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berg再也没有用过浴缸
2025年11月8日
修订 7
核心指标
评分
56
↑ 60
↓ 4
支持率
94%
总票数 64
Wilson 95% 下界
85.0%
在相同票数下更稳健的支持率估计
争议指数
0.234
评分趋势
加载图表中...
最近修订
1 / 3
最近投票
1 / 7
2025-12-01
2025-11-29
2025-11-21
2025-11-19
2025-11-17
2025-11-17
2025-11-13
2025-11-13
2025-11-11
2025-11-11
页面源码
源码字符数 5029文字字数 4577
[[>]] [[module rate]] [[/>]] 在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后,Iceberg双腿交叉躺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漫不经心地盘点着今天的工作经历。 嗯,Gears还是没有理会他渴望升职的暗示;嗯,Bright又把文书工作甩给他,然后以几近超越光速的速度蹿掉了;嗯,他今天下班路过甜品店,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在进门前一秒卖完了……等等,这好像不算工作内容…… Iceberg用手指磨了磨耷拉下去的眼皮,他感到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团乱麻,尽管工作量没有非常明显的提升,但今天的工作好像比往常更累一些。 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呢?Iceberg习惯性拿起放在浴缸旁边的手机,没有任何通知,他无聊地翻了两下,把手机又放回原处。 随后,疲倦的他再也没有了分开上下眼皮的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串刺耳的手机铃声震醒了Iceberg,他惊坐起来,望向放着手机的地方,从浴缸里一跃而起,以多年来为基金会工作锻炼出的反应速度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传来Gears的声音,Iceberg起初以为这是突发了一场k级或更严重的收容失效,毕竟Gears通常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电,但随即,Gears否定了他的猜测,让他沉到谷底的心缓缓浮了上来。 “我年纪越来越大。”电话那头的Gears缓缓开口:“Moose在主管位置上的工作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Iceberg瞪大眼睛,一颗心在他胸腔里突突狂跳,他感到自己尚且赤裸着的身体表面温度仿佛飙升到了70℃。他并不是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Gears的年龄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他会无法胜任目前的工作,Moose也承受不了日益增多的繁重工作压力。而到那时,将会有一个人……有一个人要代替他成为Site-19的主管,同时还要兼有Gears的职务。而这个人除了Iceberg还会是谁呢?更何况,其实现在的二级研究员Iceberg,就已经对主管的工作了如指掌,并且参与处理过其中的一大部分了。 “O5议会经过商讨,已经决定由你担任Site-19主管这一职位。同时,我的职务也由你全部继承。”Gears不带感情地说,Iceberg竟从他的语调中听到一丝如释重负。 挂断电话,Iceberg迅速起身,抠掉身上洗澡水凝结而成的冰碴,穿好衣服——最新发的那件还没有穿过几次的白大褂,然后用平时舍不得用的高级鞋油把皮鞋擦得油光瓦亮。最后,在将要踏出宿舍门前,Iceberg对着镜子,细心地把自己那冰白色的发丝每一根都涂上了发胶。 ---------------------------------------------------- 鲜艳的红色地毯铺在Site-19站点门前,Iceberg起初有些羞涩,而在鼓起勇气之后,他便踏上这条为他就职仪式而准备的红色地毯,这位基金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年轻主管在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一幅相当巨大的横幅挂在正门上方,旁边还别着几个小铃铛。 横幅上书: “为有着卓越贡献的Dr.Iceberg就任主管热烈庆贺!!!” 三个标红的感叹号。Iceberg看着它们,心情愈加兴奋,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体温上涨到了700℃,他开始头晕目眩,仿佛下一秒眼前就要冒出金星。尽管他已经设想过多次此情此景,但真正置身其中带来的心潮澎湃却绝非幻想所能模拟。在喝下一口别人递过来的香槟之后,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做梦,Iceberg能够感受到一种压力和痛感,这让他愈加笃定周边一切的真实性。 一路走来,几乎遇见所有人都在试图与Iceberg接触,这让肩头和手完全无法空闲下来,怀里也被许多人塞进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的Iceberg怀疑究竟整个Site-19是否还有在工作岗位上的人。在又一名研究员憧憬而又敬重的目光中,Iceberg隔着手套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可惜,随即那名研究员就被冻得一哆嗦,Iceberg只好遗憾地放开了他,任凭他捧着鲜花站在原地。 走在红地毯上,尽管隔着厚厚的鞋底,但他还能够奇怪地感受到地毯那毛茸茸的触感,似乎他的脚趾有一部分暴露在了空气中。 Iceberg并没有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奇怪触觉,他大踏步朝前走去,把体温和暴露感带来的不快通通抛在脑后,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完成主管就职仪式,不是吗? Iceberg在漫天的鲜花,彩带和欢庆的音乐声中,就这样一路保持着魅力四射的微笑必杀,这导致他的脸已经有点僵硬了。 很快的,他终于走到了红地毯的尽头,主管办公室门口。 Gears站在那里,他面上带着和Iceberg相差无几的魅力四射的微笑必杀,手里捧着一幅绶带,毫无疑问,那上面绣着Iceberg的名字和他新增加的主管头衔,迎着Gears赞许的目光,Iceberg脸上绽放开灿烂的露齿笑容,他快步走上前去,对着绶带伸出手。 然而,就在这一刻,Iceberg仿佛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一般,他的肢体固定成了伸手去Gears怀中拿绶带的样子,再也无法运动分毫,而先前他身上被人塞满的花束,此刻也全然消失不见——甚至Iceberg并不知晓它们消失于何时;Gears还在保持着笑意,而那抹笑意在Iceberg看起来却变得十分不真实——Gears是在什么时候学会微笑的呢?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接着,眼前的场景陡然崩坏消失,略微有些眩晕的Iceberg睁开了他浅蓝色的眼睛。 他仍然躺在浴缸里,这是没能完成就职仪式的未来主管Iceberg所发现的第一件极其让他难受的事情。 “我操。” Iceberg喃喃自语。 而第二件让他极其难受的事情,那就是,Iceberg发现,他被异常紧实的冰块牢牢地冻在了浴缸里。 ---------------------------------------------------- 状态很不妙,甚至比先前冻在门内和瓶子里的情况更糟。Iceberg绝望地想。在大约十分钟前,他刚刚从那个主管美梦里醒来的时候,曾经试图去够自己的手机。Iceberg想,如果能拿到它的话,至少总有办法呼唤到前来拯救他的人。 而这个人,只要他/她/他们能凿开这面目可憎的浴缸里凝结的邪恶冰块把Iceberg救出来,无论是谁都可以:Iceberg最首先想到了Gears,然后是Rights,再然后是Glass,Lament以及他的女友Light,最后,哪怕是天杀的Bright呢?Iceberg的眼泪几乎都要从他那颤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然而他做不到。 尽管手机离他的手只有咫尺之遥,并且电量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他的手指无法离开浴缸边沿一步——目前,Iceberg唯三露出在浴缸光滑的冰面上的身体部位,只有右手的两节手指,因为双腿交叠而露出水面的左脚趾,以及他的头部和部分颈部。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自己麻烦的体温,在放满水的浴缸中入睡是一件危险的行为,就在他沉沉睡去的时候,这些混账洗澡水背叛了他,沿着这位主管的身体开始结冰,最后在Iceberg沉浸在成为主管的喜悦中时,彻彻底底地把他封印在了浴缸里。为什么会如此之阴险呢?那些往日里平平无奇,不论如何形容都毫无杀伤力的洗澡水? 包裹身体的冰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Iceberg移回视线,望向自己的手指:哪怕再多一个指节在冰面上,他都可以通过在冰面或浴缸壁敲击摩尔斯电码的方式来求救,而这一方式无疑比扯着嗓子喊叫更能够节省体力。 但他别无选择。 在最初的几声喊叫后,Iceberg突然想起,按照墙壁的隔音材料制作标准,哪怕一只收容物闯进了他的房间,攻击并杀死了他,隔壁宿舍的人大概也不会察觉分毫。况且,他认识隔壁那些家伙,他们常常夜半三更呼朋结友出去举办烧烤派对,而作为忠诚甜党,坚定巧克力主义者的Iceberg向来和他们玩不到一起。 他们很吵……在回来的时候,连能够将收容物杀死Iceberg的声音都完全屏蔽的隔音材料墙,都能够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嗯?Iceberg眉头一皱,似乎有办法终于可以把自己拯救出来了,不是可以在烧烤大师们凯旋归来的时候大声呼救吗? 想到这里,他开始扭转脖颈,拼尽全力抬起头颅,试图挣扎着呼救,然而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Iceberg心头:现在是几点?他们是不是早就洗漱完成上床睡觉了?妈的,他到底他妈的睡了多久?如果今天晚上无法脱困,那么第二天早上,Gears收不到他递交的当日工作总结报告,就会直接到他的宿舍来。难道要让自己平日里敬重的长辈,上级,导师看见自己这幅四仰八叉被冻在浴缸里的洋相? 以及,那该死的Bright,Iceberg会为走投无路时居然想过拨通他电话而懊恼,如果Bright获悉此事,那么第二天绝对每一个基金会成员,上至O5,下至D级,都会对此事耳熟能详。要知道,先前Iceberg就因为他的恶作剧,以及毫无责任感地把文书工作甩给自己,不止一次在私底下狠狠地骂他。操Bright的母亲。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他将来升任主管的时候,说不定会被手下人取外号“浴缸主管”来调侃,这一点儿也不好笑,甚至听上去比“Berg”还要讨厌一万倍。想到这里,他开始惶恐不安地拼命试图逃脱浴缸和冰块的束缚。 一声“叮咚”刺进了正在惊恐挣扎的他的耳膜,这表明他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依据着短暂的几秒钟亮屏,尽管日常戴着眼镜但实际上并不近视的Iceberg看到了清晰的显示时间。 八点一十二,还不是特别晚,那帮人一般十点半左右回宿舍。 等等!这他妈的!还有两个小时啊! 他要和浴缸相伴两个小时吗?开什么玩笑!他宁愿去和一千个SCP-882的影响者作战,也绝不愿意在这里多躺上那么一秒! ---------------------------------------------------- 据发现Iceberg的博士们和研究员们所说,他们全过程都完全没有听见Iceberg的呼救声,仅仅只是因为Iceberg的个人习惯——他会在十点左右做完明天将要上交给Gears的报告表之后,到走廊吹上半个小时风,大概率还会笑着主动给归来的烧烤大军们打招呼,然后再走回自己房间。 但这一次不同,这天晚上没有任何人看见Iceberg,大部分人并没有当一回事,都各进各门了,但总有两个好事者,会去按两下门铃玩玩——此前他们有时心血来潮也会乱按两下Iceberg的门铃,或者用随便什么东西把他宿舍门上的“Ice”挡住。 但唯独这一次,Iceberg那张充满着不耐烦的脸没有出现在门后,门上的智能标识也显示他并未外出。 同楼层的人们带着工具撞进浴室的时候,Iceberg的头颅已经耷拉在浴缸侧边,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求救声。不过经在场的几名医疗博士判断,他身体并无大碍,除了挣扎消耗了太多体力,外加轻微体表擦伤和喉咙嘶哑外,并没有任何可见的损伤。 两个住在Iceberg隔壁,同时也是和他关系最不错的研究员拿来了木柄手锯,他们两人沿着人体的大致形状合力锯开冰块,将可怜的Iceberg从浴缸里移出来,并使用其他工具小心翼翼地去除紧紧包裹在Iceberg身体的那些较小的冰块。一名住在楼上的博士走进了Iceberg的卧室,打开他的衣柜,拿出衣服来给他穿上。 那天晚上,尽管Iceberg本人恢复些许体力之后对扩大此事影响的一切行为均持强烈反对态度,人们还是一窝蜂地把他送到了医疗区域。 ---------------------------------------------------- “你有身体不适的情况吗?”Gears面无表情地问面前的年轻研究员:“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了一点小意外?” Iceberg顿时感到身躯一震,躺在担架上的时候,他曾经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这辈子也不能让Gears知道自己在浴缸里发生的事,然而 事与愿违。 不过似乎Gears也没有特别追究他没能及时交上工作报告的事,他今天也不是绝对来不及补交,那么,也就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反正Gears不久之后也会忘掉这件事,他连上次那坨该死的慢速炸弹都没有再多计较。Iceberg安慰着自己,尽管他的喉咙还是有点嘶哑。 他再也没有使用过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