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会玩二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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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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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元旦当天,徐鹏飞接了玖的电话,玖在电话那头东拉西扯,先是谈过好元旦在神秘学意义上有多么重要,又是讲徐鹏飞要不想孤独终老就得速战速决,最后转到正题,说想请徐鹏飞到家里吃顿饭。 “行,”徐鹏飞应下来,“等晚上吧,手头还不少活呢。” 下午临出门时赶上天放晴,云销雨霁,留下一个很美的夕阳,徐鹏飞找了个好角度,给玖发去一张随手拍。玖回个海豹表情包,只叫他快点往这边开。 玖住的地方并不难认,石化市中心,一片老破小,具体位置却是难找,楼挨楼,一栋挤着一栋,徐鹏飞走过好几回,还是容易迷路,兜兜转转找一阵,才在两座筒子楼的夹缝里找到了门洞。房子是市里发的,街坊邻里一开始却都想不到,都觉着市里批的房子多少得气派体面点吧。几年前玖刚落脚那阵,大家都当是一人租住的学生,没人觉出什么不同。 倒不奇怪,玖确实活得平淡。有媒体曾经问遍邻人,也只得到一些恍惚的映象,一个眼神,一句低语,小面馆吃饭的时候拼过桌,家里小孩问过两道数学题,或许还有几次一块喂过流浪猫。石化人活得潦草,度日足矣,不习惯刨根问底。玖就这么住下来,邻居换了一茬又一茬,平时碰见,只知道是个大学生,再往前应当上过高中,再不知其余。 直到有一天,一队人马提着花篮和水果,给玖送来个黄灿灿的纪念章。当天下午楼里就有人传,是什么第八次超自然战争胜利十周年纪念章呢。之后,时不时有小车停在巷口,说是来接玖的,开会,吃饭,还去见了个记者,在石化日报上载了篇专栏,专门就讲她的故事。在那之后,玖开始出现在各式网络平台和媒体报道上,民间的口述历史书里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家里进进出出地有了人声,可她权当没事发生,一样过自己的日子。路上碰见有人招呼,也只是远远地挥一挥手,应付着过去了。 徐鹏飞曾经问过玖怎么看这些人,一如既往,她没谈什么看法,只告诉徐鹏飞:“他们知道的故事是新异会的,不是我的。” “那我写的那个呢,”徐鹏飞问:“它是你的,还是新异会的。” 玖白他一眼,“你的嘴太刁了,谁能瞒得住事?” 徐鹏飞没告诉玖,其实他的嘴也不总那么灵光,问不出东西是常有的事,烂稿也写了不少。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妥,徐鹏飞想,至少在那天,他曾经走进过那段故事的窄巷,见到了那段真刀真枪的历史,至少在那篇专栏里,他在水与火中锻打出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早在徐鹏飞前,玖已经被好几家杂志写过了,不过翻来覆去都是一套通稿,各自添油加醋而已。再往前算,“新异会魔法少女爆破基金会石化站点”的事也在群众间传了好几年,只是总找不到一个实实在在的对象罢了。在这些故事里,人物,时间,地点,起因,经过应有尽有,新异会的宣传主旋律大致也可算作骨架,唯独缺少了血肉和灵魂。 见到玖前,徐鹏飞在石化市档案局趴了三天,把所有资料都犁过一遍。他知道新异会把真相藏在了通稿后面,自从玖的门前有了车马,他们就备好了一整套的场面话。耐心听完玖念过开场,徐鹏飞才开玩笑似地抛出来第一个问题。 “那年你们给基金会汇演前练了多久的舞?是练舞累,还是练魔法累?” 玖一怔,笑了笑。她知道遇上个较真的人,在行家那里,场面话是使不上劲的。 玖讲的不全是一个英雄的故事,她说英雄离天太近,她踮着脚尖也摸不着,她只能讲一个她够得着的故事。赴与不赴,战争都在。头顶,脚下,前后左右,一抬头一伸脚就碰上了,想躲也躲不开。那几个小女孩就这么被缠进了战争的蛛网,无奈之中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石化市曾经有个小女孩,害羞内向,不善言辞,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喜欢写写画画。后来上了小学,同学都叫她闷葫芦,老师们却很喜欢她,夸她懂事,安静,颁了不少奖状。有时候,她也会从大人口中听到一些零零碎碎难懂的消息,不远的术加市在打仗,好像很严重。不过这跟小学生有什么关系呢,大人们总会把他们的事处理明白的。 新异会的人来的突然,她只记得那天被叫到校长室,父母,老师都在那里,围着一个黑衣人,听着他讲话。父亲的手摸在头上,她看不见旁人的表情,句句鼓励从耳边流过,漏出几声叮嘱与安慰,黑衣人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哪?”她问那人。“打坏人去,不会很难的。”那人说着,领她出了门。 她被带去了新异会举办的魔法少女培训班,和一班同岁的小孩一起接受训练。但老师从没教过她们电影里的特工技巧,而只是带着她们穿上鲜亮夸张的表演服,教她们唱歌跳舞。老师要求很严,每个动作,每个音调都得严格把关,他们老说这些能救石化,也能保住她们自己。可要从谁那里救石化呢?孩子们没人说得清。 几个月的培训一晃而过,训练班得到情报,在基金会站点主管生日那天开始了行动。孩子们都被送上了一辆大巴车,运往那个战备尚不充分的基金会站点。路上,老师们最后说了一遍流程,“无论看见什么,都一定要把舞跳完。”女孩向窗外看去,玻璃映出一车穿蓬蓬裙拿魔法棒的小孩,努力忍住眼泪不让它们把妆冲花。心跳如擂鼓,她努力地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盯着沿街的每家店铺。她不知道这一趟过去了,还会不会有下一趟。 基金会的舞台很大,黑色的幕布裹得人喘不过气,舞台灯照下来,明晃晃几乎睁不开眼,台下暗沉沉一片,看不清藏了什么。女孩能尝到咸咸的液体,是汗滚下来了吧,这里确实太热了。她们开始跳舞。火花在空中炸开,她听见台下的惊呼声,以及愤怒的咒骂。枪弹四射,灯光照得她直犯恶心,但她只能舞下去,用手中的工具画出法阵,即便自己也看不懂这些符号的意义。 那声天塌地裂的巨响震得整座石化发颤。 等她回到训练班驻地,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老师们见到她,仿佛碰见一个鬼。她的鞋子弄丢了,浑身湿透,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地上流成一条散发着隐隐臭味的小溪。一屋子的人只听见她上下排牙齿格格打颤,却说不出一句话。传送装置除了什么问题?她怎么回的驻地?一概不得而知。只记得她一头撞进宿舍,倒头便睡,整整睡了一天。后来,有人告诉她,她在梦里哭了一天。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故事了。”玖说。 有些细节徐鹏飞已经不愿想起,太大,太庞杂,功过是非难以言说。他只能极力想点别的细节。那天采访结束后,天已经墨黑,玖留他吃顿便饭。徐鹏飞记得她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忙活了好一阵,最后端出来两碗泡好的三鲜伊面。吃完面后,玖还求他帮自己打边狱巴士的5-30。那之后徐鹏飞常拿这件事逗她,魔法少女也打不过中指牢大吗?玖会把话头别开一边,要他挂血唐的助战。 徐鹏飞敲了敲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客厅没人,玖在厨房忙活,叫徐鹏飞先在沙发上坐着。客厅变了些样子,贴上了瓷砖,墙重新粉刷过,风扇也换成了空调。茶几旁堆满了东西,果篮,花篮,重重叠叠的礼品盒。徐鹏飞瞟一眼,有牛奶,麦片,干贝,软骨素,复合维生素什么的,角落处还堆了一包尿不湿。 “怎么说,提前过上老干部生活了?”徐鹏飞问。 “慰问品,都是市里送的。各种节都有,没人管,办事就糙。”玖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继续说,“真把我当退伍老兵了。” “你那些远房亲戚呢,实在不行给他们送过去吧。”徐鹏飞说。 “正想着呢,”玖的声音传过来,“前几天又送走一批,满脑子想着拍视频当网红,玩抖音玩上瘾了。” “要遇上想炒作的是挺烦,”徐鹏飞答她,“一个人住也挺好,清净,管着自己就行,也省心。” 厨房里,菜勺敲着铁锅,传来铛铛两声响,像是刚炒完个大菜。玖在里面说:“茶几上有果篮,你要是饿就先吃着,菜马上炒好。” 茶几上也不安生,各类招聘启事堆得乱糟糟,徐鹏飞把果篮移到一边,下面正压着新异会招新时代魔法少女的招聘启事。“五险一金,工资月结,年终奖丰厚,多劳多得。”几行明黄色的大字排在浅紫色的背景上,其后勾勒着一位少女的剪影。 “想着重操旧业了?”徐鹏飞问,“啧啧,待遇还不错呢。换我就干了。” 厨房的声音一滞,仿佛被鱼骨鲠住,话被扯成破布条。玖叹了口气,“现在的魔法少女好啊,打怪兽就够了,人人都感谢她们。” 话说到这,徐鹏飞没法向下多问。炸完基金会站点后,她跟着队伍转战多处,从石化打到术加,大战七八场,小仗数不清。战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她看见它们倒在地上,像基金会站点里有名或无名的尸体一样,血从瓦砾间流过,汇成腥臭的小溪。最后一场仗,他们遇到了基金会的魔法少女。她们和她一样光彩夺目,魔法璀璨华丽,真以太的烟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摧枯拉朽地点燃战场上的装甲车。她还记得那个战到最后的女孩,她用真以太的武器贯穿了玖的肺,玖的魔法碾碎了她的头。 “最后那场打完以后,”有一次玖跟徐鹏飞说到这个,“在战地医院呆了几天,我伤势恶化,领导让我退伍。离开新异会后,我在外面游游荡荡躲了好久,才回的石化。战争结束了,认识的人也不剩几个了。” 在躲些什么呢?徐鹏飞常会想到这个问题,躲战争,躲敌人,躲一些旧日的仇怨,他想不到。无论是躲什么,它都已经和那段回忆一起,锈在玖心底,化不开,也丢不掉,像八战一样,留下血色的锈迹。 “吃饭了。”玖的声音打断了徐鹏飞的思绪,端来几盘家常菜。鸡蛋糕水加多了,蔬菜汤变成了糊糊,鸡翅烤得焦糊。她还是没能学会做饭,徐鹏飞和玖都没忍住,笑作一团。 “得了,下楼吧,好歹也是个节,带你吃大餐去。”徐鹏飞说。 天刚擦黑,留着几道淡紫色的光晕,玖坐在后座,街灯照进来,在车里留下时明时暗的条栅。徐鹏飞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发现玖的眼神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沉。转过个弯,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脑袋靠在窗户上,嘴角留着一丝涎水,眼皮一跳一跳的,似乎在做梦。 玖会梦些什么呢?她或许梦见一帮孩子坐在大巴车里,手脚发凉,抖个不停。不久之后,她们会走进一个百密一疏的陷阱,一座站点化为火海。幸存者会踏上一场又一场新的战争,把生活变成一次逃亡。 她或许会梦见傍晚的街道,道边的迎春花开得正好,一望无际,层层叠叠的亮眼的黄。夹着画板走在回家路上,四下无人,小径的尽头有一颗橘黄色的小太阳,近近地贴着地面,一颠一颤。掏出一支猫条,太阳跑过来,咪的一声,有如娇嗔。 两个单独的梦,缠结在一个梦境之中,化成了两段,无法相互剥离。仿佛两个在平行宇宙行走的人,不小心走到了同一个人的生活中,他们不会穿插而过,或是始终平行,两段日子扭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远处的天空亮起来了,是魔法少女在天上表演焰火。致命的真以太被塑型成无害的火花,从魔法少女的法杖顶端喷出,火树银花,散作满天星。她们把杀人的法阵勾勒成神话中可怕却无害的恶兽,把摧枯拉朽的魔音奏成节庆的乐曲,爆发点点荧光。真的很美,徐鹏飞想,但他还是没叫醒玖。等到演出结束以后,他才推醒了她。 “走了,吃饺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