic清澈的眼眸对视的那一刻,我却又感到心脏一阵没来由的疼痛。

酒精带来的恍惚中,我好像看见她那头钴蓝色的秀发依偎在我的肩头,整个人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暖。

一道闪电闪过,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我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的女孩。

直到雷声散去,我才意识到我抱住的仅仅是她的幻影。

幻影与雷声一同飘散,只剩下我僵硬的双手。

黑伞落在泥泞的地上,没有声音。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的潜意识已经默认了她的离去,只是我不愿直视而已。

这道响雷,震散了我的醉意,也震散了我最后的幻想。

愧疚在胸腔的每一次呼吸中积累发酵,变的愈发沉重;复仇的火焰在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中获得赖以生存的氧气,燃烧的愈演愈烈。

如果说,她是我生活下去的火苗;那么复仇,就是我继续前进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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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恍惚,似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可怖的生物从海下的阴暗中冲出,咬断了她的氧气管,用尾巴绞碎了她的骨骼。

我抱着她浮出水面。她的脸是那么苍白,和暗红的鲜血的对比是那么的显眼,但血又混入了黑蓝的海,于是又消散不见。

后来,我参与了在那片海域的第二次行动。看着碎片打着旋缓缓上升,忽然的,我感觉整个人像是燃尽了一般虚弱,海水仿佛一双大手,能隔着改装后的蓝色套装将我压至窒息。

看着从我身边夺去她生命的元凶被奇术炸弹炸的粉碎,直至每一块能被打捞的碎片都被扔入冶炼炉中熔毁。

队友们把我拖出海面。躺在甲板上的那一刻,任由海上咸腥的海风吹拂着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我的脸上。我仰面看着阴沉的积雨云,第二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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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
> “我想在有生之年走遍全国,看全国每个地方的雨。”

她依偎在我怀中的一幕幕闪现而过,柔软温暖的触感尚还停留在指尖。

而我却再没有感受她的机会了。

在此之后,听了蒲探员的建议,我向林副主管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去了她生前想去的每一个角落。

北海、福建、青海……我的脚步顺着她在笔记本上的秀丽字迹踏遍了全国的每一个角落……我带着她留下的那柄伞在各地的雨中漫步。

但这些时候,我独自一人。

最后,我来到了广西百色,她的家乡。

没有继续直达的高铁票,我坐着公交车从省城南宁一路晃荡着到了百色,再打了一辆车从市区开向一个小县城。

司机师傅是一个快半百的男人。他很健谈,一路上都在为我介绍着将要去的那个小县城。

我一边应和着他的疑问和介绍,当作长途跋涉的消遣;一边侧过头,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雨点。

直到他问出那句话:“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去那啊?这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啊。”

我愣住了。她的笔记本并提到为什么她要在旅程的最后一站设置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县城。

我从未想过为什么她要来到这里,也从未想过为何她要把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作为她旅程的最后一站。

我哑口无言,只得沉默以对。

所幸,车停下了,在我指定的地方。我装作没听清楚师傅的话语,匆忙地道一声谢后提着那个装着笔记本的背包冲下了车。

雨还在下。

我撑起伞,听着雨滴拍打在伞面上的“啪嗒”声,走进雨幕中,独自一人。

不再有她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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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着伞,漫步在这座小县城里,寻找着她生活过的痕迹。

出乎意料的,本子上有关这座县城的内容格外的多,还附有一张又一张照片。我跟着她所做的注释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县城游荡着。

像一个在人间徘徊不定的孤魂野鬼。

几年过去,照片上的地方有很多已不再和现实中相符,但我不在乎这些,固执地徒步走到照片中每一个的地方。

像是践行某种承诺。

古城、旧车站、香芒湖、大会堂……我花了两天时间走遍前面照片的所有地点,只剩下最后一页上的,那一栋有些老旧的住宅楼。

>
> “最后一站:曾经县城中心地带的住宅区,也是我的家。”
>

下面还有她调皮的艺术字签名……以及一颗用于表达爱意的爱心。

我没来由地呜咽起来,靠着酒店的床脚缓缓滑坐在地。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止不住地顺着脸庞滑下,滴落到笔记本的纸页上,噼啪作响。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什么她想去的地方的名单……也是她精心规划的求婚旅程。

她什么都想到了。

但却只有我一个走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