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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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纯粹关于冒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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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

我伸出手,舒展着手指,每根手指轻吻着阳光的质感。火辣的焦灼感在穿过刚才的那一片榕树林就已经悄然逝去了,仅剩一种类似于薄而暖的丝绸萦绕般的感受。

“搞不好还会下雨啊,抓紧时间了。”

我往后轻拉了拉栓绳,便俯下身子,用右手抚摸了面前这个毛茸茸的头颅——这是我这段旅行唯一陪伴,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叫他托比。很可爱的一只小狗,不是吗?

他把鼻子依偎在我的掌心上,用力磨蹭磨蹭,摸起来像是一块小冰球。尾巴摇晃着,带着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微风拂过我的指尖。

“带好路,能不能走出这片雨林,就看你的了。”

我带着戏谑的语气哄着面前这条小狗,毕竟,我也清楚,今天根本是不可能走出这片雨林的。不过,目标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缓缓站起,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晃了晃栓绳,托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用鼻子嗅嗅泥土的气息,带着我往某一个方向走去。

我侧着脸,呼吸着周围的环境。嗯,绿的绿的,中间还夹着点偏沉的棕黄色和一些浅蓝色。眼睛捕捉着光线的刺激,眨眨眼。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在这里定居,但这里诚然还是大自然的领域,其间的生命线绵延不断,悠长婉转,浑然是已经完成的生命五线谱了,我理应不掺一脚,不破坏这和谐的音调。其次,我是冒险家啊,怎能想着找个地方定居呢?

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仅仅是因为上述的思考,更是因为栓绳松弛了几次,显然是托比在等我了。我便加快脚步,跟上托比的步伐。

大概经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个半小时?……我记不清了。光线在变冷,空气浑浊了起来,快是傍晚了。我正琢磨着今晚落脚点的选址时,栓绳猛地左右摇晃,随后是他时长时短的吠声,我停下来。


面前是一道约五米长的裂沟,想跳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我还要带着托比一起。裂沟下方是汹涌的河流,能听得见河水敲打着峭壁的声音,壮绝,不容置疑。河水之上,崖壁之下,若隐若现的鸟鸣声直刺入耳畔。

说不害怕是假的,尽管经历过数不清的冒险,大自然宏伟的低鸣还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这是对“生”的渴望。我的大腿瞬间有些发软,我的第一直觉是:不如把这条裂沟绕过去吧。

不过现在可很晚了,要绕的话,估计得在这里附近过夜了。不过,我可是冒险家……

托比靠在我的脚边,像是在认真聆听主人的决定。

我取下背包,忽然灵机一动,从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你说,用这个登山爪勾绕住对面一颗大树的枝干,然后像荡秋千一样荡过去,可以吗?”

托比兴奋地发出了两声我认为是赞同的声音,摇着尾巴。

他不害怕吗?我想着,然后被自己刚才的话逗笑了。

什么啊?隔着五米往一个大树发射勾爪,还要缠得极其结实?况且,又怎么确定你选的枝干是否牢固,断了怎么办?这完全是拿生命开玩笑。

托比仍然像之前那样发出了两声我认为是赞同的声音,然后继续摇着尾巴。像是主人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追随一般。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又不住地笑起来。

怕死的话为什么要当冒险家呢?

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冒险点燃了我生命的火焰,我早已经把生命交给了这份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却又随时可能被大自然夺走生命的“工作”。我的心早就是惊险而又刺激的冒险故事编织的了,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看冒险故事,事到如今,虽然对于深入自然的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赏读了,但我每天都还在阅读一本未完结的书,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是我,读者也是我。

托比蹭蹭我的脚尖,像是在问我做出决定了没有。

“嗯,我决定了,就荡个秋千,一下就过去了。”

我蹲下来,托比奔过来,用冰凉的舌头舔着我温热的掌心。我在安慰它,也许也是在鼓励我自己吧。

我缓缓站了起来,轻叹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形式很严峻了,我的脸能感受到光线在减弱,一分一毫……要赶紧了,若是在完全天黑后还没有安顿好,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漫无目的地甩着钩子,由近及远,由高到低,不知尝试了多久,一次两次,直到手指麻木。其中的确有勾到东西,但经拉扯不是勾爪滑落,就是枝干断裂,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勾爪已经缠绕在一根粗细合适的枝丫上,枝干强度也刚刚好,我正准备着接上托比时,树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股向下的牵引力——勾爪脱落了,我没有摔下去成为鳄鱼的口中餐,勾爪也没有掉下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哈……看来我还是做不到呀。”

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话:毕竟你只是个没用的人——我一辈子的阴影。它悄然笼罩着我,无孔不入,推搡着,压迫着我。尖利的笑声又开始攻击我,无休无止。

“抱歉,托比,让你跟了一个废物的主人。你本来能在城市里,没有风吹日晒,没有风餐露宿,幸福地被养在一个温暖的小屋的,可我哪怕一点都给不了你。”

托比冲着某个地方不住地往一个方向嘶吼着,我起初认为他是在安慰我,可他既没有面向我,又发出这样的近似吼叫的声音,那那边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可那个方向明明是悬崖……。

我马上甩起钩子,奋力地往那个方向掷去,一次,两次……钩子碰到了什么东西,但滑落了,我调整好力度,再次往前抛,这一次我感觉勾到了什么东西,没有错,不会有错的——是铁丝网。勾爪的尖锋恰好插入了间隙中。

我没有想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铁丝网。我调整角度,再次俯下身子,伸出手,托比跳了上来,用他的小腿紧紧抱住我的左臂,我把栓绳盘起来绕在我的左手上。

我咽了咽口水,没有想太多,径直向前飞跃,我知道,想的越多就越犹豫。

我能感受到重力牵引着我的身体,真的很沉,我几乎快用尽了双手的力气,风呼啸着,打在我的眼角上,耳朵的声音仅剩下了耳鸣声,心脏起伏,角度偏转……

紧接着,双脚蹬上了墙壁。耳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水流声……不,更像是海啸声。不过我并不恐惧,因为此时此刻,我的双手上是两个生命。

我拽着绳子往上爬,每一段都很费劲,对抗着引力,我开始担心托比会抓不稳我的手臂,不过这种忧虑很快就是多余的,托比连轻微的发抖都没有。

他一直都是这样,好像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他就从来没有退缩过,一如既往。尽管我也会害怕,会逃避,尽管大多数情况是他在引领我,他总是义无反顾。

一段,两段……双手触摸到了土地的表面,紧接着,双脚如约亲吻到了土地,左手的重量依旧还在,我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死神手中逃走,也确实是从死神手中逃走。

取下勾爪的操作倒是很简单,我放下托比,从一旁的灌木从中折下一根树枝,摸索着,将网上的勾爪撩下来,放入背包里。

接下来,就是好奇铁丝网后是什么了。我循着铁丝网走去,摸到一个类似于门一样的上了油漆的边框,推了推——竟然没有上锁。

紧接着,我听见脚步声,然后是惊叫,窃窃私语,带头的那个走向我。

“喂,这么晚了还在雨林里晃,很危险的。”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年纪偏大。

“诶,这只小狗好可爱,我能摸摸吗?”

然后传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这个小女孩的身后,一位中年妇女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走。

“你们好。”

我想不出更好的回复,于是就这样回答了。

沉默……

“你是盲人吧?”

中年妇女关切地问道,显然有些不确定。

“嗯,是。我大概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失明了,我身边的这只导盲犬,也是我的亲人——托比。话说回来,我能在你这里过夜吗?”

短暂的沉默……

“我们欢迎你,进来吧。”

中年男人语气缓和了不少,从他口中了解,他刚刚打猎回来,他的妻子和女儿则是刚刚从附近的河流接水,一同回来的。他和他的妻子自结婚以来住在这里已经将近5年了,往东走还有一个村落,继续向东,估计2天以内就能离开这里了。

用过晚餐后,我在他们的木屋外安置了一顶帐篷。

“你说,如果我不去冒险,是不是就没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了,有了他们指路,接下来的路也会轻松不少。”

托比没有回应,我把手凑近他的鼻子,均匀的鼻息吐在我的食指上。估计他累坏了吧,我心里默默地揣测着。

或许,这就是冒险的真谛吧,危险的同时又有惊喜,未知的同时又有奇迹。

临睡前,我想起了母亲在我失明后的第二个夜晚说的话。

“世界上没有无用的人,奋力自己或大或小的目标,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一个个烙印。”

我的目标吗?应该是写一本记录我一生冒险经历的故事书吧。

我浅浅笑了笑。

晚安,愿今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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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早早收拾好行囊,和托比一起继续我们的旅程。临走前,我给这雨林里的一家子留下了一颗紫水晶作为答谢——这是我在一个废弃矿洞里寻来的。

“该出发了。”

我提着栓绳,跟着托比,往东边走去,太阳的光线刚刚好,透过树梢,铺撒在我的脸庞,温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