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CN-3639
2024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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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ion=SCP-███,已失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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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收容措施:**关于████事件的详细信息已封存。当前对于相关碎片的调查端口全部封闭,不再接受任何人员的查阅申请。项目安置地点Site-17特殊收容单间入口关闭,禁止任何未经允许的5级人员及所有5级以下人员进入。
项目档案阅读权限将长期在各站点数据库中开放,以方便人员在它项调查中获取相关可疑信息并汇报转入前的对比评估。
**描述:**SCP-CN-3639是一道门径,其内部的物质系所有与其自身所勾连的叙事层流变所诞生的异常空间。项目是2023年█月期间,SCP-███的损毁所产生的附产物,且已通过研究员J███ B█████的自戕完成小范围的自我收容。
当前,项目的异常影响已完全局限于Site-██特殊收容单间内部,仅对直接接触者产生认知影响与时空影响,不再对外部产生扩散性认知危害与生理伤害。接触项目后,人员将在外部消失。根据人员表示,此刻其主观视角将切换至一名生理性别为男性的未知人员视角,并在该视野下经历一段不属于自身的生活经历。根据所有已搜集的受影响人员调查信息确认,该未知人员非一例特定人员概念,而是多名认知观念、性格特定、家庭情况雷同、生理年龄于35-50岁之间的角色。尽管相应角色的生活环境与个人信息均基本确定,但基金会无法从任何现实社区与居民资料库中寻找到相关人员。
受影响人员将受到该角色主观感知的寄宿同化影响与生活范式扭曲危害,包含但不仅限于:
* 价值观影响
* 兴趣爱好影响
* 行为经历重合
* 人际关系重合
* --悲剧重演--
* --成为自身生活的恶魔--
[[div class="blockquote dark"]]
附件材料为初步探索过程中所搜集信息的直观转录,不代表项目特性的全面描述。[[footnote]]该记录中涉及到3级研究员徐志东的梦境讲述,并结合其在20██年█月█日凌晨向站点内务办公室紧急致电关于个人被封锁在办公场所的求救事宜叙述与监控摄像仪记录的情景,通过文字描述转录而成,其中包含多处非客观性描写。[[/footnote]]
[[/div]]
+ 最初发现
徐志东是从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梦境里醒来的。他站起来时,酸痛感从脚踝一路蔓延到腰部,顺着皮下赘肉的缝隙一转爬上背脊,在每一节椎骨里隐隐发胀。他摸了摸右脸——因为贴在聚丙烯桌面上太久导致,面颊干燥、冰,有一丝刺痛。
灯全暗着。办公室的门上了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挪动酸胀的身体,走到门口打开灯,白色的光钻进脑子里驱走醉意。
除了他,所有人都走了,他们关上门时,并没有喊醒他,他甚至怀疑他们根本没有看见他。外墙的玻璃窗紧闭,窗帘阖着,所有材料都井然有序地陈列在它们应该呆的位置,充满死气。只有他的桌面还是一副没有整理的情景,蓝色的PVC档案夹和草稿纸胡乱地倾倒在电脑前的每一寸地方。
徐志东再次想起刚才做的梦,湿哒哒的冷汗把衬衫黏在背上。
在那团迷藏的幻觉里,一个男人坐在没有光的小房间里,呼吸声富有节奏地在耳边摆动。他闻到过一阵酒味,还有某种咸腥的臭气。电话铃声在远处响起,伴着强烈的耳鸣,像蠕虫一样在耳骨的纹路里爬行。
男人拿起手机,铃声已经停止了,系统提醒他有一个未接来电。他下意识地划走,打开Instagram,漫无目的地翻阅社区里的照片。那些热情洋溢的光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女孩们旅行的穿搭,她们曼妙的身体、可爱姣好的面容顺着照片墙一张一张地向下滑去。往日里,这些东西总会让他无意间因兴奋而勃起,幻想那些勾着腰间的手属于自己,但现在,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周围的场景像虚幻的造物,阴冷逼仄,一潭死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女孩还是原样,而他却陷入一场无法自拔的泥浆。
他把手机,无力地抬起手,从木桌上的纸巾盒里机械地抽出纸巾。
一张。
两张。
三张。
四张。
五张。
六张。
七张。
八张。
操,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心想。
九张。
十张。
十一张。
他攥着厚厚的一沓餐巾纸,佝下背脊去擦脚底粘稠的液体。
擦不干净。纸巾在没有灯的房间里变成黑乎乎的一团废料。
但他仍然有别的收获。他从那团废料里掰出一块固体。那是一串吊坠挂饰,暗红色的人工宝石下方连着一块扁平的圆形铁皮,银色的三箭头深深地刺入中央的黑色。他想起来了,自己正是踩到了它才会摔倒的。
**这也正是最初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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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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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徐志东
**采访者:**D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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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开始>**
**采访者:**天气真好。
**徐志东:**比这杯咖啡的味道好。
**采访者:**呵呵呵……现在清醒了?
**徐志东:**我想应该没问题了吧。说起来,其实也一直没有糊涂过。
**采访者:**但你上次仍旧是把自己的姓名说成了一个外国人。
**徐志东:**在我们经历过的所有项目里,这种异常特性已经算最小的危害了。听说现在控制住了?
**采访者:**看你怎么理解控制了。自从**J**死后,项目就不再主动污染他人了,但是如果我们去触碰它,仍然会通过“门径”进入那些地方。就像你的梦一样。
**徐志东:**其他人呢?有没有Micheal这个名字的线索?
**采访者:**除了你,根本没有人进入的那么……深。那些残片上没有任何人员信息,我们也查不到。SCP-███已经失效了,所有的内容都成了谜团。所以才会想从你这里找点额外的线索。
**徐志东:**那时候,我连**J**的死都不知道。他是意外死亡吗?
**采访者:**可以这么说,北美分部报告说,那个东西是突然碎裂的,毫无征兆。但也不准确,他似乎有过挣扎,抵触着某些叙事层的……侵蚀,但这也无从考察了。我们离Site-17太远,剩下的只有一些探索碎片的记录,你呢?
**徐志东:**仍旧只有一些片段。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得查一下别的受影响者情况。
**采访者:**唉,天气真好啊……咖啡真的不好喝吗?
**徐志东:**和梦里一样苦。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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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却的生活
[[div class="blockquote dark"]]
**探索人:[[span class="ruby"]]曼迪·兰波[[span class="rt"]]Mandy Lambo[[/span]][[/span]]**
通过SCP-CN-3639发现,其中含有大量色情杂志。
[[/div]]
有时候,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妻子在勾引他。夜晚时分,躺在床上玩手机时,偶尔地会把一条腿搁在他的大腿上,和他开一些黄色玩笑。他有时候会凑上去亲吻她的脸或嘴唇,又或者伸出手去在她的乳房上揉捏上两把,但是下面不再轻易会起反应。
在她怀孕期间,他确实有很多次耐不住内心的磅礴,但是面对挺着大肚子的妻子他无可奈何,只能将冗余的热情发泄在日本动画的虚拟角色和色情视频网站上。一个朋友曾经为他推荐过一个援交的女孩,一个大学生,朋友要求她打扮成动漫角色的样子来和他上床,但他拒绝了。他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妻子。但自从那时起,他开始渴望那些年轻而新鲜的肉体。
生下孩子后,妻子逐渐恢复了往常,但腋下和腰部的赘肉、肚子上的妊娠纹、分娩手术时侧切的疤痕、产道的撕裂伤、粗壮的小腿和颗粒分明的鸡皮肤永远留了下来。他再也感受不到曾经恋爱的情愫,那些挑逗他时呼在耳边的气息里,也仿佛夹杂了几分令人不适的口气,让他联想到这个女人刷牙时没有清理干净的口腔,以及在如厕后残留在肛门内侧的排泄物。
他们彼此过于熟悉,以至于所有美好都被抽丝剥茧般地替换为了生活中最不值一提、也最为不堪的秘密。
他开始向往更多的自由,以及更多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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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谎言之躯
[[div class="blockquote dark"]]
**探索人:[[span class="ruby"]]吉尔·格里布斯[[span class="rt"]]Gil Gribs[[/span]][[/span]]**
在第三次对该门径的探索中记录到大量尿不湿和空烟盒,多数烟品牌为“[[span class="ruby"]]好彩[[span class="rt"]]LUCKY STRIKE[[/span]][[/span]]”,少量为“[[span class="ruby"]]万宝路[[span class="rt"]]MARLBORO[[/span]][[/span]]”。
[[/div]]
他非常后悔。
他后悔曾经恋爱时的许诺。
那时候,因为一些琐事而争执,害怕失去恋人的他慌乱中许下了一堆自己都回想不起来的诺言,不再酗酒、不再成日泡在社交网络里、不再和那些连真名都不知道的家伙一起没完没了地写没有用处的怪谈文章、不再乱发脾气、不再抽烟。
但是他自己心里其实明白,他是做不到这些的。
所以,在备孕期间,他忍了下来,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地,婴儿的啼哭声隔着产房的大门在黎明前响起时,他感觉脸上的肉开始塌陷,像融化了一下一直淌到颌骨,紧绷的肺部也松软了起来。然后他走到医院的室外疗养区,走到一棵鹅掌楸的枝条下,右手颤抖地捏起兜里临近过期的烟盒,将一支烟的滤嘴送到嘴边。
尼古丁们被点燃的时候,庞然的颗粒感填充了他的喉咙,顺入肺腔,驱走多余的空气。
眩晕涌上头顶。
在无数次幻想下的演练里,他再也没有告诉妻子这一决定。往后,在上下班的路上,傍晚出门丢垃圾的间隙里,无数根烟被无数次燃尽,他学会了擦拭手指上烟碱的味道,学会了在身边藏起整盒的口香糖,学会了频繁购买漱口水。
但他始终学不会保持真诚。
这也是他在互联网上混迹得如鱼得水的唯一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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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只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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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人:[[span class="ruby"]]托斯顿·史弗尔[[span class="rt"]]Torsten Schiffer[[/span]][[/span]]**
与项目的直接接触,大多数情况会使得触碰者进入一个非特定的卧室。当前所有记录显示的卧室房间布置风格皆可推断为系一男性居住,其中布置素材包含但不仅限于电影海报贴纸、军事武器模型、日本动漫手办、各类主题兵人(可动人偶玩具)、SCP基金会标志形象的铁质徽章、台式电脑、塑胶小黄鸭玩具。其中,唯一在所有场景中统一出现的物品是一份被命名为“血清素”的纸质马尼拉文件夹,其中包含多张被打印的女性裸体部位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于第八次探索——即本记录者所属小队的探索过程中,发现一例存档于电脑中的Facebook聊天记录,系当下所有探索中唯一一例非人员精神寄宿式感知的客体记录。同时,多份记录显示,对话中人员应为常态人员,但对于帷幕内高保密信息了解程度较高。特异对话信息已在下方作标记。
[[/div]]
[[div class="blockquote"]]
= DAT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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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n:**这几天过的都不怎么好。
**Duck:**摸摸。
**Christin:**我是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搬到莱诺尔街这里了吧,感觉距离你又近了一些。
**Christin:**但是,却又没法找你,难过。
**Duck:**……等等,你应该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Christin:**对,但是我记得你以前和我提过一家叫Mancinos的披萨店,我有翻聊天记录的啦。哇那家店离我就三条街。
**Duck:**你想来找我吗?
**Christin:**我想和你玩。
**Duck:**我也想,亲爱的。但是现实是不允许的,虽然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着你双腿之间。
**Christin:**我又给你发了两张照片 >:3
**Duck:**太棒了,我回头就去看!每次我都会想象自己把头埋在里面的感觉。
**Duck:****##red|对了,寄给你的B█████护身符吊坠到了吗?下次我想看你戴着它。##**[[footnote]]该谈话内容被判定与SCP-███强相关。[[/footnote]]
**Christin:**耶,就像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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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blockquote"]]
= DAT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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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ck:**最近怎么样?
**Bertha:**整体来说不错,我和Danny又吵架了,他总是炫耀自己在学校里多受欢迎。噗——幼稚鬼。
**Duck:**小孩子是这样,我记得你弟弟刚上中学?
**Bertha:**已经一年多了,他比我小三岁。
**Bertha:**但我总觉得他被保护得太好了,真不明白成天看那些垃圾电影能让他有什么收获。
**Duck:****##red|你可以给他看看我写的文章,或者其他一些不错的,比如羞涩的人?##**[[footnote]]该谈话内容中“羞涩的人”一词被判定疑似为项目SCP-096的某类非官方绰号。[[/footnote]]
**Bertha:**哇哦,他会尖叫着喊“这不是真的!”然后哭出来!
**Duck:**不过在那之前,可以也让我再看看你吗?比如你的照片之类的。
**Bertha:**或许我会先剃一下毛。我下面毛多,有点不好意思。
**Duck:**嗯哼。
**Duck:**我偏爱有毛的。
**Duck:**我喜欢自然一些的。
**Bertha:**哦好耶——不过一般来说我只好意思发上半身的裸照。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愿意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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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blockquote"]]
= DAT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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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ehara Yumi:**宝贝,你还记得上次你老婆送我的那个毛衣吗,你们的小店标志真的太可爱了
**Duck:**你喜欢的话就太好了。
**Duck:**但我还没有看过你穿着它的样子。
**Maehara Yumi:**可以穿着给你拍。不露脸的哦~ 但我可以把胸部露出来。
**Duck:**只露出一边的话会更美,比如就撩起左边的衣服。我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就像剩下的需要我自己探索那样。
**Maehara Yumi:**好哦——
**Maehara Yumi:**不过既然你老婆没有意见,她应该也知道我年龄……吧?
**Duck:**不,这点我不会告诉她的。
**Maehara Yumi:**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她,这样我们都会更安心一些。
**Duck:****##red|宝贝,你要明白现在SCP维基上很多人对我有所不满,他们拿性骚扰的名义攻击我。##**[[footnote]]该谈话内容中明确出现了“SCP”字样,当下无法从“SCP维基”一词中了解在该语境下,基金会与互联网维基技术的关联。[[/footnote]]
**Duck:**虽然我们都清楚我什么坏事儿都不会干的 *耸肩*
**Duck:**可我还是被封禁了,你懂得。所以我有点担心要是她介入地更深,也会被无辜牵连。我并不喜欢家里人牵扯进来的感觉。
**Maehara Yumi:***天呐* 亲爱的你不会被盒吧?我有点担心那些照片……
**Duck:**没关系,网上的记录我都删除了。我把它们全部打印出来藏起来了,你知道我有一个叫“血清素”的文件夹,它们都封存在里面。
**Duck:**疯子们什么都会做。*翻白眼* 但放心,我们很安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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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报告:3级研究员侯伟盛(化名)异常影响报告
20██年█月██日,████事件后第十六天,研究员侯伟盛(化名)在阅读事件详情后,其家庭情况发生多处异常变化。该情况由遏火部员工生态安全调查组组长许慎东对暴露人员群体的持续观察中发现。在影响暴露后,许慎东对侯伟盛(化名)进行了四十五天的观察[[footnote]]相关观察记录涉及多条基金会员工隐私,经伦理委员会审议决定,与侯伟盛(化名)家庭相关的个人网络交流平台信息、家庭成员沟通语音记录、业余生活行动细节等不直接展示于存取文档内容中。[[/footnote]],期间对其发起过两次访谈,并汇报登记于事件影响数据内。
[[div class="blockquote dark"]]
**人员姓名:**侯伟盛
**性别:**男性
**年龄:**35岁
**职务:**基金会中国分部3级研究员、全球空间异常事务远程调查员、流动性专员
**岗位所在地:**Mobile-Site-CN
**岗位编号:**β6-29313
**异常影响案例编号:**CN-3639-A5
**预计控制观察时间:**--30天--65天
**影响特性:**人格向自恋型发展,伴随显性的“[[span class="ruby"]]自大[[span class="rt"]]overt[[/span]][[/span]]”副类特征,在主体人格外增殖出现“[[span class="ruby"]]块状身份[[span class="rt"]]lumpy identity[[/span]][[/span]]”。对应《精神疾病的诊断和统计手册》(DSM IV-TR,2000)中的心理要素表现为:沉迷于对无限成功、权力、魅力、美丽、理想之爱的幻想;一种万物都被亏欠感,换而言之,非理智地期望得到帮助,并被立即满足期望;人际剥削,即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目的;缺乏同情:无法认出/识别他人的情感或需求;需要过多崇拜(即便需要谎言操纵)。[[footnote]]《APA, Manual diagnöstico y estadistico de los trastornos mentales, DSM-IV-TR, Masson, Barcelona, 2002.[[/footnote]]
在实在的人际关系中,通过观察物料可充分判定,受影响人员与其妻子/同事关系迅速恶化,具体表现为:
1.侯伟盛对自身能力的要求大幅度降低、在项目研究中消极怠工,以个人身体不适/不了解各项研究中的细则/站点主管伯安逸——代号“Andrew Boom”——对待员工态度较差等为由,拒绝[[footnote]]此处指态度取向中的“拒绝”,如不主动了解工作详情、在各项事务对接环节中消极沟通等,并非指代直接拒绝进入工作的含义。[[/footnote]]主动承担工作职责,以他人工作中的失误经历作为个人也应被允许犯错的借口。
2.忽视八成以上妻子在生活中的要求,包括性关系、家务、个体陪伴、照顾孩子等常态社会中丈夫应承担的职责。与妻子的日常争执次数显著增加,争吵后不主动挽回关系,且多次反驳妻子对其“冷暴力”指控。同时,在该基础上,仍然希望自己在双方的社交网络里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多次以“面子”为由向妻子提出要求,将妻子在外部社交中对其提出的任何指令和批评都解释为“无理取闹”。
**异常特性影响鉴定:**行为经历重合、人际关系重合
[[/div]]
[[div class="blockquote"]]
//**备注:**以下访谈情景发生于20██年█月██日,即观测到异常影响后第27天。当日许慎东根据《流动者站点人员事务交接指引》申请调查对接工作后在[[span class="ruby"]]流动者站点[[span class="rt"]]Mobile-Site-CN[[/span]][[/span]]行政区人员派遣联系间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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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间的房门打开,许慎东端着两杯纸装咖啡进入房间。记录显示,侯伟盛介时已在单间长桌后方等待十五分钟。//
**许慎东:**早上好,给你带了咖啡,按你的要求,双份糖,加奶。
**侯伟盛:**谢谢……
**侯伟盛:**请问,找到解决异常的方法了吗?
**许慎东:**你知道吗?根据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的气质分类,人的气质分为多血质、胆汁质、粘液质、抑郁质这四种,这个是天生不可能改变的。但是人的性格是可能随时会变化的,比方说一个多血质的人,虽然归属为活泼好动、喜欢交际的外向气质,但是如果家庭出现变故,社交环境对他造成影响等,也是可能在后期变成一个阴郁冷漠的人的。
**侯伟盛:**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在问解决我这个异常影响的方法找到了没!
**许慎东:**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因为检测出来发现你的CRV值是正常的,没有任何症状显示受到了认知危害。虽然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但这或许也是可以调节回到原来的状态的。
//侯伟盛双手握拳用力地敲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重响。//
**侯伟盛:**所有人都让我自己找问题,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异常导致的,并不是我自己愿意!
**许慎东:**不,我的意思是,当然,这当然是异常导致的。但是这个异常的影响非常的……呃,常态化?你看,所有的心理症状都可以找到根源,流动站的各位也在努力为你做治疗。但你自己也得尝试着走出这个困境,逼着自己多主动一些?和家里人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调和一下?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回去了,但也没有在认真工作,对你老婆的工作解释我们是有为你做过详细制定的,但你甚至不愿意照本宣科地……
**侯伟盛:**啊——
//侯伟盛闭上眼睛,双手抱头,拼命地揪着头发。他眼角和鼻梁上的皱纹紧促地团成一团。//
**侯伟盛:**我真的在尝试做到最好,我也努力了,但是我到底怎么了,我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许慎东:**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可能还不清晰。这真的只是改变态度,多说几句话,多做几件事,就可以缓解的。习惯,侯伟盛,习惯。习惯是个长期使然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异常的某种原因,你往常的习惯被消解了,但这不代表它没有办法重建。
**侯伟盛:**比如呢?什么习惯?
**许慎东:**各方各面。和妻子多说几句话,晚上下一个决心,孩子哭闹的时候意志力坚强一点就能清醒地爬起来,在工作交接上多用点心,逼着自己和同事还有主管搭话。按你们平时开玩笑的话说,Boom或许是有点混账,但他绝不是一个不合格的人渣。
**许慎东:**哦对了,还有克制。你以前没有那么贪图糖分的,去年一整年的购买记录都显示你只喝无糖美式。
**许慎东:**懒惰和逃避会杀死你的。别让你自己的那些小欲望控制住自己。
----
//**后记:**在后续三十天的观察中发现,侯伟盛定下了详细的自我改变指标,但从未真正严格执行。//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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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报告:**机动特遣队[[span class="ruby"]]“乡里愚人”[[span class="rt"]]MTF Epsilon-6[[/span]][[/span]]成员[[span class="ruby"]]弗洛伊德·巴尔加斯[[span class="rt"]]Floyd M. Vargas[[/span]][[/span]][[footnote]]经当事人同意,允许其本名在未经掩盖情况下登记。[[/footnote]]的异常影响报告
20██年█月██日,████事件当日,由于休谟指数濒临斯克兰顿极限,且Pickman-Sinclair叙事波动侦测器[[footnote]]该装置的命名来源于Site-87档案员Isaiah Pickman与奇术学家Katherine Sinclair,两人系最初提出“叙事因果性法则”这一集中性异常理论的人员。[[/footnote]]监测到不稳定的叙事波动,SCP-███所在地500米范围内被标记为橙色叙事聚焦区域。“乡里愚人”在十五分钟内被派遣至区域内部进行环境勘探并尝试寻找J███ B█████的痕迹,在探索过程中,其全员受到SCP-███失效后所衍生的SCP-CN-3639影响,其中成员弗洛伊德·巴尔加斯通过直接触碰门径进入异常空间SCP-CN-3639-1,并在其中停留了三十五分钟。
以下内容系其经历认知影响与时空影响后,以寄宿体视角所记录的详情。
+ 非人本主义学说下的共情体验
[[div class="blockquote dark"]]
**探索人:弗洛伊德·巴尔加斯**
此为基金会人员首次对SCP-CN-3639的探索尝试,于其中发现的碎片信息繁杂,多数为记忆闪回片段、人员谈话情景、以及少数可能将**令人不适**[[footnote]]多处血迹、不正当的██照片、染血刀具、██的尸体。[[/footnote]]的非日常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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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 class="ruby"]]赫尔曼·瓦伦蒂[[span class="rt"]]Herman Valenti[[/span]][[/span]]:**[[footnote]]基金会Site-17超常态心理病理学专家,一级职业博士学位。[[/footnote]]作为第一个接触SCP-CN-3639的人,你个人感觉上有什么异常吗?或者可以说成是,不适感?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那种感觉很难描述。要是您指的是进入的那一瞬间,大概可以说成……唔,抽离感,就像刚做完云霄飞车之后,走到地面上时的感觉。视野已经变化了,但整个人的魂像是还留在原处,就像持续不断的感受着某种……惯性作用。
**赫尔曼·瓦伦蒂:**听起来确实很抽象。你在里面的感受如何?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那种重合感,让我深刻地以为自己就是那段记忆的主人,一切都心安理得。出来之后,才觉得……恶心。完全无法自主的恶心。
**赫尔曼·瓦伦蒂:**进去之后,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但我明显感觉到你能感觉到自己在里面呆了多久吗?我是说,我们确实都记录了精准的时间段数值,但作为个人的体感而言或许会有些不同,以及根据你之前所说的,自己至少经历过三段记忆碎片,它们分别的时间我们也想了解一下。或许会有帮助。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其实,整体的时间对我个人而已大概在半小时左右。但是很混乱,我不能确定是否存在个人无意识状态,也不确定哪些情况下时间是否还在正常推进。总之,对于第一段碎片来说,大约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吧。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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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丝
下一篇文章应该写什么?似乎没有特别有趣的点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归先在社群里说一下,自己有一个计划。现在没有,后面总会有的,至少这么说了之后,会有不少人“高潮”一下。
这就是他想要的。
然后耳边传来絮语——[[span class="ruby"]]彼得[[span class="rt"]]Peters[[/span]][[/span]]!彼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他回过神来。
所有迷幻的景物凝聚成团,肌肉里酸麻的感觉再次泛了上来。妻子怒目圆睁的脸庞挡住了楼道里大部分景物,她的声音连同身体都像黑色的迷雾包围了他的身体。她抬起手,擦拭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但那些凹凸不平的、布满了痘坑的皮肤里仍旧滞留下数不清的污垢,他的视野被阻塞在她的额头无法抽离。
“发际线已经快退到头顶了。”在某一个瞬间,他脑子里出现这样的想法。那些稀疏的杂草让他内心也升腾出荒芜感。
妻子仍在冲他喊着:“我跟你说过了。我的东西不要乱碰,否则我真的会找不到的!”
“不,但是,我没有……”他试图解释。
他没有,所有她的东西他都不想碰,但是她自己也做不到整理干净。如果他一个礼拜不去看客厅的桌子,上面就会出现各种用途不明的瓶罐、不在眼镜盒里放着的太阳镜、搞不清第几次买的隐形眼镜盒和拭布、本来早该丢掉的宝宝的旧奶瓶,还有椅子上层层叠叠堆垒的毛衣和盖住的丑外套。他一旦打理了他们,可能在几周后,甚至几个月后,这个女人的声音就会在空气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彼得,你又把我的东西丢到哪里去了!”
然后他会帮着和她一起去找,试图表现出自己也很忙的样子。但他实际上压根搞不清自己曾经在哪里放过哪些东西,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记得有一次妻子问他:“你有看到过我的封口机吗?我新买的,粉色的,一次也没用过呢?最后是你整理的!”然后他俩找了一个小时,在她持续不停的谩骂和唠叨里,最终在盥洗台的下方柜子中发现了那个东西。那玩意儿被他当成了某个卷发棒,因为它的外形真的很像,而同时他根本也不明白“封口机”是什么,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上半辈子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拆封的食品袋把破口处卷起来然后找一个夹子夹上不就好了?或者食物拆了就当场吃掉,谁会浪费钱用封口机这种东西呢?而且,那个东西根本不是粉色的,只有当中一部分是粉色,占了整体的八成,剩余的外圈是白色的,夹口的地方是银灰色的贴片,尾部是黑色的塑胶圈,连着长长的一根充电线。这个女人总是描述不清,要是她说清楚了,他或许就能够很轻易地想起来是什么了。
而有时候,新拆出来的玩意儿也会被丢在一个崭新的纸盒里——那是他们俩默认的储物箱,但是往往盒子太多,他不得不丢掉一部分,然后一次也没用的玩意儿就被一起丢掉了。
他根本不想管这些,但如果真的假装忽视它们,她又会在某个下午突然嚷嚷:“家里怎么这么乱!你都不知道打理的吗?你到底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家?要是不想过下去,我们就离婚……”
他从来不敢回话,但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这个双标的女人,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却反过来要这要那的。”就像现在,她对着他不停地抱怨自己的梳子被他放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他不记得这回事儿,但他也不敢说,因为他知道对方听完一定会用更激烈的语气训斥:“我记得,我清楚地记得我没有乱放过!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它会乱跑吗?它又不长腿,只有你从来不把自己做的事情放在心上!难不成你还想质疑我的记忆力?”他怀疑梳子被放在首饰柜或刀叉抽屉里,盘着一绺半灰白的头发横在一堆整齐摆放的银器中。
这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或许当他们后来找到的时候,她又会秉着怨怼的眼神盯着他,冷冷地呓语:“什么蠢货会把梳子放在刀叉当中?”但它们都是银的啊,这种一眼就很自然的事情不是顺手就做了吗?谁会记得啊!
但他还是不敢说。因为这只是他的想象。万一真的不在刀叉柜里,又会遭到她的愤怒。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抱着没有提手的纸袋子,捧着那些果蔬和饮料,跟在她身后往楼梯上走去。
迎面走下来一个瘦弱的女孩,他们三人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相遇。
那个姑娘叫[[span class="ruby"]]艾瑞丝[[span class="rt"]]Iris[[/span]][[/span]],今年15岁,她就住在他家楼上一层。她正吃力地搬着十几本书,腰肢乱颤。每走几步,身子就往左边倾倒几分,然后几秒后身体又像弹簧一样被掰直了。他盯着艾瑞丝纤细的腰杆,和均匀苗条的双腿——它们被裹在紧绷的窄版阔腿牛仔裤里,暴露出内部肉体的形状。那里没有一点赘肉,他知道。不像他的妻子。
“嗨,Ris!好久不见啊,需要帮助吗?”妻子迎了上去,顺手帮艾瑞丝托住了最上方那几本摇摇欲坠的硬皮书,抱到了自己怀里,“你要把这些书搬到哪里去?”
艾瑞丝绷直的肩膀略微卸了下去,然后笑着对他妻子说:“好久不见,Pineda女士。我妈妈准备给社区图书馆捐献一些书,我说我有一些已经用不上了,就准备拿给她,我楼上还有一些呢,估计再来一趟就搬完了。她现在正开车回来呢,我打算放到楼下去,然后等她一会儿。”
“那你都给我吧!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我给你先把这些拿下去,就放门口对吧?彼得你赶紧回去把超市买的都放下,然后帮一下艾瑞丝!”
他点点头,眼神投射在女孩的腋下。她今天穿着一件黄白色的T恤,抬手之间,部分衣料被拉扯着卷起,他没法不注意到那些隐约从内部露出来的内衣纹路。一缕阳光从楼道的窗口倾泻下来的时候,那些颜色仿佛都被剥去,他能幻想出女孩尚未发育完全的、微微隆起的胸部。她还没有副乳,他很欣赏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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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跌入裸体的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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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瓦伦蒂:**我需要在这里打断一下。在当前的叙述语境里,我注意到你所“寄宿”的意识个体名字叫“彼得”,除相关任务外,对这个名字有什么额外印象吗?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不,并没有。我压根不认识任何叫彼得的家伙,我甚至不明白那些人是谁。
**赫尔曼·瓦伦蒂:**Pineda呢?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同样并没有,我的认知中从来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对夫妻。
**赫尔曼·瓦伦蒂:**那我们接下来再谈谈那个艾瑞丝吧,虽然是一个非基准现实下的角色,但听说,她给你留下了不小的……心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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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袋子放在厨房一角,转身离开时看见艾瑞丝仍在门口等他。
关上门以后,他看见她撩了一下头发,几道紫红色的细纹从手腕和袖口的缝隙里短暂地钻出来。她一声不吭。
“怎么了?”他问。“没事。”她说。他不敢再问下去了,满脑子烦躁焦虑的声波悄然弥漫上来,塞住了他的喉咙。他看出来那是自残留下来的痕迹。然后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楼上走去,在内心深处,他喜欢这个女孩乖巧地跟上他,在他身后一起走回自己的家门口,然后她会掏出钥匙,向往常一样嬉笑一声请他让开,接着开门邀请他进去。尽管只是去搬剩余的那些书。
但是女孩没有这么做,她表现出一种迟钝感,让他清醒地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回答里她的声音也极不自然。
他转头,俯视她,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她轻咳一声,缓缓抬起脸来,眼眉下是一抹细腻的、超常的冷静,但他仍然从她手里藏起的轻微颤抖中找到一丝端倪。于是他们俩面面相觑,直到仿佛很久之后,久到他忍不住再次将眼神挪向她胸部的褶皱纹路里,艾瑞丝开口了。
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嗫嚅着说:“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他突然害怕起来,艾瑞丝的声音像爵士鼓单调的声响一样,让他烦躁无比。不知怎么的,他联系起自己闷在小房间里写文档时,那些键盘机械的回响。
“我有预感,Pineda总有一天会发觉我俩的关系的。”她继续,“所以,我不知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最近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劝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如果你什么也不准备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喜欢的东西很多,不代表我真的没法割舍掉。”
“你还是喜欢我的。”憋了半天,他嘴里竟吐出这样的话语。说完他就开始后悔起来,天呐,你这个傻逼,你到底在干嘛?他想。
但艾瑞丝显然松了口气。
“不,不用说什么了,我知道你的态度了。我最近很痛苦,我感觉整个人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控制了,我妈妈和我说我们可能准备搬家,但不是现在。但我觉得先断开我们的关系比较好,至少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我是不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的,但我开始觉得不自由。”
“可是我们现在就住在上下楼,如果之前也没被发现,后面也不会——”
她打断了他急迫的驳斥:“不是这个原因,你应该明白。还是说,你希望我向Pineda女士坦白一切?我有你发给我的很多……私密照片。我知道我也有给你发过裸照,但是我无所谓,我不在乎。你呢?不想变成那样的话,就先结束吧。上楼帮我搬书,谢谢,否则Pineda就要怀疑了……彼得,我们都需要冷静。”
她很快就和他达成了协议,虽然是单方面的。搬完书,做完那一切后,他对回来的妻子说自己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他把头埋在枕头里,用手使劲往下按。但那些声音却阴魂不散,他感觉自己的生活正在走向绝望、无助和毁灭。他开始浑身哆嗦,像一个疯子般在床上滚来滚去。
隔着墙,他听见的每一辆车辆发动声,都令他一阵心寒,以及街道里偶尔传出的几声空空荡荡的犬吠,都像是在昭示着一个小姑娘在他生命里永久的离去。他的精神支柱被无趣的婚姻和世俗的律法剥去。他一遍遍躺下一遍遍惊起,脑中循环播放着他和艾瑞丝曾全情投入的房事画面。他将手掌贴在她微微凸起的乳房上,完全覆盖住它们。他喜欢这种尽在他掌握的姿态,不似那些丰满的女人般,浑厚圆润的肉团会受引力的影响自然地垂荡至一边,她的胸部如同在烤箱中未完全成型的小圆餐包,呈现出一种少许发胀的触感,平滑的流水线像蜿蜒的溪流,他伸手去摸,顺着溪流曲折地沿溯而下,一直摸到尽头没有植被与杂草的、凹陷的山貌。然后他会俯身下去含住两团隆起的山丘上粉嫩的果实,用舌尖掠夺那些不平整的触感。
只有在这种情景里,方才那个感情冷酷地如同成年人一般的女孩才会恢复到应有的自然状态。她会扭动身体,双腿用力蜷起,在光滑而柔软的肌肤下他能感受到局促不安的燥热。她的话语也由此变得毫无逻辑和根据,爸爸,不在那里,先生,感谢你爸爸,再深一点,痒,再轻一点,她说。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找到山谷的罅隙,拨开那些幻彩似的迷雾,轻盈的跃入。沉至谷底时便开始一反刚才的温和,奋力匍匐。他能感受到被包裹的肿胀感,柔媚的炽热吞噬他, 迫使他不顾一切地摩擦娇小的肉体,直到看着她的瞳孔放大,在微喘中汗水化作细雨,他才迎来最后时刻喷发的快感。一切幻觉湮灭之后,只留下一句刮刀般尖锐的声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所有的场景开始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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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点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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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瓦伦蒂:**弗洛伊德?你还好吗?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需要缓缓。
**赫尔曼·瓦伦蒂:**没关系,直到你……舒服一点为止,我知道这些不属于自身的体验会让人产生感知失调,希望你没有大碍。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不,博士,这不仅仅是感知失调。如果真的只是像戴着一个VR眼镜去看一场电影那样,事后回味顶多让我生理上恶心。但这个,它不一样。它就像是把我所有以往的记忆和价值观全部剥离了,就好像我从一出生就是那个叫彼得的人,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当我进入异常影响区域之后,我完全认识了那个人,就像回顾我自己的前半生一样。小时候住的地方、父母的模样、喜欢的食物、所有的工作和恋爱经历,以及行为方式……妈的,妈的,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理所当然而且迫不及待地想和一个……儿童上床。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忍不住去想,这会不会是某一段我罪恶的前世记忆。
**赫尔曼·瓦伦蒂:**放宽心,这绝不可能。场景中的时代背景和当下是一样的。而且不止你一位,很多人的重叠感知中都有个类似特性的房间,就好像找寻到了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归宿”。那个听上去熟悉的人和你们自身没有任何关系,那不是你们的归宿,不是你的。我们还在尝试找寻真相。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真的可以找到吗?在SCP-███失效之后,在那个家伙死了之后?
**赫尔曼·瓦伦蒂:**我不知道,弗洛伊德,没人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如果你愿意再讲下去的话,我们下周继续。我明白,你需要休息。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谢谢。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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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不去的黑暗沉积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听见钥匙捅进锁里,发出锈蚀的摩擦音。他放下手机,把聊天界面退出后挂在后台,轻佻地放入口袋里。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
然后妻子进来了。
“什么味道?”在进屋的一瞬间她就皱起了眉头。
他尴尬地在裤子的胯部位置挠了挠。偶尔袭进的风带来了一股昏暗的凉意,让此处的味道更加扑朔。四处充斥着一种油腻刺鼻的腥味,整个屋子闻起来就像一座行将融化的蜡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客厅应该是什么样子,在他眼里它们应该是不定型的,只有通过妻子审视的目光,他才会在一种发育未完全的自然状态里察觉到房间的凌乱——每个角落都堆放着空酒瓶,几张用过的餐巾纸皱巴巴地蜷缩在茶几的杯子后面,一条墨蓝色的牛仔裤垂放在椅子靠背上,后兜周围占了一大块扎眼的红褐色油腻污渍。
在她走进来的时候,他想解释两句,但她被门口的鞋子绊了一下。那些五花八门、形单影只的鞋子们如同彩色的积木玩具一样,聚拢在鞋柜下方。
“你就是这样对待家里的是吗?”她生气地喊道,“这些鞋子要是不要的话,我就都给你丢了!”
他瘪着嘴,时而张开,想说些什么,又想不起应该如何组成一句富有条理的句子,最终变成了一次外厉内荏的古怪的吸气。她看了出来,眼睛半闭,揉捏着太阳穴说:“你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借口?不要支支吾吾的了,说出来吧。”
“其实那里面也还有你的鞋子。”
她的脑袋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是的是的!你和我的东西都分开好了!”她咆哮着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他的面前,在一阵眩晕里,他看见一抹深红色的光影在眼前掠过,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种僵硬而沉闷的重响。
介时,婴儿惊醒了,尖锐的哭声从小房间里传出来,他默默地转过身去,走到宝宝的卧室里,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她仍然在不停地吼着:“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和那些女孩子们彻夜聊天,你勾引她们的语录我收集起来能打印一册子!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我权当你没有真的出轨,但至少你对家里也需要做点贡献,现在想起来哄孩子了?平时晚上我被闹醒的时候你睡的有多香?尿布你有认真换过一次吗?你有给家里做过超过五次饭吗?我抓到你抽烟很多次了,你想抽的话就说啊,为什么要说谎呢?要是真的害怕我发现,害怕影响到Elsie,那你就不该碰!我们之间没有信任了是吗?还是说成天泡在基金会里,已经习惯一个假身份了?这样的话你和wiki账户去过一辈子吧!”
没过多久,话题就会在她高昂的情绪里变成离婚相关,他已经学会把那些话语想象成背景音乐,还有Elsie的哭喊声,在他耳朵里全部变成了一种嘈杂的空白,刺耳、凌乱、但早已失去了重量。模因触媒,模因触媒,他心里念叨着,一个无意义的词汇,一切都不真实,抽象,模因触媒,跟着人群走就好,艾瑞丝小巧的肚脐、半透明似的乳晕,Elsie你不要再吵了,模因触媒,我不再值得拥有亲密的入口了。
许久之后,妻子结束了和他的单方面争吵。怀着满腔的怨气,拿着购物袋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临走前,她对他说:“我两个小时后回来,你记得给Elsie喂奶,在冰箱里,要提前拿出来。喝完奶之后他要午睡,你一定要把他哄睡着。然后拖一下地板,把脏东西都捡走,丢在地上的东西如果要就收起来,我回来会检查,还在地上的我就全部当垃圾丢了。”
她摔上门时,巨大的穿堂风被阻隔在一侧,窗户嗡嗡轰鸣。他计算着她等在电梯前的时间,想象电梯顶部的楼层数字从6降至4,然后再开门前,她会拿钥匙的尖头暴躁地戳那个布满了粗硬划痕的电梯按钮——那些划痕就是如此来的。然后她会花一分半钟来到楼下,走到大街上去,再打开车门上车。这时候他就能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在这段期间里,他会抱着婴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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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P-CN-3639的探索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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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瓦伦蒂:**等一下?电梯?四楼?我记得在你的上周的描述里,你所代入的视野是一栋没有电梯井的老房子,而一家人应该住在三楼。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是的。所以我怀疑这些片段并非一个特定的角色。只是它们的感觉太像了,太像了……
**赫尔曼·瓦伦蒂:**也叫彼得?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什么?哦,不。实际上我虽然会充盈那种共情的感受,但那些固定的视角从不直接触碰自己的个体信息,它们从未真正地审视自身,所以于我而言,关于自我,那都是一片朦胧。
**赫尔曼·瓦伦蒂:**但他们确实都是基金会成员。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不,他们应该不是基金会成员。虽然在极浅显的角度来看,似乎是的,但是……
**赫尔曼·瓦伦蒂:**但是什么?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博士,我不认为那些碎片中所提及的“基金会”和我们是同一种东西。那似乎是一种娱乐化的、充满了人类危险的倾诉欲的产物,似乎那些我们极力所深藏的秘密在那些角色眼里只是有趣的亚文化怪谈,很多人知道,没有人真正关心。
**赫尔曼·瓦伦蒂:**我们确实从一开始就将其与超形上学联系在一起,但即使从叙事层的角度上来看,仍旧很怪。你应该知道SCP-CN-3639为何会发生。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是的,我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个角色的妻子所丢弃的东西,应该是SCP-███,或者是它的复刻品。这其实已经是我最后能回想到的东西了,很抱歉,我还是不知道它和整段支离破碎的叙事有什么关系。
**赫尔曼·瓦伦蒂:**你是说,那个红色的东西,是护身符?而它被丢弃在地上?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是的。那应该是一个钥匙扣,除了它,另一端还挂着一个基金会的标志。
//赫尔曼·瓦伦蒂站起身来,手掌撑在面前的桌子上,惊讶地看着Vargas特工。后者迷惑且震惊地看着他。//
**赫尔曼·瓦伦蒂:**弗洛伊德,一切是有帮助的。感谢你能够回忆起这些。
//Valenti抬手打开颈挂对讲机,语气急切地对着另一头说话。//
**赫尔曼·瓦伦蒂:**调配中心,我找安迪。对,[[span class="ruby"]]安迪·克劳利[[span class="rt"]]Andy Clowly[[/span]][[/span]]。让他和我对话。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博士,您发现了什么?
**赫尔曼·瓦伦蒂:**自从最初的扩散影响之后,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确认J███ B█████是否还活着。目前为止仍然没有结果,但他已经被判定为MIA。没有判定死亡的原因在于所有扩散性的抽象概念具体物质化形都显示出与他本人的休谟特性具有高匹配度与活跃度,我们只能假定他仍旧以另一种我们再也无法理解的形式存活着。但是就在三天前,这种活跃成分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SCP-CN-3639的高扩散性,现在它转为了只能通过直接触碰才会引发效应的形式,不会再通过范围辐射对人类产生危害。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这应该是好事?
**赫尔曼·瓦伦蒂:**是好事,但B█████和SCP-███,和SCP-CN-3639的异常间关联性回归全部断联,我们现在已经在调查他是否真的死亡了。而且同时,在这种异常性质发生转变的同时,中国分部一个阅读过事故记录的研究员,做了一个梦。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还是不明白。
//Valenti佩戴的颈挂对讲机提醒音响起。//
**赫尔曼·瓦伦蒂:**请说。
**###C1CDC1|安迪·克劳利:##**[[footnote]]安迪·克劳利,分部门调度中心SRM-CC(Subsectoral records movement control centers)档案管理成员,3级职能人员。[[/footnote]]博士,您找我?
**赫尔曼·瓦伦蒂:**Clowly是吗?谢天谢地。你前两天从Mobile-Site-CN接收的B-1号影响者采访记录文本现在可以传给我吗?就是7MK开头的那份文件。
**###C1CDC1|安迪·克劳利:##**7MK0029D9-1。
**赫尔曼·瓦伦蒂:**对,对。就是那份,现在可以传过来吗。
**###C1CDC1|安迪·克劳利:##**好的,马上,等我半分钟。
**赫尔曼·瓦伦蒂:**谢谢。
**赫尔曼·瓦伦蒂:**弗洛伊德,你马上就明白了。
//半分钟后,赫尔曼·瓦伦蒂放在桌上的平板电脑屏幕明亮起来,上方弹出一条邮件消息。他点开邮件,将屏幕转移至弗洛伊德·巴尔加斯的面前。//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Zhidong Xu……这个人员是中国分部流动者站点的?
**赫尔曼·瓦伦蒂:**是的,这位工作人员,才是首位受到异常性质影响的人。所有Site-17 的人员,包括你,都是主动探索,或者进入事故发生后的最初辐射圈内才受到了波及,而他仅仅是进行了一次文本阅读,就以梦境的形式进入了门径。由于当时事故在发生后的10分钟内就被回传至各分部档案库节点,所以在你所在的特遣队首批探索并摆脱影响之前,他已经完成了阅读。这就是为什么异常性质改变并确定下来之后,编号带有CN。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很像,真的很相似。我……在经历了那些之后我不敢说是同一段,但他所梦到的那段场景描述,似乎……是我首次接触门径后叙事片段的某种延续。
**赫尔曼·瓦伦蒂:**我希望安排你们接触一下,或许需要进一步探查。在此之前,你愿意说你离开门径前最后看到的东西吗?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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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的肉,死去的肉
在她走后很久,低矮的黄昏和凝滞的风在他头顶徘徊。隔着天花板,他感觉到不由自主的压抑,感觉到此刻的局面有点无聊了。一种无形的不和谐与怨念包裹了整个房间。
幸好孩子没有再哭闹,他把它放了下来。
他看着杂乱无章的房间,仿佛一切都在摧毁他。这一点上,他突然很羡慕自己的孩子,它当前的年纪下,它随时可以进行一场放弃任何交流欲望的大哭。而他则是个硬汉,在长年累月的生长中,泪腺已经是一种退化完全的器官了。在这间房间里,只有女人和孩童允许嚎啕大哭,而他甚至没有权利和能力去解释任何一滴眼泪的具体内涵。因为他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原本一切就应该她多打理一些,但她从没出过力。歌声和笑声属于她,倾斜的生活却属于他,好在她摔门而去的那刻一切都戛然而止。
有时候他承认妻子对他的宽容是有一定好处的,就在他们长达半年没有性生活之后,她已经开始默认自己在网络上与别人的交往。但是该死的,这一切竟然被他自己毁了,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究竟在哪个环节做错了。每次当人们对他抱怨起来的时候,从没有关心过他自己也会有一种浅浅地被冒犯了的感受。他想逃跑,但根本不知道该跑向哪里。但至少现在时间还早,妻子说要两个小时才会回来。
他环顾四周,眼神快速地闪过那张面板和支架脱离的旧茶几,他老婆不止一次和他抱怨这个支架脱离的旧家具,但他总不愿意去修,反正这样放着也看不出异样,平时在其上摆放的还残留着咖啡渍的玻璃杯、电视遥控器,对它根本造不成影响;还有房间各处的沾满女人头发和灰尘的毛绒玩具、桌上那些无法归类到一处的红茶包、玩具挂件和吃了一半的面包。他在内心演练了一遍,修好那张茶几只需要拿工具箱给它再打几个洞按几个钉子,扫地花不了太久时间,装在奶瓶里的母乳只需在喝之前二十分钟拿出来放至常温就行,一切都很会很顺利。至少现在时间还早,他还可以做点别的。
他走到微波炉前面,从左侧的储物柜上拿起一袋瑞士卷,这是他自己争取到的独处权利,他没必要继续无意义地自省。于是他打开手机,打开顶部的聊天框,再次发了一条消息。很久之后,仍旧没有回应。他打开Messenger,搜索到那个女孩的名字,输入消息,发送。很久,很久,仍旧没有消息。他感觉内心有一种东西在持续崩碎,那个可爱纤细的,光洁柔软的身体永远离他而去了。
他登录wiki,试图从讨论区里获得一些成就,他搜索自己的昵称,想从拥趸者的规劝里中沉迷于暂时而盲目的自豪感。接着,他看见了关于他的封禁公告,原因是性骚扰。
他失策了。
干呕的感觉从胃部翻腾上来,不详的冷酷感卡在喉咙里,逐渐化为具体的画面。“这公告对他而言像没发一样。”他自我安慰道。他开始胡乱地翻找社交群里值得和他交谈的所有人,Emy,Linn,Bertha,Yumi,Cristina……那些形象化为一个个符号,在留言板里七嘴八舌地向他发起声讨,让他不得不回想起所有曾与她们在文字交媾中令人揪心的场景,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势如破竹,而有些,令他惋惜。他突然失去了点进任何一个聊天框的冲动,并开始惊讶于自己其实并没有投入过多的个人感情于其中。
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它饿了。但是他还没有把冰箱里的奶瓶拿出来。心烦意乱之下,他竟然麻木起来。头也不抬地像记忆中婴儿床的位置走去,将手掌伸向孩子的背部,感受小臂将一团充满悲泣的重物托起,然后用胳膊肘裹住它,贴到怀里。他一只手也能哄它,他心想。手机的屏幕持续地闪烁,不明原因的人群咒骂、曾有交集的虚伪皮囊向他质问、讨论区里三言两语的嘲讽、无数告别与宣告屏蔽的交往者们无关痛痒的关心、光彩亮丽与他无关的全世界的生活一角……野生动物园一般的互联网氛围把他吞噬殆尽,嚎啕的婴儿仿佛在旷野中化为一只长满了尖牙的怪胎野兽,正攀在他的手臂上随时准备啃食他的血肉。
一切平静都土崩瓦解。视野里的光晕形成所有别扭的东西缠绕住他的心脏,想砸烂眼前所有东西的暴力欲望油然而生。那些肮脏的、不切实际的话语都是废话,他不应该受它们影响。他很开放,他很性感,他从不给人施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狗屁性骚扰,他从不迫使别人做什么,那些和他上床的女孩想要离开他他就会放他们走。他一边打开手机,试图在Facebook的留言板上写下什么控诉这场玩笑一样的猎巫行动。有些人不喜欢他这么开放,无所谓,他皱着眉头,为似乎摆脱不了的吵闹和矛盾发愁,纷繁复杂的心绪让他更加坐立难安。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但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人告诉他“不行”,他会停下的,会停下的。为什么要逼他呢?
//**“我希望我能早一点弄清生活。我花了太长时间才搞清楚如何与人相处。而且我仍然不擅长这个。”**//
他用左手费力地打下一行标题。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自己离开。如果你不喜欢我谈论的内容,你可以不和我谈论某些话题。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不在不需要我的地方插入自己。”**//
婴儿还在哭。它要喝奶。他会去给它拿奶瓶的,但现在又喝不了!为什么不能等他忙完手里的一点点小小的活儿呢?
//**“是的。我搞黄色。总是如此。为什么?我也希望我知道为什么。但这就是我的大脑所拥有的,你所要做的就是告诉我。在这个好友名单上有很多人我没有调情过,因为他们已经告诉我他们不感兴趣。”**//
很久以前他还应该是一个仿佛向整个宇宙张开双臂的灵魂角色,一个王者,但现在——所有社群、所有人的内心、所有他渴求的身体,都变得难以渗透了。
//**“我仍然和他们交谈。你不需要非得喜欢我。事实上,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更希望你屏蔽我,继续过你的生活,而不是跟在后面看我出什么事。”**//
这番识别同类、排斥异己的过程就像同一种语言的人们突然开始选择阵营,并试图瞄准他,他成了众矢之的,他成了一块分崩离析的旧大陆,他成了断头台上的老国王。
//**“只是......告诉我。我没有读心术。我只是按照我的思维方式尝试和工作而已。”**//
他不想这样的,他不想这样的,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他?所有人都是帮凶!包括他的妻子,她不让他好好经营自己的社区。包括那些他上过的女孩!她们到底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苦衷,还把自己伪装地像个受害者?包括那些不明所以的群众,他们——他脚下踩到一块硬质的,滑溜溜的东西,身体在重力颠倒时发出了求救信号。一整眩晕里,世界坍塌下来,周围具体的景物在惊吓之后还原成飘忽不定的幻觉,无数的响声层层叠叠笼罩下来,红色的、白色的、橘黄色的、绿色的、黑色的全部聚合成一个锚点,他整个人跌落在地上。然后他闻到了一股下贱的、流离失所般的臭味。
婴儿不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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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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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月██日,通过SRM-CC沟通,Mobile-Site-CN与Site-17达成一致,于█月██日,将流动者站点作为SCP-CN-3639的半永久性收容负责单位。同时,通过Site-17超常态心理病理学专家赫尔曼·瓦伦蒂的申请,接受机动特遣队“乡里愚人”成员弗洛伊德·巴尔加斯的临时调遣任务,并于两日后安排其与Mobile-Site-CN高级研究员徐志东汇合,并整编为临时特遣小组,对SCP-CN-3639的门径维系区域进行二次探索行动。
行动代号:“[[span class="ruby"]]光明之下[[span class="rt"]]Under the Bright[[/spa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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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索记录(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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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人: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徐志东**
在门径的碎片中,两名人员再次进入了自身各自曾经所附着的记忆里,但它们发生了一种奇异的重合——他们进入了同一间年久失修的无主小屋,随后现身在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走廊里有数间随机出现的隔间,人员在探索隔间的过程中,记录到以下内容物。
* 一张上下部分分离破损的茶几。
* 四散各处的玻璃杯碎片。
* 两具肢体多处破碎的尸体,面部均受到重击,无法辨认身份。
* 一团内脏、血液和排泄物的混杂体,整体重量约在6-7公斤前后。
* 多张悬挂在墙壁上的照片,所有照片均为面部被涂黑的未知身份人员,这些人员的体型、脸型、发型与着装风格相似,但通过细微的脸型比对可发现并非同一人员。探索人员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与徐志东均在事后表示:在观察照片后会突然想起大量与照片主角相关的“事实”。在最终的一张照片下,两名人员进入同一场景同一角色视角,并在影响结束后被强行退出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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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CDC1|中央控制语音:##**[权限通过,正在启动门禁开放程序。]
[[include :scp-wiki-cn:component:image-block name=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cn1098-963/li84azwb.gif|caption=摄像仪下的弗洛伊德·巴尔加斯特工。|width=300px]]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准备好了吗?
**徐志东:**永远不会准备好。呼,你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多难受。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知道。还记得吗?我是第一个接触它的。
**徐志东:**啊,对,对。那种真实的触感……就像坠入深渊一样、
**###C1CDC1|中央控制语音:##**[倒计时启动,60秒。]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不知道B█████的灵魂寄宿在其中的时候是不是同样的感受。
**徐志东:**我猜不是,那种不属于你的“回忆”全部涌上来之后,太容易迷失了。如果是一样的情况,很难想象他那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哈哈,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有时候他确实精神不太正常,谁知道呢,讲不定脑子真的被搞坏了。
**###C1CDC1|中央控制语音:##**[30秒。]
**徐志东:**在他之前,SCP-███里应该也已经寄宿过不少灵魂,我们所看到的会不会是那些……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大老远召集在一块儿吧?
**徐志东:**高度重合性?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对,这就意味着那些片段不可能是简单的灵魂个体,它要么是混合的,要么就是如同最初鉴定的那样,一种上层叙事的流变。不管哪一种,它必然和B█████有高度关联。
**###C1CDC1|中央控制语音:##**[5秒。]
**徐志东:**希望这次能有所发现吧。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祝我们好运。
**###C1CDC1|中央控制语音:##**[单元间已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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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东-最后的探索
他的思维逐渐开始混乱,在进入门径后,最后一点作为个人的真切感快速地消亡。他感觉到了,他仍旧是此前梦中的那人。
他攥着厚厚的一沓餐巾纸,佝下背脊去擦脚底粘稠的液体。
擦不干净。纸巾在没有灯的房间里变成黑乎乎的一团废料。
但他仍然有别的收获。他从那团废料里掰出一块固体。那是一串吊坠挂饰,暗红色的人工宝石下方连着一块扁平的圆形铁皮,银色的三箭头深深地刺入中央的黑色。他想起来了,自己正是踩到了它才会摔倒的。
到处是酒瓶的碎片,他的胳膊上沾满了半透明的绿色碎粒,在靠近肘关节的位置,他看见一条猩红色的、细长的伤口,它如同蜿蜒爬行的毒蛇贴匐在皮肤上,红色的蛇信子汩汩地向外流淌,滴落在地上。
他想起来了,他应该要感觉疼的。但是现在所有东西都麻木了,酸胀感顺着血管的纹路在肌肉里爬,在那一瞬间脆响除了耳鸣声以外,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
莫名的轻松从心底钻了出来。他拿起手里那块的吊坠,黏糊糊的,一定是粘上了啤酒液。然后他抬起手来,举得高高的,然后张开五指,铁块噗地一下落在茶几面上,嘶的一声长鸣,再次滚落到地面。他听过这个声响,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他看着滑落到地上的红色宝石,意识到茶几在刚才已经被他彻底压坏了,白色的漆面坑坑洼洼,到处肿胀地如同被烫伤的脓块,内部黄褐色的木屑像破碎的骨刺鳞次栉比地裸露出来。
他弯下腰去,把茶几板的底部托起来,向上抬去。木板的底部和支架尖锐的直角棱摩擦着,发出无数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有一声轻微的咕嘟声在地板下传来。他起初没有在意,但心里总有一根少许绷紧的弦在上下、轻微地回弹。他把木板推回去,让茶几变得像往常一样,从外部看上去没有大致区别,就好像从没掉下来过一样。除了那些被磕掉的外漆。
当他看到地上的婴儿时,他明白一身轻松的原因了。他才意识到孩子早已没托在胳膊肘里,它也不再哭闹了。婴儿像一团腌好的肉,四肢松垮地铺在地上。它的后脑勺有一块陷下去了,几片茶几的白色漆片落在里面,和光秃秃的头还有一些细碎的毛发粘连在一起,像一个无底洞。刚才他抬起茶几面板时,脑袋被黏性带了起来,又随着重力落下,接着发出了咕嘟声。他分不清那是血泡胀破皮肤的声音还是额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着孩子,这是它一辈子里最安静的时候。他感到困惑,半哑着嗓音喊:“儿子。”然后蹲下身子去,用手掌推了推婴儿的屁股,又喊:“宝宝。”
婴儿的身体整个张开,胳膊和腿不像平时那样半蜷起来,从它头上和脸上淌出来的血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变成最明亮的黑色。他闻到一股血腥气和粪便的臭味。这时候,他心里那根弦也一下子断掉了,身体里的酸胀持续泛滥着,那些气味顺着鼻腔,滑入骨头和肌肉的缝隙里,然后沉到腹部。他张开嘴就闻到一种臭味,那是自己身体内部的腐烂,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呕吐,还是打了一个嗝。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仿佛遮盖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他想到,他本应该住在加利福尼亚,那里的房价会更低,他或许可以拥有一栋两层的小房子,西边是一个花园。小孩长大后可以在草地上玩球,他会在那里放一个低矮的儿童篮球架,他的妻子会每周清理杂草,阳光下,一切都很美好。然后他会在某个夏天的夜晚,突发奇想地去把院子角落里的一块苔藓平整地挖出来,放到另一处的花盆里。湿润的泥土下会有鼻涕虫,他用镊子把它们夹起来,放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铁盒子里,里面盛放着满满的一层盐。过几天再打开盒子后,鼻涕虫们就不见了。但现在,不存在的杂草横生出来,从漫天的郊野里向内部肆意生长,占据了他的房子,顺着他半张的嘴里沉下去,在腹腔的空隙里野蛮扩张,然后一边蠕动着一边腐烂。他的腹部开始绞痛起来。
他把孩子的额头托起来,让它远离地面。一颗残缺的眼球掉了下来,它是被茶几的一角透过后脑勺顶出来的,像一颗随时会燃爆的哑弹,向前滚动了几厘米,拖曳出一条很浓稠的液迹。
“宝宝,别这样。”他轻声细语地说,“爸爸要崩溃了。”他试着把眼球按回去,但始终找不到正确的位置。他拿手掌去堵婴儿的眼窝,但血依旧在流,从他的手指间滴下来。他把指头塞进洞里去,他听到噗嗤一声,那个眼球软趴趴地塌下去,玻璃体的碎块像一块丢到油锅里的炸蛋那样四散开。眼窝里不再淌血了,但是后脑勺的洞里源源不断地涌出白色和黑色的血泡。一种不同于血浆的酸臭味泛出来,他看见孩子的纸尿裤黑了一滩,他知道婴儿排泄了,该给它换尿布了。于是他把它整个抱起来,然后听到了嘎啦一声,婴儿的脖子90度向左侧垂挂下去,脖颈上的皮皱巴巴地旋拧着、紧绷着。他知道他摔倒时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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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最后的探索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永无止境地沉沦下去,像是浸泡在无垠的海里,随波逐流。意识淡去时,光亮开始收束 ,所有的场景被剥夺,只剩下一间屋子。
他头疼难忍,房间的桌椅全都摆放整齐了,杂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茶杯的碎片安全地堆在垃圾桶里。卧室的门虚掩着,婴儿床上平整地铺着一张毯子,下方有微微凸起。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死了,只有光亮还活着。
门口传来铃响,暗淡的光影把他和鞋柜、门、餐桌的界限全部犁得干净。他擦擦脸,把衣袖子用力地扯了扯,遮住小臂上刚刚贴好的纱布,然后木讷地走过去,打开门。妻子的脸显现在眼前,看不出表情。
“我买了很多卫生纸、酸奶,还有冷冻披萨。”她说。“家里打扫干净了吗?冰箱也该清一下了,那些放了很久的肉都丢了吧,这样可以把新买的食物都放进去。”
他麻木地点点头,机械性地答复着,然后继续听眼前的女人唠叨:“刚才我在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遇到了[[span class="ruby"]]伊佐[[span class="rt"]]Izzo[[/span]][[/span]]太太,我邀请他们夫妻俩周末来家里做客,所以你一定要打扫干净,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了。”她说着,把头往旁边偏去,视野越过他的肩膀向内部投去,同时皱起了眉头。
她问:“怎么有股东西坏掉的味道?你干了什么?”
他嗫喏着说:“宝、宝宝……它……”
妻子的五官局促起来,眼睛炯炯地投来光芒,嘴角像崩裂的峡谷一般向下坠去,她推搡着他的肩膀喊道:“宝宝怎么了,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干什么了!我要去看一下他!”
他感觉一阵眩晕,耳鸣像潮水一样把自己卷走到另一个空间。他犹如困顿在一个狭小的井中,身体内下起了一场阴郁的大雨,积水正漫过胸腔,堵住喉咙,很快就要从耳朵里溢出。然后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话。
“宝宝刚才拉屎了,我……给它换了一下尿布。所以……有点味道。”
妻子的脸松懈下来:“你吓死我了。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果断一点,你是个男人。”她闪到一旁,从门和他的空隙里钻过去,一转眼就来到客厅,一边说着:“这袋东西可太沉了,我觉得以后还是得我们两个一起出门,否则我从超市拎到车上都要废很大劲儿——宝宝呢?睡了吗?”
“睡了。”他躲闪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将背部露给她。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加州度假去的小屋吗,就是在门口遇到过一只熊的地方,”她继续说道,“今天伊佐太太说,在小镇东边有一座山,那块的湿地上有一片差不多的树林,我们到时候可以在那里玩。带上孩子一起。哦对了,在安佛斯大街那里,有一个小巷中看见一个奇怪的老太太,我上次也看到她了。像是亚裔,也可能是墨西哥人。总之,我觉得她不太正常,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去那里附近的一家三明治店,如果遇到了离她远点,我总觉得麻烦……”
她就这么絮絮叨叨的,但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感觉世界开始变软,显得不真切。他还没有换好尿布。一切都把他吃掉,他的小腿灌满了水一样,无止境地沉下去。直到她说了一句:“宝宝在卧室吗,我去看看。”
“别去!”他几乎是喊了出来。妻子诧异地抬头看他。
他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是拧作一团,像一副融化的油画。他的喉结干瘪地运转起来,发出坏掉的机器齿轮一样的声音:“它……很敏感。我进去过一次,它马上就醒过来,哭了。”
妻子沉默着把购物袋放在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向他的方向倾去。
她说:“说实话,孩子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你撒谎总是很低劣,第一次被我发现和你的读者上床时就应该明白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吞咽口水,脑子里浮现出无关紧要的画面,奔跑的孩子,篮球,女孩的裸体,基金会的Logo,三箭头,facebook的留言,红宝石,该死的红宝石吊坠……
然后他说:“其实,我还没换完尿布,但它已经睡着了。我怕吵醒它……”
两秒钟的沉寂。
接着妻子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天呐,你看看你的脸,像烤糊的煎饼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孩子没那容易醒的,只有他不舒服了才会哭闹,你这个没怎么换过尿布的家伙,我以后得让你多试试这事儿!跟你说,以后别在孩子的事儿上话说一半,要是你不小心把他磕破了弄哭了,我绝对会让你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松了口气,身体像烂泥一样垮下去。一切仍然在天旋地转,妻子的话如同僵硬的绳索一样捆缚着他,他只能用力憋出一个微笑来,对她说:“我先把冰箱里清理一下,然后去给孩子换尿布。你来把买的东西拿出来吧。”说完他拖着灌了水的脚往厨房走去,这时候他看见了那把放在台盆前的水果刀。它闪闪发亮。
妻子仍然在笑,那种声音像灌满了风的破布,一颤一颤,富有节律地钻入他的脑子里。在这种刺耳的背景音里,他愈发变得愤恨起来。
为什么非得让我来照顾孩子?你也知道我从没给它换过尿布,你知道我讨厌这种事情。你总是说给我自由,显得自己好像很大度,但是又让我处处感到限制,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一切本来都好好的,你也会成日里和人聊天,聊一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是网上吗?我写的文章为我们带来多少钱,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茶几早就可以喊人来修了,为什么非得要我来?你不也是懒吗?你这个懒妇。现在怎么办?早晚会看到的。我讨厌你这种歇斯底里的感觉,倒不如现在都安静下来,宝宝也安静下来,你也安静下来,我也……我也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中,他握住了那把刀。
“——这些东西可真沉啊!”一声叹喊打破了内心的樊笼。他回过头去,看见妻子努力抬着胳膊,把那袋购物袋费力地举起来,然后快速地放到茶几上。
嘭的一声重响,伴着随即而起的女人高鸣的尖叫声,混乱疯狂地侵犯这个房间。然后是女人惊魂未定的喊叫:“早就让你把茶几拿去修理了!”
他怔怔地看着一切发生,白色的木板再一次滑落到地上,将地板砸出一个浅显的小坑。购物袋里的东西七零八落地撒落在各处,两个橙子向外滚去,一个滚落到餐桌底下,最终停靠在椅子腿旁,另一个则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滚向卧室内部。妻子捂着胸口,骂骂咧咧地瞪着他,然后大跨步向房间里走去。他就这么看着,一切像凝固的时间,光线缓慢地流动,她的动作宛如切片动画里的小人,不带表情的、冰冷严酷地,进入了那片黑暗。
几秒后,一声毛骨悚然的嚎叫,挟着哭腔的杂音从内部爆发——
**##red|“Bright!宝宝啊!我的宝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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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bile-Site-CN信息安全警告**
= 文件内容已封档,以下内容仅供SCP-CN-3639项目特殊研究小组4级以上权限人员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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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博士”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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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D系统恢复]
**徐志东:**醒一醒!喂,喂!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哈……徐,这是哪里?
**徐志东:**不,我不清楚。我刚清醒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不像是任何人的回忆……啊去他妈的!表都停了,根本不知道时间!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你……看到了什么?
**徐志东:**一场噩梦。一个孩子,不,一个……婴儿。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婴儿死了?
**徐志东:**……死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那个坏掉的白色茶几?
**徐志东:**对。等等,你和我“寄宿”的同是一个灵魂?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对。大概是的。我还听见了一个名字。B……
**徐志东:**Bright。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那就对了。该死的我们到底进入的是什么地方! 那家伙没有妻儿,也不可能有这种经历!
**##red|未知:##**说不定呢。
**徐志东:**谁?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徐,前方有个人。
[[div style="margin:0 auto 1em auto; width:600px; border:0;"]]
|||| [[image http://scpsandboxcn.wikidot.com/local--files/cn1098-963/bright-1.jpg width="600px"]] ||
||||~ 数字记录仪拍摄的画面。 ||
[[/div]]
//周围的光线亮起来,整体呈现出猩红色。一个男人坐在前方约10米处,正对徐志东与弗洛伊德·巴尔加斯。//
**##red|未知:##**我是谁?哈哈……再靠近一点,或许你们就知道了。
**徐志东:**弗洛伊德,我们……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拒绝。除非你首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男人的肩膀抖动起来。//
**##red|未知:##**哈哈哈,你们这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好吧,或许你们也从没见过我,但至少,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男人抬起头。//
**##red|未知:##**Jack Bright。
//镜头开始晃动。男人站起来,向着两人走近。//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不,不可能。报告书上说,自从SCP-963项目失效之后你就……
**##red|Jack Bright:##**就死了是吗?问题是,基金会所有的观测手段都来自外部,从来没有人真正进入内部。你们,反而是第一次。
**徐志东:**那么那些记忆碎片呢?那些和SCP-963、和基金会,还有你紧密相连的虚构记忆,那些叙事流变——
**##red|Jack Bright:##**喂,旁边的,叫那傻逼闭嘴!我讨厌这稀奇古怪的中式英语,太他妈恶心了!
**徐志东:**弗洛伊德,没人告诉过我Bright有种族歧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哈,他有也不奇怪。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red|Jack Bright:##**这正是我想问你们的。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我感受到容器破碎之后,灵魂就一直在抵抗着一种斥力,而我哪里也去不了。在这儿被困了多久?哈哈说实话早不记得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从一堆碎片的记忆里。
**##red|Jack Bright:##**让我猜猜……一个叫彼得的恋童癖混蛋?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有过这样的探索记录,但不是我们俩遇上的。
**##red|Jack Bright:##**一个网名叫Dcuk的傻逼?天呐那场景太恶心了……
**徐志东:**对。
**##red|Jack Bright:##**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话!那句“对”也很恶心!
**徐志东:**呼……弗洛伊德,你来吧。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抱歉朋友,他其实已经收敛很多了。
**##red|Jack Bright:##**还有什么?一个,和我同名的家伙,把自己的家庭搞得一团糟,误杀了孩子,杀了老婆,最后自杀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对……嗯?不,我们没有看到后面他们自杀的……但他确实叫,Bright。
**##red|Jack Bright:##**哦,好吧,那看来是刚发生的。不,应该是……啊我的脑子,统统滚出去你们这些狗日的!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你还好吗?Bright?
**##red|Jack Bright:##**不!不好!
//Jack Bright向前快速逼近,他周遭的红色越发浓烈,像一种雾气般将他包裹,并向周围环境扩散。//
**##red|Jack Bright:##**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究竟碰到了什么狗屎东西,那些所有不属于我的经历都属于我!它们全部在向我汇集!那些……哦对,你们喊它们叫叙事流,那些叙事流,都是不知道从哪些宇宙里被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所有的一切都是非本宇宙的我所做的肮脏事儿,它们受我影响,受SCP-963影响,而现在,我他妈反而受它们反噬了!妈的自私的玩意儿们,我压根没操过一个未成年人,也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Bright博士,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回去。一定有什么方法的,只要我们合作——
**##red|Jack Bright:##**笑话,容器已毁,我身已死。你们也已经证明,所有再次接触SCP-963残骸的人不再承受我的灵魂,而是如同回溯算法一般寄宿在某段不存在的回响里。难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谎言有多无力吗?
//Jack Bright伸出双手。//
**##red|Jack Bright:##**我呆在这里到底多久了?几周?几个月?几年?还是千年万年?你们有提到“记忆碎片”是吗?我猜你们触碰那个吊坠后会被投入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时光里,对吗?对吗?真幸运啊……
**徐志东:**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好像在说什么胡话……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不,难道你……
**##red|Jack Bright:##**臭小子,你明白了对吧?没错,我一遍遍地经历着那些不应该属于我的经历,完整的!并不是他妈的碎片!从生到死,有些极短,只有十几岁,就因为混账事儿把自己害死了,而有些命运里我会一直活到八十岁。这是不可控的,你明白吗?我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就像被人生生摁在一个电视屏幕前,看了八十年的无聊头顶、恶臭腐烂的个人传记电影!我看着自己在不同的身体里,做着我无法苟同的所有事情。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甚至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世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Bright,对此我感到抱歉,但现在,我们来了,还是有机会的。在外部,自从你消失后,只过去了几个月,我们一直在努力找到你,找到真相,所以现在,我们一起尝试出去吧。
**##red|Jack Bright:##**出去?说得好听。在最开始的时间里,我在心里发誓,只要有人可以把我带出去,我就我这些年在基金会所有的资产和成果都交给他;后来,或是已经十几世过去了,我逐渐感到烦躁不安,那时候我就许愿,如果有人这时候把我救出去,我就答应他三个愿望;而再后来,我不再愿意承受了,也不再去数自己究竟在多少恶臭的轮回里将自我几乎消磨干净了。那时候我便想,我还是我吗?我到底是Bright,还是Peters、Michael、Duck、Robertson、Admin,管它呢!去他妈的吧!这时候任何人找到我,我就要彻底杀死他,碾碎他的灵魂,然后替代他的身体,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徐,退后!Jack,没必要这样,还有希望,Jack,Jack!
//Jack Bright将双手伸向两人面前,红色的光晕向四周漫射,如同扩散的水流波纹将镜头内的景物全数包围。在一阵嘈杂的电子音后,所有的色彩消退,Jack Bright蹲下身子捧腹大笑。//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你疯了?
**##red|Jack Bright:##**哈哈哈哈哈去你妈的,老子一直都疯,但还没到那地步。这些小风浪算个什么。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你吓死我们了!
**##red|Jack Bright:##**不就是要这个效果吗?我在这里无聊了这么久,总得找一点乐子。不过……看起来你们那边也不好应付啊……963的效应在反向扩散?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在最初,凡是接触到其事故信息的都会被拖入你的噩梦。
**##red|Jack Bright:##**纠正一下——是转世。啊,我坚信是一种转世,因为尽管每段身世都不同,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与我内在的共鸣……后来怎么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后来,在某天开始,只有直接接触者才会受到影响了,而那时你再也无法被感知到。我们以为你死了。
**##red|Jack Bright:##**哈,这个不用提了。那时候,我找到了反制的方法,我可以把那些经历……不,应该说主视角的人物,拉入这里,独属于我的空间。我喊它Bright空间,哈哈哈哈。自此之后,轮回停止了,但当然,我也出不去了。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我很抱歉……
**##red|Jack Bright:##**别他妈假惺惺了。我已经找到一个好法子了,让SCP-963彻底失效。但这场好戏,你们不能在场,所以得委屈一下你们,再次进入轮回吧。
**徐志东:**不,你不能这样!你——
**##red|Jack Bright:##**闭嘴吧,臭猴子。对你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讨厌中式英语。放心吧,这个轮回是最后的一环了,谁知道你们会进来,这不碰巧了吗。好了,滚吧,看完这出戏,把它记录下来,把我忘了吧。
//Jack Bright将手抬起来,一只手掌贴在徐志东头上,另一只越过镜头,盖住了画面。//
**弗洛伊德·巴尔加斯:**Jack你要干什——
= [HUD系统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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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人:Jack Bright**
**特有物种:**据信,以下物品仅存在于SCP-963中。
|| 一副基金会人员画作 || 该电子画作被发现于Instagram上,画作中的人员形象是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短发基金会博士形象,该画作被发布在单独网页中,其下方标签上写有“Bright博士”。 ||
|| 一枚银色别针 || 别针被放置在桌角,上方有多处掉漆失色。其整体形象为一个基金会Logo,其背面挂有一张白色半蜡半树脂材质价格卡,上方印:40 USD。 ||
|| 一张海报 || 一副9:16尺寸海报,贴于白墙上。海报底色为黑色,上方中央位置有一绿色底色圆形图案,中心位置为一只穿戴彩色项链与红色蝴蝶结的黄色卡通鸭子形象。围绕该形象周围系一行粉色手写字体:“快乐手工”。图案下方系同样字体的粉色字样:“Duck Peters的夫妻手工小店”。 ||
|| 一张照片 || Facebook上发布的一张照片贴文,照片中显示有半张木质圆桌,其上摆放多个手工艺品,包含一个SCP-963仿品,一张彩色的基金会Logo,一张写有机密分级“Anomalous”的警示印刷牌。照片发布者为capnduckman。 ||
|| 一个SCP-963仿品吊坠 || 被发现于一个芝乐坊餐厅的外卖盒中,该外卖盒被发现于一公共垃圾桶内。 ||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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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
--得以控制--
--残留少许--
1. 必须禁止Bright博士与任何未满18岁的人员交流。--让他与他们联系。这是让他们习得教训的唯一途径。--这并非是一次学习经历,而是陷入苦痛的根源,这意味着无人需要与Bright联系。
2. Bright博士--不得--必须离开基金会。
3. 最为可行的方案是令被认为是SCP-963焦点的Bright博士与一切人员自我断绝联系,以避免对人类社会及公共道德认知造成进一步附带损害。
4. 不允许Bright博士与人员关于他们的“灵魂”议价,这是他自身最为卑劣的东西。
5. Bright博士的社会痕迹将被逐一清除,该程序应由从下述多个机动特遣队——包括MTF Omega-8、 MTF Lambda-12、 MTF Psi-7、MTF Tau-5以及MTF Iota-10——中挑选的训练有素特工执行。上述特工将重新接受军事战术、特种武器训练并进行战术演习。被选定的特工需在 [[span class="ruby"]]黑尔精神病态评价量表[[span class="rt"]]the Hare Psychopathy Checklist[[/span]][[/span]]中得分30以上。
6. 伦理道德委员会不存在。
7. 不允许Bright博士将SCP-963用于任何重要政治人物
8. 不允许停下Bright博士的药物治疗。
9. Bright博士--被从SCP-963中强行移除--
9. Bright博士--始终与SCP-963保持在一起--
9. Bright博士--被终结--
9. Bright博士--须通过必要一切手段被维持存活--
9. Bright博士--被放置于SCP-CN-3639之中--
9.Bright博士--应尽可能远离SCP-963,同时与之保持联系--
9. Bright博士--不可被杀死并放置于SCP-963之中--
9. Bright博士--不是SCP-963--
10. Bright博士不是从轮回的叙事中而来的。
@@ @@1.Bright博士应当永远处于轮回中。
@@ @@2.或者与轮回一同消亡。
11. 停止在Instagram上发布性骚扰信息。
12. 如果一件事涉及到某些错误的地方,那它就是不对。
13. 不许用基金会的名义购买或赠送色情用品。
--14.-- 6. 伦理道德委员会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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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Admin Bright、Theduckman、Michael "Duck" Peters
**采访者:**Bright博士
**<记录开始,03.96.30>**
**Bright:**终于见到你了,你这个混蛋。
**受访者:**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Bright:**你当然认识我。我是Bright。
**受访者:**不,怎么可能!不,我才是Bright。
**Bright:**得了吧,你这个可悲的男人。你沉浸在自我无用的感动里,仿佛自己是天上最有才华的星光。但你的光在哪里?
**受访者:**我本身便是。我到底在哪里?
**Bright:**不,你不属于任何应存在于我方的设施中,你是虚无,或者我们才是虚无?
**受访者:**不,这不是现实。我的现实应该是充满希望的!而不是如此的不安,仿佛一切都崩毁了,砸过来了……
**Bright:**所以你究竟是谁?
**受访者:**我是Bright博士。
**Bright:**再想想,你的真名。你塑造我,我才是Bright,而你只是一个脱离自身掌控的愚蠢的混蛋。
**受访者:**不,看看这一切,这周围的一切……这些文档格式……这些附录……我有印象!你,你是……塔罗兰?
**Bright:**无可救药的家伙。你每句话都在以“不”开头,你在否定所有事情吗?
**受访者:**不,我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Bright:**别再见面了。我和你没有关系,你把我毁了。
**受访者:**不,别走!告诉我真相!我会怎么样?
**Bright:**本次采访到此结束。
**<记录结束,[自选时间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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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SCP-963不是一个欢乐的蜂鸣器
15. 如果这件事包括一些正确的地方,--你--你们也把它做错了。
16. Bright博士--非常有益于所有人员的存活。--
17. 不允许Bright博士再次进入基金会。
18. 我们恨你。
19. 不允许Bright博士让较小的儿童接触他自己。
20. Bright博士--爱孩子,每月应提供一个孩子以表彰其良好表现。--
21. --Bright博士--
21. --SCP-963--SCP-CN-3639内部,没有时间约束
Bright博士站在一片虚无之中,他拼命地捶打地面,红色的暗纹从脚下扩散。他希望有人能够拯救他,同时也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担忧。
**Jack Bright:**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Jack Bright:**你们还在吗?
SCP-CN-3639发出尖啸。
Bright博士发现很多人在看自己。
22. --Bright博士不是“性玩具”并且不能如此称呼自己。特别是在正式文件中。--
Bright博士发现很多人看的不是自己,是那个吊坠。
23. Bright博士不能对任何研究人员进行分类至模因危害,包括他自己。
**Jack Bright:**住手!我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放我离开!
24. 不再允许Bright博士采访新人。
25. SCP-CN-3639将要--被收容。--
Bright博士在黑暗中肆意地奔跑,无数腐蚀的血肉从他脚下的印记中增殖,它们化为蠕动的荆棘,试图刺穿他的脚踝将他拖曳至地下。
26. SCP-CN-3639--将要被收容。--
Bright博士不再喜欢自己。
他发现了离开的路。
27. --SCP-CN-3639将要被收容。--
我恨自己。
我爱自己。
28. --他恨自己。--
28. --SCP-CN-3639--
……
……
……
……
……
……
29. SCP-CN-3639将被自身折屈之万世所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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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SCP-CN-3639被收容于以下可悲的不存在的结局之中:**
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中央架着一张铁板床,它临近边角的板面上凹凸不平,折射出不真实的反光。
男人躺在板上,赤身裸体。上方悬挂着一盏500瓦的无影灯。灯光将他的全身上下涂抹均匀,他干瘪苍白的皮肤瘪下去,毫无生气。他是闪闪发亮的。
几个穿着手术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术手套的医生从房间外走进来,围住他。
一个男医生捏了捏男人的肩膀,又在他的右臂上按了一下。
“很结实。”他说。
另一个医生拿起了手术刀,刀尖刺入男人身体上被划了线的地方,沿着纹路向下滑去。很快,那些皮肤、多余的脂肪和红色的肌肉如同布匹般脱落下来。白色的脂肪组织在伤口里推着浓稠的红黑血浆一起钻出来,男人的胸腔对着他们大开。
放下刀休息的医生问别人:“他是怎么死的。”
一部分髂嵴和几块肋骨被切开后,他们开始剐除多余的脂肪和筋膜,并尝试切下他的胃和肝。在一旁的女医生放下刀,开始休息。她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角膜,然后回答刚才的问题:“他不小心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最后为了防止精神崩溃的妻子拿刀捅他,他把妻子也杀死了,他用一块带有三个箭头的铁片刺进了她的眼睛,但最终杀了他妻子的,是一条勒住脖子的红宝石吊坠。接着他就把自己的喉咙割开了。”
“幸好他的妻子没有捅到他的肾。”说话的是一个男医生,他正把男人的肾脏取出来。这个健康的肾会被用于一次器官移植。
一个幸运的亚裔孩子得到了这个礼物,他本因为疫情后遗症而陷入肾衰竭的苦痛里。他的父母高兴地对他说:“Shaw,你要感谢那个捐赠者。虽然他是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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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不再有Bright。
31. SCP-CN-3639--并不可怕。--
31. SCP-CN-3639--是SCP-963的噩梦。--
31. SCP-CN-3639是--模因。--
32. SCP-CN-3639取得了--胜利。--
33. SCP-CN-3639已经--失败。--
33. SCP-CN-3639是--SCP-CN-1098。--
33. SCP-CN-3639是--SCP-CN-2459。--
33. SCP-CN-3639是--SCP-7179。--
33. SCP-CN-3639是--SCP-3999。--
33. SCP-CN-3639是--2024年基金会中分调酒竞赛参赛作品。--
33. SCP-CN-3639--不--是SCP-963。
34. SCP-CN-3639是2023年█月期间,SCP-963的损毁所产生的附产物,且已通过研究员Jack Bright的自戕完成自我失效。
35. Bright博士被允许观测。
36. Bright博士不再需要被提及。
[数据删除]
不再有Bright博士。
不再有[[span style="color:red;border: solid 1px #FE0000"]]**//AdminBright// 不匹配任何一个现有的用户名[[/span]]**
他--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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