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你的三千六百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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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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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ngfz:pure-black-theme]] = [[span style="color:white"]]**致“你”**[[/span]] [[>]] [[module Rate]] [[/>]]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扫墓。 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会将它们记在这里,我希望你会是第一个发现这记录的人。那天清晨——是清明节还是愚人节?记不太清了。我很早就起了床,之后下楼去路口的花店买了一束菊花,乘车花了三个小时来到公墓旁,在外面就能看见这连绵起伏的无数石碑,这里本身就是山脉改造的。不过不巧,这时下起了大雨,只能去路边饭店里躲避。 拖了许久,进入公墓已经是下午了,我走上一级级阶梯,在千百石碑中寻找着“你”。十年前,我第一次来这里,和现在的感觉似乎没什么区别。我凭借着记忆来到正确的位置,不经意间一瞥——那一瞬间好像一柄标枪将我钉在了地上。奇怪……这种事不可能发生——这又或是一座没有归属的墓碑,但我的记忆肯定不会出错。我又确认了一下,位置没错,你的碑位就在这里。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前后左右墓碑上的名字和墓志铭我已能背出来。但唯独,我面前的这一块碑,这属于你的……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将菊花放在墓碑前。 我站在“你”前面,尝试回忆,回忆着关于你的一切,可我的记忆像是破碎了一样,属于你的那几块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知道你存在过,也记得你那天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但我和你所经历的那些,再也回忆不起来了。我还在思考着,思绪像一条条丝线,如此诸多不断缠紧。那天,你坐在后座,车的后面部分被从侧面驶来的卡车撞碎了大半,包括你。 直到你出现在我身前,这似乎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我几乎没有停顿一下——走上前抱住了你。 你的身体很温软,我沉浸在其中许久……我低下头想吻你,但下一瞬它又变得冰冷而僵硬。睁开眼,松开怀中抱着的墓碑,在一旁站定。 斜阳的光芒从我身后跨过,照在了属于你那——那阴刻于其上的姓名,墓志铭及生卒年都尽数消失的墓碑上。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必须得告诉你,之后的一切都很令人费解。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家,一路上看到的景色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为什么,到家楼下时已经是傍晚。我真的好累,打开门,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在重复说着什么。我好不容易将自己弄清醒,那个声音也还未消失,我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幻听对我来说是常有的事。专注地听了一会儿之后,我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心脏也似乎逐渐停跳……那叫的是我的名字。 至少在今天,我不可能入眠了。从过道返回卧室的途中,我用余光观察到梳妆镜上有人影,这并不奇怪,而我在那一刻数了一下——一个,两个… 撑到了第二天凌晨,一晚上没敢睡觉。我挑了个时间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只是说我压力太大了,我再三追问下,对方也有些不耐烦。后来我不再问,我们开始聊天,他说已经快到换班时间了,之后会去看一个名叫《基本丧葬仪式守则》的纪录片。我这时想起来了下午要去学术报告厅听一场演讲。 之后便是去听演讲,主题是励志方面的。不过我没有听进去,但原因并不是讲师讲得不好。前半程我的耳边一直环绕着蜂鸣声,完全将台上人的说话声盖了过去。在后半程,演讲的人好像突然变了个样子,大厅里的灯光也貌似暗了一些。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耳鸣越来越严重,我挤着走出了报告厅。一路上,人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我心跳开始变快,将头低了下去——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的目光。我在约莫下午两点十五分时,发现他们的脸都扭曲成了你的样子。 我想逃离这里,世界完全变了样。我跑着回到家,推开门,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东西。我站稳后,直勾勾地盯着被我撞倒的那个异常大的物件。 那是一个形状怪异的花圈。是摆在灵堂门口的那种,丧葬用的大型花圈。 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奇怪,然后便是愤怒,我将它搬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我这么想着。 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位置,最后我将花圈暂时放在了过道里,只有放在那里我才不会觉得瘆人。 睡觉的时候,我好像做了梦。梦见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外面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时远时近……逐渐睡着了。 早上,我将那花圈直接送给了最近的殡葬店,毕竟那上面也没有写什么字,但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收,我只好说暂时放在那里,之后再来取。我当然不会来拿这个东西了。 搬这么大个东西也挺累的,我坐在一旁理发店里的沙发上歇了许久。这时,一个理发师正硬生生地将一个人的头发连带着头皮扯了下来,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旁边的人却无动于衷。我拿出手机想将这个残忍的画面录下来,但瞥见相册里第一张照片似乎有点不一样。 我疯了似地几步跨出理发店,打开相册翻看了起来——在这里,从三年前至今的所有照片,无论是拍摄的还是转存的 ,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黑白色的,而照片的主体是你。那是你的遗照。 我之后将手机凑到路人眼前让他们看,得到的回答都很统一:“安?啥子哦,你这个,这么多遗照不吉利得哦。莫得,拿起走,不要让我看,批你仙人的。” 我一定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或是有人一直在恶搞我。我注视着家中的那三副挂画——它们也没能幸免,都进行了诡异且统一的转变,最大的那一副画是被挂在餐桌旁边的,原本是仿制的《星月夜》。餐桌上也出现了三个陶瓷盘子,装着水果,盘子旁边是正在燃烧的蜡烛。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便又去找了心理医生,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神给我一丝不安感。过了很久他才愿意和我交流,我将我的情况陈述了一遍,并将手机相册里的证据给他看了。 “先生,嗯…您理解一下,我们做这个职业也挺忙的,最好不要开这些玩笑,而且也不太吉利……” 这是我得到的答复。 心如死灰般地走出诊室后,医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如果你那天再开慢一点,或许就能和她一起走了。” 寒意瞬间包裹住我的全身。 …… 我坐在椅子上,已经和餐桌上方的遗照对视了三小时。蜡烛依旧在燃烧,照片里人的眼神也似乎没变过。你在恨我吗,又或许在怜悯我?是在怪我当年的失误吗? 没人回答我,也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家中又出现了花圈,数量为四个,它们整齐地排列在过道两旁。我到餐桌上开了一瓶酒,坐到沙发上开始喝。 电视竟然自己打开了,播放着《基本丧葬仪式守则》。 茶几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我仔细端详着这个有着奇怪形状的桌子,我大概是没有买过新的茶几,因为几乎不用。 打量了一会儿,我才猛地认识到,这他妈的是一口棺材。 我最终又回到了那片公墓,这一切都是在那次扫墓之后发生的。我又买了一束菊花,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一样的地方。到墓碑前,我放下了菊花,但这并不与我开始记录时说的话矛盾,那确实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扫墓。我正要抬头看墓碑上的字是否重新刻过——那是我一辈子也不会看到的东西。 墓碑上确实有字,但那些都不是原本该刻上去的。 > 葉成之墓 > 生於一九八O年九月九日 > 卒於二O一三年四月十三日 > 殉葬,將生不如死,其死亦為其妻之生 对不起,这时我发现,你比我更有资格活着。 [[>]] 叶成 二O一三年 四月十三日 [[/>]] ------ 写完了这一切,艰难地完成了落款,手中的笔终于停了。但其实我并没有写完,我没有勇气写完。我随手将信扔进客厅中央的棺椁内。我想象着,在我躺进棺木后的三千六百五十天内,她将前往那个墓园,在同样的斜阳下寻找到同样的我。 我起身,对着遗像完成了最后的吊唁仪式。然后穿过整齐陈列着花圈的过道,尽力地避开地上散落的碎玻璃。我看见她在房间里,半蹲在床铺上,寿衣已经被撕去了一半。她将自己的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拔着,苍白的脸对着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