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碎的玻璃中生存
2025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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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和我说的全都是在放屁。”
鲁平德歪了歪头。“是吗?”
“说着什么想走就让我走?啊对,看着像。”他的某种特质令她不寒而栗,尽管她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双手插兜,头发被绑成一道马尾。绿色运动衫换成了一间黑色衬衫,上面印着“THROBBING GRISTLE[[footnote]]译注:Throbbing Gristle是1975年在英国赫尔成立的前卫音乐团体,工业音乐流派的先驱。[[/footnote]]/MONTE CAZAZZA[[footnote]]译注:Monte Cazazza(1949-2023),美国艺术家/作曲家,工业音乐流派先驱。[[/footnote]]巡回演唱”,接缝处有破洞。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无聊的研究生,而不是组织突袭全球恐怖组织的人。“你确实离开了,不是吗?”
“我以为你不会,你懂的,再次绑架我。”
鲁平德挑起眉毛。“那是我在做的事吗?”
艾米环顾四周。他正站在她和唯一的出口之间。或许她可以冲过去?
**//别。此地严禁暴力。惩戒会很严厉。//**
好吧很高兴听到这个。“你是有什么女童子军饼干要卖给我还是怎么着?”[[footnote]]译注:可以理解为推销保健品[[/footnote]]
“我有一个提议。毕竟你在我们结束谈话前就逃走了。”
“那是有原因的。”一滴汗珠自前额滑落。乍一看,他似乎挺放松的。但他站姿中有种紧绷感,像一只注视着猎物的美洲虎。”
他耸了耸肩。“算你倒霉,我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可做。眼下你只能陪着我耗了。”
她保持着沉默。
“你那逃生小程序让我印象深刻。记忆魔法是一种棘手的东西。对于像你一样的新手来说,使用任意时长的记忆魔法都是……前所未有的。”他停顿,若有所思,随后补充道:“几乎是。你或许很有意思。”
听到这她犹豫了一二。但迅速恢复了。“真甜。把它写张卡上。我能把它挂我冰箱上。”
“不过,你把你的踪迹掩盖得很差。追踪你的法术痕迹就像在干净的雪地中追兔子。”他挠了挠胡须。“我很惊讶它没教你。”
她扬起了心灵眉毛。
**//我没想到你会不知道这个。//**
//你“纯粹知识存在”在这点上不咋样,不是吗?//
**//我是知识的收集者,不是分发者。指导匮乏经验的法师并非我的宗旨。//**
似乎有更多理由找些关于魔法的书籍了。她注意力移回鲁平德。“我们有些沟通问题。”
”行吧,我建议你多加小心。这有……”他瞥了眼旁边。“其他人,或许对你感兴趣。我等提供帮助的提议依旧有效。”
“超级不感兴趣。”她意识到他说话时,双眼完全没动过。那就是他令人不安的地方。整个谈话期间他仅眨了两次眼。
“一件事。甚至不是特别危险的事。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此后我们可观的资源将转向帮助您。”他微笑道。笑容未触及眼睛。“还有您的家人。”
“滚开。”她说。这之前奏效过一次,对吧?
鲁平德叹了口气,终于移开了视线。“若您坚持。”缕缕烟雾开始从地面升起。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物件,丢给了她。她接住了。“当您回转心意时,使用它。您的小伙伴会知道怎么用。”烟雾渐浓,遮住了他的身形。当它消散时,他已经消失了。
艾米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颤抖。她抹去了前额的汗水。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距离她上次睡觉是多久以前?二十小时?更多?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几乎同样久没吃东西了。当那袋子撕裂时,所有食物都遗失在了地铁里。
她张开双手。他给了她一小块黑色的石头,上面雕刻着一个王冠。她把它揣进兜里。//你认识这货吗?//
**//在此刻之前我尚不能肯定,但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他是一位名号无数的施法者。一名自我知事以来便已在活跃,并不该被轻视的存在。//**
//名号无数,哈?那大多数人怎么称呼他?//
**//Payeshim。源自一种失传已久的语言,翻译过来大概是……//**它停顿了,尽可能像一个只存在于思想中的声音所能做到的。**//你左边的书架。你看到了什么?//**
她瞥了一眼。在她看来没啥问题。木头也许有点刮痕,但也没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呃……书?//
**//稍等片刻。//**一秒后,一只小虫子出现在了木头上。艾米走向它,弯腰细看。那是只银色的黄蜂。
//什么鬼?//
**//我原以为它是只普通的昆虫,直到我意识它的动作不自然。它似乎被一种感知过滤器所掩盖。我已为你去除了它。//**
它的翅膀嗡嗡作响。在它起飞前,她猛地伸手,把它按在书架上。她感到一阵轻微电击。收回手时,她看到一小团电线与金属的混合物。//天啊。你觉得鲁平德……//
**//不,这是个基金会的无人机。//**
她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认为那并非明智之举。//**
//不。管它呢。//她开始穿过书架,走向西拉夫指引她的密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他妈得赶紧闪人。//
**//我正在搜查周边的区域。这里没有其他监视物。//**
//嗯,你已经漏掉了一个,不是吗?//她转过一个拐角,差点撞上一个抱着一摞书的大型类章鱼生物。它朝她摇了摇根触手。
**//今后我会更加警惕。你旅途劳顿。如果不休息,你会面临更大风险。你睡觉时我能保持警戒。//**
//我可以再累点。//
**//在图书馆内你比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都安全。这里,任何接近暴力的行为都不被允许。未经你的许可,他们无法触碰你。在其他地方,你将任他们宰割。这是准备、计划的最佳时机。或者你更愿意尝试对抗囚禁你五年的组织,当你毫无情报且身体几乎无法运作时?//**
艾米放缓脚步,但继续走着。
**//这里有地方可以休息。思考。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叹了口气,她停下了。//好吧。我们待一小会儿。//
----
艾米躲藏着,从书架角落窥视。
有人在空地中央建立了一个棚户区。十几间小棚屋散落在一栋多层小屋周围。居民们在区域边缘经营着食品摊。有些人直接把睡袋铺在空地上。孩子们来回踢着一个球。这让她想起无家可归者在纽约地铁里建造村庄的故事。她想象中的那些地方就和这一样——由上百个碎片拼凑在一起,勉强固定着。
**//他们不会伤害你。//**
//是啊,好吧。忍着点。我们按我的方式来。// 她观察着村庄的居民。没看到穿基金会制服的人。事实上,根本没多少人类。主导物种是那些经营摊位的五彩缤纷的虫子/人/蜥蜴混合体。一个魁梧的怪人[[footnote]]译注:specimen,直译为“样品”[[/footnote]]靠在中央小屋的门上。其他几个坐在简易桌子旁,与其他顾客闲聊。
她肚子叫了起来。大多数呈上的食物看起来像棕色糊状物。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流口水。她吃的最后一餐是面条,在纽约吃的。甚至没有完整的服务。她环顾四周,满意于没有太可疑的人,便溜向其中一个摊位。厨师正在给某种长而无毛的东西剥皮,没注意到她靠近。她清了清嗓子。当五个半双眼睛伸向她时,根本无从分辨他的(她的?它的?)表情。它发出咔嗒声。
“你说英语吗?”她问它。
“会一点。”它用冒泡焦油般的声音回答道。
她看了眼可选的食物。这有一盘看着像是肉饼的东西,除了表面发芽扭动的绿色触须外。旁边是只灰色的甲壳类动物。其胸部被切开,渗出白色砂状物质。看着不像煮熟了的样子。旁边是个三明治。
//我会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没有会伤害你的东西。//**
艾米叹了口气,指向三明治。“那个。”
厨师的眼睛翻回脑袋里。“你准备付钱吗?”
“呃,多少?”她有什么可交易的东西吗?她在地铁站丢了包,而且反正那也没什么值得易物的东西。
厨师重新专注于清理动物。它在说话时并未停止准备工作。“推荐我本书。”
她挑起眉毛。“什么?”
厨师手腕一抖,切掉最后一块皮。它把刀和动物放在推车上。“给我本我没读过的书。”
艾米眨了眨眼。该死,她早该在英语课上多投入点精力。他们到底学了什么?“呃……《人鼠之间》[[footnote]]译注:Of Mice and Men,1937年出版的美国短篇小说,是美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家约翰·史坦贝克的作品。[[/footnote]]?”
厨师的触角咔嗒作响。“我喜欢老鼠。”它递过盘子。
她夺过盘子,撤退到最空的书架旁。她坐下,靠在木头上,抬起三明治。一坨绿色的酱汁滴在盘子上。
//下次你得给我找点真正他妈的食物。//她想着,咬了一口。
也许是吃了五年的基金会伙食。也许是见证者对她的脑袋做了什么让她味觉不同。也是她只是太他妈累了所以不在乎。但这是她吃过最好的三明治。肉嫩多汁,味道介于牛肉和羊肉之间。香料咸、酸、微甜,以完美比例融合,辅以浓郁的酱汁和新鲜并富有嚼劲的面包。她不到一分钟就吞光了。它的分量似乎远超出其体积。她把头靠在书架上。
肩膀上的触碰惊醒了她。睡眼朦胧地抬头,一个戴兜帽的身影站在她上方,用右手摇晃她。另一只手臂垂在身侧。手腕上没有手,而是挂着一盏小提灯。兜帽下的脸没有嘴。一只蓝色、皱着的眼睛散发着微光。
“靠!”艾米喊道,踢了出去。那东西躲开她的脚,转身走开。她撑起身子。“嘿,搞什么鬼?”
**//那是名讲解员,图书管理员的守护者之一。它没有恶意。//**
她看着它离开,肩膀紧绷。//它他妈的不该碰我。//
空盘子放在地上。酱汁在边缘凝结。她捡起盘子,回到空地。空间几乎空了。食品摊关了。几个人还坐在长凳上,喝酒交换故事。守门的虫子生物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个子光头男人看守。
“呃,嘿。”艾米走近他说。“哥们你们有房间睡觉,对吧?”
男人看着她。他左半边脸大部分覆盖着红色线条的迷宫纹身。纹身延伸至脖子,消失在衣领下。“我们有几间。”
“我能用一间吗?只是过夜。”这里到底什么算晚上?这儿没有任何类似太阳的东西。或者任何光源,就此而言。照明是从哪来的?
“当然。”他说。“代价是一个秘密。一个你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还有你的名字。”
“呃……行吧。”艾米回想。有什么?她其实不太想为了几个小时的睡眠曝光灵魂深处的黑暗角落。但他没说必须多糟糕。“我是艾米·科文。我在高中代数期末考试中作弊了。”
守卫翻了白眼。“没劲。”他在便签上记了个笔记,指向门内。“你在左手第一条走廊尽头里的房间里挑个空的。如果你作弊的话我们会知道的。”
建筑的走廊向后延伸至少200码,远到本该与书柜交接。尽头是一段阶梯。走廊两侧分出四条通道。艾米走进被指向的那条,走了几步后找到了扇开着的门。
房间简陋。一张床。一套薄如纸的被子。一个床头柜。地毯灰尘比布料多。墙壁近得她抬起手臂就能同时碰到两边。艾米盯着。然后她退回走廊,砸上门。
//去他妈的//
**//你在做什么?//**
她冲回建筑入口。“嘿,”她说。
守卫看着她。
“我需要换间房。”她说。
“你需要个更大的秘密。”
她叹了口气,思索片刻,说:“我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大概四年,即使她认为我疯了后,不再和我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 “还有……我出院后,我想自杀。我忘了关掉枪的保险。这对你来说够他妈的吗?”
男人咧嘴一笑,写下了这些话。“不止。上楼梯三层,右边第二条走廊。”
她点头,开始往回走。
**//某件事在让你担心。//**
//没事。//
**//你显然被某件事困扰着。//**
//我绝不再睡那种房间。绝不。//
见证者没有回应。她走上楼梯,到了三楼。走廊有四扇门。只有一扇开着。
门后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房间。白色大理石地板遍布房间,反射着上方枝形吊灯的光。角落里,红金相间的毯子覆盖着一张特大号床。对面的墙被书架遮住,堆满了书籍。这有张餐桌、一个食品储藏室(看起来储备充足)、冰箱、炉灶、餐桌、梳妆台。
她勉强抵达床前便瘫倒睡去。
----
艾米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随着她坐起,枝形吊灯闪烁着重新亮起。她在床垫的边缘休息着,盯着大理石地板。
//我睡了多久?//
**//十三小时四分钟。//**
//好吧。//揉着脸,她站起来。肚子叫着。她遵循着它的呼唤,走到厨房翻找着食品储藏室。万幸里面的成分生成。她拿了点面包、黄油、麦片,从冰箱里拿了点鸡蛋和牛奶。锅和平底锅放在炉灶旁。她开始煎三个鸡蛋。//你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吧?//
**//一切正常。//**
艾米做了个苦脸,她盐倒太多了。//你觉得他们仍在跟踪我们吗?//
**//如果他们还在,必定异常谨慎。//**
//屎。//她心想,既因见证者的回答,也因烧焦鸡蛋的味道。平底锅嘶嘶作响,她把可抢救的食物刮到盘子里。懒得挪到桌子那,她开始吃。//现在怎么办?//
**//我们应尽快前往看守者处。密径离这多远?//**
她想了想西拉夫给她的心理地图。//离这里大约六英里。穿过之后可能再三英里到村庄。//
吃饭间他们保持着沉默。似乎没必要清理餐具——她把它们留在柜台上,走向门口。在书架旁,她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他们会让我拿些书吗?//
**//如果你从书架取书,会自动创建一张借书卡。你可以自由保管它们,直到归还或丢失。// 过了一会儿它补充道,//别弄丢。//**
//看到什么好的魔法书吗?//
它指引她找了近十二本不同尺寸的书,她在梳妆台里找到一个大的帆布背包来装它们(她想知道房间里的东西有多少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半是她不认识的语言,但见证者保证它能翻译。
浏览完毕,她走出房间,下楼。门卫仍守在岗位,在她经过时咧嘴一笑。
//哥们,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昨晚不该告诉他所有那些破事?//
**//那可能不明智。//**
艾米叹了口气。//随便吧。//
空地又挤满了人。一群人围着一个书架,观看着即兴表演。她环顾四周,观察面孔,注意是否有站得太近,看起来太可疑的人。当一个高个戴兜帽的身影接近时,她呼吸一滞,但它经过时目不斜视。看着它离开,她缓缓呼气。拉起夹克兜帽遮住眼睛,她溜进书架间。
当他们抵达时,密径周边的区域几乎荒废着。一个被蝴蝶覆盖的男人坐在扶手椅上读着绘本。两个女人仔细翻阅一本魔法杂志。空地的其余部分空着,除了一个靠着书架的高大镜子。艾米走近它,把手放在玻璃上。
她闭上眼睛,一个图像充满脑海——起伏的山丘遍布树木,荧光小型金属建筑挤满了人。色彩、光线和噪音像拼图般落入她脑海,直到生动得如同身临其境。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就在那里了。
毫不犹豫,她查看了西拉夫的心理地图,开始向西北方向上坡。这条路线几乎是为她画出来的——每棵树、每块石头、每丛灌木。即使有树木遮荫,阳光仍酷热难耐,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她脱掉连帽衫,让它掉到地上。
灰色的烟雾从前方树木飘出。皱着眉头,她向前推进。她现在能闻到火的气味,余烬的酸味。嘴巴发干。她吞咽,几乎感到喉咙开裂。树叶间,山坡之上,有动静。
就在两个穿着黑色防弹衣的男人经过时,她俯身躲到树后。他们低声交谈。一个笑了。两人都拿着枪。
前方的城镇看起来像战区。四架直升机停靠在建筑周围仍在闷烧的泥土上。大多数房屋被炸开,里面的家具散落烧毁。弹坑散布在地面。无论她看向哪里,都有尸体。
一些是士兵的。一些。其他的是焦黑、烧焦、撕碎得面目全非。死去的士兵被轻轻装载上直升机。镇民的尸体被无视了。
她站起来要跑,感到枪管抵住她的背。
“走。”身后的声音说。
艾米从树木中走出。士兵们转头看她。步枪更用力地顶住她的背。她继续走着。
持枪者引导她走向一架直升机。一个男人坐在机舱边缘抽烟。与士兵的防弹衣和制服不同,他穿着卡其短裤和蓝色 Polo 衫。胸肌在其下微微隆起。粗壮的棕色毛发覆盖手臂。她走近时他抬头,挑起眉毛。“看看这个。”他吸了口烟,然后在金属上摁灭。“我们希望你到达。没想到我这么幸运。好在我们里图书馆的朋友如此渴望交换信息。”
她的心脏猛撞胸腔。这不可能发生。这绝不能发生。
男人向后靠,用胳膊撑起自己,盯着直升机顶部。他看起来更像在池边放松的人,而不是一队士兵的领袖。“//所以他来了,就像暴风雨一样,像地震一样,像霹雳一样,像朱庇特一样。//[[footnote]]译注:Therefore in fierce tempest is he coming, in thunder and in earthquake, like a Jove. 出处为威廉·莎士比亚所写的戏剧《亨利五世》第二幕第四场中英国大使爱克塞特的台词。剧中他向法王讨要王冠,法王问他若不给会如何,此段摘抄自他的回应。[[/footnote]]你的伙计他妈打了一场恶仗,你知道吗?但我们抓住了他。正送往收容室。”
不能就这样结束。必须有什么她能做的。她不能让他们把她带回去。一个想法浮现。见证者关于魔法的指导。专注。那是关键。在脑海中形成景象,然后释放。它只在玻璃换位戏法的背景下提过这个构想,但这里适用吗?她闭上眼睛,握紧拳头,思考。
一股风之球从她向四面八方爆发,强大到摇晃直升机,将穿卡其裤的人撞向金属。周围的士兵踉跄跌倒。草被抛向空中。
没等她重新集中精神,一阵电击撞上她的腹部,使她痉挛倒地。一个拿着泰瑟枪的士兵跨过她,向下看。
“妈的。”穿卡其裤的人说。他站在士兵旁边。“看来你比我们想的更有咬劲。”他抹掉鼻血。“似乎没你的同类那么糟,谢天谢地。”
手抓住她,粗暴地把她拉起来。她闭上眼睛,试图唤回风的景象,但一拳打中她的腹部。
“乖。” 男人说。
艾米没回应。她正忙着想象火焰。男人扇了她一巴掌。
“得了,别继续试那鬼玩意了。”
她咕哝着一些在她脑海里听起来吓人的话。出口时却变成了咯咯声。
当他们把她抬进机舱时,一个想法浮现。
//鲁平德给我们的那块石头。我们可以用那个。//
回应很慢。**//如果你认为明智的话。//**
//我认为——//思绪随着她被一名士兵扔到墙上打断——//我们可能别无选择了。//
**//很好。拿起石头。//**
她等到穿卡其裤那人看向别处时,才悄悄把手伸进口袋。
**//你必须摔碎它。//**
//摔碎它?//
**//是的。//**
确认没人注意后,艾米将石头砸向直升机地板。噪音被外面的声音淹没。她瞥了眼石头。连痕迹都没有。她开始一次次砸下,直到感到表面开裂。
一股旋风迸发,强大到直升机框架呻吟。士兵被抛过空地。穿卡其裤的那人踉跄,滚过草地。树枝和树叶在空中扭曲,被狂风卷起。艾米把自己拖到机舱边缘向外看。
一股烟柱跃升而起,周围的士兵四散而逃。鲁平德跨步迈出。他穿着和在图书馆时一样的衣服,脸上挂着无聊的表情。看到士兵,他停下,环顾四周。脸上绽开笑容。他目光聚焦艾米,尽管相隔百码之距,她听得清清楚楚。“你**确实**有趣。”
他还未来得及多说,两声枪响便骤然划破空气。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另一发削飞了他大半个头颅。那具躯体踉跄着后退,却依然站立着。脑浆和碎骨在颅腔里翻涌冒泡。冒着泡沫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与脖颈淌下。糊状物如同间歇泉般喷涌而出,回落下去,凝固成了那缺失头骨的复制品。皮肤围绕其形成。鲁平德抬手轻触脸颊,指尖沾回一抹鲜红。他凝视着指尖。继而露出了微笑。
战场沸腾爆发。他左侧的三名士兵开始凄厉惨叫,他们的身体被猛地向后拧转,脊柱如同柔术演员般扭曲弯折。细嫩的枝条与藤蔓从他们的眼眶、鼻孔和嘴巴里萌发滋长,直至这些士兵彻底被纠缠的枝叶吞没。植被继续生长,急速蔓向附近的其他特工,将他们也一一困住。一名士兵跪倒在地,张开嘴欲要尖叫,却呕吐出了一团藤蔓。
另一组士兵举起了武器。还没来得及开火,他们周围的空气便变得模糊不清,如同失焦的照片。他们的皮肤开始扭曲、拉伸、拧转,像橡皮泥一样被糅合在一起。当这一切停止时,他们已变成了一坨不断呻吟着的肉块。
鲁平德头也未回,抬了抬手,他身后的一名士兵便被发射升天。艾米没看到他落下。他的同伴俯下身,将黑色的液体咳吐在泥土上。他扑倒在地,四肢着地,头颅耷拉在那滩黑水之中。灰色的尖角猛地从他的前额破皮而出。他的衣服随着身体急剧膨胀,皮肤变得猩红如皮革而撕裂开来。双翅从他的背部迸发展开。转眼间,一尊八英尺高的恶魔站立在了他原先的位置。它咆哮着扑向它昔日的战友们,如同恶犬啃噬般将他们撕扯开来。
几分钟内,每个士兵都死了或正在死去。伤者的呻吟充斥空气。恶魔咆哮着转向鲁平德。他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那野兽溶解成灰烬。随着残骸飘散,他转向艾米。
她的下颚掉了下来。//我们之前**他妈的**怎么摆脱这货的。//
**//这是个极好的问题。//**
鲁平德走近她。“我没料到你这么快就呼叫了。”
艾米瞥了眼士兵的尸体。她没有回应。尸块融合物正拽着自己穿过地面,伸向一名战友的尸体。
“你又要反对我杀这些人吗?”
她摇头,仍震惊得无法组织实际言语。
“很好。”他把手滑进口袋,环顾四周。“乱得一塌糊涂。你在这干什么?”
“那……那不关你的事。”她勉强结巴着说。
鲁平德带着可能是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似乎让它成了我的事。”
艾米看向别处,不愿直视他的双眼。不知何故,感觉这么做会很危险。“我不需要任何更多的帮助。”
“我质疑其真实性。”他走开,穿过尸体。声音保持清晰。“你尚未躲开他们。我能看出来。如果你留下,他们会继续追捕。下次,可就没有我来救你了。”鲁平德在一个村民尸体旁跪下。她的脸被子弹撕裂了。他把手放在她肩上。“你本质上很幸运。”
艾米盯着地面。
“你在找看守者,不是吗?聪明的想法。他本能够提供帮助。”鲁平德转身咧嘴一笑。“本能够。”
“说重点。”她说,仍未看向他。
他站起身。“我的重点如下。你需要保护。而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他的目光与她的交互,令她颤抖。“我想我们应能达成协议。”他伸出手。
在她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后,她握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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