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CN-4000：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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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1.5em]]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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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SCP-CN-4000


**项目等级：**Euclid


**特殊收容措施：**有关SCP-CN-4000的文字记录均应被修改，其中异常内容应被抹除。所有SCP-CN-4000-X应被集中在Site-CN-41，收容于透明玻璃房内。除特殊许可外，任何SCP-CN-4000-X之间及其与未受SCP-CN-4000影响者之间不应有任何接触。


**描述：**SCP-CN-4000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一种追求异常永生的意识现象。该现象具有强模因属性，受其影响者身体机能将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强化，但会在一定时间内产生强烈幻觉并失去意识，成为类植物人的存在，即SCP-CN-4000-X。有关该现象的文字记录最早可追溯至公元前2599年，其实际起源则未知。--SCP-CN-4000已被证实无法实现。--


**发现：**197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湖南省长沙市发掘的马王堆三号汉墓中出土了一卷帛书版《道德经》，其中内容与传世版《道德经》出入颇多。之后几年内，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突然出现一批异常宗教组织，以追求异常永生为目的，传播性极强，影响巨大，且伴有异常性质。基金会中国分部即介入调查。


**附录1：**马王堆出土《道德经》节选，其中敏感内容已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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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声人--芮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舆？故能成其私。


……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没身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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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2：**SCP-CN-4000项目主管林原初博士对某异常宗教组织领导者李长庆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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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李长庆


**采访者：**林原初博士


**前言：**李长庆因传播异常宗教造成其信徒自杀被判处死刑，基金会为研究SCP-CN-4000将其收容在Site-CN-41。


**<记录开始>**


**林原初博士：**你好，李长庆先生。


**李长庆：**林先生好。


**林原初博士：**这几天在站点待的还习惯吗？


**李长庆：**还好，比监狱里强多了，伙食很好，住宿环境也不错，总的来说还是颇为舒适的。


**林原初博士：**你不介意我问你一些问题吧。


**李长庆：**您问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原初博士：**不必这么凝重李先生。我想知道，你们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李长庆：**成仙。


**林原初博士：**也就是长生了。


**李长庆：**您可以这么认为。


**林原初博士：**那我有些迷茫了，你们追求长生，那你的那位信徒为何会自杀身亡？


（沉默）


**李长庆：**林先生，张凌隅不是自杀。他是成仙了。


**林原初博士：**嗯？什么意思？


**李长庆：**林先生，在马王堆的帛书《道德经》出土前，道家思想一直被认为是清静无为，全生贵德，忍让之说几同佛教。但是那份深埋地下几千年的帛段出土后，我们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原初博士：**什么？


**李长庆：**刚强。


**李长庆：**我们误解老庄太久了，他们不是让我们逆来顺受，而是同这苍天博上一博。仙乃后天之神，如不尽力而为，不与这天地争一把，凡人永远是凡人。我相信，张凌隅一定是从中看出来了什么，才会以这种方式追求他心中的仙缘的。他不是死了，他是羽化了。


**林原初博士：**我不明白。


**李长庆：**我也不明白。不过我还记得，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带着笑去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去的，尸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的离去至今成谜。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绝不可能是自杀。他定是成仙了，被天帝派下来的引路人诏走了。


**林原初博士：**好吧。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何会成立这样一个组织。


**李长庆：**我是这个组织的发起者，但缘由绝不在我。我们各有各的经历，各有各的苦痛。我们已经受够生活的苦了，它所附加给我们的实在太多了。我们早已无可奈何。我们需要仙。这就注定了，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刘长庆、王长庆来发起这一切。


**林原初博士：**你们从何时开始萌生这个想法的？


**李长庆：**我也说不清……或许，这便是那些未知的神明给我们的天启吧。我们已经承受的够多了，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负重能力，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林原初博士：**古往今来，求仙问道者无数，可从未闻一人成功，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你们还会坚持下去吗？


**李长庆：**呵，林先生，您不懂我们。成仙，已然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不管它究竟存不存在，去拼一把，总比坐等要强。放弃，这似乎是一个比求仙更大的难题。


**林原初博士：**可能，确实是我不懂吧。感谢你，李先生。


**李长庆：**福生无量，愿先生诸事顺遂。


**<记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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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十五日后，李长庆被发现死在收容室内，死因不明。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日记，部分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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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今天我出狱了，要去一个叫SCP基金会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要叫我去干什么，呵，反正我已是死囚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坐牢罢了。


他们蒙上了我的眼，我第一次坐上了车。汽车开的真是快，虽然我没法看，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种感觉，就像黄帝当年乘龙飞升那样，山川大地被飞快地掠在身后，风声呼啸，有类翱翔。哎，要是咱们也有一辆该多好啊。


大概半个时辰吧，我们到了，可他们还是不给我摘眼罩。一直到了一间什么屋子，我才得重见光明。这屋子很怪，透明的，我干什么外面的人都能看见。那些人穿的也很奇怪，很多白大褂，跟大夫似的。我有点糊涂了。


张凌隅死了，不过我相信他还活着，在另一个世界。他当是活的很好吧。我不怪他，他去求他自己的缘去了。他是对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对的。


可是，我对不起你，妈。可我也没办法了，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那大夫说你得的是绝症，活不过今年了。妈，我舍不得你，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要你活。妈。我要为你争出一线生机来。我们家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只恨我没能功成，便要先你而去了。我没法陪你走到最后了，妈，不要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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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几天我过得挺好的。这里的林先生对我挺好，吩咐要照顾好我的起居，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管他呢，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能享受如此待遇，也算善终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张凌隅的死。哦对，他是羽化了，他应当是寻到他的仙了吧。我很好奇，他究竟是见到了什么，才能一夜梦化，与道合一。如果我参透了，我是不是就能成仙，就能救你了，妈。


可是我参不透，成仙怎么就这么难呢，难到我几乎崩溃。妈，我不能放弃你。哪怕再难，我也要走出一条路来。


我一定会成功的，相信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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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blockquote"]]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妈！


……


我对不起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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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点懂张凌隅了。这两天思路清晰了些，我突然想起他羽化前对我说过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仙，那我们一直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我忘掉了所有与仙道有关的东西，一心一意过好每一天的生活，仿佛我仍在你的身边，为你熬药，烧火做饭，照顾你的起居，这一切，似乎从未变过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去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一片奇怪的房屋，通体洁白，像是用汉白玉打造而成。这城分为五个部分，中间是十二座耸立的塔楼，接着霄汉。是的，确实是贯通天宇，因为我就踩在云层上，一朵朵流云从我脚下掠过，从不知何处而来，向不知何处而去。


可此时的我却不觉惊奇，似乎这一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我缓步向前走去，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一条大河，哦不，它似乎太大了，应该说海更贴切一些，出现在我的眼前。向下看去，一条条玄色巨鱼正于水中翻涌。我心头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如果我此刻选择继续前进，这些巨鱼定会将我淹没，覆灭。我退缩了，向后一步，梦也醒了。


我想我明白了，妈。快了，我马上就能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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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妈。


这里景色很美，如梦似幻。我想叫它白玉京当是很好的。人间的王都叫京师，这天上仙都，也应冠以京城之名。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珮缨。


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


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


粉霞红绶藕丝裙，青洲步拾兰苕春。


东指羲和能走马，海尘新生石山下。


我能感受到，我自身得到了一种升华，与原先不一样了。我终于做到了，妈，我终于解开这个难题了，妈！我成了。我来救你了，妈，等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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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3：**实验记录SCP-CN-4000（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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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D-38390


**对象描述：**D-38390，男，42岁，无宗教信仰，涉嫌组织地方黑恶势力，在当地造成较大影响。


**过程记录：**D-38390在阅读SCP-CN-4000相关文献后情绪表现稳定，17日后失去意识。


**结论：**SCP-CN-4000的影响需要一定时间方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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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D-29723


**对象描述：**D-29723，女，56岁，信仰佛教，教唆未成年人信教。


**过程记录：**D-29723在实验初期非常抗拒阅读SCP-CN-4000相关文献，在实验开始第11天其态度发生变化，逐步开始阅读，其生活习惯逐渐脱离佛教教义的影响，向类道教生活习惯转型，并最终于实验开始31日后失去意识。


**结论：**SCP-CN-4000对人的信仰有重塑作用，无视其原有宗教信仰，使所有接触者产生对其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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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D-31929


**对象描述：**D-31929，男，27岁，唯物主义者，因政治犯罪被捕。


**过程记录：**D-31929在阅读SCP-CN-4000相关文献后的第4日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变得狂躁易怒，至第7日出现疯癫迹象，第13日这种现象消失，其精神状态恢复稳定，25日起开始表现出对SCP-CN-4000的极度痴迷，至第46日失去意识。


**结论：**无神论者在接触SCP-CN-4000时会产生更加强烈的反应，且会延后SCP-CN-4000的生效时间，但并不会妨碍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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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D-34651


**对象描述：**D-34651，女，33岁，无宗教信仰，盲聋哑人，利用其身份借公益慈善之名谋利，社会影响恶劣。


**过程记录：**将SCP-CN-4000相关文献制成盲文书籍令D-34651阅读，其情绪表现稳定，18日后失去意识。


**结论：**SCP-CN-4000的传播不受媒介影响，对任何接触者均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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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D-22357


**对象描述：**D-22357，男，46岁，无宗教信仰，因持械抢劫伤人被捕。


**过程记录：**截取SCP-CN-4000相关文献中的部分文字令D-22357阅读，其情绪表现稳定，12日后失去意识。


**结论：**完整性并不影响SCP-CN-4000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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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上实验的结果似乎并无二致，无论中间过程如何，受试者最终都会陷入昏迷，但我们并非毫无收获。我们发现，似乎是越刻意地删改文章内容，SCP-CN-4000的传播效率便会越高。虽然这一理论尚未被完全证实，其原理也暂不可知，但这可能为我们的收容提供了新的方向。可结合目前的综合情况来看，对文本包含异常信息的内容进行消除处理仍是最实用的方式。同时，在实验中，我们监测到周围环境的休谟指数呈上升趋势，即该异常可能带有现实扭曲的性质。至于其引发现实扭曲的原理，目前推测与其致幻性有关。而有关SCP-CN-4000的性质问题，建议林博士组织进行更深层面的调查以进一步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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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CN-4000项目研究员 王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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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4：**林原初博士的实验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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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受试者所表现出的症状，我认为，我们研究的并非一个简单的从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求获永生的概念，而是一个具有多元化意义体系的非实体。成仙的概念在中国由来已久，大部分人认为成仙即永生，但由此看来，所谓的成仙当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升华。可这种升华却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与植物人无异的无意识者。这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定义成仙，究竟是精神层面的永生，还是让人们形神俱丧的模因陷阱。


我认为实验可以到此为止了。我们不能浪费更多的D级人员于这种千篇一律的实验结果中——似乎无论如何测试最终都会趋于同一结局。及时叫停是一种智慧。我们需要一点进展，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契机也好。这一切，如果不能从实验中得到，那只能从浩如烟海的史册中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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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5：**史学会研究员黄季成上交的研究报告（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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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现有的资料分析，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历史上最早的关于成仙的记述，当追溯至公元前2599年，轩辕黄帝于桥山之巅筑鼎，引真龙下凡，最终乘龙飞升。这一段在后世看来乃是古人对黄帝的神化，将其功绩用乘龙升天这种神迹形式表现出来，但若是不脱去其神话的外衣，则这便是关于成仙最为古早有形的表述。与其同时期的广成子，也被认为是最早的成仙者之一。广成子相传是黄帝的师傅，教授黄帝长生之道。如果这属实的话，这便是最早的关于SCP-CN-4000传播的记录。但是广成子教授的长生之道具体是什么、黄帝究竟是如何乘龙飞升的，这些均未有记载。


自三代至春秋战国，成仙的观念开始正式形成。《穆天子传》记载的周穆王西游与西王母会于瑶池的故事，当是对仙的一种原始的浪漫的表述。尤其到了东周时代，道家、阴阳家、神仙家的出现将求仙问道推向了一个高潮。李耳的《道德经》、庄周的《南华经》被认为直接指出了道的本质，详细说明了仙的境界。而神仙家寻药炼丹的做法，成为了后来道教丹道的基础。这一时期典型的求仙活动当属秦皇嬴政派方士徐福出海寻仙，史书上未记载此事的结果，但一些民间传闻称秦始皇其实未死，而是求得了永生，居于秦皇陵的地宫中。这种说法当被认定为是百姓对英雄人物的崇敬及封建迷信思想使其自发编出带有传说性质的故事，可信度较低。但这同时说明了成仙观念在民间的影响，成仙开始从少部分人向大众传递。


……


汉末，黄巾起义的领导者张角宣扬太平道，其重要经典之一的《太平经》详细描述了所谓的天人系统，从凡人到无形委气之神人共九等。这是第一次系统性地讲述了成仙的体系以及路径。同时，鉴于黄巾起义的广泛影响，这应是成仙观念的第一次广泛传播。道教从张陵的天师道开始，至此影响力愈发扩大，延续千年。


……


东晋葛洪所著《抱朴子》中系统阐释了“神仙可学”的概念，将成仙从神话传说转化为可实践的修炼体系，标志着“成仙”概念的理论化与制度化。标准化流程的出现，使修仙变得更加真实可行，求仙活动也更加兴盛。


……


唐朝对于道教的信仰可追溯至李渊时代。唐朝皇族为李姓，姓同老子李耳。中国封建时代讲究身世，认祖归宗是常态，因而唐朝皇族奉李耳为祖先，以道教为国教。上行下效，诸多臣工乃至民间百姓信仰道教者不在少数。如盛唐时被称为诗仙的李白，亦是在籍道士，其影响力可见一斑。这种社会氛围下，求仙思想水涨船高也在情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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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6：**林原初博士与CN-4000研究员王世昌的对话（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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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开始>**


（林原初博士点燃一支香烟）


**林原初博士：**最近那些受试的D级如何？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王世昌研究员：**没有。他们似乎真的成了植物人，完全丧失了意识，只剩下生理本能支撑着他们存活。


**林原初博士：**他们的生理机能相当完善，比清醒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隐隐有了超越人类极限的趋势。可失去了意识，无人役使他们的躯体，他们也早晚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彻底死去。哎，被送去实验的D级不下百人，可最后呢？仍是一无所获。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今天总部那边来信了。


**林原初博士：**他们怎么说？


**王世昌研究员：**……他们说，目前基金会经费紧张，可能……可能没有足够的钱来推进实验了。包括……供养那些已经失去意识的D级。


**林原初博士：**怎么会……哎，多事之秋啊。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王世昌研究员：**他们觉得，这个异常并不十分严重，只要把那些典籍加以修改就好。再不济，一次大规模的记忆删除或许可以一劳永逸。


**林原初博士：**记忆删除有钱，做实验却经费不足，亏他们想的出来。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你我都明白，这是总部并不想继续推进这个项目的研究了。一年多了，耗在这上面的人力物力也不是小数目了，总部那边反对的声音还是很大的。


**林原初博士：**他们没想过吗，记忆删除简单，修改文献也简单，可真正难的，是如何去除人们心中成仙的执念。他们难道认为古人没这么干过吗？道教的典籍被修改的次数岂是你我可以数清的？可结果呢？几千年来追求长生者可曾消减分毫？


**王世昌研究员：**总部并不想考虑这个难题，他们认为咱们杞人忧天了。


**林原初博士：**那我们就去忧天，让那些人放任他们眼中的微不足道吧。


（沉默）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没了总部的支持，咱们怎么研究下去？这才是真正的难题啊。


**林原初博士：**我会想办法的。我总觉得，SCP-CN-4000，这个延续了几千年的理念，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它真如总部说的是靠一次伤害或者记忆删除就能消灭的，它又何以延续千年？如果它真的是简单的模因病毒，那为何直到今天我们才发现端疑？这一切不去研究，难道让它自己破解吗？


**王世昌研究员：**弯弓没有回头箭，林博士，咱们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林原初博士：**当然。我们的初衷是什么？收容异常。目前看来，它显然还没有处于可控范围内。不管它是怎样的难题，我们总得再试一试。


**王世昌研究员：**总部那边我会去交涉，这是我能给予您最大的帮助了。


**林原初博士：**嗯，感谢。这也是无奈之举了，只希望我能在这一团乱麻中理出点头绪来吧。


**<记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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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apsible show="真仙尽死，虚无永生" hide="世界终末，轮回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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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class="blockquote"]]
致后来者：


能读到此处，说明我们先前的努力已然失败，难题并未化解。SCP-CN-4000战胜了我们，我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管怎样，请记住，不要将文档内容继续传播，虽然这已于事无补。当玉楼倒塌、真仙折翼的那一刻，灾难已然注定。


而你我，都是异常的帮凶。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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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CN-4000项目主管 ███**
**████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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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项目编号：**SCP-CN-4000


**项目等级：**--Keter-- Apollyon


**特殊收容措施：**--有关SCP-CN-4000的文字记录均应被修改，其中异常内容应被抹除。所有SCP-CN-4000-X应被集中在Site-CN-41，收容于透明玻璃房内。除特殊许可外，任何SCP-CN-4000-X之间及其与未受SCP-CN-4000影响者之间不应有任何接触。如不幸接触，则应前往最近的站点接受A级记忆删除。-- 暂无。

**描述：**SCP-CN-4000是██████████████████████████████████████████████████████████████████████████████████████████。


**附录7：**研究主管林原初的实验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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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1.5em]]
SCP基金会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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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120%]]Site-CN-41[[/size]]


----


致各位同僚：


请允许我就SCP-CN-4000的异常性质提出进一步的研究建议。


在前期实验中我们未能获取到有关SCP-CN-4000的详细情况，包括其运行逻辑与场景建构。有鉴于此，现由SCP-CN-4000的研究主管林原初决定推进进一步实验，并申请由本人担任该实验的主体以进一步明确异常性质。初步实验方案已在附件中提交，望各位评审后给予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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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CN-4000研究主管 林原初**
**1979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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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8：**林原初博士与王世昌研究员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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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开始>**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所以这就是您想出来的办法？


**林原初博士：**是的。


**王世昌研究员：**这绝对不行。异常的影响你我都是亲眼见证过的，这实在太危险了。您要是出了事，谁来带领我们继续研究？


（林原初博士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


**林原初博士：**小王，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是我慎重考虑过后作出的抉择，是我在经过无数次推演后认为最可行的方案。


**王世昌研究员：**可这也是最极端的方案。一年多了，哪个参与实验的D级也没能苏醒归来。如果您步了他们的后尘，那CN-4000项目组是真的要宣布解散了。


**林原初博士：**假如有一天，我真出了事，你就是SCP-CN-4000项目组的负责人。


**王世昌研究员：**所以，林博士，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林原初博士：**小王，我问你，咱们的初衷是什么？是收容异常，是解决人类无法解决的难题，而不是坐在站点的办公室里，看着一遍遍重复的实验结果，期待着难题可以自己解决，异常可以自动无效化。我是博士，是CN-4000的项目主管，但同时，我也是基金会普通的一员，是站点普通的一员。在寻常手段无法探明真相之时，就是我等亲力亲为之日。


**王世昌研究员：**不能找一个文化水平较高的D级来做这件事吗？


**林原初博士：**帷幕仍在，文化水平再高的D级也无法客观地理解异常。要想真正意义上揭露其本质，只能靠研究人员。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王世昌研究员：**我不明白。


**林原初博士：**小王，你来站点多久了？


**王世昌研究员：**一年多了，大概就是从项目开始时到来的。


**林原初博士：**你也参与了全部的研究过程了，换句话说，你对CN-4000的了解不比我少。你年富力强，有更广阔的前景。我觉得在我之后让你来接替我，是更好的选择。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您……


**林原初博士：**不必再说了，这是我的选择，是CN-4000的选择。在接受这个项目的那一刻，很多事情便已注定了。亲手终结我们制造出的难题，收容这个诡异的异常，是完成我的理想与使命的必由之路，也是冥冥之中宿命的安排。


（林原初博士吸了一大口香烟，缓缓吐出）


**林原初博士：**以前我还不明白李长庆当初说的那番话，现在，才慢慢品出点味来。有生皆苦，我们都在生活的苦海中争渡。而有时候，当我们别无选择之时，求助那些未知的事物，似乎就成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这是人的本性，本无可厚非。真正将它异化的，始终是我们自己。


**王世昌研究员：**林博士，我感觉您最近压力有点过大了。您大可不必如此。您不必执着于一个邪教徒的话，给自己徒增烦恼。虽然研究非常重要，但有时，让自己适当地松弛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原初博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


**王世昌研究员：**您说什么？


**林原初博士：**哦，没什么。我没事的。我只是想尽快完成研究，尽早提出解决方案，让更多人免于灾难。


**王世昌研究员：**可您的意识？


**林原初博士：**我会在实验前注射记忆强化剂，尽量保证以清醒的意识去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至于结果如何，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林原初博士：**万一……真的出了事，我希望你可以继续我未竟的事业。


**王世昌研究员：**……感谢您对CN-4000项目组的付出。祝您好运，林博士。


**<记录结束>**
[[/div]]


**附录9：**林原初博士的实验记录（节选）


[[div class="blockquote"]]
7月6日，实验开始第二天。帛书《道德经》已经读了一部分，目前暂无异常。帛书《道德经》与传世版有不少出入，其中思想上的差异现在可见一斑。之前的统治阶级为了麻痹群众，将各家经典修改的面目全非，或许也同时掩盖了隐藏其中的异常。从这个方面来讲，典籍的修改似乎并非全是坏处。我们现在做的事，也不外如是，以这种方式减小异常的影响范围。


可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我对其中作用存疑。我总觉得，CN-4000，这个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难题，这个让我们无从下手的困境，远不是只言片语的删改可以解决的。事实上，我们从未真正了解过CN-4000究竟是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我将记录下我全部的所见所思所感，只希望我可以略有所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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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blockquote"]]
7月13日，实验开始第九天。我现在情况良好，精神状态比起前几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是记忆强化试剂起了作用，这几日读的所有东西都牢牢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在记忆的浪潮中翻涌，随心而动，随意而行。这是一种非常空灵的感觉，难以言明的意识裹挟着我的灵魂，飘飘然若泠风而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CN-4000的作用，我只知道这种玄妙的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或许这也是那些人沉迷于此的原因吧，让人忘记俗世的忧愁，沉浸在情感虚幻的温柔乡中，令人难以自拔。


现实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苦难的，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没有人可以顺心如意。可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处境各异。有些人的命途过于痛苦了，他们终其一生也走不完现实的罗刹道，只得去追求那本不存在的通向仙国的天路。SCP-CN-4000，或许就是在人们对现实的失望与无奈中诞生的。它给了人们最后的希望，在一切似乎都无可解决之时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只是，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是金光一现的仙缘，还是无法预知的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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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实验开始第二十八天。最近梦越来越多了，大部分是无意义的虚空，令几次则有着清晰的内容。其中一次，我看见雪白的高楼，十二座琼楼玉宇拔地而起，霓作飘带，风为弄堂。我就那么遥遥地看着，看着这白玉制成的亭台榭宇，看着这属于云雨风雪的天宫帝都。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当就是这等盛景罢。我又想起了李长庆死前写的那些东西，现在我与它是多么近啊，近到不切实际。


我最终还是没有踏入那不存于世的白玉京。白玉京是仙人的居所，是灵魂的天国，是古往今来所有求仙问道者的追慕之所。它是假的，是梦境中的伊甸园，是满载着理想的泡沫；它又是真的，是周穆王的西极，是李耳的函谷，是轩辕黄帝的桥山，是这世间一切远离尘嚣、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的总和。它无处不在。


于是乎，我在那十二楼五城之间反复徘徊，时时踱步，想要进去，却无门而入；想要出去，却无口而出。白玉京是仙都，亦是牢笼，将我牢牢囚禁于此，无始无终，永远也出不去了。当那些白玉石条拼接磊建，白玉楼拔地而起，CN-4000的宿命便已注定。而我们，终将溺毙在城外的北冥中，沉没，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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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多少天了……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是《南华经》开篇第一句，也是我现在所见之景。以北冥作护城河，以鲲鱼作护城之兽，不愧为天帝居所。


我于河畔踟蹰，不知何以为进。浪花汹涌，拍在虚无的岸上，慢慢涣散开来，碎成一片不曾存在过的汪洋。那一条条巨鱼，如山岳行于溟海之中，首尾相接，在深邃的海水中造陆。


我开始默念，一些我似乎记忆过，又似乎从未了解过的文段在我的心中生成。海面翻腾，巨浪迭起，鲲鱼扭动着身体，羽毛破开皮肉，利爪自肚皮处伸展开来，随着一声长鸣划破天宇，巨大的翅膀刺穿黑海，扶摇直上，与天齐，与地阔。先前游弋于海中的鲲鱼，此刻它的鱼翅化为鸟翼，尾鳍长出长羽，摇身一变，成了凌霄的大鹏。它双翼一振，风起云涌，旋风卷着我飞上九天，在一只只鹏鸟的接续下，我很快便越过了那无边无垠的北冥。


风停了，我缓缓落下。氤氲的雾气顿时袭来，像是要噎死我。我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挥手奋力驱散眼前的雾霭，更多的迷雾却是涌来，包围我，吞没我，我无力反抗。累了，我索性躺下，任由白雾恣肆，我已无力去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醒了。雾不知何时散去了，我起身，眼前只剩下十二楼五城。它们就静静地矗在那里，摄人心魄，让我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却又永远无法到达。白玉京是活的，它不允许活人进入，那会抢夺它的生机。


我只能痴痴地看着它，那么近，又那么远。


突然，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那眉眼，赫然便是，李长庆。此时他一袭白衣，漂浮在半空中，遥遥地看着我，不带一丝感情。


我刚想呼唤他，只听远方传来“长吉，别愣神了，天帝诏你去作赋了。”声色空灵，不类凡音。李长庆听了这话，也不回复，转身走了。那一刻，我才惊觉，哪有什么李长庆，他一直都是李贺李长吉啊。


龙，是龙，一条黄色的龙，从城中飞起，盘旋在空中，上面还站着个人，一身黄色衣裳，身前置一口青铜巨鼎，举手投足尽显贵气。更远处，恍惚间有白鹿青崖，有霓裳风马。


我看见紫微荧荧，光笼仙城；我看见天人款款，踟步玉都。那些曾出现过的、未曾出现过的人、事、物，在此时此刻，齐聚于宏伟辉煌的白玉京，登龙楼，上凤阁，在城中歌舞逍遥，宴乐升平。


人们都说白玉京是假的，可今日，我却成了这城中的客人，成了各色人生的旁观者。直至此时，我才稍稍明白了些，不是我们收容了白玉京，是白玉京替我们收容了那些无处可归者。我欲渡河水，河水深无梁，愿为双黄鹄，高飞还故乡。这个我们口中的异常，不过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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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林原初博士在实验开始前已经身患肺癌，时日无多。这也是为何他要那么急于推进实验，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他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自己仅剩的所有，去寻找那条隐匿在一切虚幻表象背后的收容之道。哪怕他已明知这是个不可能的难题，他依旧无悔，并坚定地去做了。这是他的选择，正如他最后写下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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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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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0：**林原初博士的辞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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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基金会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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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120%]]Site-CN-41[[/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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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各位同僚：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大家交流。经过慎重的考虑，我决定：辞去本人在基金会的一切职务，退出SCP-CN-4000项目组。

在先前的实验中，我明显地感受到了异常对于我精神的影响。为了避免我的认知对于项目研究的不良影响及对基金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危害，我在此提出辞职，并请求由王世昌研究员接替我的职务。

再次感谢基金会多年来对我的培养，感谢各位同僚多年来的帮助与支持。希望总部可以同意我的辞职请求，鄙人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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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CN-4000研究主管 林原初**
**1979年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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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博士的辞职报告在递交上去的第三天便被批准。总部的做法实在有点令人心寒，甚至没有任何形式的挽留，这对于一个将半生心血奉献给人类福祉和异常收容的博士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悲哀。但林博士早已不在乎这些了。自从实验结束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再没有那股子拼劲与拗劲了。直到那时，我们才想起来，他已经是一个年逾五旬的半老之人，垂垂暮已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上似乎并不奇怪。他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他收拾东西离开站点的那一天，我去找了他。他整个人似乎老了十岁，增了不少白发，腰也开始佝偻。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澈。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过透过他的眼睛，我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我没再言语，深深地对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


十天后，林博士的尸体在陕西省黄陵县的桥山脚下被人发现。桥山传说是当年轩辕黄帝乘龙飞升之地，如今林博士也死在那里。被发现时，他穿着一身黄色长衫，俯面朝下栽在一条蜿蜒的河里，身旁，是一座小小的、用黄泥砌成的四方鼎。法医说，他是死于肺癌，可剖开他的身体，肺里却全是河水。


或许我会明白，或许我也不会明白，或许永远不会有人明白。林博士走了，去到了他生前看到的白玉京，乘着黄龙，御着方鼎，前往姬轩辕的白玉楼，一如当年的李长庆。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一如林原初，一如李长庆。这是CN-4000为我们每个人规划的宿命，我们无法逃避，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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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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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1：王世昌研究员的实验记录**


**备注：**SCP-CN-4000项目主管王世昌研究员自愿接受█级记忆删除，进行CN-4000相关实验。此为其在实验中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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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博士当初注射了记忆强化试剂，在阅读CN-4000相关典籍后看到了与李长庆一样的场景。我想，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只获得了一个近似答案的答案。


我重新翻阅了之前的记录，找到了李长庆当初所写的日记。他曾说过，张凌隅，这个一切问题的起点，正是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在大梦一场后自杀。


于是我决定进行记忆删除，让我以最原始、最纯粹的状态参与实验。或许，这便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我希望我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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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无是天地万物之始，乃是本源。而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所有的东西都是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由道化生，也就是说，道的本质，乃是无。综上看来，道不可言明，化生万物，是一种无，而且是至上的虚无。


我想，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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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


我看见的不是白玉京，而是一片废墟。北冥被归墟吞没，鲲鱼落入深渊，鹏鸟折翼，隆然坠地。城内火焰熊熊，玉楼倾倒，汉白玉在烈焰中发出最后的哀鸣。黄帝的青铜鼎破碎，巨龙倒在血泊中；李耳的青牛浑身是伤，在火海中灰飞烟灭；被李贺题词的白玉楼轰然倒塌，那篇惊世骇俗的大作随玉楼而去，化为子虚乌有。真仙喋血，天人尽去，唯余大道的钟鼎之鸣，回荡在空旷的虚无原野上，似是为这种种奏响最后的悲歌。


哪有什么白玉京，哪有什么十二楼五城，不过是虚妄罢了。


业火焚烧着一切，烧光仙缘，灭尽真义，只余下元初的虚无。


我看到了轩辕氏，看到了李伯阳，看到了南华真人，看到了青莲居士和昌谷诗鬼，最后，我看到了林原初，以及那个我未曾谋面却能笃定就是他的张凌隅，或者说，张道陵。在他们身后，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都是虚无的一份子。


这便是CN-4000的真相吗？是，也不是。白玉京是仙，虚无也是仙，仙是任何，是一切，是世界万千。


成仙是一个诅咒，而我们每个人，都要在这个诅咒中前行，直至终末降临。成仙很难，但其实，不成仙更难。我们终将被困囿在这个自己为自己设计的陷阱中，孤独地死去，一遍遍轮回，永不停息。


SCP-CN-4000，这个千百载延续的理念，是无法被收容的。我们永远无法得知仙到底是什么，却仍如飞蛾扑火般发了疯似的追求。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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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5：**一份笔记，根据字迹及墨色新旧判断为二人先后合著。后经比对证实其作者为林原初与王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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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前，一个人带着随从，拖着几千斤青铜，郑重地登上了位处今天陕西省的桥山。他盘坐于山巅，手下们熔化铜水，制作陶范，浇铸大鼎，恭候他感应到宿命的召唤。


可他没能等到。他最终跳下山崖，在人生的巅峰时刻突兀地摔入谷底。


桥山的山巅之上，轩辕黄帝没有见到从天而降的巨龙，只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虚无。根本没有什么广成子，不过是大道欺骗他的把戏罢了。那一口花费九九八十一日才铸成的巨鼎中喷吐而出的烟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他已经是天下真正的王了，但他还是不甘心，他想要做万世之君。那虚无缥缈的道耍了他，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连人间的主都做不了了，只能做大道的奴隶。


一转眼，两千多年过去了，一个人，从楚国苦县的原野上走出来，走到郢都，走到洛邑。黄帝乘龙飞升的故事吸引着他，他追溯着轩辕氏的足迹，在成仙道上瑀瑀独行。他最终看见了，看见了青铜鼎，看见了黄金龙，也看见了藏在它们背后的虚无，以及虚无中被锁链束缚的帝鸿氏。他后怕，他不希望再有人步其后尘了。他选择了逃避。但在西出函谷关之前，他还是写下了《道德经》，交给了尹喜。他希望这本书可以成为一把钥匙，牢牢地锁住成仙之路的大门，将它禁锢在太初中。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虚无是无法被锁住的，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纵使他的好徒儿庄周拼尽全力，试图用更加离奇诡谲的文字弥补先师的不足，也终究是徒劳无功。后人不仅没有理解他们，反而欲从中寻找仙途，最终，无一例外地化作了大道的养料。


神仙家们在黄帝的尸骸上建起仙都，诗人们又将阆苑改造成扑朔迷离的白玉京，引得人们神往，殊不知，正是这看似美轮美奂的白玉仙城，却成了所有追求它的人的活冢。它吞噬灵魂，用成仙的天大诱惑让人们自愿供养它，不惜成为活死人。


北冥和鲲鱼能挡住人们一时，却无法挡住人们一世。而当凡人们见龙在田、高呼神迹之时，从未想过这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道从来不是良善的，仙也并不高贵，可这并不妨碍人们沉沦于此。大部分人就此迷失了，化作虚无。少数清醒者即使看清部分真相，也未脱身。他们也需要成仙的安慰。我们从来不知道成仙成的到底是什么，可能，只是为了成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不留遗憾的自己。


所以，成仙并不是我们想让人放弃就能让人放弃的。它是无解的。我们所口诛笔伐的异常，又何尝不是我们想要成为的模样。古代封建贵族修改道家经典，为的是愚民，让仙缘永远留在自己这里，反而让对成仙的向往播满人间。现在我们做了同样的事，因为我们的无知和侥幸心理。但事实上，即使没有这些所谓的理由，我们也还是会这么做。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和SCP-CN-4000绑在一起了。与其说我们是为了收容它，不如说，我们是为了圆初入基金会时，那个收容天下异常、还世间清明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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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7：**未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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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忆起，刚到站点时，第一次见到林博士与王研究员。那时的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下定了决心，解决CN-4000的难题。其实大家当时都明白，这个项目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们始终以为马王堆《道德经》是这一切的起点，但实际上，早在他们接手之前，至少追溯到50年代，便已经有了关于CN-4000的报告。在他们之前，已经有至少四批研究团队因此而销声匿迹。林博士他们不知道，整个CN-4000项目组都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个必死之局，这将是个永远无法被破解的难题。


但我坚信，即使他们知道，他们也会做下去的。再难的难题，不去做，它便永远是难题，不可能化解。而你一旦去做，哪怕是不可能，亦有可能生出异变来。即便希望为零，也不能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算是成仙了。


SCP-CN-4000已然壮大到了一定程度，无论你我做与不做，它终会吞没整个世界，只不过快与慢的区别。去做，可能会加快它侵蚀的速度；但不去做，只能坐地等死。为了那个不可能中的可能，我们总要试一试。


这，或许也是SCP-CN-4000的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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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万籁俱寂，黄沙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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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SCP-CN-4000


**项目等级：**已解明


**特殊收容措施：**SCP-CN-4000已被解明，不需要维持收容措施。


**描述：**SCP-CN-4000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对道家经典异常解读的现象。该现象使部分群体产生对“成仙”的极端狂热追求，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现已证实SCP-CN-4000无异常性质。


**附录79：**Site-CN-41发出的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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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基金会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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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120%]]Site-CN-41[[/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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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SCP基金会CN分部


我站点在之前对SCP-CN-4000的研究中，因部分项目主管的个人情况，导致研究结果出现严重偏差。有鉴于此，现本站点重新发出针对该项目的研究报告，望总部理解。


SCP-CN-4000为对道家经典解读出现偏差而导致的认知错误。我站点前几任负责人受个人生活问题及受试者表现影响，对其性质产生误判，认为其属于异常。现已查清其并无任何异常性质，仅为部分群体认知出现差异的结果。


我站点对因此产生的时间、人力、财力浪费作出深刻检讨，并请求结束对于SCP-CN-4000的研究，避免更大的损失。


再次向总部致以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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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e-CN-41**
**19██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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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提交上去的当天总部便来信，宣布结束该研究方向，并在一周后彻底解散了Site-CN-41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站点。我们并不意外，早在三年前总部便不再向站点派遣研究员了，每年给予的实验资金也是少得可怜，被裁撤是迟早的事。


我们被安排到了不同的部门，干着千篇一律的工作。基金会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光鲜亮丽，没有什么离奇古怪，更多的是枯燥，日复一日的枯燥。


那篇研究报告，是我们共同商议后做出的决定。我们坚持不下去了。SCP-CN-4000，这个不可能解决的难题，已经困住了我们十多个春秋。是时候让它结束了。


七年前，在站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们找到了一张被烧去一半的信纸。尽管这张纸在经受火烧、风吹、雨打后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我们还是勉强辩认出了上面的内容。其意思是，SCP-CN-4000是不可被收容的，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甚至可能加快它推进的步伐。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它也终将带着成仙的烈焰焚尽世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这必然的宿命争上一争。


但是，信的后半部分话锋突然一转，表示如果有一天，站点实在撑不下去了，那就编一个谎言，否认先前的一切，将所有的罪责推在前人身上，掩盖事实的真相。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努力有时并没有回报，回应人们的只有虚无的道的嗤笑。我们终究未能战胜异常，只得亲手掩埋这个难题，隐去真相。这样，至少人们在死去之前还是快乐的，不会带着对灾难的恐慌，在惊疑与痛苦中化道。


我们亲手把SCP-CN-4000从故纸堆中扒了出来，现在想将它再填回去，却已然做不到了。它是个怪物，从它问世的那一刻起，一切便已注定。而我们，都是罪人，是将难题带来世间、抛给所有无辜者的罪人。可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它肆意妄为，甚至助纣为虐。


我们一直活在忏悔中，活在对成仙的向往和恐惧的双重矛盾中。CN-4000的诅咒将我们每个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白玉京在我们眼前建起又毁灭，一遍又一遍。我们当中不少人都疯了，歇斯底里，最终在哀嚎中睡去，再未醒来。


我们是活在暗处的守卫者，控制收容保护是我们的信念与责任，但是现在，因为这个信念，我们亲手壮大了异常，亲手毁灭了我们一直守护着的大千世界。我们，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几天前的晚上，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惨白如骷髅的鬼楼，一张张半透明的人脸从砖隙瓦缝中溢出，泛着诡异的幽光，晕开一片死气。他们哭号着，眼角渗出血来，把玉京染红，北冥变成血海。


我看着，说不上多么动容，只觉得可悲。我们都是现实里沉浮的蜉蝣，朝生暮死，渺如沙粒。不知道多久以后，我也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用血泪控诉这一切。而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无休止的工作又压在了我的肩上。我麻木，我消沉，我无动于衷。到这时，我突然又有些怀念在Site-CN-41工作的那些年了。CN-4000如同一股暗流，搅动了我原本平静而单调的生活。它是异常，但同时，它也是最后一味解药，一味我们每个人在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所需要的解药。


我们抛给世界一个难题，同时抛给自己更多的难题，一些我们甚至无法理解的难题。我们无力解决，欠下的债无力偿还。我们想要收容异常，却因无能为力，在无意中投靠了异常。这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篇信的最后，是这样一段话：我们是一切难题的制造者，却无法解决这些难题。我们拼尽全力，却不知做的是对是错，更不知道后人究竟会不会理解我们。我们已经没机会看到那些了。但这并不重要。哪怕我们是千古罪人，至少，我们得对得起自己。


落款只有三个字：王世昌。


但我觉得，在那三个字之后与之前，还应有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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