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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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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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scp-wiki-cn:credit:start]] **如同泪水** **发布时间:**2024年8月31日 **作者:**[[*user Lyrics Linn]],进入[[[lyricslinn-s-personnel-file|人事档案]]]查看该名作者的更多作品 **中心:**[[[summer-contest-2024|2024夏季征文]]],主题“孤独” [[include :scp-wiki-cn:credit:end]] > //尖利哨声,骨头折断时的脆响,年轻的男男女女乱作一团。他躺在人群最中央,眼泪与鼻涕一同糊在脸上,因疼痛而肆无忌惮地放声尖叫着。// > > //还有八次。// 他们走进雨中。头上顶着连接件断裂、已经拆成残片的锈蚀金属壳,来自那个大块头的胸甲还是什么。这防护只是聊胜于无,雨水搭着风,沿面庞的下方流进脖颈,从衣服的缝隙间爬进去,抚摸他们的身体。从未彻底干燥的皮肤被浸泡出条条沟壑,浮着惨白的死皮,在湿漉漉的布料下方不舒服地磨蹭。从他们走进雨中之后的三分钟起,这世界、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一道黯淡的光在地平线前不远处直指天空,颤动如被游鱼戏弄的海草,有种努力过头的滑稽。或许雨柱中真有鱼在向上攀行,不然就过于无趣了。为此他时常咀嚼这样一种想象:这场雨生来就是为了将他们囫囵剥开,香蕉那样地剥,从每个人头顶泡得稀烂的毛发和头皮开始。 > //躲藏在这个种子工厂里的第三个月时,食物基本告罄。白天的水循环会扩大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们只有傍晚或者清晨才能出门,睡醒之后也没别的事可以做,除了偶尔给其他人讲讲故事。地板总是又冷又硬,被水渍泡出霉斑似的灰绿色,他们把几个锈迹斑斑的柜子拖到一起,勉强拼成了一张摇晃的床。称得上娱乐的只有上下楼梯发出的金属叮咣声,在缠绵的雨滴里堪称天籁。但这也是浪费体力,因此这游戏不久就没有人乐意玩了。// 距离那处信号点还有很远。他尽力追着同行者的脚步,雨水在视线尽头持续不断地冲刷,让那个缩紧了身子移动的背影愈发飘忽不定起来。 我们非得走这条路吗?他扯起嗓子叫道。 暴雨。如果说前面的人真做出了什么回答,那他也什么都没听见。 我们——非得—— 他闭上了嘴。心脏因为缺乏力气而跳得格外激烈,他勉强跑动几步,跟得更紧了些。水珠在瞬息间碾过舌面和牙根,冰凉滑腻,带着轻微的灼烧感,也可能是心理上的错觉。 金属残片在他头顶上方颤抖着,留下密布的凹陷洞坑。扁扁的方盒子仍紧贴他的胸膛,由层叠塑料膜包裹着,被体温煨出了一点儿薄薄的温度。 还有八次。 > //能撞见那伙人纯粹是因为迷路,但任何一个在大断联后活过两年的遗民都足够意识到他们的特殊,他便拼着命缀了上去。好在那伙人对他的试探与靠近不置可否,甚至连那作为投名状的宝贝扁盒也不感兴趣,检查过后便还给了他。// > > //艺术家做的小玩意儿,你还见过他们?噢捡来的,我想也是……也没剩几回能用了,你自己留着吧。白头发的男人这样说。// 出生在种子隔间的//人//一定会嘲笑他们的滑稽与自取其辱,他闷闷不乐地想到。 地面剩余的人造物大多在持续数年的雨水中面目全非,像支熄灭的蜡烛,从顶部开始融化垮塌;还有一部分则枯枝般竭尽全力伸向天空,仿佛仍在回荡着昔日的哀嚎。曾经被称为“路面”的区域如今是成片的未知水体。排水系统崩溃后,下方的某些空腔大约是垮塌了,浑浊激流在冒出水面的碎石间隙来回冲刷,像翻滚的濒死巨蛇。 他们正在字面意义上地攀爬钢铁丛林。 > //很久以前他听到过那类传言,比如某个地方还有人在试图让雨停下之类的,但在他看来那伙人背后的组织——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不太符合传言中的任何一条。他们就只是,带着破旧的武器和设备,偶尔说着难懂的术语,疲惫而安静地从一处废墟转向下一处。他跟着过上了一小段乏善可陈的日子。乏善可陈,但不坏。// 还走吗?他想问,接着被灌了一嘴冷水。持续不断的打击感揍得他有些麻木,冰凉的液体在空荡荡的胃里来回摇晃,像火在烧。 没有回答,于是他知道自己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水中走去。 裤管彻底浸透后沉重了两三倍。与暗地里的期许相反,那束被诅咒的光顽强地停留在原地。逐渐增大的雨势刮得他睁不开眼睛,这显然无助于对距离的判断,除了方向,他们什么也不能确定。要克制住对同伴的怨言是很困难的,尽管在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是安迪自告奋勇地前去检查标记上的下一个贮藏点。也是这位昔日的信号专家带走了仅剩的定位棒,然后把其中一根死死插在了半座废城之外,甚至没给同伴留下放弃的借口。 > //蝉噪。// > > //仰面落在窗台上,徒劳地翕动着腿和翅膀的蝉。在疾雨似的读书声里他不敢贸然动笔去戳,只是着迷地旁观着。层层叠叠的绿影映在窗玻璃外,在无风无云的炙夏中央宛若凝固,万千蝉鸣张牙舞爪、铺天盖地而来;他想起生命流逝的过程总伴随着宏大的嘈杂。// > > //那或许是一种预兆。大块头仲和在避难所门口倒下的时候谁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总是以为,那身足够奢侈的全身装甲能够抵御雨中的一切生物。其实不行。// 靠近信号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太阳——如果那个遥远的球体还能被称作太阳的话,正在层叠黑云背后拉扯着浮沉的雨群。他们姑且找了一个不太漏水的屋顶,已经算是难得的落脚处了,即便它四面漏风,水滴像瓢泼的蝗虫以每九十天削薄一寸的速度啃噬头顶的混凝土。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肿胀的、愈加发烫的手指哆哆嗦嗦地向衣襟内侧伸去。一层一层外衣仿如胶皮般滑腻冰冷,就连最里面那层也闷闷地渗着湿意。食物包里还剩一点粉末,他珍惜地把它们舔进肚子,包装的植物纤维作为最后的储备粮。他的同行者正在雨幕边缘,眺望着几十米外的那束羸弱的白光,衣摆和整个背影被狂风一齐吹动,微微地闪烁着。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指引他走不到这儿。但这一次他没有开口,也不会等到回答。 他知道定位棒的下方可能是安迪正在腐烂的尸骨,也可能是没被搜刮干净的贮藏点,甚至可能是那个名为Site-01的天堂的线索,这个名字在那些人口中提起过,他一直暗暗记得。 只不过时至如今,或许这一切都将无关紧要。他闭上眼睛,珍惜地摸索着怀中那个磁带状的扁盒子。外壳花里胡哨的,上面是滑稽搞怪、又神采飞扬的手写体,内容几乎刻入骨髓://想让青春变cooool?把最糗的时刻扔掉吧!// 他按下开关。 > //黑暗与幻影一同褪去,风停了。球场那头的嘈杂依旧,中学时把腿摔断的陈年滑稽剧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依然分毫不差地上演着。他躲在远离人群的最外围,慢悠悠地爬上了最高层看台。不会有人认识这个形貌落魄、须发花白的陌生人,即便他和他们之间也就间隔了不到十年。那时的天气再好不过,云朵绵软,天空苍蓝而高远;刺目的阳光穿过绿影,煌煌满地,就好像人工的幻象能带来真实的暖意似的。// > > //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他那样的好运气。// 温热的泪水之中,暴雨如期而至。 还有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