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0401-42-III-“車諾比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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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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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名称:**0401-42-III号事件[[footnote]]译注:再次强调,本文内容叙事虽提及真实历史事件,但核心情节与设定均为艺术创作,与任何现实事件、人物、团体无关,并非通过任何形式对真实历史进行重新解读或质疑。**请勿将其与真实历史事件混淆**。详细声明请见本文版权模块。[[/footnote]]

**报告类型:**行动后报告

**报告提交人:**Pyotr Ivashutin,情报总局(GRU)执行主任

**日期:**198█年█月1█日

**位置:**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乌克兰社会主义共和国,基辅州,普里皮亚季市[[footnote]]译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位于乌克兰基辅以北约110公里的普里皮亚季市。(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此世界观内,下同)[[/footnote]]及其周边地区

**前言:**//此为就国家关于0401-42-III号事件的质询,向苏联部长会议(SovMin)递交的正式报告。仅国防部长、部长会议代表、执行主任及苏共中央总书记有权查阅本文件。违反此规定者将立即被免去总局职务,以叛国及危害国家安全罪起诉至军事审判庭,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以下所收集文件来源众多,且可能包含与其他文件相悖的信息。为使信息流更加连贯,本报告中所引用的前述文件均已经过处理。如需未经处理的原始文件,应向情报总局__档案信息与机密文件办公室__提出正式申请。//

**报告主要贡献者:**
//GRU-P主席,Alexei S████████
GRU-P研究员兼精神病学家,Dr. Gennady Vortikovic
GRU-P安保人员,上等兵Konstantyn T████████(已退役)(已故)
GRU-P研究员兼情报联络员,Alexander Ignatyev
GRU-P特工兼情报联络员,V███████ Lentivenko,现潜伏于普里皮亚季地区民警局
GRU-P调查与信息特遣队首席研究员,D██████ Chernov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安保回路摄像操作员,Vadim K███████(已退役)(已故)//

**以下为一系列机密文件。警告:需要情报总局内部C级或更高级别授权方可访问。任何不遵守规定的行为或其他形式的安全违规,将根据部长会议的行政命令,导致当事人被立即发配至政治犯劳改营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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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开始 0401-42-1 >**
**< 文件类别:情报/解释 >**

**前言:**//Alexei S████████是情报总局超心理学部(GRU-P)的主席。在0401-42-III号事件发生之前,他是该部门的首席科学家,并在事件后领导着该部门的残余力量。//

//记录日期:198█年█月█日//

请允许我首先声明,如果您是国防部成员,您就应当知道GRU-P为何存在。世上存在……//一些东西//……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据我们所知,那是一群不仅威胁我们共和国,也威胁我们所知的全人类的生物、物体和异常实体。斯大林同志固然有其历史局限性,但他以其敏锐的洞察力认识到这一重要事实。正因如此,在他为数不多却展现其深谋远虑的决策中,亲自下令创立第四部门,即异常事件委员会。这个组织最终演变为情报总局超心理学部,即GRU-P。

而我,则是现任的超心理学部,至少是其残存部分,的主席。我的前任是我多年的好友,Vasily G█████████,一位尽职尽责的科学家和研究员,一个勤奋工作的人,一个满怀炽热爱国情怀的志士,对人民革命事业忠贞不渝。一想到自己的工作能让人类变得更美好,他总是欣喜若狂,这也是我视他如兄弟的原因之一。

我和他曾一起就读于███████████-█████████九年制学校,都学习生物学和化学,都渴望成为科学家。Vasily在学习上总是精益求精且充满热情,以至于他常常难以理解为什么其他人对他和我都感兴趣的概念不感兴趣。我想,我们共同的兴趣只是推动了这种心态向前发展,走向伟大——最终,走向失败。

当我们同时被████████████大学录取时,我们都欣喜若狂;当我们被情报总局的超心理学部录取时更是如此。我们都热爱我们的国家,都热爱我们的工作,也都像兄弟一样彼此爱护。无论如何,我们形影不离,在思想、精神、友谊和工作上都是如此。但是,有一件事确实最终将Vasily和我分开了。

Vasily实属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们的母组织声称与克格勃在情报收集和保卫祖国方面存在官方竞争,尽管如果我们的组织在国防部以外的更大范围内为人所知,两个组织重要性的差距仍十分悬殊。但全球范围内存在着敌对组织,那些组织认为我们早已不复存在。若要一切顺利,必须维持这种假象,因此苏共中央总书记对我们的行动视而不见,连部长会议的命令也会通过执行主任传达给我们,且从不提及我们部门的名字。官方上,总局没有“P”部门,但我们//确实//存在。

我们在绝密的状态下运作,克格勃甚至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喜欢把这看作是一项令人印象深刻的壮举,可悲的是,我们不能为此吹嘘。严格来说,我们本不该被允许//活着//。随着一任任总书记的上台与卸任,超心理学部变得越来越不重要。记得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我们经常与我们的战友们一起出现在战场上,与步枪师、坦克旅并肩作战,将希特勒的乌合之众驱逐出我们亲爱的祖国。曾经,法西斯渣滓试图用他们自己捕获的生物和神器对付我们,而我们则确保在它们的力量被用来蹂躏祖国俄罗斯的战士之前,捕获或摧毁它们。彼时是我们的光辉岁月,是斯大林同志的时代,是苏维埃雄踞世界之巅的岁月,亦是SCP基金会等组织尚与我方维系着友好关系的时期。

到了冷战时期,一切都变了。

我们的特工不断卷入代理人冲突,关于朝鲜、越南、古巴和非洲发生奇怪失踪、屠杀或事件的谣言四起。“P”部门与SCP基金会关系破裂,双方军事人员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小规模冲突,但总是披着那些撕裂世界格局的更大规模战争的外衣。正是在这些战争、这些冲突中,克格勃——斯大林内务人民委员部的继任者——的价值变得更为突出,尽管他们针对的是比像SCP基金会这样的准军事科学组织更大的目标——不,他们在组织反抗中央情报局(CIA)控制的傀儡政府的叛乱,或类似的事情,他们认为这工作比我们的更重要。“总局现在在做什么?”他们会问,微笑着朝我们脸上吐着雪茄烟雾。“我想把‘洗我的衣服’也加到你们的任务清单上。”

要是那些傻瓜知道这些就好了。

现在我们来谈主要议题——项目0401-42本身。其于1970年代初从南越的一个小村庄中回收,当时美帝国主义的反革命行径在印度支那革命的浪潮中遭受重创。就在西贡解放的几周前,我们的行动人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个体,她,当然,就是项目0401-42。

我们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的名字是█████-████ █████。在越战爆发早期,她曾是一名越共游击队员。心理评估测试结合身体创伤检查表明,她曾遭受反复殴打及性侵,精神和肉体遭受很大折磨。当越南人民军(PAVN)部队发现她时,她赤身裸体,骨瘦如柴,被锁在禁闭室的墙上。折磨她的人的尸体就在地上,覆盖着[数据删除]。越南当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而“P”部门就是在此时得知了她的存在。不到一个月,她就被收容,并被命名为项目0401-42。

那个人话不多,起初她甚至不愿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她所谈论的只有一个她称之为//“班”//[[footnote]]译注:原文为越南语词汇,读作“bàn”,意为“朋友、您”;原文为“Ban”,此处直接音译。[[/footnote]],朋友,的男人,我们将其命名为0401-42-1。尽管最初不愿与我们交流,但她在收容期间并未表现出反抗行为。她被告知她现在安全了——显然,她对此没有异议。她安全了。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战争结束了。革命击溃了南越的资本主义寄生虫,越南人民欢呼胡志明的名字,超心理学部也回到了越南。我们与越南人民军军官和人员合作,确定项目0401-42,█████-████ █████同志作为列兵的身份。在一次简单的背景调查中,我们对华沙条约组织和共产国际国家的现有公民进行交叉比对,最终发现她称之为//“班”//的那个男人是一名北越移民,最近在乌克兰的一家核电站工作并定居。我们将她的收容地点迁至该地区,并立即联系了0401-42-1。得知0401-42在该地区,他立即请求探望她,并获得批准。从那时起,只要“班”在她身边,她就更愿意配合部门的研究人员和科学家的工作。Vasily在同一天提交了收容报告。

> **收容报告**
> **日期:**197█年2█[[footnote]]译注:原文如此,疑为作者疏忽。[[/footnote]]月0█日
> **项目编号####-##:**0401-42
> **项目等级:**C
> **描述:**项目0401-42是一名2█岁的越南女性,身高约1██厘米,体重██公斤。其因在越南战争中遭受战斗创伤和[数据删除]而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 -
> 项目0401-42目前被判定为为异常。其声称具有符合中等灵能描述和特征的力量。请求立即授权对其开始进行测试和实验。
> -
> 谦卑地,
> 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asily G█████████

他很快得到了回复。

> **发件人:**格鲁乌执行主任,P. Ivashutin
> **收件人:**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 G█████████
> **日期:**197█年█月█日
> **官方记录:**
> G█████████同志:
> -
> 对于项目0401-42进行测试的授权被拒绝。国防部认为此事在此时不够重要,无需推进。不过,实验请求已获批准。Vasily,给我一些比简单的主张和假设更有希望的东西。如果你的工作得出了与那女孩声称的一致的结论,那么测试授权可能会被批准。
> -
> 谦卑地,
> 格鲁乌执行主任,Pyotr Ivashutin

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但聊胜于无。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得到了一个机会,现在是时候抓住它并采取行动了。但是,要是我们早知道实验会带来的后果,早知道我们给那个可怜的女孩施加了多大的压力,也许我们就不会做得那么过分。她的沉默与安稳,被我们误解为自愿的配合。

我们提取了她的DNA样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测试,提出了理论,交换了笔记,然后又互相推翻了对方的理论。简直一团糟。我们试图测试她的能力对钢铁、木材、塑料、纸张甚至水的影响。她却无法操控其中任何一种。我们几乎认为她的说法并不属实,而部门似乎正在把钱扔进排水沟,只是为了看看她能做什么。

她不确定自己做错了什么,并开始对我们越来越敌视,就在那时,她的异常属性开始显现。她会建起横跨走廊的力场,把我们挡在她周围三米以外;她会使任何与她交谈的研究员或科学家暂时瘫痪。她向我们展示了以上这些能力,并威胁说如果我们试图进一步测试她,将对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

最终需要0401-42-1的介入,才将她从愤怒和不信任的顶点拉下来。而这次介入,当然,只是因为GRU-P人员在午夜//拜访//了0401-42-1位于核电站外的公寓才得以发生。据我了解,他被告知,为其新家园执行此行动是他“作为革命者的责任”,如果他不同意,他将面临“[数据删除]程度的”后果。

这当然导致了所谓“奇迹”的发生,即0401-42同意在部门官方监督和研究下留在现场,只要她不接受任何测试和实验。此外,0401-42-1将在部门内获得一个正式职位,使他能更靠近她。此时,我们得知他已向0401-42求婚,并且她已接受。他们于当年晚些时候结婚,这已成为定局,而我们像傻瓜一样,已经在计划如何背叛她。

我们只是必须知道,你明白吗?这不仅仅是我们工作的需要,也是因为我们的好奇心!她是一个异常,一个在人类认知范围内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是科学家,不是哲学家。我们读过法西斯科学家对犹太人、老人、双胞胎、同性恋者和精神病患者进行的实验,我们阅读这些是为了研究和检验,**而不是为了学习我们作为科学家不应该做什么**。我们想看看0401-42能力的极限,测试她的潜能,使她进入我们已知的其最强大状态,然后……然后呢?

只是观察她?

是的,观察。我们真的被误导到了那种程度。没错,我们仍然在为那一天做准备,届时我们的测试,将会让我们得到产生苏联在击败美西方资本主义时可以利用的信息。Vasily坚信这会成功,部门内的许多工作人员也这么认为。虽然我勉强同意了这项安排,但私下里我会自问://这**真的**是一个**好的**共产主义者会做的事吗?//

这项计划在198█年初夏得以实施。这个计划确实非常简单,无论是其执行难度还是其残酷性:让对象暴露于最初使其灵能达到巅峰的相同创伤经历中。这很巧妙,当然,这是Vasily想出来的——正如我之前所说,瓦西里聪明反被聪明误。实验很简单,以执行实弹演习为幌子,一个驻防于当地的摩托化步兵团——第███团——将与我们的团队合作。他们没有被告知关于项目0401-42的事,以防克格勃发现——不是发现我们的项目,而是发现和记住我们部门的存在。与此同时,项目0401-42只需被蒙上眼睛,铐在附近的移动收容单元内,并连接一系列测量心率、大脑活动、焦虑水平和[数据删除]等指标的设备上。警卫人员被部署在现场,并且如有必要,会将装有镇静剂的静脉注射器注入对象的手臂。

该计划得到了Ivashutin主任的批准。物资组装截止日期为8月██日,而该计划的执行几乎从一开始就困难重重,五年计划根本未能达到其所需的效率**[审查备注:可能存在删节。有待苏联图书出版管理总局审查。]**,我们的资源花费了更长时间才能到达,有些甚至根本没有到达。移动收容单元在前往测试地点的途中因交通事故损毁,静脉注射器配备的镇静剂少于所需量,而被派遣至现场的警卫人员数量仅为我们申请的五分之一。Vasily对Ivashutin主任对该项目明显的兴趣缺乏感到不安,随着截止日期日益临近,他写信给主任同志陈述他的不满和担忧。

> **发件人:**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 G█████████
> **收件人:**格鲁乌执行主任,P. Ivashutin
> **日期:**198█年█月█日
> **官方记录:**
> Ivashutin同志:
> -
> 请求延长物资准备的截止日期;我们剩余的时间根本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物资,更多的人力。我们需要资源,主任同志。项目0401-42很危险,如果出现问题,我们承担不起这些不必要的损失。我重申:我们请求更多时间来集结资源,同志。否则,项目的安全可能受到威胁。
> -
> 谦卑地,
> 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asily G█████████

Vasily的抱怨是合理的。我想整个部门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总局并不那么理解,这一点从他们一周多后的回复中可以看出。

> **发件人:**格鲁乌执行主任,P. Ivashutin
> **收件人:**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 G█████████
> **日期:**198█年█月█日
> **官方记录:**
> G█████████同志:
> -
> 延长截止日期的请求被拒绝。格鲁乌,以及在某种程度上整个国防部,已经厌倦了你反复的要求,G█████████同志。近十年来,你一直在就关于项目0401-42的研究请愿要求更多资源、更多支持、更迅速的行动。你已经得到了你的机会,同志,强烈建议你不要浪费它。你还有两周时间来获取你需要的更多东西。好好利用,主席同志。
> -
> 谦卑地,
> 格鲁乌执行主任,Pyotr Ivashutin

Vasily怒不可遏。他喋喋不休地抱怨了几个小时,说总局的人“脑子被驴踢了[[footnote]]译注:原文为“had its head shoved so far up its ass”。[[/footnote]]”,说科学进步值得祖国付出代价。我设法让他冷静下来,尽管他承认我的观点和意见,但在他对总局声明的回复前后几天里,他对我很冷淡,他的回复措辞尖刻、直截了当,几乎是被动攻击性的。

> **发件人:**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 G█████████
> **收件人:**格鲁乌执行主任,P. Ivashutin
> **日期:**198█年█月█日
> **官方记录:**
> Ivashutin同志:
> -
> 决定已知悉。测试将按总局授权的时间表进行,无论存在任何可能发生的物资短缺。此外,鼓励总局人员和工作人员监督实验。测试开始前三(3)天,将在当地报纸刊登实弹演习的掩护故事。
> -
> 谦卑地,
> 格鲁乌超心理学部主席,Vasily G█████████

覆水难收,灾祸近在眉睫,我们却浑然未觉。

开始测试的日子在第二年春天到来,当然,我们的准备仍然不足。由于严寒的冬天降临,我们需要的物资运输被忽视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告知的"更重要的事务"。由于公开性政策,任何东西都不能以绝密的等级运输,每个人都必须知道三卡车的科学材料是做什么用的。Vasily很焦虑,我也很紧张,其他工作人员心里也没底……不过,至少我们能够轻松地处理0401-42。第███摩托化步兵团的一个分遣队抵达并护送我们前往试验场,我们将0401-42塞进了纵队后部的车辆里,并在那天早上早些时候在她的早餐中混入了C级催眠药。

无论如何,这段旅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唯一保持安静的是Vasily,自从收到总局的回复后,他一直处于一种愤世嫉俗的状态。我为他感到难过,不过我承认那天我被其他人的快乐所感染。我们又兴奋起来了,就像对象被收容之初几个月的情景重现一样。当时,我们**没有把她当作一个人,而是当作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东西”**。这是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判断失误,我只希望我们当时能意识到这一点。当我们最终到达时,布置工作迅速开始;第███团已经在部署了,而我们只有非常少的设备需要设置。我自己已经在准备做笔记了。

> //项目:测试编号0401-42-III//
> -
> //日期://

“今天几号,Vasily?”我记得我问过。

他想了一会儿。“星期六,”他终于回答,点了点头,“26号。”

> //日期: 1986年4月26日,星期六//

**< 文件结束 0401-42-1 >**
[[/collapsible]]
[[collapsible show="展示文件 0401-42-2" hide="隐藏文件 0401-42-2"]]
**< 文件开始 0401-42-2 >**
**< 文件类别:情报/审讯记录 >**
**前言:**//Konstantyn T████████,超心理学部第██安保与收容营上等兵,是0401-42-III号事件的幸存者。因其在事件中的行动(并考虑到部门对保密的需要),时任列兵的T████████被晋升为上等兵,并因在收容0401-42号物件期间负伤而被授予“苏联荣誉献血者”奖章[[footnote]]译注:“苏联荣誉献血者”奖章(the Honoured Blood Donor of the USSR medal),历史上是苏联时期为了表彰和鼓励公民积极参与无偿献血而设立的一种国家级荣誉。作者称此处将授勋行为用作一种掩盖事件真相、增加神秘感的手段。[[/footnote]]。以下文件是对上等兵T████████的访谈记录,由GRU-P精神病学家兼研究员Dr. Gennady Vortikovic进行。其在此次访谈前一直为该上等兵治疗三度辐射烧伤[[footnote]]译注:三度辐射烧伤是皮肤及深层组织坏死的极严重损伤。典型表现为皮肤焦黑、痛觉丧失、剧烈水肿,并伴随致命的全身性急性辐射病症状。[[/footnote]]并提供精神病学护理,因此,若上等兵T████████在采访中表现出不适,博士不愿强求其提供信息。//

//本报告转录于T████████身亡(详见文件0401-42-4,报告0791)前数日,据信其死因与项目0401-42有关。//

//记录日期:198█年█月█日//

> **< 记录开始 >**
> 
> **Dr. Vortikovic:**您好,上等兵。请坐,这不会占用太长时间。路上还顺利吗?
> 
> **上等兵T████████:**也向您问好,博士。
> 
> //(T████████下士坐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显得很疲惫。)//
> 
> **上等兵T████████:**是的,很顺利,谢谢关心。我今天觉得自己状态不错,可以自己开车过来。
> 
> **Dr. Vortikovic:**很高兴听您这么说。那么,看来治疗是有效的?
> 
> **上等兵T████████:**看起来是的,博士。谢谢您的帮助。
> 
> **Dr. Vortikovic:**这是我分内的事,上等兵。那么,恕我直言,我们此来并非为了讨论后续的治疗安排。我们是来讨论4月26日发生的事件的。
> 
> **上等兵T████████:**当然,博士……您想让我从哪儿开始?
> 
> **Dr. Vortikovic:**从头开始,Konstantyn。和往常一样,我们有一整天时间。请随意,不用着急。
> 
> **上等兵T████████:**谢谢您,博士。
> 
> //(上等兵T████████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
> 
> **上等兵T████████:**我,还有我的小队战友们,那天所见到的东西……无法用言语解释。我当时,现在也是,还算年轻,但那天结束时,我感觉自己像是老了二十岁。我那时不知道那该死的东西//是//什么,但如果说有一样我//确实//知道的事,那就是那天的任务本该怎样进行,一切本该如何按部就班,到了月底我们又将怎样获得下一批资金、续签了的的合同和新的重要任务。那本该是部门黄金时代的重现,结果……我敢说,这将成为部门的覆灭的开始。
> 
> **Dr. Vortikovic:**跟我说说实验吧,上等兵。您当时离初始测试点近吗?
> 
> **上等兵T████████:**不近,谢天谢地,天哪,一点也不近。我的小队实际上在执行巡逻和安保任务,确保没有平民进入指定的测试区之类的事。我们离测试点大约半公里远,在一个小山上,俯瞰着0401-42-1所在的建筑。我们当时有七个人——中士Volokov,少尉Loginovsky,上等兵Kostikov,以及四名列兵,就是我、Azarov、Benevich和Ignatyev。前一天是Azarov的生日,那天早上他还宿醉未醒,不过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锐利。
> 
> 我们的部署与其说是为了把人挡在外面,不如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我们//不被发现//。我们没有穿制式的苏联军装,但凭我们的举止、装备,妈的,甚至是就凭我们拿着//步枪//这一点,显然我们就是某种安保人员。没人能知道部门的存在,没人能知道我们在那个小山上,所以我们提供监视。如果有人进入山区太深,我们就对他们执行“T-and-A”,也就是“镇静和施用记忆删除[[footnote]]译注:原文为“tranquilize and administer amnestics”。[[/footnote]]”。当然,首先他们根本就不会进山,他们说这里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他们知道第███团在进行某种训练演习,但没人质疑。一切很平静,除了Azarov有一两次不得不请假去呕吐。
> 
> 那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我们都趴在湿漉漉的厚草地里,手臂和腿因长时间保持别扭的卧姿而酸痛。我在第二高的山丘上,与Loginovsky和Azarov一起。中士Volokov和Kostikov在最高的山丘上,别涅维奇和伊格纳季耶夫则分别位于两个山丘的反斜面。Azarov不停地爬起来呕吐,Loginovsky则用他那恼人的、带鼻音的声音对着对讲机喋喋不休。他不停地抱怨有多无聊,多希望能看到那个越南婊子受苦。
> 
> **Dr. Vortikovic:**您知道他们对项目0401-42做了什么吗?
> 
> **上等兵T████████:**不知道,而且当时我可能他妈的根本不在乎。他们是我的上级,他们决定我的薪水,我不想为了一些我当时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某个据称有灵能的越南女人——而丢掉我下个月的工资。那天我只知道,我坐在某个偏远的、长满草的小山丘上,俯瞰着一个核电站,夹在一个酒鬼和一个说话像苍蝇嗡嗡叫的人中间,确保0401-42的丈夫不会离开那栋建筑出口超过十分之一公里。好笑的是,快到中午时,部门的一辆车——或者,妈的,也许就是第███团的一辆,我不知道——轰鸣着沿路驶来,不到五分钟,0401-42-1就被护送出来了。然后,十分钟后,我听到Loginovsky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告诉我我们接到了命令,解除戒备状态并休息。我,而且我相当肯定我们小队里的其他人,都他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 **Dr. Vortikovic:**然后事故就发生了。
> 
> **上等兵T████████:**没错。收容失效发生时我不在现场,但根据其他一些幸存者告诉我的故事,我对此感到十分庆幸。就在我们接到解除戒备命令后不久,我们与测试点的人联系时发现,他们在安抚0401-42时遇到了麻烦:实验起作用了,其效果超出了他们对成功的预期。步枪射击的噼啪声、大炮的轰鸣声、货机飞过头顶的呼啸声……那个可怜的女人被蒙着眼睛,她一定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噩梦还是处于现实中。她呜咽着,抽泣着,颤抖着,火花在眼罩后面滋滋作响。显然,他们担心火花会进入她的眼睛,给她带来更多痛苦的折磨,于是他们犯下了那个大错——她的眼罩被摘掉了。
> 
> **Dr. Vortikovic:**所以那个错误是什么?
> 
> //T████████用咆哮的语气说。//您他妈清楚得很,博士。
> 
> **Dr. Vortikovic:**好了好了,别生气。对,我当然知道,Konstantyn,我们//都//知道。但记录就是记录,信息必须被留下来。
> 
> //(T████████低声咕哝了片刻,终于再次开口。)//
> 
> **上等兵T████████:**这让她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的恐惧和焦虑变成了激烈的怒火,报告称,她攻击了安保人员,不过没有伤害其中任何人。部门的研究员和科学家们已经计划好了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案,尽管他们的计划并不怎么高明。
> 
> **Dr. Vortikovic:**那个计划是什么,上等兵?
> 
> **上等兵T████████:**他们把0401-42-1带到了测试点。这群白痴,这能有什么好处?他们的想法就是他的出现能驯服她,让她冷静下来,甚至可能在她悲伤和痛苦的时候安慰她。是啊,把一个//第二个//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战争老兵带到实弹演习现场,情况肯定会更好。他也开始他妈的精神崩溃,哭喊着,试图捂住耳朵,但他被铐着,被迫站在他妻子旁边,而第███团还在不停地开火,模拟冲锋,开着机动车辆和坦克来回转。我和我的小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我们只能听到爆炸声,而且另一边的无线电操作员离那两人很远,所以我们没听到他们的任何声音——至少一开始没有。
> 
> **Dr. Vortikovic:**但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 
> //(T████████叹了口气)//
> 
> **上等兵T████████:**他们他妈//枪毙//了0401-42-1。你看,他不合作,他一直拉着0401-42的手臂,想把她带离那里,因为他知道这对她不好。他甚至不在乎这会让他产生闪回,那个可怜的傻瓜,他只在乎他爱的女人不舒服。他反复恳求安保人员放他们走,让他带着妻子离开,但一再被拒绝。他变得绝望,工作人员开始不耐烦,而0401-42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 
> 最终,就在中午12点30分前,看守他们两人的安保人员一时松懈——因为一帮安保人员听见树林里有他妈什么啮齿动物的动静,他们还以为是入侵者——就在这时,0401-42-1试图带着他的妻子逃跑。只有那个无线电操作员注意到了,他开着对讲机,上前阻拦他们。我们能听到0401-42的抽泣和0401-42-1恳求放他们溜走的绝望哀求,但那个无线电操作员当场就把他毙了,直接他妈用他的马卡洛夫手枪把他干掉了。
> 
> **Dr. Vortikovic:**然后呢?
> 
> **上等兵T████████:**线路断了,但我们//能//听到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怕的声音。我们离测试点几百米远,山顶上有厚草、树木,还他妈有//枪声//以及所有能想象到的、可能淹没那可怕声音的东西,但它仍然清晰可闻。0401-42//哀号//着。更让我悲伤和恐惧的是,你能分辨出其中不同的情绪:首先是一声高亢的、震惊的尖叫,接着是拖长的呜咽,然后慢慢变成了我所能想象到的人类所能发出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咆哮般的尖叫。枪声在尖叫声开始时就已经停止了,但是,天哪,当那声哀号结束时,枪声又开始了。时间不长,提醒您一下;我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但我们能听到。
> 
> 这时,线路恢复了,我们刚才几乎听不清的慌乱声音突然震耳欲聋。里面有断断续续的枪声,困惑的叫喊、吼叫、尖叫,引擎加速的轰鸣,而最重要的是,那个暴怒的灵能者在她他妈彻底//失控//地攻击那个营地时发出的尖叫和哀号。据我们推测,那个无线电操作员已经死了,因为我们没听到有人直接对着话筒说话;相反,我们听到的是背景中获取的声音。“那他妈是什么?”有人喊道。“开枪打她!她他妈疯了!”另一个人插嘴道。我们听到了金属的嘎吱声,然后一声巨响,看到远处突然冒起一股火焰和浓密的黑烟。某个惊慌失措的家伙在背景中尖叫:“她炸了一辆坦克!她他妈刚刚炸了那辆坦克!”之后一切安静了几分钟,然后,如您所知……
> 
> **Dr. Vortikovic:**地狱之门就此打开。
> 
> //(T████████默默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
> 
> **上等兵T████████:**博士,我跟您提起过我遇到的另一个幸存者吗?你知道他的故事吗?
> 
> **Dr. Vortikovic:**不,您没跟我说过。那或许可以作为很好的文档补充材料。
> 
> **上等兵T████████:**其实我就是几天前刚刚遇到他的。他叫D█████ Vasiliev。他是个好人,虽然这可怜的混蛋被我找到时还住在精神病院里。他曾服役于第███团,但他在事件发生后立即被批准休假调养精神问题,后来他干脆辞职了。他吃午饭时跟我讲了他的故事,他的手——或者说,至少是那只手在一次友军误伤中被炸掉一半后剩下的部分——一直在不安地动。Vasiliev是那些靠近过0401-42的人之一,就在Azarov、Loginovsky和我听着那些声音,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但我们没有听到发生的所有事情,而他不仅是听到,他是//看到//了。
> 
> **Dr. Vortikovic:**他看到了什么,Konstantyn?
> 
> **上等兵T████████:**根据他告诉我的,是可怕的事情,博士。Vasiliev说,大约在我们这边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尖啸和哀号减弱成持续不断的、痛苦的抽泣。0401-42在四处游荡,双手捂着眼睛,因明显的剧痛而弓着身子。有个叫Petrovsky的白痴试图靠近她,想让她冷静下来。彼得罗夫斯基扔下了他的步枪,举起双手,一边看着她的脸,一边慢慢靠近她。他还试图透过她的手指看她的眼睛。
> 
> 他慢慢地靠近她,而她静止不动,手仍然捂着眼睛,火花在她那已被灼伤的脸和手掌之间飞溅,她安静下来,甚至不发出一声呜咽。Petrovsky以为他让她冷静下来了……然后就在她把手移开再次对他尖叫的那一刻,他变成了一团粉红色的雾。没有身体部位,没有血肉,只有一团粉红色的云,而他的武器和头盔掉落在那双曾经属于他的靴子之间。据Vasiliev说,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他妈开始四散奔逃,并向任何靠近他们的东西开枪。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但感觉像过了好几年。Loginovsky脸色惨白,Azarov完全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我能感觉到我的腿在发麻。
> 
> **Dr. Vortikovic:**您想逃跑?
> 
> **上等兵T████████:**他妈的,对,我想跑!我不认为我的小队里有//任何人//想待在那里。我们知道部门对逃兵的惩罚,尤其是在像这样的收容失效期间,但即使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也在争论要不要逃跑。而且,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让那东西进入核电站,或者更糟,进入普里皮亚季?在那样激动的状态下,0401-42可能造成数百平民伤亡。到时候不仅会是国内,还会有//全世界的//哗然和猜测,想知道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和0401-42之间没有其他部队了,或者至少,没有能有效组织起来的部队,我们知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所以我们做了所有我们能做的,我们建立了一个防线,然后搜索那个该死的灵能者。
> 
> 我们给步枪上膛,检查瞄准镜,打了一两发子弹以确保我们的武器仍然能用。当然,它们没有理由失灵,但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但问题是……嗯,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很多解散了的部队偶尔会放几枪,但没有更多的爆炸和尖叫,什么都没有。或者,嗯,好吧,仍然有尖叫,但是几个伤员,还有那些被友军误伤的人的尖叫。医护兵可忙坏了,我想他们处理了大概████例伤亡?然后他们想让我们组织搜索那个该死的东西。但是——组织搜索?在刚刚发生这种事情之后?第███团的部队不可能再可靠了,即使他们第二天早上他们还能活着出现在点名现场。
> 
> 所以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身上,具体来说,是我的小队。我们被告知留在原地,他们会给我们运送一些补给,但我们要在外面过夜。部门给我们留了一台无线电,一些对讲机,更多弹药和食物,以及三个手电筒,然后基本上就把我们丢在那里过夜了。再说一次,他们决定我们的薪水,不管收容失不失效,我们压根没打算质疑他们的命令。当我们其他人睡觉时,我们中总有两个人保持清醒,如果我们听到或看到任何动静,就叫醒其他人并立即调查。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夜,轮流站岗,我们的营地就在俯瞰核电站的最高山丘的顶上,完全暴露在外。
> 
> 头几个小时,一切都很安静,但最终,夜幕降临后,他们的活动开始了。当我站岗时,我有一个非常严格的巡视方法:我会盯着一棵树看五秒钟,然后把视线向右或向左移动三棵树,通过这样做,我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观察一片区域,然后再扫视一遍。我不时地会看到一点火花,或者听到一阵沙沙的移动声,我就会喊:“谁在那里?”通常我会得到回复:“Ivanovsky,███团的!”或者“Alexandrev,摩托化步兵团!”之类的。然而,那天凌晨一点左右,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物件的明确轮廓。月亮出来了,月光使我们周围长满草的地面闪闪发光。风很轻柔,很安静,偶尔有微风吹动树叶,在风中我听到了像是绝望呻吟的声音。由于疲惫,我把它当作是耳朵在耍我,直到我的眼睛捕捉到她,当然。
> 
> 她蹒跚地穿过田野,眼睛冒着火花,头耷拉着,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她仍然穿着部门给她的那件白色病号服似的衣服,不过上面溅了泥点,也可能仅仅是破了,我离得太远看不清。当我看到她时,她大概离我们有一百——一百二十米远,我僵住了。她不是径直朝我们走来,妈的,我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但按照她的路径,她会从离我们帐篷不到十米的地方走过,而这还是假设她无害地经过。这简直是灾难的温床。
> 
> Azarov是另一个和我同时站岗的人,他正看着另一个方向。“Azarov!”我记得我低声对他说,“去把其他人叫醒,告诉他们他妈待在他们的帐篷里,把灯关掉。做完之后,你跟我来,我们待在我的帐篷里。0401-42朝这边来了。我看见她了。”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朝我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瞪大了。他没有质疑我,只是跑过去一个一个叫醒了其他人。与此同时,我蹲下来,尽可能快地回到我的帐篷。灯熄灭了,我拉开帐篷的门帘,向外窥视,试图看看0401-42在哪里。这简直是折磨,这一点我他妈很确定。她又花了二十分钟才走到我们帐篷能听到说话声的范围,我能听到她在咕哝,不过我听不出是越南语还是别的语言。然而,情况变得更糟了。
> 
> **Dr. Vortikovic:**怎么个糟法,Konstantyn?
> 
> **上等兵T████████:**她他妈//停//下来了,就是这样。她就站在那里,用她那疯癫的越南语或者什么他妈的语言自言自语。我的心怦怦直跳,喉咙像是被堵住,双脚发麻,嘴巴发干。我他妈吓坏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有一次我蹲了下去,因为我确信她转向了我这个方向,但即使她看见了我,她也没做什么,只是继续站在那里。当她的目光终于移开时,我又抬起头来看,却惊恐地发现Ignatyev和Volokov不知为何在他们的帐篷里站了起来,还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导致整个帐篷塌了下来。0401-42的头猛地转向那个方向,我只来得及咕哝了一句“见鬼……”,然后灾祸就降临了。
> 
> 0401-42又开始哀号,手指攥成拳头,眼睛里火花四溅。她冲向那个帐篷,我能听到Ignatyev在被她撕成碎片时的尖叫。有人,我猜是Volokov,开了一枪,然后他也尖叫起来。我没看到他被怎么了,因为那时我已经对Azarov大喊“出去!//出去!//”,然后我们就开始逃跑。Loginovsky,、Kostikov和Benevich紧跟我们身后,我们五个人在黑暗中沿着山坡向核电站跑去,0401-42在我们身后飞跑着,她的哀号声越来越响。Benevich绊倒了,0401-42连让他眨眨眼的机会都没给,他就被蒸发了,正是他的死给了我们剩下的人逃出去的机会。我们到达了核电站,在四号反应堆附近躲了起来,以为我们安全了。这真是个错误。
> 
> < 记录结束 >

**< 文件结束 0401-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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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开始 0401-42-3 >**
**< 文件类别:情报/审讯记录 >**

**前言:**//以下是对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安保回路摄像操作员,Vadim K███████(已退役)(已故)的审讯记录。讯问者为专业的“P”部门研究员兼情报总局情报联络员Alexander Dyatlov[[footnote]]译注:值得注意的是,事故发生时核电站的副总工程师名为阿纳托利·迪亚特洛夫(Anatoly Dyatlov),其因在事故前坚持违反安全规程进行测试并在此后试图淡化事故严重性而备受指责。[[/footnote]]。此次访谈在K███████当时的住所——位于普里皮亚季的███████-██████████精神病院——进行。他在辐射烧伤基本恢复后,于此次访谈前几个月被转移至此。K███████被告知Dyatlov为《真理报》地方分社工作,此外,K███████未被告知部门的存在,亦不知晓他所见之事的性质。访谈结束后,K███████原已被批准接受C级记忆删除,然而其在之得以施行之前已去世。//

//记录日期:198█年█月█日//

> **<记录开始>**
> 
> **Dyatlov:**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问,同志。我向您保证,这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
> 
>**K███████:**没关系,Dyatlov先生,反正如今也没什么人来陪我。不过,那天晚上的事我能记起的实在有限,无论《真理报》多么希望我能想起来,因此我必须向您道歉。我会把我能记得的告诉您,但我恳求您,如果我说我不记得,或者不知道,请您务必相信我。
> 
> **Dyatlov:**我相信这并没有什么不妥,K███████先生。毕竟,重要的是您//能//记住什么。切尔诺贝利的事故,虽然不算特别严重[[footnote]]译注:原文如此。[[/footnote]],但终究是事故,而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教训。那晚有人丧生,但别觉得这是您的责任,同志。事实上,您的行动很可能挽救了许多生命。所以,让我们把那些挥之不去的愧疚和自责都放下吧,嗯?
> 
> **K███████:**谢谢您,Dyatlov先生。真的……谢谢您。
> 
> **Dyatlov:**不用客气。那么,我们开始谈正事,好吗?
> 
> **K███████:**当然。您想让我从哪儿讲起?
> 
> **Dyatlov:**初步报告显示,事故发生在凌晨1点23分左右。那么,那一天从早上到事故发生前都发生了什么?
> 
> **K███████:**没什么特别的,他们是在测试一个新的紧急冷却功能[[footnote]]译注:1986年4月25日至4月26日凌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机组的测试目的是检查断电后汽轮机依靠惯性能否发电以驱动反应堆应急堆芯冷却系统等安全系统设备。作者借用这一真实背景,为后续虚构由异常事件引发的灾难提供了故事背景。[[/footnote]],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个清闲的夜晚,我承认我工作时不够专心。夜深了,我很累,又是周末。您看我为我自己找借口多容易?
> 
> //(K███████ 笑了笑。)//
> 
> **K███████:**至于那天白天,一切如常。我的轮岗大概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晚上五六点开始的。在那之前,这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我妻子在学校批改作业,我在家照看我们的小女儿,Roska。她是个漂亮的小家伙,才出生几周……对不起,对不起。我跑题了。那是个懒散的星期六,到了晚上,普里皮亚季肯定更加清闲。镇上有传言说,在核电站东边一公里左右有实弹演习,一整天我们都能听到坦克炮之类的沉闷响声。显然,是演习的什么步骤出了差错,因为早些时候,我听到有一声尖锐的呼啸传来,接着是一声//巨响//,
> 
> //(K███████用紧握的拳头猛砸了一下桌子来模拟当时的声响。)//
> 
> **K███████:**据说还造成了伤亡。据我所知很可怕,《真理报》第二天肯定会有报道。我上班迟到了——我差点撞到一个可怜的姑娘!她站在路中间,抽泣着,背对着我的车,穿着一件白色病号服。我想问她是否安好,但她只是尖叫着猛地转身,我猛踩刹车才没撞上她。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否安好,她就跑掉了。至少我没撞死她,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开车走完了剩下的几公里路到厂里,打卡上夜班。要是我当时知道她是什么,她能做什么……嗯,他们大概会把我更早关进这个地方,对吧?
> 
> **Dyatlov:**她//能//做什么,同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 
> **K███████:**//一开始//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Dyatlov先生,但那晚的后半段至今仍会引发我的噩梦。我不愿把那种恐怖、恐惧和痛苦加诸于哪怕是我最大的仇敌身上。我可能描述得不好,请您原谅,Dyatlov先生……我实在没有足够的词语来,至少是轻松地来,描述它。
> 
> **Dyatlov:**当然。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有一整天时间。慢慢来,别着急。
> 
> //(K███████点了点头,保持沉默以理清思绪。)//
> 
> **K███████:**Dyatlov先生,我对您之前问题的回答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她能做什么,至少不完全知道。我知道她有杀人的能力,我也知道她几乎退化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野蛮状态。其他幸存者中有传言说她是一种灵能者,但我从没见她手掌放出过电光。不过,我确实知道她那晚闯入了设施,不久后就发生了某种电力激增,正是这激增导致了4号反应堆的爆炸。幸运的是,赶到的士兵们收容了她,也救了我的命。
> 
> **Dyatlov:**士兵?是来自第███团的吗?那天毕竟有实弹演习,一些旁观者说,他们在那颗炸弹爆炸后就解散了。
> 
> **K███████:**也许他们是███团的,但我没见他们穿着任何我见过的制服。我承认我有点跟不上时代,但在1969年,我在珍宝岛服役于██团,虽然我对军旅生活的回忆除了中国人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的场景外不剩太多,但我//确实//记得我们当时穿的制服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是苏联陆军,但就我所知,也不是什么特工。
> 
> 我在凌晨1点05分左右遇到了他们。反应堆的测试即将开始,是他们想要测试一下他们想出来的某种新的被动安全方法。因此,他们要求我的安保摄像头回路必须全程运行。他们知道我累了,但他们告诉我,这是我在工厂工作期间被赋予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他们期望我拿出最好的状态。就在他们开始实验前,我注意到我的一个摄像头似乎失灵了;就是那个从4号反应堆通往紧急出口的长长后走廊里的摄像头。当时我觉得奇怪的是,虽然摄像头的屏幕是黑的,但我还能看到角落里的数字在跳动,表明它仍在运行。我没有遵循自己认定的最优解,决定自己应当下去查看一下。
> 
> **Dyatlov:**那就是您第一次遇到那些士兵的时候?
> 
> **K███████:**是的。结果我发现,摄像头并没有坏。我刚走到摄像头所在的区域,就感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抵住了我的后背,还有一个压低声音的咆哮,“保持安静,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很害怕——我当然会害怕——但我没有试图大喊或或做出任何类似举动,而这一点,我后来发现,救了我的命。我很快被堵住嘴并绑上双手,不过没有被蒙住眼睛,然后被拉进了一个侧室,是厂里一个白班工人的办公室。那些士兵的头儿是一个名叫T████████的矮壮男人,他话不多,只对我说了两件事:保持安静,因为“它”可能就在附近;以及保持镇定,因为他们只是在躲避“它”。我好奇“它”是什么,当他们取下我的口塞时,我平静地问了,但他们告诉我的看起来并不完全可信。
> 
> **Dyatlov:**他们告诉您“它”是什么?
> 
> **K███████:**他们说“它”是某种灵能者,白天演习时那起致命事件就是她造成的。
> 
> **Dyatlov:**就这些?他们没有告诉您别的?
> 
> **K███████:**就像我说的,Dyatlov先生,我基本只是安静地紧跟着他们。他们说必须在那东西造成大规模破坏之前杀了它,而且因为我在那里工作,对建筑布局很熟悉,因此我的帮助对他们任务的成功至关重要。
> 
> **Dyatlov:**当他们提到他们的“任务”之类的东西的时候,您是否开始认为他们是特种部队?
> 
> **K███████:**我承认我对此事心存疑虑,尤其是在我们行动时他们表现出的那种作风,不过那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起初,我们待在那个热得要命的房间里;四月的晚上一个房间怎么能那么热?或者也许只是压力和恐惧让我出汗。其他人肯定也在出汗。“我们被困在这里了,”T████████说,“直到那该死的东西走开。”我问我能不能看一眼“它”是什么,T████████盯着我,仿佛我是世界上最疯狂的人。他耸了耸肩说:“如果你想看就看吧,同志,只要确保它没看到你就行。”
> 
> 那时,我不知道该期待自己看到什么。在十分钟内,我就从一个昏昏欲睡的安保摄像头操作员变成了一个精神崩溃、跟着一队可能是特工或间谍的人追猎致命灵能者的家伙——我当然紧张,我望向窗外,发现那就是我白天差点用车撞到的那个越南女孩时,这种紧张就变成了恐惧。只是现在,她变了。她的头发缠结,衣衫褴褛,手上和脸上溅满了红色[[footnote]]译注:原文为“splattered red”,不清楚此处指手指、面部“充血”或“溅满了血”。[[/footnote]]。那些士兵、特工,或者不管他们是谁,一直在躲避//她//,寻求庇护——我能理解他们的恐惧。
> 
> 几秒钟后,T████████终于把我拉了下来,用手捂住我的嘴,确保我那声惊讶的叫喊不会被听见。“只要保持安静,我们就没事。”我点了点头,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我们听到她似乎发出了极度痛苦的呻吟,仿佛头剧痛难忍,当我再次望向窗外时,她正蹒跚地沿着走廊朝我来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似乎因为她离开了而松了口气,但我却忧心忡忡。T████████注意到了我的表情,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她走的方向是通往4号反应堆的路,而且那天那里正在进行实验。那里不仅有好几个人,反应堆也处于运行状态,如果她在实验期间进去……嗯,这么说吧,我们得他妈赶紧离开那里。其他人同意了,我们便出发了。
> 
> 我们分成两组,其中,T████████、我和另外两个人,一个叫Azarov,一个叫Kostikov,要沿着那条该死的走廊从一个个房间里交替前进,始终让她处于视线内,同时确保我们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其他人则试图走从出口到4号反应堆唯一的其他路径,那条路更像是反应堆的一个大型储藏区。那是更短的路线,理论上也更安全,但我选择跟T████████一起走。天哪,我真庆幸我那么做了。
> 
> **Dyatlov:**那又是为什么,K███████先生?
> 
> **K███████:**因为//当//她到达反应堆时,那个房间完全暴露在了辐射下。我们都听到了尖叫声,都看到了火花飞溅……但我有点扯远了——我说到哪儿了?啊,对了。我们分开了,两队人都小心翼翼地朝反应堆移动,每分钟都离//她//更近一些。我们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十到十五米的距离,尽可能谨慎地开门,如果她转身我们就躲在房间里。我们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但发电机运行的嗡嗡声掩盖了大部分。
> 
> 我们走到半路,躲在一个安全的房间里时,我真的崩溃了。我迷失方向,昏昏欲睡,头也很痛。我在听一个年纪只有我一半大、我不认识的人的命令。我被一个拒绝向我表明身份的人指示,要悄悄地跟踪和追寻一个我无法理解其力量的生物。我在帮助闯入者,就我所知,他们可能是在执行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来实施某种盗窃——其他人经过的储藏室里放着钱财。所以当T████████把我拉进一个房间时,我对他发火了。
> 
> “好了,”他对我耳语道,“你要去——”
> 
> “我要去做什么,T████████先生?”我厉声回击他,声音比我应该发出的要大得多。Azarov和Kostikov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惊慌地把手指放在嘴边,要我保持沉默。我没有听他们的警告。“我按你说的做了一切,没有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或者那个”——我指向她行走的大致方向的墙壁——“//东西//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谁,到底发生什——”我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狂乱的尖叫打断,那声音在走廊里回响,似乎离我们只有几英尺远。我们都僵住了,T████████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对Kostikov打手势,让他通过门上的窗户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 
> **Dyatlov:**他看到了什么?
> 
> //(K███████沉默了片刻。)//
> 
> **K███████:**您是否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Dyatlov先生,它是如此生动、如此恐怖,以至于您在醒来后还在床上颤抖、哆嗦好几个小时?您是否经历过那种让你对每一个声音、每一个突然的动作都感到战栗,某种如此可怕的东西,以至于您把它尽可能深地埋在心里?
> 
> **Dyatlov:**我做过噩梦,K███████先生,但谢天谢地,我可以说我从来没有到过那种程度。
> 
> **K███████:**那么您肯定能理解,如果一场噩梦都能有如此效果,那么现实生活中的情景会对一个人的精神稳定产生更强烈的影响。也许这就是他们把我移到这里的原因,即使他们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说那些真正的专科医院的康复病房挤满了受切尔诺贝利事故的辐射污染的人,而我们这些精神病人不需要得到和那些心智健全但身体残疾的人同样的待遇。
> 
> //K███████叹了口气,片刻后继续讲述。//
> 
> **K███████:**Kostikov从那个窗口向外窥视了一眼,几秒钟后,他便已魂飞魄散,似乎原来的那个Kostikov不复存在了。他的眼睛似乎锁定了窗外的景象。他慢慢地从蹲姿直立为站姿,背部弓起,手掌张开,看起来像是要向后退。又一声响亮、拖长的尖叫,不过这一次是出于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音调慢慢升高,类似于水快要烧开时水壶发出的声音。Kostikov可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门就被从铰链上撞飞,把他钉在了墙上。
> 
> 在门经过一次撞击还没从他身上落下,她就跑了进来,像个疯女人一样尖啸着,把自己压在门上,疯狂地试图透过木头抓他。T████████朝我们大喊快跑,保命要紧。即使Kostikov乞求我们不要丢下他,我们还是跑了,以最快速度冲向反应堆。我们离那个房间越远,越能听到他痛苦的尖叫,直到最后一声拖长的哭喊清晰地响起,我们又听到了//她//那可怕的哀号,不过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次爆炸。“他身上有颗手雷……”T████████解释道。“这应该能拖慢她。”
> 
> 当然,我们实际上并不知道手雷是否能拖慢她。她毕竟是人,但也是个灵能者,我们不知道这意味着她治愈伤口的能力如何。她身上确实有其他超自然的特性,这一点是肯定的,那么她为什么就不会有这种超凡的能力呢?所以,我们希望她被那颗手雷伤到了,但当然也想了如果她没有,我们能做什么。在这种时候,人类的天性就会使我们一味纠结于最坏的可能。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武器装备——T████████有一把马卡洛夫手枪,Azarov有一把折叠托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另一组有个人有把刀——如果一颗手雷都杀不死她,或者至少让她失去行动能力,那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 
> 这时,距离我最初被卷入这桩烂摊子大概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测试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必须警告其他人关停反应堆,趁还有时间赶紧离开。“有种感觉告诉我一颗手雷阻止不了她多久,”T████████在我们跑过走廊时说。好笑的是,如果那时刚好有人悠闲地走过走廊,除了看到这群士兵外,不会觉得有任何异常。灯亮着,核电机组运行正常,门关着,地上偶尔能看见散落着的文件,但走廊是干净的,而且尖叫声显然已经停止了。
> 
> 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跟踪我们,或者她仅仅是变得温顺了,正从她来的方向往回游荡。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停止奔跑,再次以步行速度移动,尽可能保持安静和谨慎。Kostikov刚刚被杀,而那东西显然不见了。她去了哪里?测试机组还处于危险中吗?这一切是不是我只是在岗位上昏倒时做的一个梦?
> 
> T████████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我告诉他我是Vadim K███████,并补充说我是安保回路摄像操作员。“Vadim,你需要听我说,仔细听。我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还处于危险之中。Azarov和我会试着找到我们小队里的其他人,而你要进去警告其他人他们可能处于极大的危险中。这很重要,K███████。你见过这东西能做什么,应当祈祷你不用再看一次。”我点了点头,他们便沿着一条侧走廊离开了,通向维护走廊出口的大致区域。
> 
> 我独自一人继续走向反应堆大厅[[footnote]]译注:核电站实际反应堆测试时,测试的指挥和核心操作人员主要应当集中在主控室内而非反应堆大厅本身。[[/footnote]]。当我到达大厅外的门口时,我停下来站在那里,沉浸在寂静中,沉浸在测试开始时反应堆轻柔的嗡嗡声中,我的大脑终于开始试图理解过去几分钟里发生的一切。我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认识了一种几乎完全超出我理解范围的东西,而现在又被指示以拯救一个小镇核电站中几条人命的名义去停止一项官方实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再次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或者甚至精神失常了。那些士兵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吗?我是不是在做一场栩栩如生的梦,只是在梦游?
> 
> “K███████?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听到一个声音质问我;是我的老板Pakovich!“现在1点23分了,Vadim,你应该在你的岗位上!你怎么了?”我是如此迷茫,如此困惑,如此不知所措。我几分钟前刚听到一个人被杀……我听到了吗?那一切真的发生了吗?还是我因为压力过大而精神崩溃了?我虚弱无力地试图回答说实验有危险,说有东西闯进来了。“如果有东西闯进来了,你应该在岗位上呼叫我们,K███████。得了吧,你现在应该懂规矩了!你没看见我们正——”他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他上方的通风口突然像是爆开了。//她//从通风口掉了下来。她杀了Kostikov之后爬进了//通风管道//,通过这种方式进入了反应堆大厅,现在Pakovich正在被她撕成碎片,他像孩子一样尖叫着。
> 
>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科学家们在尖叫,那个存在在尖啸并迸发出火花,更多人被杀死并被开膛破肚,反应堆则无人看管。我僵住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做。我的眼睛开始因泪水而刺痛。我的呼吸卡在喉咙里。我无法动弹。你看,我被吓坏了。我能看到她在反应堆大厅的另一边追逐科学家、研究员和其他各种人员。房间里除了我站着的这扇门外只有另一扇门,而她正站在那扇门和任何能到达它的工作人员之间,所以他们都开始涌向我所在的门口。她尖叫着,开始跟在他们后面。我在脑子里把线索串联起来。这事不会有好结果。
> 
> 然而,我本不必担心,因为就在她开始移动时,她一直把守的那扇门猛地打开,T████████冲了出来,举起的他的马卡洛夫手枪,朝她开了一枪。她猛地一歪,似乎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出去//!”他喊道,又朝她开了几枪以确保万一。我终于能动弹了,以为那个雌性怪物死了,跑向那些还活着的人并协助他们。我一个接一个地尽力帮助了尽可能多的人。
> 
> 但接着,那该死的应急系统启动了。
> 
> 这场灾难性的对抗给设施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以至于安保系统认为有一场入侵正在进行——好吧,严格来说//确实//是——因此判定最佳行动方案是封锁所有出口。警报开始响起,人员与士兵之间关于我们是否真的//应该//离开的争论变得无序和混乱,现场有伤员,有死者——然后那该死的雌兽醒了。其他人没有立即发现,但我最先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 
> 我当时正试图帮助一名受伤的科学家,偶然瞥了一眼反应堆控制台所在的区域。有人溜过去试图关闭应急系统,我惊恐地看着她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站起来,慢慢地从低吼变成尖叫。那个人僵住了,转头看向她,我看到她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从他背后伸了出来,他的身体因被注入电流而开始冒烟。然后她抽回手,再次开始尖叫,他的尸体倒在地上。所以就像我担心的那样……她没那么容易被杀死。至少不是被我们,但幸运的是,看起来她签署了自己的死刑执行令。
> 
> 我没有完全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在那个人倒下后,灯灭了。也许是他在她杀他时手正放在一个开关上,电流进入了系统?我不清楚。但我看见灯先是闪烁,然后似乎变亮了,几秒钟内,设施内部亮如白昼,随后玻璃破碎和电流涌动的声响充满了房间,灯一个接一个地碎裂了。
> 
> **Dyatlov:**您认为那就是引发爆炸的电力激增吗?
> 
> **K███████:**覆盖我身体的辐射烧伤表明是的,Dyatlov先生。
> 
> //(K███████无奈地笑了笑。)//
> 
> **K███████:**无论如何,是的,那就在第一次爆炸发生之前。第一次爆炸声响起时,大家几乎没有时间离开房间,但当其他一些士兵护送剩余身体健全的科学家出去时,Azarov和T████████转身回去,试图拯救一些伤员。我跟了上去,虽然我说这更多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后就像那样……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在那一瞬间,我的耳朵承受了我所听过的最响亮的噪音带来的痛苦,随后寂静统治了一切。我能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在滴汗。滚烫的蒸汽正充满房间[[footnote]]译注:描述源自历史上反应堆第一次爆炸,即核热力(蒸汽)爆炸。[[/footnote]]。夜空在我们上方清晰可见,反应堆容器的数吨重的上部盖板被蒸汽压力推着穿透了屋顶。
> 
> 接着第二次爆炸袭来,所有人都被击倒在地。伤员的尸体血肉模糊地躺着。我的视线变黑,然后……嗯,当我醒来时,我正被T████████背着在走廊里奔跑。我看到Azarov在旁边跑了一小会儿,带血的呕吐物从他的下巴和胸前流下,然后他被我们身后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拖了回去。我听到——用“听到”这个词似乎是极为不准确的——他痛苦而惊讶地哀号,同时那个存在对着她的下一个受害者尖啸。“撑住,Vadim!”T████████一边背着我一边喊道。
> 
> //(K███████的情绪明显转为悲伤,眼睛开始变红,闪烁着强忍的泪水。)//
> 
> **K███████:**T████████ 对我说……“你会没事的,同志。我向你保证。”
> 
> //(K███████叹了口气,声音因抽泣而颤抖。)//
> 
> **K███████:**我能休息一下吗,Dyatlov先生?
> 
> **Dyatlov:**当然,Vadim。你需要多少时间都行。
> 
> **K███████:**谢谢。
> 
> //(K███████ 花了几分钟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做着深呼吸,闭上眼睛。)//
> 
> **K███████:**我……不太记得那段时间的事了。我仰望着他的眼睛,但也看着他的脸后方。天花板在燃烧,部分结构肯定要塌下来了。他的脸被蒸汽烫伤了。血从他的耳朵和鼻子里滴下来。他肯定承受了致残程度的创伤,然而他还在继续奔跑,仍在尽最大努力拯救生命,包括我的。那个存在的尖啸和哀号声越来越小,从T████████背着我穿过走廊时瞥过的一扇门窗户里,我看到那个雌兽被一块燃烧的天花板碎片压住了,在拼命地试图爬出来时绝望地哀号着。就在那一瞬间,我瞥见了她的脸,她那迸发火花的眼睛,燃烧的头发,烧焦的皮肤,痛苦的表情……有时我仍然能看到那张脸,在我的梦里等着我。
> 
> //(K███████打了个寒颤。一名护士进来,通知Dyatlov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 
> **K███████:**啊,抱歉。看来《真理报》今天无法从我这里得到完整的故事了……也许明天?
> 
> **Dyatlov:**我相信我可以等到那时,同志。他们对我这篇报道已经很宽容了。
> 
> **K███████:**很好。祝您一路平安,Dyatlov先生。
> 
> **Dyatlov:**也祝您晚安,K███████先生。
> 
> **< 记录结束 >**

**后记:**//访谈结束后,病院批准了Dyatlov次日会见K███████的请求。次日,Dyatlov多次敲门后强行打开房门,只发现了K███████血淋淋、支离破碎的遗体。病院被告知了这场悲剧,随后其告知Dyatlov和其他超心理学部特工,当晚发生了一次反常的电涌,不过只持续了片刻。//

//截至本记录时,该病院的执照已被吊销,所有病人均被转移至莫斯科的K█████████医院,直至另行通知。对前病院其他病人的访谈请求目前正在等待批准。//

**< 文件结束 0401-42-3 >**
[[/collapsible]]

[[collapsible show="展示文件 0401-42-4" hide="隐藏文件 0401-42-4"]]
**前言:**//以下记录汇编自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后数日内普里皮亚季市的警方报告。所有报告均与疑似项目0401-42的个体目击事件有关。报告经编辑已省略非必要信息。内容由潜伏于普里皮亚季民警局的GRU-P特工兼情报联络员V███████ Lentivenko收集。//

//记录日期:198█年█月█日至198█年█月██日//

**< 文件开始 0401-42-4 >**
**< 文件类别:情报 >**

> **报告开始 0714**
> **日期:**198█年█月█日
> **报案摘要:**有目击者称在M██████酒店附近发现一名身份不明、具有明显亚洲人种特征的女性。观察到对象在一条巷道两点间往返行走数小时,未和任何路人交谈。
> **处理措施:**派遣载有两(2)名人员的巡逻车。
> **结果:**目标下落不明。

> **报告开始 0736**
> **日期:**198█年█月██日
> **报案摘要:**报案人称,有人形生物在K█████████校舍外██百(█00)米处的林线边缘潜行。对象并未尝试接近学校,但试图在区域滞留。报案人为该校女职工,她对儿童安全感到担忧。
> **处理措施:**派遣两(2)辆巡逻车,授权条件允许情况下拘捕可疑目标。
> **结果:**对象下落不明。巡逻车驻守现场直至放学,并护送学生回家。

> **报告开始 0747**
> **日期:**198█年█月██日
> **报案摘要:**███-█████影院外传出类犬愤怒吼叫声。经调查该区域并无流浪犬,区域内所有犬主确定当晚宠物处于室内。多名报案人称受到噪声困扰。
> **处理措施:**封锁街道,启动调查,并调派███████(██)名民警局人员和█████(█)名研究员参与行动。
> **结果:**吼叫声源未定位。据报告称该现象次日自行中止。

> **报告开始 0778**
> **日期:**198█年█月██日
> **报案摘要:**最初报案提及M██████酒店内发现灯光闪烁,后续报告称,后续报告称,因维护工作不专业导致维护走廊传来多次巨响。经问询,酒店员工证实所有维修人员当晚均未在岗。
> **处理措施:**酒店住客于数小时前被疏散,█████-█████(██)名人员对建筑实施全面搜查。
> **结果:**经查未发现异常现象存在。住客已获准返回酒店和所在客房。

> **报告开始 0791**
> **日期:**198█年█月██日
> **陈述摘要:**在行动次夜,M██████酒店多名住客报案称遭遇停电事件,随后听到凄厉的痛苦喊叫。民警局人员抵达后确认凶案现场,发现一具男尸遭解剖并放置于床上,该男子名为Konstantyn T████████。现场存在搏斗痕迹。T████████颈部遭撕裂,双臂自腕部至肘部纵向切割,大约68%的面部皮肤被“扯下”。墙壁上,留有以鲜血书写的//Tôi còn sống//,在越南语里可译为“我还活着”,经DNA检测血液信息与T████████匹配。
> **处理措施:**酒店完成疏散,普里皮亚季市综合医院医护人员抵达现场。遗体移送法医处,涉事房间被隔离并等待后续通知。由民警局人员与格鲁乌特工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勘察刑事现场。
> **结果:**凶手身份尚未查明。根据Ivashutin主任的指令,授权格鲁乌对建筑实施隔离,开展非公开调查。

**< 文件结束 0401-42-4 >**
[[/collapsible]]
[[collapsible show="展示文件 0401-42-5" hide="隐藏文件 0401-42-5"]]
**前言:**//以下是由GRU-P调查与信息特遣队首席研究员 D██████ Chernov递交的报告,内容针对普里皮亚季民警局0791号报告之后续,详述了前GRU-P安保人员上等兵Konstantyn T████████之死。//

//记录日期: 198█年█月█日//

**< 文件开始 0401-42-5 >**
**< 文件类别:情报/结论 >**

> __**关于项目0401-42现状的结论性报告**__
> **报告汇编日期:**//198█年█月█日//
> 
> **地点:**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乌克兰社会主义共和国,基辅州,普里皮亚季市,M██████酒店
> 
> **分析结果:**同志们,我们现在都已清楚项目0401-42收容失效事件已升级到何种程度。该事件已演变成双重危机:由0401-42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出现所引发的熔毁和爆炸,不仅威胁着苏联,也将威胁欧洲大部分地区,辐射尘将通过变化的风向飘散至整个欧洲大陆。数以万计的苏联陆军人员已被动员起来以遏制切尔诺贝利事故造成的威胁,但普里皮亚季的市民对其所处的危险境况仍处于信息隔绝状态。事件本身已是一出悲剧,但再加上0401-42的存在,这可能演变成一场世界闻所未闻的灾难。
> 
> 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对0401-42的收容程序本可以,也确实//应该//,更为严密。在整个超心理学部设施对她进行收容期间,我们犯下了一系列错误,从对其进行肉体上的虐待到情感上的漠视与隔离。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我们对待她的方式比十多年前印度支那冲突中俘获她的人对待她的方式更为恶劣。我们认为,为了测试其能力,让她饱受创伤、承受压力的心灵暴露于那场让她失去无数亲人的战争声响之中,以及对她称之为//班//的那个人所进行的草率且不专业的处决,导致了其如此深刻的情感和心理创伤,以至于她驾驭自身能力的全部潜力得以被激发。这,当然,导致她开始了那个凶残的、夺走了估计约██████-████(██)名人员生命的恶性循环,这些人员遍布GRU-P、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以及███摩托化步兵团。
> 
> **建议行动方案:**调查与信息特遣队在汇报上述信息后,建议立即采取以下多项行动:
> 
> - 对普里皮亚季市进行彻底疏散,直至确认项目0401-42被消灭。
> - 在苏联陆军部队于切尔诺贝利现场组建的“清理”特遣队内部,设立一个隶属于超心理学部的军事实体。
> - 将上述目标的消灭定为B级优先事项。若消灭被认为不可能或不可行,则应当优先将0401-42收容于普里皮亚季废弃城市周边区域。
> 
> **签名:**D██████ Chern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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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ComradeChernov
|translator=Isotope39,合作者 Colde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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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本文是SCP基金会世界观下的虚构创作翻译,其异常情节均属艺术虚构,绝非历史事实。文章内容**与任何现实事件、人物、团体无关**。
> 
> 译者**坚决反对历史虚无主义**,了解现实中的切尔诺贝利事故是由复杂的技术、人为与体制因素共同酿成的悲剧,并深知其为人类历史上沉痛的一页,教训深刻,代价巨大。本译文及原文内容**绝非对事故真实成因的任何暗示或替代,绝不代表对真实历史事件、牺牲者及应急响应人员的任何不敬或曲解,更无意也绝不允许被解读为对历史真相的掩盖或洗白**。
> 
> 在此,愿所有长眠于此事故中的受害者安息;谨向所有为控制灾情付出巨大牺牲的英雄们,以及所有致力于核能安全事业的工作者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的勇气、奉献与牺牲不应被忘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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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ser Isotope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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