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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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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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在这个偌大世界的旅行者们中间总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据某种传闻,它是从某本年代极为久远的古文书籍中摘抄出来并加以翻译的,后来这个传闻被证实了,然而第一批翻译者已经去世很多年,所以不得不重新开始——“死于荒原之上”被成功翻译出来了,就是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内容,但是“阿克列尔”是音译——由于现在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一位知道它的含义,所以“阿克列尔”就是“阿克列尔”。

那本书肯定不止这一句话——整整五十三万字的古文,就这样被学者们日复一日的辛勤付出被大部分破解了,但是这一小部分中偏偏有“阿克列尔”,而且那些学者们发现,“阿克列尔”在这本书中的占比不小,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词,但诡异的是关于这个词在之前的学术研究中竟没有一点线索,于是学者们做了一个决定:让旅行者去帮他们探索,毕竟他们人多,见识也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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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说你决定要去寻找‘阿克列尔’?”

我的身边冷不丁地响起声音。这个老旧的小屋是寂静的,除了那覆盖着薄薄一层尘土与沙的,似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就开始使用的木地板,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嘲笑着我“愚蠢无比”的决定。不管怎样我还是习惯了,但还是我被这句话吓了一激灵。

我下意识地朝声音方向望去,却见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映入了我的视线——是麦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的屋子,而我竟然没发现。看来我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麦克?”我问他,“你来干什么?”

“洛基,别以为我不知道,”麦克说,“克拉拉跟我说你要去找的——哦对,她还说,她认为你肯定是因为缺钱,不然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

他说的没错,我是为了钱,所以我接下了这个任务。但如果是他,或者别的什么人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吧——10000法隆币!整整10000法隆币!够我生活十几年不需要工作了!那些学者为了搞清楚这所谓“阿克列尔”的含义真是无所不用至极!他们疯了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只知道对于我这个刚刚失去父母被迫流浪来到这个小破村子的十五岁男孩来说,我迫切需要这笔钱,这个村子也是。

“洛基,”他又说,“我觉得不会有人去的,要我说那些能肆意穿越各种危险地带的旅行者肯定比我们更先得到这笔钱……在你来到村子之后,我们去的最远的地方离这个村子也只有十公里……”

“我要生活,怎么办呢?”我瞪了他一眼,顿时感到有种复杂的情绪抓挠着我的心脏,“现在挣大钱的机会来了,我可不仅为了我自己,到时候也会分给每个村民一份。”

“万一你死了或者被人抢先了……”

“万一没有呢?”我打断了麦克,“麦克……不要总往坏的方面想,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在身边了,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我继续将各种旅行会用到的东西塞进一个破包里,直到真的塞不下了才停止。

“好吧,洛基……那你什么时候走?”麦克愣了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声音也比上一句小了很多。

“现在,我准备完了,”我背起了包裹,然后准备向外面走去。

“等等!”

听到这句话,我向前迈了一步的脚瞬间收了回来。“你又有什么事?”

“呃……上帝保佑!”他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向我的身影,“大人们总说这句话来表达一种‘祝愿’,总之,我…我无法放心,所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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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答应了他,一如既往,于是本来预定只有一个十五岁少年的旅程变成了两个十五岁少年的旅程。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意,可能是因为我确实担心旅途的危险吧,如果是两个人就可以互帮互助,这是真的。事实上我觉得我的心还是不够狠,因为这趟旅程要穿越七大荒原,世界上唯七个可以被称为荒原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找到“阿克列尔”:

> 雷玛,一片普通的沙漠。
> 奥德列,红色的石头平原,寸草不生。
> 克莱尔,白色盐碱地。
> 罗诺岛,并非岛屿,而是一片突兀立在草原上的广阔石头山谷。
> 森斯,大风区的沙漠,沙尘暴频繁。
> 泽多拉,从来没有下雨记录的无边戈壁。
> 以及莫罗德洪,真正被认为是死区的,一片未知原因而永久存在的雪原。

而我还要麦克跟着我受难,我有点后悔了,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也准备了很多东西,这场旅行必定是我们两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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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是雷玛,虽说是普通的沙漠,但面积足够大,所以没有人想经过这里,而沙漠的特性又让它无法被开发,因此成为了七大荒原之一。

> 我觉得它作为七大荒原之一真的不太合格,沙漠那么多,它仅仅是比较大就被列入了进去。不过也只能去一下,毕竟它确实被列入了七大荒原……希望我们两个不会死在那里,那样可太不值了。

于是我们两个向雷玛的深处走去,沿途的景色从绿色的草原逐渐变为黄绿相间,直至变为黄沙漫漫。

> “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我觉得“阿克列尔”首先肯定是一个名词,其次它代表的肯定是活物,说不定我们可以在荒原中找到“阿克列尔”的遗体,再不济也可以问问附近的人。

越往深处走,天气就越炎热,这是时间与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我们早上进入这里,现在已经正午时分了,艳阳高照,我们两个的衣服被汗浸湿,贴在衣服上异常难受。并且有一件更糟的事情,我们的水见底了,都是因为我们第一次出行,不懂得珍惜水。

而我们连个骨头都没看见。

“怎么办,早知道我们应该多带一点水的!”麦克的脸被晒得红里发黑,并因为担忧而皱成一团。

我看了看我的水杯,此时它的内部只有一层清水薄薄覆盖着杯底,虽然水有折射效应,但肯定也没剩多少。我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回我的巨大的包里。

“麦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洛基!”麦克听到我这句话大声惊呼,“那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我看着麦克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拿他没办法。人可不会轻易死去,我当然没办法让水变多,但这才一上午,我认为完全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只要及时走出就好。当然,要是能找到“阿克列尔”,就更好了。

“走!我们还没事!”我朝着麦克说话,他也没有再表现出慌张,也许是配合我。我们继续前行。

……

又走了一个下午,期间我们消耗了一点干粮——麦克真能吃,他吃了五块压缩饼干,那东西可很顶饿,我只吃了两块——然后也停下来休息过。我感觉当时我们走了很久。

然而还是没有见到一根骨头。

“洛基,我累了,”麦克扯着有气无力的嗓子在我身后嘟囔。

“坚持一下,”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这样回答。

> 但说实话我当时感觉这个麦克真的没什么毅力……旅行者哪个不用这么累?更何况我们才走了一个白天,比不上那些可以连续走十几天的。不过我也很累,这是真的。

然而我们不能停下。

我们两个站在了沙漠里,阳光照到麦克的脸上并反光,他的表情很难看。

“洛基!”麦克突然又提高了声调,“你知道你往哪走能走出沙漠吗?”

此时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才能离开……我们两个依靠的只是一个破旧的指南针和那现在即将落于地平线之下的太阳!

……

在晚上,沙漠中的气温骤然下降,晴朗无云的天空纵容着星星闪耀。我和麦克无力地躺在庞大的暗色沙堆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走不出去了吧,”麦克带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我希望是假的,”我回答。

第二天清晨,我们听到了各种脚步的混杂声,有一群人向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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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两个被一群骑着骆驼的商人找到了,我感到他们异常热情,将备用骆驼给我们,麦克也没客气,便骑了上去,而我仍选择徒步,跟着他们前行。

“你们要去哪?”我问。

“钱多的地方,”其中一个商人说,“繁华的城市,贸易频繁的市场。我们在这些地方谋生,但局势使我们辗转多处——你们呢,小家伙?”

“我们大概也算是去赚钱了。”

我和麦克与这些陌生的旅行商人聊得很开心,在路上他们还唱起了这样的歌曲,声音悠远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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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居的人问旅行的人// 
 //“你们将前往何方?”// 
 //旅行的人回答他们的疑问// 
 //“那遥远的黄金之国。”// 

 //我们啊将前往何方?// 
 //那遥远的黄金之国// 

[[/=]]

“对了,‘阿克列尔’你们知道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赶忙问他们。

“我们似乎听过这词,‘阿克列尔’……曾有人提到,但我们不知道意思,抱歉小家伙,”商人的声音充满了惋惜。

好吧,看来并不成功,我有点失望,但很快又开始给自己打气:这才一站,还有别的!

在傍晚,我,麦克,还有那群商人到达了一个小镇,那里有许多驿站,专门为旅行者准备的那种。我和麦克补充了大量物资,也没忘了去问驿站的其他人关于“阿克列尔”的意思,包括工作人员和旅行者——什么线索也没有,倒是认识了很多竞争对手。接着我们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三天早上,我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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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阿克列尔’就是人名,回去吧,洛基,”在路上麦克又开始郁闷,他看着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如果那样的话,叫‘阿克列尔’的是不是有点多了,那不是一本故事书,”我回答。

麦克张着嘴却无话可说,而我们也乘着车到达了第二站:奥德列。这片荒原和我们脚下的土地之间有着明显的界线,远处无边无际的专属于石头的那种红一直延伸到地平线那里,光看着一般人会觉得很大,但事实上它比上一个荒原小很多——最多只要一天多点就能走出去,前提是不休息——就只是这样。由于没有土壤,这里被认为不会有一点绿色植物存在,确实是荒原。

“荒原为什么不能通车啊,太气人了,”麦克又开始抱怨。

我和麦克向那一片红色的深处走出去,石块铺就的路面,大小参差不齐,表面崎岖不平,我们低一脚高一脚地在上面尽量保持平稳。

> 对于“阿克列尔”的进展根本没有,这片荒原不大,我们说不定可以好好找一找。

这回我们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在路上省了很多水。我们估计是走了几个小时,但看到的只有茫茫的红色石块,确实连一根草都没有,也没有动物遗体,当然也没有什么“阿克列尔”,但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麦克突然叫了我。

“麦克,你怎么突然叫出声?”我被吓了一大跳。

“洛基,你看那边!”麦克兴奋地对我叫道:“有房子和一些树木,那肯定有人!”

确定不是海市蜃楼?我高兴之余又开始怀疑了,但仍跟着麦克的脚步向那里奔去——本来走了一个白天我们都很累,但现在麦克很显然感觉不到,而我的想法是:怎么可能,这种荒原几乎不具备什么生存条件!

不过事实是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看到人了——在干农活。

他们似乎看到了我们两个,先是拿起了农具摆出一副像是攻击又像是防御的样子,吓得我们不敢向前进一步,僵持了好久,然后他们先放下了“武器”,我们才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

我们来到了格寇村,这个奥德列石原中心的小村子,几乎与世隔绝。

“你们怎么在这里种出庄稼和树的?”麦克闪着星星眼到处问,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格寇村的居民眼里毫无光泽。

“我们这个地方勉强有一点泥土……”一个长得苍老的村民说,“将剩下遍地都是的石头磨成粉与其混合,至少还能长出来一点东西,但仅仅是不会饿着……小子,如果你想蹭我们的食物,就给我滚。”

“我们没有!”麦克的脸变红了,又皱成了一团。

其实我也因为这句无缘无故的话而生气,但是他们确实只能在这里勉强填饱肚子——我很快就得知那些树也能为他们结出富含能量的淀粉果实来食用,而不是观赏,他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没有其他经历。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住?”我不太理解,也问他们,毕竟不住在别的地方,非要来这荒原住,这不太合理。

“战乱,因为战乱,”一个裹破洞头巾的妇女说,“一百多年前我们的先辈并不在这里生活,相反,他们住的是个丰饶的地方,据说那里不仅环境好,土壤也肥沃,气候更是宜人……然而在战乱年代,无休止的战争波及到了全世界,包括那里………真可笑,战争不会让任何一方胜利,还让我们原来的家园被火烧尽了,所以先辈们为了平和生活前往寻找无人区,然而他们走了很久,发现但凡环境好一点的地方都被占领。最终他们来到了这里,现在的村子就发展了起来。”

“可哪里有水呢?”

“地下就有暗河,我们挖出了一口井。”

有地下暗河,但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果然人为了生存会让自己的搜寻力大幅提升,我想。不过这样的话,它还算不算荒原?

我们就这样参观了整个村子,竟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村子的人数也只有一百多一点。他们对外人态度一般,但互相之间几乎没有冲突,困苦的环境使他们从里到外团结起来。然而我和麦克发现,他们仍认为外面是无尽的战乱,并且仍不认为我们完全是好人。

我还是问了他们“阿克利尔”什么意思。

“不,我们不知道,没听说过……你们之前不是没有人来,但那似乎是很久前的事了,”一个中年男人回答我们,“没人出去,所以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其实也不太想知道,我们习惯这种生活了。”

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有些失望。

晚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让我们留下来,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物资,麦克不理解并且很生气,而我很无奈。

我们连续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早上我们到达了奥德列的边缘,在附近的驿站里睡了好久。

> 说实话我感到他们的态度并不友好,但他们似乎很可怜。我的内心很矛盾,也许他们的先辈不遭遇战争,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吧——其实不好说,但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这个荒原,就不需要管了。可惜“阿克列尔”还是没有进展。

当我们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我们两个只好继续待在那儿,因为在晚上赶路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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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累死了,洛基,什么时候回村?我想家了。”

“等七大荒原都走一遍就能回去了,”我说。

“好吧……那你想家吗?”麦克问我。

“我没有家,”我回答,于是顿时感到眼睛酸痛。

第三站是克莱尔,一片白色的盐碱地带。盐碱地几乎长不出任何植物,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一片灰白色的碱土地,和单调蓝色的天空。这片荒原大一点,走出去要不休息地连续走四天以上。

“我说啊,洛基,要不这次咱们就沿着它的边缘走吧……我不想进去受苦了,”麦克说。

我拒绝了他,因为“阿克列尔”可能死在里面,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

> 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两个还不知道‘阿克列尔’是什么,自然无法将‘阿克列尔’和死去的普通野兽,野草完全分开。不过‘阿克列尔’是什么正是我们要探查的,还是尽力吧。

我们向着灰白色的深处走去,这里的空气越靠近中央就越明显感到有一股咸味,哦对,还有点苦味。我们忍着这样的气息走了大概三个小时,而麦克仍时不时抱怨:“这里不会有任何生物来过,我们还是离开吧!”

但我觉得既然来了就应该抱有希望,所以我又拒绝了他,他似乎生气了:“洛基,你怎么这样……”

我能感到他还想说什么,但远处出现了一抹黑色——那不是盐碱地会出现的颜色,而且它还在移动,越来越大。

“哦,洛基,那好像是车!”麦克指着那抹黑。

竟然会有车出现在这里吗?车这种东西只有在大城市才拥有来着,这帮旅行者怎么做到的?或者那并不是旅行者?我又开始思考。

但我们还是赶了过去。那的确是一辆车,看样子能坐六七人,黑色的光滑外壳闪耀着,宛如一件艺术品,与克莱尔格格不入。车上能隐约看到四个人,他们一定花了很多钱吧!那真是富有……我想。

当时我觉得他们最好没看见我们,但麦克显然不这么想,他直接叫住了那帮人。车停了下来。

“麦克,你干什么!”我恼羞成怒。

“有便车为什么不要?”他也很不高兴,“你是不是忘了,自从离开雷玛后,我们在驿站认识的旅行者,他们全都想要那些钱!快一点不好吗?”

“那如果我们因为乘车而在这里错过了‘阿克列尔’怎么办?而且你担保他们不是坏人?”

我看到麦克把牙咬得很紧,就在这时,车上的人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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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总之我们最后还是搭了便车,不是我们要求的,我在和那四个旅行者——是旅行者,这辆车是他们合租的,并没有买——谈话时已尽量捂住麦克的嘴,可他们竟然同意我们上车,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两个小孩,不管怎样小孩是应该被关心的。

> ——然而这种关心使我对自己更加愤恨。我没有了父母,所以我一直希望尽早被认为是大人,而不能被其他人认为是小孩。但是麦克呢?他还有父母,还有个可爱的妹妹克拉拉,他还可以当小孩,所以他才会不顾忌面子要车……想到这我内心一阵刺痛,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

“你不觉得他们是坏人吗?”我问麦克。

“看装扮,这一看就是专业人士,资深的老旅行者了。坏人才没闲心去旅行,他们忙于作恶,”麦克说。

他真单纯,然而我那时竟没想到怎么反驳,不过都上车了也只能先作罢,看之后的发展。

凑巧的是,这四位旅行者和我们的行动轨迹差不多,不过他们并没听说过这个价值10000法隆币的悬赏,他们似乎只是要看看这片荒原,虽然在我看来克莱尔没什么美丽的。然而可气的事情发生了,麦克告诉了他们,关于这些法隆币的事。

“10000法隆币…那些钱的一半就能直接买下这辆车了啊…”金色头发的年轻旅行者感慨道。

“麦克!你不怕他们跟我们抢这笔钱?”我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因为愤怒,麦克还是吓了一跳,而且那四位旅行者也听见了。

“不,小子,我们不在意钱,至少我不会。旅行中有很多比钱更美的东西。”棕色头发的旅行者说,“比如说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亲眼见见传说中绝美的风景,那可比钱好多了。”

“为什么风景还要比钱贵重?”我不解地问,“而且这哪有风景?我只看到灰白色的地面和平常的天空。”

“快了,小子,就在前面,”棕发旅行者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和麦克向车窗外看去,发现地平线往下一点的地方变得透明,像镜子般闪耀,随着车子继续开动,灰色的地面逐渐被其替代。当我再次回过神来,我们已身处一个硕大的“镜面”之上,映出蓝色的天空,地面与天空的界限在此消失。

“哇哦!”麦克很是惊奇,“我只有做梦才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没想到它是真实存在的!”

我连梦都没梦到过,记忆里梦到的只有放火的强盗。现在我们宛如行驶在天空中,也许天堂就是这个样子。

“拍照,希尔·韦伯!”留胡子并开车的旅行者指挥着金发的年轻旅者,“这里就是‘天空之境’了!”

那个希尔·韦伯慌忙拿起摄影机,咔咔声不停响起,他连续照了好几张,而我和麦克还是在车内欣赏美景。我才发现原来看似贫瘠的地带也可以有如此美景,这是超出我认知的。我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们说这些东西比钱贵重了,但我还是想要法隆币。

想到法隆币,我瞬间又想起“阿克列尔”——我们可能无法在这里找到“阿克列尔”了,但我们还可以问这四位,于是我问了他们。


“问‘阿克列尔’吗?‘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我们听过好多次,”头有点秃的蓝眼旅者终于说话了,“可惜我们没仔细研究,不过我猜,他应该也是旅行者。”

“看,我们知道了!”麦克很兴奋。

“他只是在猜测,”我泼了一盆冷水。

> 但至少我们知道了一种可能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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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梦幻的地方行驶了很久,在我估计之下是八九个小时,此时黑色的车子驶出“天空之境”,驶出了这片荒原,果然坐车是很快的。然后,这车子在公路上又行驶了很长时间,到了一座城市——至少在我看来是城市。我们在这里分开,他们说要前往其他地域,而我们按照原路线走。此时已是夜晚,地平线最后一抹亮色也早已消失了。

“城市是这样啊!”麦克很兴奋,“好繁华,比我想的还繁华!”

但我们没有去玩。我认为休息更重要,拉着麦克前往驿站,还特意挑了一个远离灯光的。明天要去下一个荒原。

> ……我嘴上说休息更重要,其实是这繁华让我感到无比不安——耀眼的的城市灯光让我想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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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诺岛是我们的第四站,其所在的草原是高原。前往它的路上,我们没有说任何话,我也不知道能跟麦克说什么。

我曾隐约记得几百年前有人提到,罗诺岛住着一个神秘的种族,长生不老,会用“魔法”,而他们的样貌极像在其他古典书籍里记载的一种生物“精灵”。但是所有人都不信,认为他要么出现了幻觉,要么为了博眼球——罗诺岛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和土壤,水源只有冬天的雪,且地形极为险峻。

> 要我说我也不太相信那个人的话,不过假设“阿克列尔”真是旅行者的话,他就有可能会为了验证这个传说是否真实而踏足于此,然后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死在这。也许真的能找到“阿克列尔”也说不定。

远处已出现了山的轮廓,突兀立在草原上,很大,那就是罗诺岛了。

我和麦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脚步却一致迈向山体。灰中带蓝的巨大石块,经过风雨的洗礼,有的被磨去了棱角,有的反而更锋利,这些山的陡峭程度则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其实就是比我们想象的险峻许多,我们几乎是直着身体在“爬”。

我们不知道在这山上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拍打着我们两个身躯的风越来越猛烈,空气越来越冷,而且现在我消耗了很多力气。

“洛基……”麦克终于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

“我有点怕,不,是很怕,”麦克的话语突然开始颤抖,“早知道我就不往下看了……”

我下意识地往脚底下看,发现云在我们的下面。

狂风呼啸,我的身体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不,不能害怕,显得我很胆小,我想,并尽量让自己的双腿保持平稳。

> 突然想起来,我和麦克都没上过山,而罗诺岛不仅是山,还很高。

“洛基,我们互相扶着吧,一起走,我觉得这样脚步更扎实一些,”麦克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不怕拖累我?”

“你什么意思?”他继续说:“……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我忘了我当时怎么想的,但我奇迹般地同意了他。于是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互相搀扶,来到了山顶。

当我们到达山顶的那一刻,我们的眼睛就能看到罗诺岛的中心地带:令我们惊讶的是,罗诺岛的中央是一块平原,而不是更多的山。但也只能看见光秃秃的灰色一片。因为寻找“阿克列尔”的执念盖过其他想法,我想都没想就走了下去,麦克也就只能跟上。

我们下去的时候,眼睛也时不时向下面的,远处的平原看。

“不对,我明明只看到了石头的颜色,”麦克瞪大了眼睛。

某一瞬间,我们发现平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草的绿色。

“这是幻觉吗,因为我们太累?”我陷入了震惊。

麦克显然不这么想,他揉了揉眼睛,就充满肯定地说:“不,我觉得是魔法,古书上都记载过。”

“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不应该存在魔法,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啊……”我小声嘟囔着,并没有让麦克听见,麦克以为我在发呆。

麦克继续叫道:“这一定是魔法!”

随着他说的次数增多,我的内心竟然开始动摇。魔法,魔法……它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吗?我又陷入了思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底部,看到了满眼的嫩绿。我伸手摸了摸地面,没有坚硬,锋利与冰冷,而是草地独有的柔软——曾经我的家乡也是这种样子,不过家乡那里还有盛开的玫瑰点缀。我沉浸在这种触感中。

“‘阿克列尔’不可能死在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荒原吧!”麦克叫醒了我,“洛基,我们快走吧,或者这里有人的话,也可以问一下。”

我们两个往平原的另一端走去。很快我们发现,在这平原上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麦克,这里可能有人。”我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发觉自己没有经过思考,似乎说了一番胡话。

麦克似乎有点惊讶,可能是因为这篇平原一眼就能望到头,而广阔的平原上并没有什么房子。不过麦克很快又变为了兴奋,看来他现在根本不考虑什么其他因素,肯定也是因为疲劳。

“那我们去问问!我懒得自己找了!”

麦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脚下突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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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到了平原之下,那里有着另一幅景象:绿色的藤蔓铺满岩壁,上面有着发光的浆果,盛开的各类鲜花铺满地面,宛如一张无尽的散发着芳香的地毯。在不远处,是石头垒成的房子——这里不像是洞穴,更像是森林。我走了过去,发现这里的居民个头矮小,耳朵也是尖的——这难道是那在传说中长生不老,会用魔法的“精灵”吗?

他们也看见了我,并热烈欢迎,然而我只想知道怎么出去,即使这里很美。我连忙去问他们,他们说:

“别呀,这里几百年没人来了,快做客!”

我不自觉地就来到了他们的村子,来到了中央的小广场。那里有许多村民在跳舞——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舞,但我想不起来,而他们说这是节日才会跳的,今天刚好是丰收节,他们最盛大的节日。

丰收节....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很小的时候……四五岁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过这个词汇……

我又不知道怎么了,思考被堵塞,身体被他们带到一个又一个地方;邀我进入宴会,享用他们的奇特美食,又立刻将我带到巨大的篝火旁,让我和他们一起跳舞。巨大的篝火内部装了彩虹的七种颜色,熊熊燃烧,他们围绕着篝火跳的很快,每一位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很快他们又将我拉入游行,五彩缤纷的灯光和火光使我无法再睁开眼睛。这些村民热情地得诡异,而且这平原之下的一切都莫名有种熟悉感。我一开始想挣扎,但他们的行为让我眼花缭乱,难以进行肉体和精神上的反抗,最后甚至感到已经失去了思维,只是像一个机器,来衬托他们有多快乐。

终于在回到小广场后,我清醒了过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克列尔”。我问他们,“阿克列尔”是什么?

他们停了下来。

“阿克列尔...是强盗!”

我被他们突然的愤怒吓了一跳,而他们说出了一个故事:

“我们这个族群本来生活在地面上,但在几百年前有一个自称“阿克列尔”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一开始很友好,我们就给他展示了一些宝物,毕竟我们好客嘛。谁知道...那个人在我们熟睡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宝物,还放火烧了房子!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一定是回到他的世界发财了吧...我们的家园就这么被毁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族人都掉到了这里,一定是他的计谋!总之,我们上不去了,就在这里重建了小村子,但远不及原来的城镇……”

我感到很惋惜,也许他们只是用节日来忘掉那段经历。然而我的执念促使我还是继续问他们关于“阿克列尔”的信息。

“他在哪?他早死了!我们当然会祝你能早日找到他的遗体,记得鞭尸!”

“那我也是外人,你们为什么邀我……”

我还想说什么,但身体突然开始向上飞动,离地面越来越远,很快我眼前的一切都变为混乱的色彩堆叠,思绪也再次停滞。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叫我“孩子”。

“洛基!洛基你怎么醒不过来了!没有你我怎么回去啊呜呜…”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灰色坚硬的石头地面上,麦克在我旁边哭得脸都花了。看见我醒来,他的脸上展露出喜悦,流着泪大声说:“洛基我还以为你死了!我们在半山腰时你突然昏了过去,我怎么都叫不醒!”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我感到不可置信,但又发现这才是合理的,因为魔法和“精灵”不可能存在,就没再去想了。不过…我为什么会晕过去?

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只能继续走。

> “阿克列尔”不能是强盗吧…那我可想不到。

走了两个小时,我们路过了一个地方,那里竖立着许多长石块。我们没有停留,并在五个小时后彻底离开了罗诺岛。

-----

我们在天黑前到达了驿站,这驿站的内部环境似乎还挺好,地面干净整洁,甚至是用光滑的石砖当地板,而在小小的接待厅内摆着两三个书架,上面有许多书,都是我没见过的类型。晚上我们在接待厅跟一个女旅行者聊了起来。

“‘阿克列尔’我也在寻找,”她说,“不过我不抱有太大希望,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至于他是什么…我觉得应该不是强盗,旅行者倒是有可能。对了,说到强盗,我想起件事。”

“什么事?”

“一年半前北方桑塔各镇发生的一个火灾案,在旅行者群体之间很有名——嫌犯偷盗了大量财物,并在小镇各处放火,烧了整个镇子。当时有很多镇民死了,他们其实也尝试救火,但嫌犯还是有备而来,他们带了很多煤油,趁居民熟睡和因火灾而混乱的时候洒在了街道各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空了水库的水……由于镇民们太着急,没有发现……最后整个镇子都毁了,幸存者声称,那群穷凶恶极的人,是常规旅行者的打扮…”

“原来是这样……太可恶了!”麦克叫道。

“是啊,那是个小小的,但美丽的海滨镇子……盛产玫瑰。”女旅客说,“我几年前有幸去过一回,那里的居民都很友好……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镇子被灭亡。”

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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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站是森斯,我们仅仅是进入了距它大概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就感到了强劲的大风袭来。

“洛基,那个,我昨天在驿站的书架上面拿下来并看了关于七大荒原的书,我专门看了森斯章节,虽然不是所有字都认识,”麦克凑近我的耳朵,“但我还是能看懂,上面说森斯有怪物出没的痕迹…”

“没有怪物……你看的都是什么破书啊,”我感到很无奈。

“万一就有呢?”麦克看起来很害怕。

“不能,你稍微现实一点好不好?再说了有怪物就会有尸体,里面有可能会有‘阿克列尔’。”

> 阿克列尔,我不能忘了它,因为它我们现在才会来到这里。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没有死去,当然也没有原路返回。

在交谈中,我们到了森斯的边缘,大风裹挟黄沙打在我们脸上,我们顿时感到了一种刺痛。这个沙漠和雷玛相比更带有一种沙子独特的黄,天空也有一层黄沙滤镜。

“洛基,我好担心有人已经找到了‘阿克列尔’,那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麦克说。

即便如此,我们仍应寄托那一丝希望,加快脚步吧。

我们裹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头巾——毕竟只有这个,护目镜对于我们两个穷家伙来说有点贵——随后走进了黄沙深处。越往前进就越能感到天色发沉,风也更加强劲,我们又拿出了指南针,这样才能勉强确定一个方向。

黄沙漫天,寸步难行,视野茫茫,这就是森斯,环境比雷玛恶劣不知多少倍。然而我们两个的脚步却不能停下,即使在这里寻找“阿克列尔”真的很困难。有好几次我们的眼睛里都进了沙子,促使我们不停地流泪,导致我们两个的脸上都是泪痕,麦克也没让我失望,又开始抱怨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们终于没力气了,坐在了不停移动的沙堆中。

“麦克,这回不会有什么商人穿过这里了,如果不是为了寻找‘阿克列尔’,没人会来森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休息,补充体力,然后继续走。”

麦克听到我的话瞬间陷入苦恼:“森斯面积那么大,我们即使是连续不停地走,最少也要五天才能走出去,还有可能会死在这,怎么办?”

“那就尽力吧,至少我们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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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似乎是走了三天,这三天内我们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即使是夜晚也是黑黄色的天,没有一点星星,麦克说这完全不能跟雷玛相比。在第二天的时候我们更是遇见了沙尘暴,差点就被沙子埋了,还好我之前学了些正确的应对措施才带着麦克脱险。

“洛基,那个指南针还在吗?”麦克问我。

指南针当然在,我们前行的时候,它就是我们放在手心里的方向。我看了看它,它仍可以正常转动,我再次将它握住。然而就在下一秒,我和麦克感到了剧烈的震动,我的身体一颤,指南针从手里掉了出去,瞬间被黄沙吞没。我的心一沉。

“不!”麦克大惊失色。

我也充满了无助与恐惧,已经无法克制这种情绪了,还不 来得及反应,黄沙开始散去,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漫天黄沙里显现,那影子像是人,但在黄沙与风中,呈现出一种扭曲。

“怪物!是怪物!”麦克叫得更大声了,慌不择路地想逃跑,但震动使他根本迈不出去几步。黄沙继续退散,有一些旅行者的尸体出现在我眼中,我心中的恐惧增加了好多倍。

我们两个被困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震动停了下来,地上露出了许多尸体:旅行者,商人,还有难民,尸体因为干旱而脱水,却没有过多腐烂。

“起码死了几十年到上百年,”我说,又望向远处,惊恐地发现那身影还在,而且向我们这边移动。它越来越近。

“嘿!”

那身影发出了一声叫喊,苍老但有力。此时为数不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我们发现那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老人,白中带黄的头发随风飘起。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应该问我是不是人,而我保证我肯定是,”老人向我们喊,“倒是你们两个,来这干什么?这里很危险啊!刚才都地震了不是吗……”

“我们来找‘阿克列尔’!”麦克毫不犹豫地喊。

“什么?”老人似乎很是惊奇,“找他干什么?他……他不是早死了吗?几百年前……”

“当然,我们知道,所以要找他的遗体!”

> 我此时注意到老人说的是“他”,难道“阿克列尔”真的只是人名吗?这位老人肯定知道什么。

“这里不可能有!他在莫罗德洪安息着!”

“什么?!”麦克直接愣住了,“你知道他在哪?不对,你还知道他是个人?”

我也很震惊,没想到这个老人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学者无法破解的那些文字含义,他竟脱口而出?不对,现在还不能确定……

“先待会再说吧,你们难道还要自己走吗?”苍老的声音继续响着,“我要不要送你们走?你们还只是孩子……”

被称为“孩子”,我再一次为自己感到失望:“不,我们可以自己走!不用你管!”

“洛基!”麦克明显是生气了,这回他的脸扁了下去,“还要我们自己用双脚走吗?他都说了‘阿克列尔’不在这里,在莫罗德洪!我们明明应该快点过去!”

所以我们了上车,老人的车是一辆小货车。

车的速度明显比走路快了不少,可惜这里都是沙子,速度不能提上来,而且这个车随时都有很大的可能陷到沙子里。在路上我们跟老人聊了起来。

“为什么在这里?”我问,“还有,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信息?”

“我先回答第一个,”他说,“原来这地方有个村子,周围都是苍翠的树木——没错,森斯原来是森林,树木抵挡了风与尘沙,并滋养了水源。大概三百年前这村子还存在,但后来外人们发现了这森林,然后很快树木就被砍没了。树没了,泽多拉砂岩上掉下来的沙子直接吹过来,几年就形成了这沙漠!房子都被埋喽!村民都跑喽!就我的祖先留了下来,他们决定要恢复森斯本来的面貌,即使用上一千年!我就在这里住…住所曾经是村内最高的建筑,因为高所以没被彻底掩埋。”

“那现在怎样?”

“嗯…恢复了一小半,但我的儿子拒绝承担这工作,他说在这里植树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可能以后只能这样了…”

我的内心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而麦克抢下了话语权:“‘阿克列尔’呢?”

“我的祖父还年轻的时候除了植树之外,还在空余时间读一本书,他很喜欢那本书,”他说,“祖父在那里认识了‘阿克列尔’,而那本书的历史现在算有一百多年。”

“是译本吗?”我问。

“是吧……毕竟是新语言,我也不确定……而他在去世之前拜托我的父亲,将那书连带他的照片埋在莫罗德洪的中心。父亲说,他这样要求父亲的原因是为了亲眼看到‘阿克列尔’,以及给‘阿克列尔’看看这本书……算上森斯到莫罗德洪的距离,往返路程一般只需要六七天,但我的父亲当时过去了十几天才回来,这很奇怪,然而小时候的我问父亲在莫罗德洪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他却闭口不谈,我还记得当时我看到他身上有许多冻伤。”

“原来是这样。对了,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去泽多拉了?”麦克问

“你们避免不了,它在泽多拉中间……”

我们经过了一片广阔的绿色,风和沙明显少了很多,不远处有一个低矮的房子,静静地躺在这绿茵中。我知道那是眼前这位老人和他的祖先劳动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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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八九个小时吧,森斯和老人就在边缘处和我们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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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我真的……好想家,”麦克在驿站里闪着泪花。

“我希望我有家可以想…”我回答,我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曾经这样对我说:

> “在我们的小鸟丰满羽翼,能够飞出这玫瑰园前,我们会一直爱护他。”

他们食言了,然而我没有任何气愤不满,只有无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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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远远地就看到了泽多拉,泽多拉就像雷玛那样,只不过沙子都被粘在一起起,形成一块块巨大且畸形的砂石。风吹过的时候,我们似乎能看到那些砂石上被吹刮下来的细屑,裹挟在风里使无色的风变得淡黄。所有的风都向着森斯吹去。

“雪也是水变的,那泽多拉没有一点下雨记录,反而莫罗德洪是雪原,这是怎么做到的?”麦克在我们靠近泽多拉的时候嘟嚷。

> 我怎么知道,我想的都是“阿克列尔”——即使森斯的老人告诉了我们许多,就差去领悬赏了,我还是选择去莫罗德洪。这不是因为兴趣,是因为莫罗德洪那里有初代译本掩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先选择相信老人,如果是真的,拿着肯定有用。
> 
> 希望没有腐烂,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揭开可能的“真相”,即使去打扰他不太好……

泽多拉是真的又热又干旱,比雷玛和森斯加起来更甚,虽然地面是硬质的。也许我们的身体因为感受到了这样的环境需要更多的水,而水杯也只能装那么多,所以我们很快把水杯里的水消耗完了……像在雷玛那样。

“哦不!麦克惊呼,“怎么会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洛基,怎么办?”

“我不知道,麦克……”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出来任何办法。

寂静无声

“洛基,莫罗德洪还有多远?”

“我不知道,我也刚知道莫罗德洪在泽多拉中心……” 

夜里,我们无法躺下,泽多拉的地面温度很高。直到夜晚,我们才勉强能够躺在硬的砂石地面上。我看到麦克的眼角有闪着光的液体,他又哭了,而且越哭越大声。

“洛基……”他叫我。

我扭过头,看到麦克方方正正的脸,但似乎小了一大圈,也黑了许多。“你怎么了?”我问。

“洛基……我突然想到死亡好可怕……”

“……你我都害怕……”我说,“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能走到这里……”

我们沉默了很久

“麦克,我总在想,想最坏的结果。”

“为什么要想?难道不是越想越害怕吗……”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避免这种事发生,我继续说,“比如说我们会在找到‘阿克列尔’的前一刻死去,或者辛辛苦苦找到,结果早就被别人抢先,那更可怕。”

“所以我们才能走到这里?”

“可能吧…但大部分是运气因素,我们每次都能遇到人,并且不是坏人,也许是上天看我们太可怜了……一个失去了父母,一个自小就贫困……”

“现在呢?明天一早,会有唱着歌的商人找到我们吗?唱着‘那遥远的黄金之国’?”

“不知道,事已至此,我们先休息…你要不要吃点?我们走了一天也没吃什么…”

我们两个在星空下吃了我们当初在雷玛吃的同样的厚饼干,我依然吃了两块,但麦克只吃了一块。

“你怎么不吃了?”

“我吃不下…”他说,“洛基,如果没有人经过,我们…只能靠自己……现在连指南针都没有…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另一个人怎么办…而且我紧张,可能也带一点即将看到‘阿克列尔’的兴奋……”

“……我保证我会活下去!”我不知为何有点着急。

“那我也……保证?”麦克将脸别过去,哭腔渐渐消失。我们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在星空下孤独地依靠,直到天明,依然没人经过于此。没有歌声,只有寂静。

我感到我们的运气终于还是用完了,接下来只有自己寻找莫罗德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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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麦克走了大概三天了,期间是一点水没喝,两个人的承受能力早就到极限了,没想到我们仍活着,也许还是有一点运气……只能说泽多拉的不下雨环境造成了这种情况……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在远处看到了一片乌云。

“哦,洛基!”麦克兴奋地叫起来,“我们看到终点了!雪是水做的,所以我们可以喝水了!”

我们快速赶过去,果然是传说中的莫罗德洪:与泽多拉形成明显的界线,一边是炙热,一边是极寒,乌云也被分得很彻底,只在莫罗德洪下雪,而没有一片飘到泽多拉。莫罗德洪那厚厚的一层雪只要一拿到泽多拉就会融化殆尽,所以可以收集起来喝水。在莫罗德洪的更深处,是灰白的一片,望不到尽头,凛冽的狂风比泽多拉和蚊子还要强上好几倍,而“阿克列尔”就在中心长眠,还有那‘第一代译本’。

在踏进去之前,我们畅饮了一番。那时我们两个感到水是如此宝贵——麦克的村子虽然穷,但不缺水,而是因为其他原因无法发展,所以我们对于水的感情不是很强烈。

“麦克,我们喝够了就出发吧,你有没有带上棉袄?”我问他,并拿出自己的。

“哦,洛基,我们两个的棉袄……好破,”麦克看着我身上多处开线并露出棉絮的那件,又拿出了自己更破的一件。

> 好吧,看来这棉袄是挡不了多大寒风,尽管如此我们一定要克服这一点,因为我们离“阿克列尔”很近了。

我们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这些雪最浅的部分浅也有半米深,而越往深处走,雪就更深不可测了,雪花落满我们的头顶,将我们的头发打湿,鞋子和裤子也早已被冰水浸透,甚至重新结冰,使它们失去了保暖的作用。

“洛基,你害怕吗?”

“怕什么?”我问。

“死在这……总之我害怕……”

我的心头一震,想到森斯的老人说的话:他的父亲去莫罗德洪十几天才回来,而且身上有很多冻伤……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代表着莫罗德洪环境非常残酷……

又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眼前的景色依旧没变,但我们两个已经体力不支,破旧的棉袄并不能抵住太多严寒,即使那已是我们最厚的两件。我默默告诉自己,我和麦克仍想继续走,因为“阿克列尔”就在前方。但我感到身体的不对劲,而麦克注意到了这一点。

“洛基,”麦克停下脚步,颤抖着说,“你还好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脚步已经变得很慢,根本赶不上他——我的全身都冻僵了,就好像皮肤表面结了一层冰。“我没事…至少现在没有,”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我信不过,”麦克说,“你就是有事…”

“走你的路…麦克!我就算有事…也不用你帮,我够大了…自己走…”

“洛基…这不好…”麦克向我靠近,摸到了我的手,“看!你的手都紫了…像冰一样…我要帮你,现在也回不去…”

“麦克!走你的路…”

寂静无声,我们继续在雪地里摸索。我们两个的呼吸沉重无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又让我们的视线更加模糊。

再次过去了很久,眼前的景象仍是灰白色茫茫,我们两个的感受已经麻木,脚步越来越慢。

“麦克……坚持住……”我的声音很小了。

“不……洛基……是你要来这里的,你更应该坚持……我们都要坚持……”更小的声音传来,是麦克,他也有气无力,但是他对我抱有着希望。然而这希望对我们两个没什么用。

……

很快,我感到自己的腿再也迈不出去一步,全身都没有了一丝力气与温度,我在那里杵着像个冰雕。我强撑着身体,远远地看到步伐也有点缓慢的麦克,他注意到我了吗?我终于开始希望有人来帮我一把,但已经晚了,在灰白色之中,我明显感觉到,我倒了下去。

“洛基!”我听到麦戈一声有气无力但很绝望的呼喊,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麦克的身影艰难走过来,每一步都很僵硬。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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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我感到身体暖洋洋的,似乎有阳光照耀在我全身,并直击我的灵魂,隐约还有多种花香混合的气味,让我仿佛身处天堂。不过我又听到了麦克的哭泣声。

“洛基!洛基!我求求你别死啊!你都昏迷三天了!我宁愿放弃那些法隆币也不想你死在这里啊!呜呜…”

我猛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医院病房的地方,花香和阳光都是从窗户那里来的,毕竟阳光下有几盆花。麦克看到我醒来,仍在流泪,不过是喜悦的:“呜呜,洛基没死!他活了!”他开心地趴到了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怎么回事?”

“洛基!我以为我下次再见到你就是在墓地!”麦克擦了擦眼泪,“当时你被冻昏了,我在你身边叫了你好久,但是你没反应,过了段时间,我发现你还有呼吸,就…就下决心,背着你走完剩下的路…”

“什…你哪来的勇气?其实我死了也无所谓吧!只是不死更好…”

“你说过你怕死的!当然,我也怕……”麦克继续说,"我背了你好久,当时都忘了冷和累了,只有想把你带到‘阿克列尔’的决心!但我也没撑住…洛基,我很努力了!"

我听着他讲话。

“我们都倒在了雪地里,但是我很快听到了汽车引擎声,朝这边逼近,然后…我们两个好像被拖了上去…之后我们醒过来,是第二天了,我们已经离开了莫罗德洪。”

“所以呢?这里是哪…不是天堂吗?”我还是表示怀疑。

“这绝不是天堂,这是卫生所,我们活下来了,我保证!”麦戈拍着胸脯,“我还见到了我的家人!”

“那…救我们的人是谁?”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麦克的语气变为了失望,“记得在克莱尔的那四位旅行者吗?”

我立刻想起来了,那四位租车的旅行者,有一个叫希尔·韦伯的。“他们救了我们?”

“嗯,”麦戈继续说,“但他们现在不在这里…不过他们拍了莫罗德洪的照片,要看吗?”

我拿出照片一看:不是我想象中的雪原,相反,那是一片盛开鲜花的平原,五彩缤纷,上面的蓝天白云更令人心旷神怡,如果这片蓝天不是被下雪的乌云围起来,我无法相信这是莫罗德洪。而在平原中间,立着一块布满裂痕和青苔的普通的石碑,上面刻着:

 //阿克列尔,1279-1352// 
 //享年73岁// 

那刻上去的字比较新,且是新语言,肯定是有人后刻上去的。在石碑旁边站着那四位旅者,他们手中拿着铲子。我立刻就意识到不对。

“不,等一下,麦克,他们不会去挖了译本吧!”

麦克又开始哭了:“你的感觉没错,洛基,他们去挖了,虽然没有去挖人家棺材,但译本现在在他们那里。因为译本原本是被放在盒子里埋起来的,没有腐烂,所以他们知道了全部信息,现在估计早就领完10000法隆币了!”

“麦克,我就知道你当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们本来不知道这些的!”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你告诉了他们,他们说不要钱,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人几乎不存在!”

麦克愣在了原地,他将视线转向地面。

“那如果我当时不说……他们会来这里吗?”麦克停顿了好一会终于说出来,“我们是幸运的,又遇见了他们,不过确实是概率事件…但他们要是没来,我们岂不是基本会死在那里?”

空气无比安静,我们两个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大概十分钟,有人敲门,麦克去开了门。

“请问是洛基先生吗?这里有你的信。”

怎么可能呢,谁会给我这个什么都没做成的人写信?不过我还是打开看,里面的正文是这样:

>  //很抱歉,两位,我们当时只有发现“阿克列尔”的喜悦,没想到你们更需要它们,这是我们的过错。// 
> 
>  //我们拍的照片你们看到了吧,那想必会让你们很生气,我们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四位去拿了悬赏,本来确实是为了自己,为了买下这辆车,但在克莱尔的时候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信息被我们所知:你们住在穷苦的村子,急需让这个村子富裕起来,生活好起来,所以你们会冒险去找“阿克列尔”。我们觉得这样看来,法隆币应该是你们的,尤其是看到你们能坚持这么久,它就更应该是你们的了。// 
> 
>  //车我们可以不要,毕竟那不是必需品,我们还有其他交通工具可用。如果真的往利益方面说,这译本算是个老古董,我们在森斯遇见的一位老先生说了关于它的信息,以及“阿克列尔”的信息,所以译本更珍贵。我们可以加以收藏,不过,我们先将译本交给那群学者了。// 
> 
>  //10000法隆币,我们送到了你们说的村子。祝你们接下来能生活得更好。我们只求你们能记住,贪财的人,不会去享受美景当旅行者的,而我们远行就是为了风景。就此再见吧。// 
> 
>  //——还有那位想当大人的,叫洛基的孩子,我们想说,你不用继续想,你能做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很多大人。// 
> [[>]]
>  //——温德烈·戈马、希尔·韦伯、柯赛·克雷杰、伊万·梅斯特// 
>  //敬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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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七百多年前,有一位旅行者,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世界上似的,一夜之间就被很多人所知。他自称“阿克列尔”,所有人都这么叫他。
> 
> 这位旅行者的足迹遍布全世界,他了解了许多故事,看到了许多风景,学会了很多民谣,然后又将故事讲给更多的人。他也是个善良的人,看见困苦的穷人,他会尽可能帮助,遇到强盗抢劫村庄,他也会尽力将强盗赶跑。最令人惊叹的是他的才华,他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而这本书被当时的大文豪莫罗德洪所知,他大加赞赏阿克列尔的才华,这就是他出名的原因。
> 
> 过了五年,阿克列尔的粉丝越来越多,他的出门次数越来越少,这让阿克列尔十分烦恼,他想继续旅行,于是在和儿子商议过后,他将“阿克列尔”这个名称给了十七岁的儿子,自己改头换面继续做自己想做的那些事。
> 
> 由于儿子的面貌和阿克列尔很像,加上没人去仔细观察,儿子成了“阿克列尔”,而原来的阿克列尔去了泽多拉,传说那里神奇地有一片草原,盛开鲜花。他在泽多拉历经险阻,还真的找到了。他不喜欢打扰他的读者,但忘不了莫罗德洪对他的赞赏,就像在这这样的荒芜之地有一片草原一样令他惊奇,于是这片草原被命名为“莫罗德洪”。可惜后来有人嫉妒莫罗德洪的才华,在他的酒杯里下了毒,一代大文豪就这么陨落了。阿克列尔一夜之间变老了许多,即使他那时才五十多岁,但据别人所述,他像个八十岁老人。
> 
>  //莫罗德洪呢?他被那些谋害他的人继续抹黑,最后销声匿迹,而谋害他的人,成了备受敬仰的文学家。// 
> 
> 后来,他又去了一些地方,但最终选择了回家,很快就生了病,没人治好他,于是他终究走到了生命尽头。临死前,他托付儿子将他埋于“莫罗德洪”中心,以便无人打扰。儿子也没有拒绝,按要求做了,并找人做了棺材和无字碑(无字碑也是他父亲要求的),以此纪念他的父亲。
> 
> 阿克列尔有妻子,只是死的早,但他儿子一直没有结婚,他对旅行的向往更甚。“阿克列尔”被众人赞叹,渐渐地儿子觉得这被人敬仰的生活妨碍他看到真实的世界,于是他在某一天将真相公之于众,并宣布:“阿克列尔”将成为以后最被认可的,旅行者的称号!
> 
> 由于“阿克列尔”变成了公开称号,旅行者突然变多了,在某段时间甚至成了一种职业,“阿克列尔”称号的主人也换了又换,最后规定十年一次评选。在之前,“阿克列尔”们都有着令人向往的美好品质,这个称号受众人喜爱, **甚至有人给那些“阿克列尔”写了一个传记合集。** 但在五百年前,这一切都变了。
> 
> “阿克列尔……是强盗!”
> 
> 这位“阿克列尔”获得称号后就变了一个嘴脸,到处抢夺财物,并威胁那里的人不要说出去,据说更甚的是有一次他和同伙将一个在罗德岛中央的小城镇给烧了,只为宣誓“权力”,和毁尸灭迹——说来也怪,后来有人去罗德岛看是否真的有被烧毁的城镇,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竖着的长石块,形似墓碑。他干了太多可怕的事情,然而没人发现,直到他为了一颗钻石而在“阿克列尔”的崇拜者面前杀了人,众人才清醒。
> 
> 从此,“阿克列尔”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这是阿克列尔没想到的,他儿子也没想到。在三百年间,人们有的认为“阿克列尔”是强盗,有的人则完全不知道它,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阿克列尔”。于是在两百年前,“莫罗德洪”突然出现了一片雪花,紧接着大雪将除了其墓碑周围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区域的“莫罗德洪”完全覆盖,在能保持内部温度的车辆被发明之前,几乎没有人活着离开那雪原。“莫罗德洪”成了荒原,甚至成了荒原的代名词,所以“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他自己写的书,也早已失传。
> 
> 又过了三四十年,语言变化迅速,而原来那传记所使用的文字被彻底废除,因此需要翻译,那些仍记得“阿克列尔”和它演变历史的人最终聚到了一起,并找到了当初那本传记合集的全内容,第一批译者诞生了,他们顺利地翻译了全书,在添加了简史之后出版,一时间让“阿克列尔”再次名声大噪。然而战乱年代很快到来,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被卷了进去,由于印刷技术不成熟,译本的数量也少,所以它们几乎全在战乱中被毁。当时出版商的成员也大多战死或流离失所,最终只剩下了几本流传于世。
> 
> 现在,学者们重新找到了当初的传记原文,但译本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学者们最终决定重新翻译它。
> 
> “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其原文是“阿克列尔死于莫罗德洪之上”,由于又过去了一百多年,这句话在传播过程中,意思出现了谬误,毕竟在这段时间,它只有口头传播这一途径,所以现在的学者以为曾经的“莫罗德洪”真的是“荒原”的意思,就翻译成了这样。而荒原的名字“莫罗德洪”,在新语言仍那样发音。

所以现在“阿克列尔”应该是什么含义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不会有人再忘记它,如果给它加一个定义,就是“旅行者”吧,那是它曾代表的事物。

“洛基,你还想家吗…”麦克问我。

“我没有家可以想,”我说。

“呃…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 把我家当作你家,也就是这个村子,大家对你一直都很好,”麦克支支吾吾的说,“其实他们应该… 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

“还可以这样吗?,麦克?”

“是… 是的,虽然我们不富有,但我们会互相帮助,总有一天… 生活总会好起来的!而且有个好消息……烧毁桑塔各镇的元凶,都被抓到了,马上要受制裁,最高等级,最严酷的制裁……那个镇……不是你原来的家吗?”

听到这些,我心中一直以来的一块巨石落下了,感到无比轻松。“好,”我笑着答应了他。

“洛基!”

“怎么了?”

“你…你笑了哎…”他似乎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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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两周前结束的那个旅行,我仍历历在目,”麦克突然说,此时他和我都穿着崭新的衣服,木屋也被翻新了一遍。

“你怎么想?”

“太危险了,不去了,我不会再离开家了,”他说。

“说不定你会食言,”我笑着说。

阿克列尔死于荒原之上。

更多的“阿克列尔”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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