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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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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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9
2025-08-14
2025-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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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在一层层血肉之中,在立于Site-19地下室中央走廊的那具躯体的血流中脉动,在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你。但它现在并不掌权。

那具不属于你的躯体摇晃着,移动双脚以保持平衡。

“记忆删除剂生效了!”它说,“我不是……不是我了。没有我了。”

它是在对谁说这话?

在走廊的尽头,一个咆哮着、毛发倒竖的“东西”转过身,开始朝那具躯体踱步而来。它的某些部分舒展开来,是那具躯体从未见过的部分——它一直有那些东西吗?在四年的收容中,部门里没人见过那些东西,那具躯体对此很确定。

“你躲着我呢。”那东西咆哮着,从它身上伸出的长吻状器官朝着你的方向抽动。“我几分钟前还能感觉到你在里面。你去哪了,亲爱的?”

那躯体感觉到上唇渗出汗珠,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胃部向上穿刺。你很害怕。

不不那躯体很害怕那躯体很害怕那躯体很害怕那躯体——

“要杀了你的东西”的五官扭曲成一个湿漉漉的、纵容的微笑。

“你在这儿呢。”

------

“布莱克博士,你在这儿啊!”

你简短地挥了挥手,亨德森博士为你刷开了Site-19的J层地下副楼。你昨晚在入职视频上见过亨德森,但这是他第一次与你见面。这种熟稔感并非你应得的,但也不意外——亨德森很帅,而帅哥们都觉得别人会喜欢他们。

“只是研究员布莱克,亨德森博士。我还没拿到博士学位。”

亨德森耸了耸一边肩膀,为你扶着门让你进去。

“那叫我莱诺尔吧,我就叫你伊玛尼。不然感觉怪怪的。”

“谢谢你,莱诺尔,”你说,尽管在你心里他还是亨德森,“希望接下来几天不需要你再接我了。系统还没登记我从档案部调过来的信息。”

“嘿,别担心。”亨德森说,示意你跟上他,“你还和那边的人有联系吗?还有你工作过的其他部门呢?我在你档案里也看到动物学和星际部。会帮我们说点好话吗?哈!”

//是神秘动物学,不是动物学。//

你跟着他沿着走廊走,试图专业地笑了笑。老实说,你不知道他关于“说好话”这事有几分是开玩笑。这个部门的名声已经够糟的了。

别类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基金会成立之初。那时只有五个部门,少到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扑克花色作为标志。你交谈过的每个人似乎都对最初的五个部门是什么有自己的看法,但自从上个月得知你被调职以来,你自己做了一番调查。似乎前四个是 ♦️实体部、 ♣️时间部、 ♠️地理部、 ♥️宗教部。入职视频里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要么他们的研究很扎实,要么你的不是。你觉得后者不太可能。

那么,第五个部门就是别类部。这是唯一一个人人都同意的。别类部的标志是小丑——包含所有花色又不属于任何花色。他们曾以能够处理所有不适合主要部门的项目而自豪,自诩为万事通,是基金会的瑰宝。最后那句是他们的原话,不是你的。

然而,随着基金会的壮大,它开始需要更多的部门。实体部分裂为有智部和无智部。模因部成立了,地质部、来世部,等等。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门和子部门覆盖了每一个细分领域,别类部的角色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如今,别类部是一个过时的笑柄。唯一一个仍保留自己物品清单的部门,唯一一个仍雇佣异常的部门,唯一一个仍佩戴着扑克标志的部门。那个小丑标志在每一张姓名牌上都响亮而骄傲地注视着你,现在也包括你的。他们收容的一些东西仍然如此深奥,没有其他部门涉足,但大部分情况下,嗯……

在你工作过的其他每一个部门里,别类部就是你把不想处理的玩意儿送去的地方。不想用你的博士学位花十年时间研究某种说着冒犯性意大利口音漫画腔的有意识意大利面?见鬼,扔给别类部吧,他们会收下任何东西来保持存在感。O5们似乎并不关心把他们的清单整合进和其他部门一样的主清单。甚至他们的`//名字//`!在你之前工作过的每一个部门,没人叫它`//别类部//`。不,对于所有外部人员来说,它只有一个名字:

//笑话部//。

“我们今天会让你直接面对挑战,”莱诺尔无视了你的沉思继续说道,“我们会让你主持TTKU的月度访谈,由我和卡戈特博士监督。你还记得入职培训里的概述吗?”

你回想了一遍昨晚他们介绍的主要异常项目。那些虫子、厕所幽灵、7号特工…… 是的,你记得。

“TTKU-[http://scp-wiki-cn.wikidot.com/scp-ttku-j 要杀了你的东西]。这名字……挺直白的。”你屈尊没有指出这个缩写甚至都不匹配。

亨德森又笑了。你们现在正经过食堂,两名研究员在一块写满“如何获得岩石”图表的白板前低声交谈。食堂速溶咖啡的味道钻进你的鼻子,很糟糕,但老天作证,你喜欢它。

“楼上有样东西叫难灭孽蜥。我们会没事的。而且,这是我们对他最准确的描述了。”

“他?”

“他喜欢这样称呼,是的。”亨德森要么没注意到你在质疑他违反程序的事实,要么他故意避开了。“‘杀汝之物’不是我们选的头衔,那是他的根本性质。他是约翰·卡朋特意义上的那种‘东西’。或者霍华德·霍克斯意义上的,我猜。你给我的印象更像是个爱读书的人。”

“我不太看虚构作品。”

“哦靠,我们会改善这点的。重点是——某种变形者。能完美适应来猎杀你。或者,任何他认为是‘你’的人。我们仍在试图解开这个谜。通常是我,`//耶~//`。”

亨德森做了个小爵士手手势并笑了起来,然后指引你们俩走进一条狭窄的走廊。空气中有一丝微弱的闪光,但你正专注于吸入最后一点咖啡味来支撑自己到午餐时间,还没注意到它。

“卡戈特博士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所以我们一到你就能开始。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

“我不知道。”

“所以,TTKU的程序要求他被安置在尽可能远离‘你’的地方,但他也需要持续的维护,长时间单独与他相处几乎肯定会导致任何现场人员变成‘你’,所以我们的解决方案要么是在某个偏远的地方安排轮换的工作人员——难以维持员工素质——要么是让他在现场又同时远离。不可能,对吧?”

你耸耸肩。估计他马上就要揭示这是可能的了。

“解决方案就是‘分流通道’。你大约走到这条走廊一半时会感觉到温度变化——那就是走廊进入//此处//和//极远方//叠加态的位置。啊,就是这儿!”

热浪像一堵墙一样击中了你,把你肺里的空气都挤了出去。老天。不停顿地继续直走有点吃力。亨德森的步伐没有减慢。

“哈!热吧?你可能期待一个更微妙的变化。”

体温变化这么快会中暑吗?大概不会,那设计就太糟了。集中精神。

“这一切都是只为TTKU-J建造的?”

“最初是的。不过我们现在用它来安置很多更危险的物品。拥有一个在发生突破时可以完全从19号站点空间上解耦的密封环境非常方便。”

他歪着头,打量着你。

“你猜出另一个地点在哪儿了吗?那可是最高机密,只有O5能看,提醒你。建造得根本无法从另一端进入,或者除了分流走廊外无法以任何方式出来。”

你仔细思考。头还有点晕。

“我明白了……两个选项。要么建在现实之外,或者,考虑到这热量……我猜个大胆的,在我们太阳内部?这样任何东西想从另一端进入我们的出口都会被烧成灰?无论哪种,都是个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构造。”

亨德森笑了。

“确实,谢谢!你的第二个答案更接近。它在墨尔本。”

当你走进观察室时,卡戈特博士已经在那儿了,正嚼着一片黄瓜。她嘴里塞满了东西,所以没法打招呼。她只是朝你晃了晃她的眼柄。

哦豁。

你早知道别类部雇佣了几个异常研究员——部门主管几年前就为此惹过麻烦——但卡戈特博士让人很难尊重这种想法。她是某种会说话的异常蜗牛物种的一员,住在站点里,穿着他们自己的小号实验服。而且她是你的主管。

问题是,从技术上讲,这些蜗牛不是SCP,即使在J清单上也不是。他们有自己的研究部门,与别类部合作研究[http://scp-wiki-cn.wikidot.com/scp-5417-j SCP-5417-J]的收容程序。还没人告诉你5417-J到底是什么,现在你觉得如果你永远不去查它,你就永远不会对这个部门与蜗牛合作感到失望。这正是你神秘动物学部的老同事们会嘲笑你的那种破事。

“[[size 80%]]嗨,大个子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俩,伊玛尼博士——今天加入我们一起审问那个大块头生气鬼?[[/size]]”

他们都这么说话。

“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卡戈特博士。再说一次,叫我伊玛尼就行。”保持专业。主管。这只蜗牛在基金会内部期刊上发表过博士学位论文。你伸出手想握手,想了想,最后一刻改成了拳头。卡戈特博士犹豫了一秒,然后用脸撞了撞你的无名指,留下一点粘液。“是的。亨德森——莱诺尔——想让我看看能从对象那里得到什么信息。我猜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我能力的评估?”

莱诺尔咧嘴笑了,苔丝扭了扭她的下嘴部。

“也许吧,”亨德森说,“你在其他部门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工。我很想看看你的视角!”

你擦掉手指上的一块蜗牛粘液。你有点怀疑他们现在不想听你的看法。

“[[size 80%]]你怎么想?你明白为什么亨德森想谈谈吗?[[/size]]”

你仔细思考,瞥了一眼TTKU,然后低头看了看摊在你面前的文件。牢房的照片、活动报告、它的-J档案。看起来就是个白种男人,骨瘦如柴,不过你知道他吃得很好。你又看了一眼。它在你凝视时转过身,朝你的方向斜睨着,好像能看见你。该死,也许它真能看见,你在这里几乎没被告知任何事。你挺直腰板,稳住自己。不能示弱,如果那东西在看的话。

“是啊~”你说,一边拖长声音一边评估那东西的姿势,“是啊。看起来比我听说的要平静。这里的报告说两个月前它牢房里放了一个花盆,它花了一周时间威胁那盆花,直到你们意识到它一直在试图通过不给它浇水来折磨它。但它现在坐在那儿,戴着手铐,明显知道窗户另一边有人……却什么也没做。”

苔丝的嘴巴瓣又扭了扭。是在笑?

“周一开始的。”莱诺尔说,“至少我们认为是的。通常他会在几天内把床单撕成碎片,我们周三更换。但从周一开始他就睡得像个婴儿,没有嚎叫,床单现在完好无损。不过它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弄脏了,所以我们趁访谈期间拿出来清洗了。尽管他很乖,他还是`//不会//`用厕所。”

“嗯。牢房条件有任何变化吗?供暖、布局?”

“[[size 80%]]没,都原样![[/size]]”

你咬着腮帮子里面。你以为今天他们会想向你证明自己,而不是反过来。苔丝显然注意到了你的犹豫。

“[[size 80%]]别担心,B博士!最坏能发生什么?[[/size]]”

------

那躯体在断断续续地吞咽着呼吸,肺部灼烧。它听到那生物仍在踱步、巡逻,但似乎跟丢了。那躯体调整了一下胸前的带子,靠在墙上,让呼吸有时间形成更平缓的节奏。一旦足够慢下来,它就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被捂住的尖叫声。

就在那躯体右侧有一个储物柜门,它不改变靠墙的姿势伸出手,慢慢打开把手,手指在覆盖把手的点点血迹上打滑。

那躯体走进储物柜,花了一秒钟才找到尖叫声的来源。看起来像是某种备用食品储藏室?分流通道除了牢房和审讯室什么都没有,但并非所有牢房都在使用——也许他们只是把这个改造成了储藏室?眼睛扫视房间,在角落里发现一具躯体,瘫倒在一个空架子旁,身上沾满了各种香料。一定是倒下时撞翻的。

当那躯体靠近尸体时,尖叫声的来源变得更加清晰——一只蜗牛,停在那具尸体的头上,一边哭喊一边从一柱倾泻而下的盐巴旁挪开。

“苔丝!”那躯体喊道,冲过去把她舀开。苔丝,好的,记下这个名字。

“[[size 80%]]迪比![[/size]]”她尖声叫道,“[[size 80%]]谢谢你救我!你是英雄![[/size]]”

那躯体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她依偎在它脖子根部。它蹲在尸体旁边

“[[size 80%]]亨德森没玩完。[[/size]]”苔丝说,“[[size 80%]]大个子只是脑袋撞了,睡了。[[/size]]”

“他只是睡着了??”

“[[size 80%]]可能脑震荡了。[[/size]]”

对。这是“要杀了你的东西”,不是“要杀了亨德森的东西”。那躯体仔细检查了亨德森的头部。这人的脏辫上没有血,但可能有内出血。他需要接受有医疗训练的人检查。这意味着你需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远处传来那生物的尖啸。

`//躯体躯体躯体躯体//`

“该走了,苔丝,”那躯体说着,迅速从亨德森身边转过身。“我们需要在再次出现一个‘我’之前想办法解决这东西。”

“[[size 80%]]哦!哦!迪比,最好的事!我有计划![[/size]]”

“你知道怎么阻止这个?救亨德森,救大家?”

“[[size 80%]]是的!![[/size]]”她眉开眼笑,“[[size 80%]]没什么能救我们,迪比!//没什么//![[/size]]”

------

你把笔记在桌上敲成一个整齐的矩形。

“那么,TTKU-J。很高兴见到你。我叫伊玛尼·布莱克——你希望我用什么名字称呼你?”

TTKU-J本人比在观察室里看起来还要瘦弱。连足以隐藏力量的精瘦都算不上。不均匀的姜黄色胡茬对他那麻子脸、纸一样的肤色毫无帮助。不过牙齿不错。作为变形者的好处,你可以直接造新的。

“是啊,”TTKU-J说,“我有个名字你可以叫我。”

“好的,很好——是什么?”

“你的谋杀者。”

他咧嘴一笑,珍珠白的牙齿像牙膏广告一样闪闪发光。你叹了口气。保持正题。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不会用那个名字。你有我可以称呼的正式名字吗?我的同事提到的名字塔克怎么样?”

TTKU-J的鼻子皱了起来。这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那只是我代号的缩写,博士。你可以叫我‘啊啊不,求你别杀我,我还有那么多要活,嗷你捅了我嗷我要死了’。”

行。跳过这个。

“那就塔克了。塔克,我很惊讶你在威胁我。”

塔克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他的冷笑咧得有点太宽了。

“显然你还没读我的档案,博士。你不知道我将会谋杀你,我能够用多种异常和非异常的方式谋杀你。”

这不是你第一次被异常生物用男性说教的方式对待了。

“是的,问题就在这:我相当彻底地查阅了你的记录——”这该死的谎言,你除了粗略浏览根本没时间细看,“——我注意到你最近似乎不太对劲。你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威胁过任何和你谈话的处理员,也没有试图杀死你牢房里的任何东西。与我读到的你以往的行为记录相比,这似乎是个相当大的变化。”

“做个好人有什么错?”他尝试在手臂束缚中大幅度耸耸肩,双手摊开像一只星鼻鼹鼠。

“没什么。我们鼓励这样。我们只是困惑——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可以,如果你能继续保持这种良好行为,我们很乐意讨论一些改变。至少,我相信我们很乐意停止每隔一周就更换被你撕开的床单。”

“把他们残忍地杀掉!”

“当然。这也是你弄脏床单的原因吗,还是说你只是没学会用便盆?”

“……”

“好吧,行,我们从这里开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会谋杀我?你今天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你会谋杀他们。甚至没有亨德森,你和他每次谈话都威胁他,多久了,十二年?”

“他们不是你。”

“我明白了。好吧——我们做个假设。如果亨德森和我一起和你在这个房间里,而我递给你一把刀——亨德森会死吗?”

“也许!但我会先杀了你!或者……也许我会第二个杀你,好细细品味。哦,我知道了!第一,我会杀了你,然后第二,我会杀了你。”

“所以我的死亡是必然的?”

“无论怎样,你的死亡都是必然的,死于我手。”

“这是‘是’的意思吗?”

“……是。”

“因为我是我?”

“不。因为你是你。”

这简直是场闹剧。你曾加入过嘲笑那些泄露的-J文章中绕圈子的蠢采访者的围观群众,现在你自己在做了。一定是热得让你头晕了。想象一下自己三个小时后还在这里和这个小丑做电车难题。不行。

你停了一下,再次打开档案,寻找你可能遗漏的东西。塔克试图从档案上方偷看,你给了他一个厌恶的眼神。他耸耸肩,坐回椅子上。

牢房设置、轮班、操作人员没有任何变化。最近的新邻居在七号牢房,隔着两条走廊,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与这次变化开始的时间不符。你看着之前被毁坏的床垫照片,以及现在完好无损的那张。

在你对面,塔克在嚼着什么东西。你意识到他吐出了一颗乳牙,正像嚼爆米花粒一样嚼着它,在舌头上滚来滚去。

集中精神。

两个月前,在那张被撕碎的床单照片里,塔克比现在壮实。不是特别壮,但不像你眼前看到的这根柴火棍。它……病了?虚弱得撕不动床垫了?不,它再生能力仍然正常——它还在长新牙,它应该能控制自己的体型。你再次看向那张完好床垫的照片,是从走廊对面的卫生室拍的。上面污渍的量。那是贯穿床垫的深色污渍,不像你预期的那样是局部的点状污渍。难道是——?你眯起眼睛看图像的右下角。红色的线头从床垫里伸出来,延伸到画面外。

“亨德森。把我们和19号站点解耦。”

亨德森毫不犹豫,在你提问前就猛拍下面前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你对此表示敬意。你感到“啪”的一声,你没意识到存在的两个版本的你坍缩成一个。被困在墨尔本了,好吧。你怀疑情况会变得更糟。

“伊玛尼,怎么回事?”亨德森问。

你没有回答,分心了。仔细地扫视地板。在你对面,塔克仍在微笑,随着他继续咀嚼牙齿,一丝血从他嘴角流下。

“出什么问题了吗,博士?”他问。

“特工,”你咕哝道,“不是博士。”

你找到了它,一根暗红色的细线从塔克的裤腿里滑出来,缠绕在他的脚踝锁链上作为伪装。它滑到瓷砖下面……在那儿。

你站起身,跳起来,双脚重重地踩在有裂缝的瓷砖上。肉线被切断了,塔克尖叫起来。他站起来向你扑来,他那纸一样薄的皮肤在手肘处撕裂,露出由细红丝组成的网格支撑着的空心手臂。塔克瞬间开始解体,他的鼻子塌陷进脸里,嘴巴松弛地张开,一颗颗牙齿散落到地板上。

“变形者脐带!”你对观察室喊道,“床垫上的污渍是故意的——那不是屎,是`//生物质//`!”

塔克的尖叫声随着他喉咙向内塌陷而消失。他的头向下折叠并内翻进那个洞里。呼唤声在走廊对面、墙壁之外响起。

“它一直有个连接,在我们和这个空壳谈话时,把其余的生物质输入进去。TTKU不是塔克——//它是那个床垫//。收容失效大约发生在一个小时前。”

应景地,真正的TTKU-J撞穿了审讯室的墙壁,像鬣狗一样咯咯大笑。

------

那躯体咬紧牙关,储物柜的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它的手引导着门尽可能缓慢平稳地打开。它的耳朵竖起来,在吱呀声之外倾听那“东西”的动静。除了荧光灯的嗡嗡声和咔哒声,什么也没有。

“[[size 80%]]得快点啦,迪比,[[/size]]” 苔丝的声音从躯体肩膀上传来,“[[size 80%]]我们有计划啦![[/size]]”

也就是说苔丝有个计划。那躯体一点也没想到——没有你驱动,这躯体甚至能思考吗?

远处传来一声咆哮。那躯体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开始奔跑。它花了一秒钟才意识到,这次它是朝着那“东西”跑,而不是远离。

哦操不不不不掉头//掉头//

那躯体的视线模糊了,它用手拍打右眼,一阵剧烈的偏头痛刺穿了它,留下迟钝的钝痛。但那躯体没有停下奔跑,几乎没有摇晃。

“有计划,”它说,“相信苔丝,按计划行事。”

------

那东西形态不定,太多湿漉漉的红色手臂和腿从它破壳而出的破烂床垫里伸展开来。你抓起曾是塔克的那团皱缩的皮囊,把它扔到房间另一头。那东西胡乱地扑向它。当它滑进房间后角时,你从它撞开的洞口冲过去,进入外面的走廊。那东西放过了你,分心于重新融入它的皮囊。

这次你不需要告诉自己集中精神。你像激光一样清晰:去紧急中心。附近一定有一个——在那儿,走廊尽头有个文件柜。亨德森从你身边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喊着什么储藏室,但没时间了。紧急中心会有任何收容异常的突破预案。呼,你上气不接下气了。分析工作让你不如以前那么健壮了,如果能活着出去得练练。

警报开始嚎叫,//SCP-TTKU-J收容失效。7号牢房解锁。//一个声音宣布。

现在他们他妈的为什么要解锁一个牢房?

当你到达中心时,那野兽再次咆哮。把那个想法隔离开,你稍后会弄明白的。你猛地拉开顶层的抽屉,但不对,这帮家伙把字母放在数字之后而不是之前,//这就是为什么其他每个该死的部门都用数字这地方太荒谬了//。

你用脚尖拉开底层的抽屉,在抽屉滑开时辨认出TTKU的文件,抓住它,然后沿着一条远离那生物视线范围的走廊跑去。动作要快但要利落,快点。

一边跑一边打开文件,看到几页复杂的解释。没时间了,你现在能听到那生物沿着走廊冲过来了。后面总会有个简略版本——你快速翻页,找到了,写着“使你忘记你是你的记忆删除剂”,一个大红箭头指向一包蓝色药片,药片被粘在页面上。

行。好吧。可以。

你把药片从盒子里抠出来。需要多少?正常剂量是两片,但这可能是一片、三片或一整包,他们需要//把这文件设计得更好点//,但你只有几秒钟了,所以你抠出两片,准备送进嘴里。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了你的手臂,阻止了你。

------

TTKU绕过走廊尽头,看到那躯体全速朝它冲来。它吠叫着开始奔跑迎向——//你//——那躯体,舌头拖在地上,在瓷砖上刮擦着。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

“闭嘴!”那躯体对你吼道。“因为//你//,记忆涌进来了。”

不,这不对。如果要和它战斗,你需要//在场//。你推动着,挣扎着回到意识中。你需要//掌控//。

你半途挤了进去,动了动手指,导致那躯体绊了一下停了下来。//让我进去//

“好吧。”那躯体说,“随你便,你个自恋狂。”

你完全突破了进去。

------

那只手属于一个白人男孩,和你年纪相仿,二十出头。

“别吃那些,”他说,那双穿透力极强的蓝眼睛让你措手不及,“他不是在追你,他是在追我。”

这他妈是谁?

“你为什么觉得他在追你?”你问,优先处理重要问题。那生物咆哮着,几秒内就要转过拐角。

他的笑容像一缕阳光。你意识到他是谁了。不,不,这家伙是个//笑话//这太//蠢了//。

“别担心,”他说,“我是主角。”

你把记忆删除剂递给了他。

------

那躯体伸手到肩后,握住了剑柄。哦~~~,你在这儿呢。你沉淀其中,汇聚,然后爆发回那个抗拒了你这么久的意识中。

那生物尖叫着,转身,朝你猛冲过来。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你是谁了,知道//你是什么//。那躯体——你的躯体!——遵循着轻松、熟练的动作,在你面前拔出剑。你摆好预备姿势,大喊:

“**我!**”

它离你只有几秒了,15米。这么近你能看到它的皮肤在波动,因仇恨而沸腾。哦,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你跑着迎向它。

“**是!**”

五米。那东西跃起,全是爪子和牙齿,凶残无比,哦就是现在这就是你的专长这就是

“**[http://scp-wiki-cn.wikidot.com/scp-777-j 暗之刀锋!]**”

“[[size 80%]]还有我是苔丝!!![[/size]]”

你与那“东西”相撞了。

------

“记忆删除剂生效了!”暗之刀锋喊道,“我不是……不是我了。没有我了。”

沿着走廊,那东西发出难以理解的咆哮。听起来几乎像呼噜声。暗刃的眼睛聚焦,然后瞪大了。当那生物尖叫着开始奔跑时,他飞奔而逃。

伊玛尼·布莱克在那生物靠近时紧贴着墙壁,越来越近——然后它径直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追向暗之刀锋。当它转过拐角,声音远去,她允许自己顺着墙壁滑坐下来。她呼气,吸气,呼气,让自己消化这一天。

她想笑,但她不能。还没结束呢。

------

在其他人看来,那东西的动作似乎混乱不堪——耷拉的舌头,转动的眼珠——但你从中看到了算计。一只爪子在头上方,一只在下方,迫使你——

你在那东西的双爪之间跃起,跳进它嘴里,将你的武士刀径直向上刺入它的上颚。刀“当”的一声停住了,卡在那东西眼窝下方的骨头里。鲜血喷涌而下覆盖了你,你挣扎着紧握刀柄,双腿撞上那东西扭动的舌头,满是粘滑的口水。

“咔嚓”一声,那东西的上犬齿击碎了你的右锁骨。疼痛尚未袭来。那东西试图合拢嘴巴,压碎你的胸腔,但你的武士刀把它的嘴撑开了。如果你活下来,你会假装那是故意的。

没有纯净水,但口水包围着你。你能应付。你在背后用手指在那东西的舌头下摸索,集中精神,强压终于袭来的剧痛。只需要专注于抽取水分,然后啊~~~,视线模糊了。天,它的口气真臭。

你抽出了一顶针的量,两顶针的量,这时你看到武士刀弯曲了,绷紧了。可能下一秒就要断了。那刀锋利无比但也同样脆弱。你拳头里收集的水远不够形成气泡护盾。苔丝,也许。如果你救了她,那够吗?

不,苔丝一个人打不过这玩意儿。所以不防守,要进攻。

你聚起拳头里的水,拍在刀面上。当你听到它碎裂的声音时,你引导水流沿着刀身向上,到达刀尖,然后穿过它在骨头上凿出的洞,现在环绕着勉强算水状的胶质物,你可以控制它一秒然后——

那东西的眼睛爆炸了。它尖叫着,嘴巴大张,你把自己推出嘴巴,在未受伤的肩膀上翻滚远离那东西,重新站起。

没时间理会疼痛,没时间理会你右臂不能用了。你跑过它,躲开可能是尾巴或触手的挥击,朝它来的监禁区跑去。

“现在去哪儿,苔丝?快!”

“[[size 80%]]没地图,迪比![[/size]]” 苔丝在那生物的咆哮声中喊道。她已移到你的脖子上以避开你肩膀涌出的血。你听到那生物转身又开始向你冲来。

“任何地方都行,苔丝!”

“[[size 80%]]呃呃三号走廊!蛋牢房,对,然后是无物牢房![[/size]]”

你刚经过四号走廊。下一个是三号——嘿,运气不错。你向左急转,沿着走廊冲刺到T型路口,SCP-大蛋-J的牢房正对着你,大蛋本身正以蛋的威严姿态关注着骚动的源头。

你压制住试图纠正刚才想法的脑内进程。没时间管那个。那东西的尖叫声表明它离你只有几秒了。你调整奔跑角度,使自己处于完美位置,沿着左侧墙壁跳起奔跑半秒,然后用力蹬墙,急转弯冲入路口的右侧走廊。

下一个牢房……已经打开了?你跑得太快,冲进去时没看清标识牌。

里面什么也没有。苔丝带你来的这个牢房是空的。

“苔丝?牢房错了?”

外面,你听到那东西试图转过拐角,它的动量带着它撞穿了大蛋的强化玻璃,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size 80%]]这是无物牢房,迪比!这里啥也没有![[/size]]”

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

“[[size 80%]]没什么,能救我们,迪比!没什么![[/size]]”

身后传来一声低吼。那东西站在门口,浑身是血、眼浆和蛋液,闪闪发亮。呃。如果你的结局像你的邻居一样,那可不太妙。

当然,大蛋缺少的是风格。

“怪物!”你喊道,从邻近维度又抽出一把武士刀,同时它向你踱步走来。“我们又在塔耳塔洛斯监狱深处相见了。你是//T.T. 怪兽//,撕裂者杀手伟大种族中的最后一位,就是你们摧毁了我的村庄。我已斩杀你所有的同族,我将是斩杀你的那一个!”

那东西离你一英尺远,它的咆哮声中带着喉音。你试图相信自己的话。如果你足够相信,它们就是真的。

**杀~了~你~**

够接近了。你用左手举起刀刃,无视你无用的右臂在身后晃荡。

“你怎么说,野兽?我们来场终极对决?”

**不。我。将。屠~戮~你。**

正是这股劲。

你挥动剑,那东西猛地一咬。你的手臂从肘部以下消失了。

那东西一边大嚼着你的肢体,一边咧嘴大笑,你的手瞬间在它的臼齿中变得血肉模糊。

**噗噗噗**

你踉跄后退,从自己的唾液和眼泪中抽取水分,形成一根牙签大小的矛,射向那东西的脑干。一条环绕它脸部的触须随意地把它拍开了。那东西步伐不停,缓慢地朝你走来。

你的背撞到了房间角落。你把另一把剑塞进右手,试图摆动身体让剑击中那生物。它甚至懒得阻止你,剑身平着无力地撞在它身侧,掉在地上。那东西终于停下,它的脸离你只有一英寸,把一只爪子按在你胸口。压力变成疼痛,再变成碎裂声,它缓慢地、悠然地压碎着你。

苔丝现在就在你耳朵下面尖叫着 [[size 80%]]//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size]] 而你所能想到的只是你再也见不到阿舒尔了,再也吻不到他的脸了,再也不能和他背靠背对抗人潮了,就是现在了这就是死亡

你睁着干涩的眼睛向上看去,你看到了它。

**[http://scp-wiki-cn.wikidot.com/scp-010-j 无物]**。

你呼出的气与你断裂的肋骨、刺穿的肺部无关。天花板上挂着//无物//。//无物//顺着墙壁滴落。你之前怎么没看到?有//无物//正凝视着你,好奇的眼睛看着你死去,有//无物//正慢慢笼罩住TTKU,它感受着你湿漉漉的喘息。那里//无物//,你//无物//,//无物//归家。你笑了。轮到别人当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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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莱诺尔·亨德森,你今天过得很糟糕,但即使意识逐渐模糊,你相信苔丝有她的计划。你只需要再保持清醒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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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伊玛尼·布莱克,脸上的泪水已干,你一瘸一拐地走向分流通道的入口。当走廊与Site-19重新整合时,你需要能尽快给出状态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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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蛋,哦天哪基督你的蛋液到处都是,你被打散了,你能看到天空中的大蛋在召唤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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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80%]]你是苔丝·卡戈特,迪比终于抬头看了对对对迪比明白了没什么能救我们你尖叫着//胜利胜利胜利//[[/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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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杀了你的东西,你从容不迫,让时间的苦味从你受害者眼中挤出生命。

这。

这不对。

**你**在哪?

你搜寻着**你**,神经节从你的头皮伸展出来。**你**在这个房间里,但**你**不是你爪下的那个生物。**你**在你的神经节感知中存在某种盲点,这意味着——

**你**一定在你体内。

你抬起按在那东西眼睛上的爪子。它死或活,你不在乎。你用一根神经节缠住那东西掉落的剑,将它对准你探测到**你**的源头。

杀死**你**。唯一重要的事。

你把剑捅进自己的耳朵,直刺入**你**的大脑。

杀死**你**。

疼痛是灼热的。你扭动剑刃,双膝一软。

杀~死~**你**。

你呕吐着完全瘫倒,微笑着。杀死**你** 杀死**你** 杀死**你** 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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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应急毯什么的总会让人感到有失尊严。这是你在新部门的第四个“第一天”,你现在应该驾轻就熟了。你穿得//很体面//,做了头发。你想成为伊玛尼·布莱克,完美的专业人士。现在食堂里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经历了些破事的女人。

不过你拿到了咖啡。糟糕的咖啡是你最坏的恶习,但考虑到情况,你觉得可以放纵一下。医务人员已经检查过你有没有脑震荡和内出血——你最严重的伤是扭伤的脚踝。

两副担架从分流走廊里推出来,你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看看那些没你幸运的人。

莱诺尔看起来很糟,但是,天哪,暗之刀锋看起来像只被踩扁的虫子。

“[[size 80%]]嘿伊玛尼,[[/size]]”苔丝栖息在他的颧骨上,尖声说道。“[[size 80%]]帮大个子一把?[[/size]]”

你把她舀起来放在手心。在你下面,暗之刀锋噗噗地吐着气,转向你。他的声音嘶哑,但即使嘴里流着血,他仍然带着迷人的微笑。

“那可真够狂野的,是吧?”

你点点头。在你手里,苔丝也点点头。

“不过那种创伤能帮人建立联系——等我的肋骨接好了,我们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我不认为——”

“[[size 80%]]伊玛尼![[/size]]” 苔丝打断道,“[[size 80%]]迪比在跟苔丝说话呢。[[/size]]”

你忍住笑。肯定不是吧。但暗之刀锋点了点头,眼睛因疼痛而眯起。

“[[size 80%]]谢谢不用了,迪比。苔丝是拉拉。再说了,[[/size]]” 她得意洋洋地说,“[[size 80%]]苔丝你高攀不起。[[/size]]”

暗之刀锋轻声笑了笑,咳出一点血,被推走了。

这该死的部门。你坐在地板上,笑啊笑啊笑啊,直到喘不过气,直到肺疼,眼睛刺痛。

苔丝一直陪着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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