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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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ule Rate]] [[/>]] 长风穿行于古老殿堂的石柱之间,繁复细致的图腾,描绘着轮回之所的传承。黑夜肆虐疯狂,掩藏着血腥的秘密。书本坠落地面并焚毁,烛火摇曳跳跃,灼烧旧时记载,但仍渴望昔日之果。顽童在垃圾堆中嬉戏,枪声响起,终止玩乐的欲想。航船偏离历史的轨道,降临于未知的尘寰,令世界在新旧文明交汇的伤潮中溺亡。 我踉跄在冰冷焦土之上,街道为经炮火洗礼的废墟充斥,曾经喧嚣的集市现今如此寂静,砖缝生长的无名野草枯干而萎靡,以几不可闻的碎裂迎接我的手指。火药与硝烟的浪潮正肆意蔓延,城市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液腥甜,遥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灰白,大抵是没有往生的吧。 话说到底,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就,我无意推卸:身处果壳之中,却自以为拥有整个宇宙。傲慢与自大本就是原罪之首,战争被冠以其他名称便是对正义的歪曲,世界濒临倾覆,不论是我还是别人最终打开了那个盒子:希望从未存在,盒子的底部空空如也,而灾难已经我之手重获自由。 哦,自我到来之后,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十三年前,航船降临在这片土地,那时这星球还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清流于林木间蜿蜒,流淌过洁净清爽的鹅卵石块,赤鹿由空地跳跃而去,阳光的角度微妙温柔,不知名的花香在空气中盘旋如文火炖汤。蜂群于花叶间忙碌,蜜糖的清香为雾霭的黎明献上早安;蝶翼翩翩起舞,洒下五彩斑斓的鳞粉。 我行走在深夜的天空之下,看到了星辰,明月并云彩;我踏足荒野与起伏的山丘,目睹了灰狼,白兔和清澈的荒流;我游荡在人迹稀少的村镇,感受了生命,垂死与安息。 [[collapsible show="如若你曾亲眼见证" hide="如若你曾亲眼见证" hideLocation="both"]] > 维克多循着声音发现那个降落在村落之外的庞然大物时,心中的好奇与恐惧不断争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物。似是由钢铁铸成,却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银光。它看起来像是一座堡垒,却不曾拥有遍布城墙的刀兵;比之前者,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噬人的钢铁巨兽,即将从沉睡中惊醒。小维克多双腿发软,不住后退,祈祷勿要惊醒巨怪的同时思㤔着是否应立即转身后退,接着,巨兽张开了口,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丧失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 > > 预想的灾难并没有到来,片刻后,他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随后双目大睁:他见一名似兽又似人形的生灵从那巨兽的口中缓缓走出,他不确定那是否是一名人类,只能从她微微耸起的胸部姑且断定那是一名女性。她的身材简直可以说是矮小,又有着柔弱的四肢和怪异的黑色毛发,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洁白的长袍,上面却印着怪异的圆与箭头组成的标记,不是他所知的任意一种宗教。 > > 那女人(姑且如此称呼)走至他的面前,蹲下身来,伸出了纤细的右手。她的褐色眼瞳仿佛天际的繁星一般耀眼,她的笑容令他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而后她开口,吐出的话语却不似人言。 > > 很久以后他才知晓,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是,“早安,世界”。 [[/collapsible]] 此地的原住民热情善良。当我携着远征的疲惫降落这片土地,忐忑不安的心情让我在航船中徘徊。当我终于决定向崭新的土地踏出第一步,迎接我的并非敌意与兵戈。尽管他们的眼中还带着质朴和对新事物的恐惧,他们却仍将我迎入了他们的城镇,尽管在我眼中那与原始村落无异。 我自宇宙的另一端而来,我的头脑中蕴含着万千世界的智慧,对他们来说我的身上自有全知全能的气息。当我升起第一团野火(自然不是钻木取火,我的航船中必然有着现世的科技。),他们眼中的畏惧更甚于欣喜。但当他们品尝到烧熟的食物,以及夜晚不必严防值守阻挡野兽的侵袭时,他们看待我时眼中的热切绝不是作伪。 [[collapsible show="如若你曾信仰神明" hide="如若你曾信仰神明" hideLocation="both"]] > 维克多端着从未曾见过的冰冷机械,手指颤抖而满心喜悦。他知道这位来自异界的神明身上有着无数法宝,使食物变得更加美味的“火”,能让疾病迅速痊愈的药水,帮助他们建立房屋的机械,今年播种明年便可收获的作物,还有他手中这“轻而易举即刻杀死猛兽和野味的猎枪”,无一不昭显了神明对他们的宠爱。 > > 维克多这样想着,轻松而愉快地扣下了扳机。 [[/collapsible]] 事到如今,我已无从回想何时初植谬果,首件现代科技的诞生又给这纯真质朴的时空带来了怎样的浩劫。我被先知的赞誉冲昏了头脑,因手持超前一步的钥匙而骄傲。我将自己视做了远古社会的神明,教授懵憧的原住民脱离刀耕与火种,却不曾考虑这些崭新庞大的学识对他们来说是否本身便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诅咒。 我得意忘形,背离了发展必然的轨迹,也必将遭到惩处。日益膨胀的物质与科技无法改变人心的懦弱和愚昧,他们向我索取更多的宝藏,而我也疲于应付贪婪的目光,几乎是懒洋洋地挑起意欲毁灭的争端。 雪一直下,我曾经也是永远的子民们的血一同流淌,我跌撞前行在曾无数次经过的圣殿高墙之旁,意识到事情开始脱序,或者说从未为我主宰。我带来了科技与希望与光,火与血与战争与死亡,理应为此付出代价。我将留在这里,等待末日审判的降临。 哦,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collapsible show="如若你曾静待终末" hide="如若你曾静待终末" hideLocation="both"]] > 维克多感到愤怒。 > > 越来越多的民众聚集在他为神明建造的圣殿门口,乞求神的恩宠。而作为她的眷族,他为她的日益冷淡感到无措。故而他举起了手中的枪支。他在神的圣殿旁建立起自己的堡垒,企望独占这位仁慈的神明,而她眼中的失落却不容忽视。他的身上已沾染了族人的鲜血,他的灵魂不再纯洁。 > > 但是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反抗神明呢? > > 维克多这样想着,又一次举起了他的猎枪。然而当他扣下扳机,他只听到击锤在金属上空荡撞击的声音。 > > 直到冰冷的利刃割下他的头颅,他仍不知晓,为何他的神明从未告诉他枪支需补充子弹。所有梦想和欲念化作了脖颈处喷洒的血液,他的双眼紧盯着染血的圣殿,他的耳中传来的是遥远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战争已然开始,他忽然开始怀疑那女人是否是真正的神明。 [[/collapsible]] 我踉跄在冰冷焦土之上,鼻腔已为刺鼻的血腥充斥。枯干的树木如天空撕裂的伤痕,早已干涸的溪流无法为山林提供必要的养分,林间穿行的不再是跳跃的赤鹿,仅仅是死神毁灭般的歌唱。我跪倒在地,开始哭泣。 我将这个世界最为宝贵的遗物献上:废土,肮脏的腐败暗红色的泥土,沾染了维克多的鲜血,我曾将他视作我的幼弟,尽管他不曾知晓我的真实。在这里他绞死了背弃他意念的无辜者,也在此处被愤怒的复仇者斩下头颅。 这是我,Freedom Koo,航船的旅行者,最初也是最后的遗物和遗书,待我放下纸笔,我将走出这面破损的墙壁,我唯一的避风港,静待我的结局。向基金会的指挥官致以崇高的敬意。它昭示了我的愚蠢和自负,如有机会,请警告下一个家伙,不要让他犯下同我一样的错误。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