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CN-3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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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毕竟不是为了屠龙。

屠龙终究还是为了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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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class="papernote"]]

“在吗?雅思?”记忆部冲洗室门外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Yasmy知道这是冀语回来了,“帮我冲份文字格式,24小时内的。”来人把那个采血管放在桌子上,脑脊液在荧光灯映照下显示出澄清的淡黄。

Yasmy戴上手套,针管扎入塑料膜,细流顺着导管,飞入那台高速运转的大机器,俗称的“曝光机”。

“这次是谁的记忆?”Yasmy坐回电脑前,冀语已经把U盘插好。

“一个疯子,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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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

“老常,出事了……”

……

主任向前跨了一步。

“老常,我们没想过要拿您去冒这个险……我们要请你,只是为了参……”

“身无奇术,不走险道。”

“屠龙之技,非构械可以得……”

老人嘴唇扇动,嘎嘣嘎嘣,发出了关节作响的声音。

六个士兵从门口鱼贯而入,空气中传来静电的噼啪声。

“老常……我们不想看到你这么……这毕竟……”

老人握住剑,慢慢坐了起来。

六盏手电筒齐刷刷照向老人。

老人没有睁眼,拖着剑,走出了昏暗逼兀的收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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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这是……什么?”Yasmy看着电脑上跳动的字符,“这完全不像是在描绘着这脑脊液的主人此前24小时的回忆。”

“所以说他是疯子啊,你看看,他的记忆不是这个疯样?”

“‘出事了’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东北出的事?”

“……”

“在你的权限范围内,来吧,帮我给那份项目档案也给插进来。”

鼠标在无数项目间滑动,稳稳悬浮在那个名为“SCP-CN-3877”的链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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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scp-wiki-cn:component:anomaly-class-bar-source

|lang= cn

|item-number= 3877

|clearance= 3

|container-class= esoteric

|secondary-class= thaum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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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ruption-class= dark

|risk-class= 待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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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收容措施:**SCP-CN-3877的使用者数目已被基金会规制为1人。任何与“屠龙”有关的网络信息均应在被呈递至基金会神经网络鉴定后确认其与项目的关系,同时应以其它渠道排查项目的使用者以保证项目完全处于基金会的控制下。
 
项目的使用者应被收容于一间加强型人形异常收容室内。收容室地面下方应配备大功率钕电磁铁组,收容室同时受现实稳定锚防护。应现存的项目使用者要求,收容室作如下改装:
 
* 去除一切家具
* 在收容室东侧设置一处气密递送门,用于递送餐食至使用者身边
* 灯光常闭
 
项目使用者的左右腕、肩、膝、踝处应分别绑定一块250g重的顺磁体。当使用者表现出异常动作时应立即启动收容室的钕电磁铁并将项目使用者控制于地面上,直至确认其无威胁后方可解除。
 
任何针对项目的模拟、探知式改造实验均不为基金会提倡。
----


**更正:**鉴于项目的最后一位使用者已死亡,项目已确证失传。即日起,与项目相关的收容措施均予以终止。项目相关文档已被归档并等待下一次数据库更新时移动至归档文档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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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SCP-CN-3877是一种异常武术,其使用方法、招式与行为准则均不固定。项目在被使用时呈现为一系列无规律且不连贯的动作。项目在被使用时会产生高能的EVE奇术白噪声,且会使周围背景休谟属性发生明显变动,这些波动在使用者上的作用可能表现为促使项目使用者做出超出人类能力极限的动作,如腾空至5m以上,用单手支撑躯体旋转等;上述效应在使用者进行假想敌训练时尤为明显。较新研究结果表明,项目在使用过程中会使使用者的现实弹性大为增强。项目的作用机理可能为使使用者现实稳定性在短时间内大幅降低,从而产生严重的现实扭曲。基金会亦无法排除项目产生永久性绿型个体的可能。

项目的使用过程是无法复制的,对项目的使用者的动作模拟已被证明是无效的。项目的使用者必须经过特殊训练才能够使用项目。与项目相关的各种已有资料记述的项目训练方法差异极大,但都提及心理能力的训练等。目前,唯一一种被证实有效的训练方式是向一位项目的使用者学习项目使用技巧至少30年。对该过程的模拟同样是失败的,但某些资料,包括项目的一位使用者称,仅特定人员可以有效地使用项目。


中华异学会称项目为“异学陆叁叁”并长期跟进项目。其留下的资料称,项目本身被用于击杀一种异常实体,既“形龙”。资料同时有说明项目使用的守则,包括必须使用武器,使用者必须独身,禁止在使用项目前饮酒,禁止女性使用项目等,但以上守则均可找到违反案例;并无明显后果显现于此类案例中。此外,异学会对项目的记载,包括组成成分,使用技巧,训练方式,使用效果等几乎均有前后矛盾与不符实际的情况。可以认为其参考价值相对异学会留下的其它资料更低。
 
在异学会对项目的研究中,较为可信的是有关“形龙”的记述,其称:“形龙”的存在有十一种类型(表现形式?/个体?)。这些实体通常体长143米以上,重5000吨以上。外形与中国各种民间传说中的龙形象类似。此类实体大多具神性特质,且曾大量出现于中国。异学会记载部分摘录如下:
 
[[div class="darkdocument"]]
“于是帝熊氏断祀太牢于渚,会国十九,共伐文龙。文龙氏知难,北之河口,召鼋氏,饕餮氏,华名氏,其穷氏,鸮获氏,狝犴氏,亖眸氏,告于龙祖,以为辱,龙祖怒,跃身于东海,尾见于淮,首跃于山,驾雾生云,携诸龙种攻诸,帝熊不敌。
 
当是时,七月十五,帝熊以大火托之,请报见隐于帝虞,愿以莂兽之首谢其罪,锳,蚩,巢,融皆见之,共和于帝虞,帝虞帅五族之师,战龙于渚,群龙噬人,吐水生火,尾卷风雷,五州之众,莫与之抗。王母闻,玄鸟传讯,赐屠龙之技于支离氏。支离者,肢离也,以形为族。得屠龙技,斩龙首者三千。余龙怖溃,文龙隐于渊,亖眸隐于野,华名隐于林,其穷隐于谷,鸮获隐于天,饕餮隐于艮,狝犴隐于焰,鼋隐于泽——但龙祖巍然,伏尸万数其下,有熊,有虞并支离以击之,且战且走,逐之于幽州北,北胡山灵藏龙祖。熊、虞伐百日不能克之,而支离举族战,长幼百余死。支离益,族之长者也,生身不顾,挥剑斩山。山崩,地溃,龙祖薨……”
[[/div]]

基金会已发现多处该类实体留存的遗迹、遗体。并在其它信史中发现其存在的证据,据信,其中一个该类实体曾出现于第四次全球超自然战争中,并发挥决定性作用。据推测,至少还有一个该类实体在中国境内活动。
 
异学会曾在相当时期内管理项目的习得与传播,该工作在先秦时期已经开始。异学会前身组织之一,龙门守,在东周初年曾管理至少300名使用者,该数字随后逐代递减。西汉时期,仍保留建制的龙门守中使用者被缩减至80人,在东晋时期异学会正式吸纳龙门守后,仅保留6名使用者。随着元朝统治、石人事件与异学会内部倾轧等原因,异学会最终于洪武三年改制中分离了龙门守,自此,与龙门守有关的详细记录终止,项目的传承遂无据可考,但在洪武三年到民国十一年期间,始终存在至少1名项目的使用者,直到项目传承至今。
 
就基金会目前发现的资料看,尚未发现汉以后对项目实战效果的记述。考虑到部分史料的传奇性,项目真实的实战效果尚且存疑。且鉴于项目潜在威胁,基金会已启动项目的等级变更与重收容流程。项目的替代方案目前尚处于可靠性论证阶段,一旦替代方案完成,项目的变更流程即视为就绪。在此之前与项目有关的收容措施仍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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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室的天花板高高吊着,灯光照射,直穿老人的眼皮。

“这位…常有吾老先生,SCP-CN-3877最后一位使用者,在这次行动中给大家担当顾问。”

房间里一阵稀稀拉拉的响声,主任引老人向下首就坐。

老人没睁一眼:台上坐的功成,当年的四眼仔,如今不止摘了镜,人还比当年精神许多。身边这个顾经世,只知旁人称为主任,却不知多大的官,胖是一点没变。只有那个魏平海不知何处去了,老人消息不通,大概他是死了。

台上那人清清嗓子,资料册摔得哗啦响,“欢迎常有吾先生请问您对本次行动目标有什么……”

“我想请问,你们要祈龙祖,为什么要弄来这么多人?”

老人听到咖啡机的声音突然停了,耳边传来主任的声音:“老常,严肃点……”

老人的神色毫无变化,“我说,你不应该让这么多人置身危险中,功成。”

老人话音未落,主管的臂膀就已从背后挟住了老人,可他毫不在意,直到他把话讲完,才顺着主管的手站了起来,他听到台上的人也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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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稍微昏暗一些的灯光让老人感觉舒服点。

“老常,”功成从前门走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不应该被叫……”

“我不知道。”

“老常,我不知道你在那老登那到底干了啥但……”

“你知道。”

“常有吾!”功成吼道,“你到底想干啥!你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提醒你。”

“顺带一提,我不认为顾问的身份适合我,你们最好让我自己主持大局。”

“老常啊,”主管擦着汗道,“你就忍一忍不行吗?我们知道你有意见但……”

“我没意见,但我得主持大局。”

“有人负责这事,老常。我们需要的是你在老登那学到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是我在老登那学到的。”

……

……

“只剩14个小时了。”

“什么?”

“龙祖。”老人说,“只有14个小时了,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我有一个要求。”

……

“14个小时之后,我必须亲临长白山岩浆堆积池地下。”

“什么?”主管和功成面面相觑,“长白山?”主管问道。

“龙祖的所在地,咱四个之前还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不应该忘的。”

……

“你能保证不添乱子吧?”

“我从不添乱。”老人抱着胳膊,“这是大事。”

“我觉得可以,实在不行让老常去吧。”

功成挠起了头发:“你确定?”

“我确定。”老人说。
 
“以后叫我潜,或直接叫我组长。”功成转身走回了分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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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所以,”Yasmy看着项目描述,“一门预备被废除的技艺……然后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你记不记得几年前咱们[[[formulation-department-guide|拟订部]]]那边曾经接过一个4000亿的订单?龙类学办公室的?”

“龙类学?”

“你把他们的档案也插到word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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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notation"]]

**中国分部部门介绍:龙类学办公室**

**简介:**基金会自创始以来就始终密切关注中国神话传说中出现的各种高威胁异常实体,尽管其中的大部分已在中国异学会漫长的历史中被控制或消灭,但仍有一部分高威胁异常实体至今仍处于活跃状态,比如[[[SCP-CN-1101|“太岁”]]],[[[SCP-CN-2845|“衃臡之葼”]]]等,其中,最为基金会重视的,即是“形龙”,一个与中国神话中的“龙”极其相似的异常实体门类。鉴于种种资料表明,“形龙”类曾在历史上多次出现并造成严重危害,且基金会始终没有发现现存的“形龙”实体,为确保帷幕正常秩序,基金会在1990年代开始了针对“形龙”类的大规模普查,龙类学办公室也在此期间成立。

龙类学办公室主要负责对中国境内和境外的与“形龙”类群有关的报告进行分析,着力于探测并分析现有的“形龙”类群,并制定可能的收容计划。办公室下有多个联络员,参与对异学会遗留史料研究,田野调查和实验室考古等工作。并始终致力于继往开来,实现“形龙”类的完全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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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总之,那个订单算是这事的一大缘由啊……”

“……”

电脑风扇转动,字符依然在跳动。

“你自己看看吧,看了你自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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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把我身上这堆铁疙瘩搬下来。”

“马上,”主管边小跑着边说。

“把我的剑还回来。”

“马上,等到地方了再说!”主管拐过弯去。

“就不能现在吗?我身后一直跟着这俩人是干啥的?”

“我们是负责看管你的。”一个士兵说。

“你们就不能现在顺手弄一下吗?现在很急!”

“怕啥?不还有14小时吗?”主管在一扇门前摁着指纹。

“14小时,你能给我从这干到长白山去?”

主管的手停下了,他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哦,我们还真能。”
 
老人惊骇地在强光下凝望着面前的巨物,如塔般的镜面反射着灼目的光芒,他的腿颤抖着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走过了高架地面之上数十米的连桥,他闻到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机油,引擎和烧焦的独特香气。

“Area-CN-22,昏星号板块巡洋舰为您服务。”舷上的哨兵向他敬了个礼。两个士兵把剑递给老人。可是老人已无心于那些,木然地抚摸着舱门,一股奇术的共振穿过他的手心。

老人脚踏着舱室的地板,身处舱尾,眼前是两列八个座位,俨然如战略轰炸机的座舱。然而却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这就是我们的办法。”功成从前排探出头,“坐这儿。”

两侧的乘员好奇地打量着老人,他最后还是坐在左前方的椅子上,在椅子墙边有一条皮带,老人伸手去拉,然而潜却惊恐地喊到:“不要!”

然而天花板上开始喷射液体,老人面前的玻璃窗突然变为鲜红的警报,黏黏糊糊又冰冷的液体喷的老人满脸都是。舱内乱作一团,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过后,暖光才重回舱内。

“我、你……”功成盯着老人。“你怎么敢拉奇术阻滞剂释放带的!?”

“我,我以为是安全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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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URTN系统超编车型,希塔德三型昏星号。”功成几乎炫耀地说着。

“喔。”

“典型架构,全奇术轮阵列,中微子通讯,链接了URTN中央数据库,甚至还有500M带宽……”功成依旧眉飞色舞。

“喔。”

“老常,这里头还有你一份功劳呢。”

“啊?”

“当年,是你拟的那个发展纲要嘛,提到的决战武器,就成了这个。”

“啊……”

“老常,你还要不要自己下车去跟那老龙斗了?”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构械本不如人,你不会真打算用这家伙去斗龙祖吧?”

舱内传出几声干笑“老头子,”老人背后的乘员敲着老人的椅背,“你又打算怎么宰了那玩应?”

“唯屠龙意……”于是其它人都毫无掩饰地笑起来。“老常,”潜探着身子向老人说,“你可能不知道Site-CN-22,但你肯定知道山城,咱一起在那考察过这玩应,一年前刚刚在那碾烂一个半神,我亲眼看着。你总不至于怀疑这玩应的实力吧?”

老人闭上眼睛。

“老先生,你还是给我们指指龙祖还有几小时苏醒吧。”

“老爷爷,能让我看看你的剑吗?”

……

……

老人没有说话。

“祝你们好运!我会去前线指挥部支援你们!”主管的声音传来,咚一声,关上了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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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Yasmy盯着屏幕中的字符,文档开始变得混乱,交织的语句让函数的走势愈发疯狂。

“多重记忆?你确定这份标本是单一组成吗?”

“我只敢说这只是从一具尸体身上取的样,说不定是这个疯子临死的时候胡思乱想的呢?你该比我清楚。”冀语挠挠头。

Yasmy调整了几个函数,信息流的无序度骤然下降,在眼前,只剩两段风格迥异的文档。

两个人眯上了眼睛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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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你过来!”老登突然一声断喝,常有吾愣了一下。眼见面前三人纷纷把头转回来,自己才知道转身。老登早不知何时坐起,脚踏太公椅。左手食指直钩钩地指着自己。
 
“你!”老登第二声断喝,常有吾转回头,“他说你呢!”胖子小声给他递话,“他叫的你。”四眼给他使眼色,“就是你,别看了。”高个儿戳了戳他后背,身后庙门大开,吹进了伊河的风。
 
“我说你!”老登第三声断喝,将常有吾一个哆嗦。“我……我吗?”常有吾将话噎到嘴里,嚼囫囵了才敢出口,“就是你!”老登腿蹬笔直,椅子给踹出好几米。“过来!”常有吾连忙拎起裤腿,三两步跑过青石板地,“跪下!”“我?”常有吾抬起头,看见老登牵着眉头川字纹,“跪下!”“为啥?”常有吾欠一步,老登却将鼻孔撑作眼,脖子连住唇。
 
“为啥?我要你当徒弟!”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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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仅仅在几个操作之后,通讯仪给出了路径,“目标已经给你们设好了,”主管的声音传来,随即眩目的蓝光如火般扑来,老人沉默地望着那扇舷窗,手里紧握着剑,几个后排的乘组在聊天。

“哥,老常,我说你犯不上那么急,我干这种事也几十次了,紧张会坏事儿。”功成从对面探过身子。

“我问你,你们又找到过龙吗?”

“没,办公室里找了好久,再没找到过一条活龙……”

“你能确定这玩应有用吗?”

“怎么没有?这家伙事可是……”

“真的吗?”

“……真的。”

“厕所有吗?”

“后头。”

老人扶了扶椅子——这个椅子坐起来松松软软,还带着弹簧,坐的老人后背发软——站了起来。

功成睁着眼睛,却没有想过看着他从椅子上起身。

“对不住了,功老小。”

奇术火焰与炸响迸发而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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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看起来,这个老人的神经状况确实不太稳定……”?Yasmy沉吟到。

“你难道不感兴趣他们要去哪里?”

“……说实在的……”

“就当帮我拷进去行吗?”

Yasmy只得继续看向档案。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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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notation"]]

**中国分部设施档案:Site-CN-117**

[[include :scp-wiki-cn:component:image-block name=https://i.imgs.ovh/2025/09/30/78Px3H.jpeg|caption=Site-CN-117主体部分入口|width=280px]]


Site-CN-117位于中国吉林延边长白山地区,是基金会为收容异常实体ULTI-LOON而设立的防卫性站点机构,设施主体部分位于长白山火山锥体内部,是一座高强度混凝土直接接触性科研-收容一体性站点。站点分上-中-下三个扇区,其中,上部扇区用作掩盖和后勤保障工作使用,中部扇区为站点管理,科研和安保工作的核心区域,下层扇区则位于熔岩隧道顶端,用于检测“龙祖”的动态变化。

**备注:**ULTI-LOON(顶点型实体“龙祖”)是一个未被编号的异常实体,该实体曾作为SCP-CN-001的占位掩盖使用,但随其活跃性自1970年代开始逐渐增大,基金会已于2010年开始正式将其作为独立项目管理和收容。

该实体是一个体型及其巨大的“形龙”类个体,其本体位于长白山地下熔岩通道中。该实体的行动处于高度受限的状态,经检测后发现,长白山附近EVE粒子流场存在高度有序性,推测长白山本身为针对该实体设置的封印。

该实体的本身物理学性质通常处于变化中,推测项目本身为一种精神性或形而上存在。通常认为实体为某种神性级高等存在在基准现实的投影。需要注意的是,实体的物理性质在周期性变化中呈现增长态势,且自2001年开始急剧增长。推测该现象可能意味着高等存在的活跃或封印强度的减弱,基金会龙类学办公室已经开始研究实体未来处于觉醒时可能情景的防护预案。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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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三人临走时只得将庙门紧闭,老登的屁股又回归了座椅,庙中寂寥一片,只有老登啜啜地吃茶。
“你说,你为了什么要屠龙!”常有吾抬起头来,却一时语塞。“我……我只为了屠龙而来……”“放肆!”老登将茶杯一砸,半茶几要洒常有吾一身,“屠龙便只是屠龙?你给我过来!”

常有吾从地上爬起,老登却早已抄起烛向庙深处走去。“等等!”常有吾连赶带爬,却踢在了砖石尖,扑在地上。却止抬眼一看,扑倒竟是在一尊罗汉面前。“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常有吾借着烛光瞪着眼,“这是降龙罗汉。背后缠着龙。”“切。”老登哼了一声,“那你看看那是什么?”老登三步走过去,烛光照出两排相——全是降龙、握龙、斩龙、踏龙罗汉身,幽暗尚远,老登回头,“这是什么?”他再指那尊正矗两廊之中的大像,“那是大禹。”自问自答,老登看也没看一眼。
 
常格呆若木鸡,忽被揣了一张帕子,才想明白是自己挂了彩。擦还没擦净,又被揣来一卷简牍。睁眼一看,朽竹被重黏,系绳是金丝。看还没看明白,又被揣来一册簿子,“竹简你看不懂,让你掂量而已。”老登不知何时又放下烛台端起茶,“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本,自己去读!读完!”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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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功成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瞬,后排的其它成员想要抬头,却发现身子被死死压在原地。功成尝试着把本能地低下的头抬起来,却只能瞪直了眼,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

“五千年了,龙门守依旧不可信任。”

老人被击倒在舱室最前端,在天花板缝隙间隐藏的符篆落下,船尾的通风盖背板哐当落地。

“谁?”功成惊恐地喊道。

“奸细……那个哨兵……叛徒!”老人动弹不得,连喉咙也好像被扼住。

不速之客脱去了套在衬里外的不太合身的哨兵制服,漫不经心地扔向舱尾,“都是老熟人啊,常有吾,你也不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将面部隐藏的符箓一把撕去,来人的面孔一显无遗。

“是谁!?他怎么进来的!?他为什么要进来!?”功成问道。

老人愕然了。

“平海?怎么会是……你?”

“哈?”功成喊道,“赵平海?你是说之前在咱办公室搞异学会研究的那个赵平海?”

“正是我。”来者一把撕下功成肩上的符箓。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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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半砖半窟的庙内,两列排开八十余金身。金身之间,又有壁龛罗汉,壁龛缝中还有罗汉,层叠簿子,翻不尽、翻不完。常有吾翻开一篇,面前一尊胖罗汉开膛破肚:此人字唯名,学屠龙不成,竟于龙王庙中遇龙,龙要祀人,便噬唯名,唯名竟以几为兵,与龙玉石俱焚。
 
又一罗汉,满身金甲,却无首级,仔细一读,竟是炀帝亲随宇文敌,幼时习屠龙术,出将后随帝南巡。瞪眼便见水殿上,皇帝现龙身,宇文敌起身战,三眸善取首,宇文敌便自枭其首,与龙战于河,三天三夜,直扬州以火焚船。
 
庙内越发阴暗,常有吾一步一顿,却也能听到第三个响。有个蓬头垢面的是周处,有个提两人头的叫李贺,疯的疯,狂的狂,死的死,伤的伤。
 
到底为何?到底为何?头发抓遍,暴,怪,奇,乱,怖,杀龙,被龙杀,究竟为何?究竟为何?簿册千万,无一提及,为何屠龙?
 
“放肆!”老登怒喝一声,叽叽喳喳,悬梁回音,振地一杖,万千邪祟,作鸟兽散,老登闲庭信步,烛火须臾已熄,百米外,纸糊窗亮堂堂。常有吾正吓得不知亲疏,老登双目澄澄亮,怒喝一声,“这也是你敢问的?去读!”
 
抱头鼠蹿,慌不择路,有罗汉,头足倒立,以目怨天;有罗汉,面无雕琢,纹路尽显;有罗汉,身首俱碎,碎肉烂泥;有罗汉,烧若泥炭,身似坚冰。读!读!读!怎样的魑魅魍魉,怎么的慷慨愤惶,怎着的死死死死!为何!为何!为何!不寻其北,丧门之子,有罗汉,████,████;有罗汉,████,████;有罗汉,███……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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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喂?指挥部呼叫昏星号!你们能听到吗?”通讯台中,传来主管的声音,噪点不断。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听我的指挥,我保你们平安到达Site-CN-02;二,咱们就这么僵着,直到咱加速到完全奇术能量态,跟老龙一起爆了。”

赵平海踱步在两排座位间,俯下身去,拾起老人被打落的剑。

“奇术暗器……”老人哽咽着咳了几下说,“你想要我命啊。”

“并非如此,常有吾。”赵平海端详着剑却默然,“毫无附魔或精加工?你从老登那到底学到点什么?”

“等等,平海,”功成直起头,却仍抬不起胳膊,“咱几个不见外,有话好说,你到底打算干啥?”

“阻止你们把龙祖惹毛了。”

“你是……”老人哑着嗓子,“异学会的?怎么可能……”

“异学会?”

舱室内,电流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给他们干活。”平海坐在原属老人的位置上,“你用不着知道别的了。

“可……”

“给我个回答,一,或者二。”

“二二二……”

一个响指,传来几个乘员扑通倒地的声音,“别想着撕符箓,现在回路处于反激发态。撕了就继续。”平海回头道。

“可是你……我们,龙祖呢?”功成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总不至于为了你们放着祂不管吧?祂会毁了一切的!”

“异学会不灭,只是渐次凋零,龙祖亦如是。这种阵仗对龙祖而言只是蝼蚁……但龙会愤怒。异学会自有它的应对之道。”平海沉吟到,但紧接着他却笑出了声来“更何况,真正想毁了一切的人,未遂的劫机犯,现在正躺在地上呢不是?”

赵平海俯下身子。

老人眯着眼睛。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常有吾,我得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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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异学会?”Yasmy惊讶到,“怎么还有这玩意的事?”

“我们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冀语攮攮鼻子。

“龙门守又是……”

“这个嘛,我估计你也猜到了。”

……

“你们研究过龙门守吗?”

“记录上研究过,可是我没查到任何有效信息,甚至忤逆也没找到。”

……

“我们还是继续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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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老人捂着喉咙,跪地干呕,后排的乘员们伸直了脖子。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所以,常有庆,龙门守还想干什么?”

“我跟……咳咳……龙门守……已经……没……没,没有关系了。”

“几千年来,龙门守总是异学会中最麻烦的衙门,你们这群半疯的修仙者最后会干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赵平海望向屏幕,主管的声音微弱得根本听不清。“在Site-CN-15附近关闭引擎,在你们的备用锚位停车,把常有庆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老赵……”功成呻吟到,

“龙门守做事冲动且不可预测,行为秘不示人又自负。”赵平海斜眼瞟了他一眼“总是在异学会最为紧急的关头滋生事端……到现在也还一样。”

“但龙门守又没有干什么……”

“他,他与龙门守的关系还不够密切吗?”

“你胡说!”

两人为之一震,转身一看,老人竟已用左腿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

“异学会将断不断,必是龙门寺列阵在前,淝水一役,异学太尉官唯求议城下之盟,诸武官出乱军于策,若不是龙门寺连斩苻坚座下三条赤髯虬,晋室何在?”

“那是你们妄自尊大,南北异学实为一体,尔等一役成百年乱世……”

“玄武门前三真龙战,若不是龙门守仗剑挺身,长安城复何在?”

“政治阴谋的棋子而已,你还得意上了……”

“文龙变河向,异学十三省都司竟无一人敢应,龙门寺上下七十一士舍身以战,竟与文龙种玉石俱焚,河南河北,山南江北,七千万百姓皆为保全,异学会有什么功劳?”

“你不知石人之重,黄河之变,延搁百日,汉人江山几近东流你不知……治乱之理!你毫无大局观!”

“难道洪漫,饿殍,缢死与战骨就是大局吗?”




老人的身体突然僵住,赵平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老人的脖颈死死压在椅面。

“尔等屠龙,不亦只是扬名?我听说龙门守的口号是“见龙则斩”,那难道流龙血的[[[we-want-to-be-immortal|天子]]]也如此吗?”

老人的脸憋得通红,但五个字,一字一顿地吐出来。

“屠龙,斩不善。”

“哗啦——”老人突然挪动一膝,将赵平海顶翻在地,椅子边的皮带被顺势扯落,众人头顶传来凉意,一阵惊呼。

“奇术阻滞剂!”功成右手接着这些摸起来无比冰冷,此刻却无比温暖的粘液,众人身上的符篆脱落,成为一张张废纸。

老人却被赵平海用膝盖压倒,在体型上的劣势让他渐落下风。两人几乎以你死我活的姿态在搏斗,眼看赵平海即将使出杀招——

然而他挥在空中的拳却没落。

“老赵,差不多得了。”功成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异学会,差不多也该完了。”

随后,是截拳,盘腿,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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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常有庆看见自己手提龙首,下一眼,却化为人颅。

常有庆看见赖龙一咆,自己便肝胆俱裂,剑化成尘。

常有庆看见金龙矗巨,忽呜一音,毛骨化灰。

“放肆!”身后突有怒呵!老登举杖一点,巨龙化为轻烟……
 
常有庆翻身便拜,惊醒,自己竟跪在砖石上。老登捻着胡子,捧着粥欢呼,“哟,好跪好跪。”见状笑道,“说,你跪了什么?”常有庆冷汗直下,“我……我……”老登伸手将他拎起来,扔回炕上,“来,吃粥。”常有庆仍止不住战栗,“我……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老登调起勺子,眼睛转的滴溜溜的。“我不知道屠龙是为何!”
 
“喔?”
 
老登的勺停下了,咯咯地笑、放声的笑,笑得这东朝的一口小窗直砸荡。“喝!”老登忽把他手里的碗砸过常有庆的喉,粥好似无味,又似有味,常有庆没嚼一下,一口一口都咽下去,“我只道我不知为何屠龙。”“真个?”“当真。”“好,那我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常有庆乍一下惊醒,自己却跪在大禹像面前,老人仍站在背后咯笑,“你醒了?”他说,常有庆捏了捏脸,“这回,你真真醒了。”老登拄杖走到大禹前,跟着拜了一拜。“你知道你跪了多久吗?你不知道:你跪了三年,你知道你读了多少簿吗?你读了一千七百又五本。”常有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将印得红紫的额头从地板上抬起,惊惶。“可,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老人转过身去,故意将胡须捋起,“而今,你我师出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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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乘组沉默中拨动几个按钮,蓝色的幽光褪去,而接踵而至的是骄灿的白。功成双手死死抱在胸前,老人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怎么会…?”乘员中有人喃喃到。

“老常,你不是说好14个小时的吗?”功成问道。

老人沉默不语,相比紧盯探测器示数的其他人,他更能感到龙祖在动,龙祖在震颤,龙祖在咆嗷。

“有消息吗?”

“没有。”功成死死盯着那一片白噪声的通讯屏幕。

“总归如此,中国的事,全然没有大局,没有统领,视雷池如无物”后面被捆着的人说。

“没有消息吗?那怕一点?”

“一点也没有……”

……

老人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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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怎么会?”Yasmy说到,“URTN的通讯是一体化的,可是我也没听过有什么意外让整个系统崩溃啊?”

“这个嘛,不是整体系统的问题,而是局部通讯受到的干扰。注意:当时昏星离Site-CN-117很近。”冀语靠在椅子背上,“更何况,这是疯子的记忆啊。”

“他到底疯到哪了……”

“总之,你把这段通讯记录先塞到文档里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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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jotting"]]

**2011/11/21/14:01**:Site-CN-117发现外围南麓山地有不明人员接近,已派出前台组织工作人员与其交涉。

**2011/11/21/14:03**:已确认对方身份,为GOC物理评估小组“吞龙”,正在与其交涉尝试劝阻其靠近基金会设施。

**2011/11/21/14:04**:GOC方面表示需要保证对ULTI-LOON的监视,要求基金会允许其介入正在进行的针对实体的攻击活动中。

**2011/11/21/14:06**:经过站点内部协商决定,驳回GOC方面要求。

**2011/11/21/14:07**:站点警戒区内部发生大当量奇术爆炸,基金会已扣留GOC评估小组并尝试与GOC官方进行联系。

**2011/11/21/14:08**:仍在发生爆炸,Site-CN-117已确认遭受通讯阻断,站点内非战斗人员已开始撤出。

**2011/11/21/14:09**:站点北麓发现隐形入侵人员,奇术反应明显,GOC评估小组否认与此事有关,但相应攻击小组增援已赶到。

**2011/11/21/14:10**:未知入侵者已取得联络,对方自称异学会成员,并要求基金会对“攻击异学会潜伏校尉导致计划出现危机”负责。正在尝试理解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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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他们真的是异学会吗?”Yasmy不解地问道。

“目前看来,不是。”冀语说,“只不过是一群幻想自己抱有什么重大使命的长生者而已。”

“我觉得你对‘疯’或者‘幻想’的定义还是太宽泛了点……”Yasmy只得如此说。

电脑又开始报错,“怎么另一段内容又消失了?”冀语皱着眉头问。

Yasmy睁大了眼,一部分文本正在取得优势,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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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老人躺倒在田埂上,常有庆站在油菜花田里。晴朗,两人衣着太厚,老人扭起头,“我问你,楚中有鸟,三年不飞,三年不鸣,你知何故?”“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一阵风吹来,东山石窟上映过云影。“我问你,何故?放肆。”常有庆抿直了嘴,“我不知道。”
 
油菜花随着大冀的气息滚起浪来。“你觉得我斩过龙吗?”老人随手捻起一根狗尾草,含在嘴里嚼。“我不知道。”常有庆走在田埂这边,田埂那边。“你猜?”“没斩过。”“为何?”“你用杖。”老人笑了,“那你觉得我能斩吗?”拄起杖,老人从地上把身体撑起来,“……我不知道。”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走着瞧。”
 
伊河中间忽提起一道水浪,波纹打过了石镇江,跃出一条水龙。鳞光浅,龙纹长,飞龙在天,冲老人直扑向。老人气定神闲,直举杖,点碎剔透的水龙爪,一鞭向龙首,一抽向龙尾,水龙映日,晃迷了常有庆的眼睛,下一瞬,老人已踏足空中,飞身腾移,浪滔汹涌,水雾飞溅,最后竟随老人下劈一棍,落作水泼地,将常有吾打了一身。
 
近处,砖石砌的矮蓬里走出一位裹着头巾的老婆子,见了老人,立是倒头便拜:“感谢大师保佑,感谢大师保佑……这将年一冬不落雪,开春没雨水,咱老汉正愁呢……感谢大师保佑……感谢大师保佑……”
 
常有庆愕然地看着她,“她知道?”“当然,”老人回头,“知道什么?”常有庆瞪大了眼睛:“这一切?”“当然,都知道,谁都知道。”常有庆抬起了肩“没人管过你?不说基金会了,洛阳局没管过你吗?”
 
老人转过头,蹙着眉,抿着嘴,“这你就不懂了,”他顿了一下,“你怎么能不懂呢?”他说,“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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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二十里开外,有座龙王庙。几个搭背心的老汉在近新铺却已被碾碎了的水泥路上,舞着塑料黏红纸的龙王。
 
“我们对这种活动的态度如何?”常有庆问老人,三轮车鸣笛要求人群让道,却只惊走了鸡鸭。“和一般人差不多。”老人斜拄着拐,“这毕竟是对我们的战斗目标的崇拜不是吗?”一个条纹衫的中年男子从上山头骑着摩托下来,老人走过去,搭了几句话,又骑着摩托回去了,“从前,龙门守非常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维持这种活动的规矩。”“规矩?”“从前的时候,龙王庙里供奉的都是业龙。人献牲,龙下雨,这是规矩。”常有庆扣着下巴,“可是,龙既然存在,为何不能设法控制他们,再试着利用呢?”
 
“那样一来,规矩就坏了。”老人说,舞龙的几人在庙门口转了几圈,进到那间彩钢板搭的小庙里,大约是地方不够,龙身搁在外面。“有时候,规矩比事重要。”老人依在大榆树旁。
 
鞭炮一挂响,红纸竟崩飞了塑料的龙壳,烟气弥漫,散开来,散开去,“这里面有的是大道理,”老人说,“想想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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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常有庆从下山打水回来,老人却把正堂清理一番,他默然地将一把m1911的原装版,搽了油,放在正台上,“你干什么?”常有庆放下水桶,“你先前惯用的应该是枪吧?我反正就找到这一件。”“你要……”常有庆望着大堂,正亮堂,“我要出去几天,你就守在庙里,可否?”
 
常有庆醒了,南厢照不到光,他出门不见老人,便知不是做梦,他去前场上,洗洗荠荠菜,漱漱口。东山石窟上,正有几台压路机在碾景区的新路,日光希微,伊阙对峙。

这一切真的如此吗?
 
“谁?”常有庆向后望去,窑后山壁顶的人影很快缩回去,常有庆反身回到大堂里,关紧门,那把枪匣里满了弹,但他还是不放心又抄起列在架上一柄剑。他知道后庵有通气口,回身便追回去。两臂擒住洞口,爬上去。
 
他能感觉到入侵者在哪,他还感觉到枪太过重手,于是就扔了下去。他闭上眼,可以预知到窗道到地表的样子,他隐约能感到,自己就在地表,在酸枣树和枸树间,他看见了那个小孩:骑着红色自行车,在山顶上试探。
 
“站住!”那小孩楞了一下,常有庆自己也一样,小孩赶紧骑上车跑,常有庆跑上去追,“停下!”小孩好像越骑越慢,最后竟一脸惊惶地看着他,常有庆感到几分尴尬,他又抱起了那小孩,“不哭不哭”孩子应声哭了起来,“啊呀,叔叔好,叔叔给你糖吃……”他最后还是抱起了这小孩,差不多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怀里的小孩抱起来沉甸甸的,热气腾腾,也转悲为喜。
 
常有庆不知道老人会如何处理此事,他甚至不知道下山的路。他将小孩抱起来,又从山壁顶上绕过来,踩倒了几棵酸枣,黏了不少毛刺样,然后抱着孩子,在乡道上晃悠了一会儿,后来大概是心里急了,才过几步,转回窑前。小孩子哭着喊着,常有庆放下这热乎乎、黏唧唧的小家伙,心里急成一团乱麻,在西厢的橱柜里,常有庆总算翻出一盒点心,正回头,小孩却不见踪影。

常有庆追出去,他不知道这座庙有没有掩盖措施,急下山路,分岔不计其数,孩子哭成的声音却近在声边,常有庆直往前冲,忽遇死路,转身,却看到孩子愣在那。
 
“你干什么?”常有庆怒吼一声,小孩眼巴巴地站着,“我……找妈妈……”“你不许乱跑!”常有庆两步走上前,小孩却一转身号啕着飞跑开,哭得常有庆只听见耳朵一阵嗡嗡响。小孩越跑越远,常有庆越听越烦,但正在一拐角,老人推着自行车出现在面前。“闺女,这不你娃子?估摸是乱跑跑迷了。”男孩直扑向老人后面的女子。留下常有庆在原地发怔。
 
母女如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人却整理衣衫,满脸怒容。“我……”“放肆!”老人抬杖一震,常有庆便感到魂魄被抽离了肉身。“你为何对孩子发躁!”常有庆一动不动,“只因他看了你一眼,你便要如逐龙一般追上吗?”常有庆双目无神,“你便这么怕?你怕的是甚!你为何来此地,你倒底是为了干嘛!便急心我降下来?”
 
老人背身离去,常有庆瞳孔聚焦,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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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papernote"]]

记忆的形态又变了一个花样。

“这看起来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记忆……”Yasmy嘟囔道“好吧,我承认他可能有点认知障碍。”

“等等,”冀语眯上了眼,“这是……太平主管?快记下来!”

键盘继续着单调的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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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长白山,Site-CN-117外围防护带,一辆无牌照的吉普车在泥泞的土地中疾驰。

主管坐在车里,他没想到Site-CN-117的外围到核心竟然要这么远的路,“云从龙,风从风……”主管想对司机说点什么,但一声低沉的闷响打断了他。

“停下!”一名哨兵向天鸣枪示警,子弹在空中曳起一道道闪电。

“我是龙类学部主管太平!”主管冒雨下车,出示证件,“我们有权通行!”

“前方正在交战!”完全不需他解释,山脊线上频繁炸响的现实稳定弹和空中掠过的巨鹰,早已说明事态。

“但我们得过去!”主管怒吼着,“117站主管呢?安保主任呢?怎么一个也联系不上?”

“我也不……”哨兵还未说完,他的头发就竖了起来,“上车……”

然而闪电已经落下,一阵暴闪丛如墙般横扫而来。

“草他妈的……”主管从地上起来,拍拍头发,“继续!”他对司机说,“找不到主管咱都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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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100px;margin-right: 100px;"]]

“屠龙是为了济世吗?”常有庆问。师父捻着胡须,“也许吧,却不尽然。”

“屠龙是为了修身?”师父转头看窗外,“不错,但也不尽然。

师徒有时会去三旦喝羊肉汤,“也许屠龙之技本来也在汤里。”常有庆说,“或甜或咸,没有定数。”师父拭去头顶的汗,“你说的很有意思,但不完全是。”
 
李楼庙会,师徒在戏台下听了段大剧,“也许我们同戏子一样,唱着戏,却不知自己唱的是谁,为谁而唱。”师父笑了,“戏子也不是那样,你的意思我懂,我也想过,可终究不是那样。”
 
“南朝的时候,曾经分着洛阳龙门守与金陵龙门守两个,”师父说,“可谁也没听说过异学会分过两家。”

“我们不一样。”常有庆望着灯泡上的飞蛾。“但也不是这样。”老人说。
 
门被敲了三下,常有庆走过去应门。门外站着穿灰色大衣的男子,“常有吾,”他说,“我们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你最近在该地区的行动了。”“喔,请进,进来说。”来人打量了一下大堂,“不了,就在这里。”他还是站在门口,“常有吾,我们发现,自从你进入第1838窟后,龙门镇异常活跃度明显增高了。”“喔?那听起来很可疑啊,”常有庆点点头,“我们认为,作为暂时外勤人员,你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常有庆双手把住门框,来人向后退了一步。“常有吾,你知道基金会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来人裹紧大衣,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中,常有庆远远望着他,夜晚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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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主管踩着司机的肩从山沟里爬了出来,又把司机拉上来。

“那边那崽种!没听通报?他妈的斥金场不知道?还敢开车进来?”

一个满身泥的冲锋衣从山脊那头滑铲了下来。

“你他妈有逼脸问我?倒底是谁在动土?”

来人愣是被顶了一口,“好像有几个GOC的来过,但现在也乱成一团了。”

“草!”主管朝地上啐了一口。“现在咋整?”

“你谁啊?”

“太平。”

“你他妈你跟我说的那玩应呢?”

“你谁呀?”

“安保主管乌清”

“失联了。”

“日!”

“谁他妈知道龙祖有这一手?”

“怎么办?”

“跟我下去,咱扛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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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舱内,功成来回踱步,“总之,有某个组织想先发制人,”

“但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及其它组织的准备。”老人补充。

“一群脑残火并,龙祖头上动土。”被捆在舱尾的平海总结。

“咋整?”

“咱们上。”

“有用吗?”

“我上。”

“别整这出,老常。”

……

“我有把握。”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老人。

“龙祖尚且未被解放,我们还有机会。”

“等等,”功成打断道,“龙祖还在封印之中吗?”

“他娘的让我想想……神农……葵……壬……现在时辰……甲申吗?……常有庆,你赢了。”

“对!”功成猛拍一把大腿,“只要龙祖仍在封印,我们就能行。”

“天池下方……”几个乘员开始操作。

“等等,你们真以为你们能杀龙祖?”赵平海

“不试试,怎么知道?”功成推动了操作杆。
 
八棱锲的浮光,穿透了洞穴的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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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7.0级,震源深度3千米!”

主管与安保主任蹲在漫无止境的楼梯间,头顶的炮声渐渐消失,不时传来石子从不知多高处掉到不知多低处的声音。

“喂?”安保主任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主任,GOC方面要和您讲话。”

“操!”安保主任顾不得唾沫横飞,拎起对讲机。

“7.3级,震源深度2.8千米!”

“他妈的安德烈!你个狗日的外甥的臭逼养的倒底为什么要开火!”

“先不谈那个,我们都检测到了极强的近地表能量,你台站在监测龙祖的情况吗?”

“监测个屁!上面打成那逼样人早他妈疏散光了!”

“你们为什么主动拦截我方小组?”

“去你妈的……”安保主任把对讲机往下一扔。

“7.2级,震源深度4千米!”

“收着吧”安保主任拍了拍主管的肩,地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响。

“落了快25秒,咱还有两千米要下。”主管把地震仪滑回肩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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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任何人都会惊叹于亿万斯年的熔岩造就的这一洞天,然而在光滑的岩壁之下,竟还藏有卷卷龙形,深不可测。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人除外,金黄骄灿,哪怕滤过器也无法阻挡龙祖的威仪——浩大的盘虬,金鳞莹须,不见其首;浑正之呼吸,啸风四起,力振腹胸。

“这么大?”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60米长的车身,若掷之于火,奇术轮的耀光,似星之于曦。

“你们当真有把握?”

“……应该吧。”

“当真?”

“当真。”

引擎发动,八棱锲金属的光泽再度浮现:橙白色的反应炉散发着光热。

然而龙祖巍然。

“真的当真吗?”

“当真……吧。”

楔首的凹陷处开始发光,随后是空气被加热的阵响。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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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别管那有的没的,下去,扛核弹,然后我还有几瓶酒。”安保主任向下走去,

“剩下的,可就全看天了。”

“是……”主管呻吟着,“却不尽然……”

空荡荡的大厅回荡着警报的响声,中央的检测大屏幕中只有那伟大而震撼的存在在简单地运动,默默压迫着二人的心灵。

“天那!那是什么?”

在大厅中,主管对着大屏幕喊。

“什……!”安保主任回头一看,龙祖疯狂的舞动中,竟还存在一个如行星凌日般的黑点。

“昏星号!我就知道!”主管兴奋地大呼,“高兴什么劲!他们“那里是龙祖的对手!”安保主任喊。

“不!不对!他们能……不,不对……”

黑点被龙尾击中,甩飞到岩壁上,堕落——然而却在洞底重新跃升。

“他们在哪?”

“就在咱脚下不到一公里远”

“他们恐怕不成的。”

“但……但”主任摇着头跺着脚,“得想个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两人在呼吸。

“你们这站点怎么回事,下面这么混乱一点声都没有。”

“他娘的,我们104站的底盘可是全球最大的秘银单体。”


“秘银……?”

主管擦擦汗。

“有多大?”

“嗯……大概五万吨吧。”

“核弹头在哪?我有办法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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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DC143C; background:#0A1E3A;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 margin-right:50px;border: solid 1px #DC143C;"]]


“草!”赵平海被捆在横梁上,连着干呕好几下,八棱锲飞快地俯冲,背后是龙祖之首——将整个洞穴映得腥红而金黄。

“抓住时机,放!”光矛打在龙尾上,将龙尾炸作半截,然而四溅的鲜血却又化为一条新尾,直向车首鞭来。

“说……多……少……次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呕……”

奇术轮突然开启,锲形的烈焰好似晨星没入余晖,直冲向洞顶。

“不行!不行!”老人怒吼“这样没用!”

“那能怎么办?”

“放我下去!”

“不可能!”一个急转弯,龙头深砸进岩壁,留下一个大坑。

“没办法了!”

“那也不行!”功成急吼,“你在送死!”

“功成!你到底要不要屠龙?”

“你又要不要屠龙?”

老人闭上眼。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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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border:solid 1px #999999; background:#281a14; padding:5px; margin-left: 50px;margin-right: 50px;"]]

常有庆大礼拜在青石板间,鼻尖传来泥与灰尘的香。“师父,弟子不才,请教您屠龙之技!”“你起来。”师父捧着茶,握着杖,“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学技了?”常有庆抬起头来,“我觉得我应该学了。”
 
“好!”师父大笑着,信步走过堂边,摆满了钩戟刀剑的架子,“你想怎么屠龙?”师父背着手,弓腰翻腾着,“……你用……手枪吗?”“不了不了,”常有庆忙过去,“我用剑就就行,用剑。”“为什么?”师父直过腰来,搀着常有庆,“我……好像更喜欢用剑。”
 
接过那把剑,常有庆恭敬地站在大禹的面前,师父盘起腿来席地而坐,“好了,你现在可以屠龙了。”“我?”常有庆不可思议地叫道,“我怎么能?”老登笑了,“你想怎么屠怎么屠。”

常有庆试着挥砍,肩却被绊住了筋,“我咋能想屠龙就屠龙?您得教我啊!”师父抿着嘴,“等你遇上龙,你就知道了。”
 
“我咋能遇上龙才知道?”常有庆犹豫着,看着师父,好似怜悯又好似无可奈何的表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师父笑了,
大禹笑了,
大堂笑了,
阴影中的罗汉笑了,
册册簿子都笑了。
 
瓦片化作龙鳞,栋梁化作筋骨,砖石化作血肉,造像化为爪牙。
 
百千万条真龙,万千百副形体。常有庆目瞪口呆,眼前睁着无数蟠龙俯仰而来。
 
屠龙!
 
突然,将手中剑挥出,常有庆拨开面前龙爪,目不暇接之中。群龙大小,形神各异,有如摧天拔地之巨,有似狂舞作势之茫,冠群只是假象!真正的龙只有几条乃至一条。不由思考,常有庆的脚如踏飞燕踩在一龙之鼻,挥剑斩落一龙之角,抽身躲过一龙之爪,攀上一巨龙之首,急迫寻找着传来龙语之法,手中剑竟挺出虹光,荡出剑气,挥刃一斩,便血沫横飞,皆化出本来面目。所剩之龙,唯足下一条,巨龙见此状,奋发腾翔,斗室之顶,此时好像化得比天还高,常有庆紧握龙角,还不能稳住身子,然而他便松手,顺着势将剑刃从龙身上割下去。
 
巨龙应声倒地,如理所应当地,常有庆落在地上,抱住龙角,然而总、有什么,让他好像不愿割下这龙首。
 
“呵呵……”龙嘴中缓缓传出一阵笑声,“你这不就会了吗?”“师父!”常有庆连忙拜伏,巨龙,屋舍,幻化的一切恢复如一,“若是我,我就一杖下去给龙捣死,万一我是龙假扮的呢?”
 
常有庆只是倒伏在那,一味地喘着气。终于,还是把自己撑起。
 
“倒底,我还是学成了。”一滴血从他嘴角流出来。

“你只是学成了。”老人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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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咱都得完!”被捆着的赵平海一会滚向这头,一会滚向那头。

“本来如此!”

老人安然在超重中举起手来,不停试着触摸头顶上方“束缚力场”的按钮。

“别!”功成大喊。

咚的一声,老人坠向船后,半路上却浮了起来。重力的变换,加速和减速,

“停下!老常!”功成声嘶力竭地吼到。

“功成闭嘴!”老人和赵平海异口同声。

“你不觉得龙类学部,不应该这么办事吗?”

“那怎么办?”

“我来!”老人说。

龙首又一次砸在了岩壁千疮百孔的底部,锲形静静悬停在龙首上空。
 
“稳住他,然后跑。”

舱门忽然被“咚”地一声炸开,直将灼热的风吹入舱内。

“不!!!!!”

老人纵身一跃。如常坠落向巨龙之顶。
 
坠落中,他好像看到符箓从身边飞过,
坠落中,他好像看到锲形在开始加速,
坠落中,他好像看到洞顶融化为金水。

但他只看清了龙祖

屠龙毕竟不是为了屠龙。

屠龙终究还是为了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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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的风扇终于止息,文字变得稳定,这台机械宣布着自己使命的完结。

“总之,就这样?”冀语把文档拷贝到U盘里,“没什么事我走了啊?”

“等等?”Yasmy喊到“所以,常有吾斩掉龙了吗?”

“他要是斩掉了,难道你觉得咱们4000亿的昏星号是白瞎了,还是五万吨的秘银白烂了?”

“还有,这标本是哪来的?”

可是冀语已经关上了门,离开了。

Yasmy惆怅地回首看向电脑,却发现在原有的文字后,又多出了这样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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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庆被这一阵声音吵醒,隔壁间里师父提着手杖,三两步跑进屋里。“早啊,你们的人来了。”“我们?”常有庆呆了一秒“他们来干什么?”师父掩着嘴,“大概是看你学成了,准备劫你回营吧。”他叽叽咯咯又笑起来。
 
常有庆透过窗纸就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架势,披上衣服,夺门而出。伊滨砂口,铺天盖日的装甲,武械,飞行器,将这背山面水,龙环虎绕的山坳围出里三层,外三层。“这是虚张声势。”师父跟在后面说,“你比我更清楚这没用。”
 
“常有吾!”不知何处又传来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干涩的嗓音听得常有庆直难受,“立刻离开该人形实体并沿左侧道路进入临时管控区。”“等一下,”常有庆回答道,“我回去拿点东西。”
 
他和师父又回到大堂内,他能感觉到有的炮口追踪的是自己。
 
“既然这样,我绝不拖累师父,我把行李打包了便走。”常有庆又向师父拜了一拜,然而还未起身,师父便开口,“你走了,他们就不会动我了吗?”“……我”常有庆一时语塞,“哪怕你怕我为护你,你如今也同我相差无几了。”常有庆忽被一把拎起,揣来一个包袱,老人转过身去,还望那大禹。
 
“我从当初就恨你啊,你知道吧?”常有庆低下了头,“你,来就是必建屠龙之功,可我只能被困在这老庙抱残守缺,谁能不恨!”
“可我又一眼相中了你啊,你知道当初你们四人来访,我只留了你一人吗?”常有庆摇摇头,“因为,你痴啊!”
 
师父说罢,又大笑起来。“因为你痴,你才一心,你一心,你才屠龙,不痴不能屠龙,痴人无师自通啊!哈哈哈哈……”
 
大堂里忽传出万丈光明,千百座降龙罗汉一起呼喊着。
“屠龙!屠龙!屠龙!屠龙!”
“屠龙!屠龙!屠龙!屠龙!”
 
手舞足蹈,捶胸顿足,屠龙者与不得龙屠者一道呼啸,“好好看看吧!你在这待了多久了!你在哪待了什么了!你是谁!好好想想你的名字吧!你得自己走!”时钟急转直停摆,日历急撕直至空,师父与罗汉舞,大堂与厢房舞,龙在舞,大气在舞,叶叶而歌荡忘心中。常有吾忽被一股巨力推门而出,不见群敌踪影,睁眼已是穹庐。
 
日月当空,商参竞逐,屠龙道就,伊水倒流。
 
“师父!!!”常有吾伸手出去,握住门把手。

朽坏之门轰然倒塌,窟内只有一个干瘪而惊诧的老头,供奉着那紧握手杖,走了相的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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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延边娘子凹村

娘子凹人几天前就注意到了龙须涧水位的上涨,和水中漂下的奇怪石片,老汤家因堵了桥洞,请挖掘机挖了半晌,可谁也没想过这石片倒底是哪里来的,直到一辆又一辆卡车开来,村里人才知道,原来这些“深层云母片”是可以卖大价钱的。搜寻云母的热潮高涨了小三天,但到了第七天,卡车差不多都准备撤摊的时候,还在搜寻的就只有村西头的老婆家了。

因从支书老王口里听了卡车即将离开的消息,老婆子和小妮子摸黑赶山上黑瞎子潭,这里剩余的云母片早已所剩无几,老婆子便吆喝小妮子爬树上滩头边采。然而毕竟年轻人爬树还是太容易,滩头上小妮子费尽眼力见,也只找得两片,但就在她打算扭头回去时,瀑根上一个横卧的东西吸引了这黑妞的全部注意。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人,然而从头到脚,没一根毛发仍是黑的,面色那么红润,微笑那么自然,可是妮儿去摸时,却冰冷透了。

妮儿摸到他背后硬梆梆的,满脑子想着怎么把他的外套掏过来,可他身子轻飘飘的,妮子一把把他拉开——竟如香灰般散去了——但妮子顾不上这个。她眼睁睁地看到,在他背后,一把寒芒闪闪、鎏金镶玉的宝剑,只刻出两字,可是,妮子一个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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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链接:**https://unsplash.com/photos/gray-and-white-mountains-under-white-clouds-during-daytime-RJJKLPh9Zto

**图片原作者:**Wilson Wei

**符合协议:**C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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